35 ☆、上門領人

當席遠看到蘇亦萱拎出他放在後備箱的小皮箱時,這才意識到蘇亦萱沒開玩笑。

之前蘇亦萱見過席遠從皮箱裏拿過毛巾,所以知道這是他留着應付臨時出差用的洗漱物品以及換洗衣服。她把小皮箱給了席遠說:“我們上去吧!”

“你确定?出事了可不能夠怨我。”夜色中,席遠表情猶豫。

“能出什麽事啊?我們又不是第一次住到一起。”蘇亦萱嘀咕着,他們還一起去夏威夷度過假呢,難道他忘了嗎?

可那時的情況和現在一樣嗎?席遠看着走在前面的綽約身影,心裏翻騰着。

蘇亦萱打完電話和家裏說不回去了後,就拿了條新毛巾給席遠:“你先去洗澡吧。”

席遠接住毛巾,看見上面的海綿寶寶笑了笑。

“傻笑什麽?”蘇亦萱就怕別人笑話她還沒長大,害羞的把席遠給推進了洗漱間。

席遠用着蘇亦萱的洗發露和沐浴露,感覺渾身都是平時嗅在鼻端的熟悉味道。

他洗好了出來看到蘇亦萱已經放平了沙發,整理着剛鋪上去的毛毯。

不由地他停住腳步,看着蘇亦萱出神。

蘇亦萱笑着回頭對席遠說“看來買這種兩用沙發最實用了。你的個子高今晚睡床,我呢就睡在這兒。”

席遠聽後也沒說好還是不好,只是催促着蘇亦萱快去洗:“很晚了,你也趕緊去洗,早點睡。”

蘇亦萱擦着頭發出來,看見床又變回沙發了。

“哎?你怎麽又把沙發床給收起來了呢?”

“既然你都不怕,那幹嘛這麽麻煩,就睡一起好了。”席遠輕易地就把蘇亦萱給抱起來,唇貼着她細碎的鬓發親昵地蹭着。

“不要——放我下來吧!”蘇亦萱不淡定的抗議,神情顯得很緊張。

“乖了,別亂想。”席遠抱着蘇亦萱進了卧室,随後拿來電吹風。

他給她吹着頭發,動作不娴熟,但穿插在發間的手指異常的輕柔。

他們誰也沒有說話,靜靜地享受着靜谧中的美好。

席遠關了電吹風,蘇亦萱讓席遠也吹吹:“頭發濕的睡覺不好。”

席遠拖住蘇亦萱的手,矮下去一點身體讓她摸他的發:“短發容易幹,你摸摸。”

手中他的頭發果真半幹了。

他的發質柔軟服帖,蘇亦萱想,有這樣發質的人,該是細心體貼、脾氣好的吧!

“在想什麽呢?”席遠的臉在蘇亦萱走神的眼前放大。

蘇亦萱不好意思地忙從他的頭發上收回手:“沒想什麽,正放空自己準備睡覺呢。”

“那就快點睡吧。”席遠的聲音似真似假,“我就不親你了,省得剎不住車真的親出事情來。”他像照顧小孩子似的,給她蓋好被子,調暗床頭燈。

後半夜蘇亦萱不知怎麽醒了,一側的席遠氣息平穩沒有鼾聲。

她偷偷轉過頭去看席遠。

借助于窗簾投進來的月光,她看到他的睡相特別的好,依舊和剛睡的時候一樣占據着三分之一床的位置,就連身上的被子也是那麽的服帖。

她移過去點,支起身體,端詳着他。

在看了照片後,她想,他的腿要麽就兩條都不行,要麽就是左腿有問題。

五味陳雜的情緒讓她不由自主緩緩撫上他的腿。

似醒非醒的朦胧中,蘇亦萱嗅到了什麽香味。

她下意識地用力嗅了嗅,哇!好香啊!這味道該是烤面包片的香味吧?

肚子裏的饞蟲很快就被引了出來,配合着她的嗅覺很應景地“咕咕”叫着。

床的另一側果然沒有人,這個家夥還真勤快。

蘇亦萱記得上次席遠就給她烤過,也是奶香中飄散着松子仁的果木之香。

睜着雙睡眼惺忪眼睛,蘇亦萱頂着亂糟糟的頭發就跑出了卧室:“小遠,記得要多烤幾片啊,我最喜歡吃薄薄脆脆的面包片了。”

“你醒了?”席遠聽見後轉過身,可他很快又表情不自然地轉了回去:“萱萱,你大早上的,是故意的嗎?”

她故意什麽了?蘇亦萱想難道是她的頭發很亂嗎?還是……

突然,只聽見一聲女人驚悚大叫:“啊——”

揪住睡衣領口的某人,像受驚的兔子般連跑帶跳地竄回了卧室。

原來是她睡衣的扣子不知什麽時候松了兩顆,鎖骨以下幾乎一覽無餘地露了出來。

唉,這次真是丢人丢到家了。蘇亦萱窘得鑽進被子,蒙上頭。

廚房這裏,席遠心裏也是一聲長嘆。

面對躲着他的蘇亦萱,席遠好笑地把被子裏滿臉紅彤彤的蘇亦萱抱出來一點:“被子裏的空氣不新鮮,躲在裏面對身體不好的。”

看到蘇亦萱別扭地又往下縮了些,席遠用美食誘惑她:“面包片已經烤好了,要趁熱吃才松脆呢。”

“還有忘了告訴你,我剛睡醒的時候視力不好,有些是看不清楚的。”

“你……”席遠的調侃使蘇亦萱水汪汪的的眼憑添了幾分迷迷蒙蒙。

她從被子裏伸出手臂,小拳頭在席遠的眼前示威地晃晃:“少騙人,還有不許笑話我,再笑,我就揍你。”

“揍我?打情賣俏的那種嗎?”

使着小性子的蘇亦萱在席遠的眼裏是那麽的可愛真實,這一張嬌羞可愛的臉,讓他是那麽的朝思暮想。

撫摩着她的秀發,她的臉,席遠俯身輕輕含住了她的唇,細致地啄弄着。

“萱萱,早點嫁給我吧——”

席遠的聲音有哀求的意味,令蘇亦萱的心又癢又疼。

她的手臂攬上他的脖子,開始大方地回應着。

蘇亦萱的回應對席遠來說就是無聲的鼓勵,他不僅在唇間纏綿,也移向她的臉頰、耳垂……

每一吻,都刺激到蘇亦萱皮膚微痛,雖然至今她也沒能記起過去她和席遠之間發生了什麽,也許那些事永遠這麽遺忘了,但這個男人她是不應該再錯過了。

在這些情緒交織之下,蘇亦萱情不自禁地發出細微地呢喃。

“小遠——小遠——那就娶我呗,我們要一起過一輩子……”

吻,戛然而止。

席遠松開些蘇亦萱。

眼裏有着狼狽熱情。

總以為追逐的路程慢慢長遠,原來不知覺轉眼已被他掬在手間。

“快起來——萱萱,我們出去。總之随便去哪裏都行。”

“總之我們不能再這麽待着了,不然——”席遠就怕自己沖動之下,會控制不住。

“聽你的,小遠,你想去那兒我都陪你。”蘇亦萱覺得這個時候的席遠看起來好傻的樣子,俊雅的臉布滿深深淺淺的笑紋,哪裏還能夠找到半點清冷的樣子。

“那就周一陪我去民政局吧,萱萱,我們先去領證,婚禮準備怎麽也得一兩個月,我不想草率的把你娶回家,我要給你最好的,答應我,好不好?”

席遠央求着、計劃着,深邃的眼睛裏都是對未來的美好憧憬。

“周一啊?要那麽久嗎?我聽人說民政局周六的上午是上半天班的。”

席遠看手表,那不是只剩下幾小時?!

後來,當他們拿起結婚證看的時候,合影上面的兩個人依偎在一起,眉眼都是幸福的味道,唯一不理解的就是平時那麽貴氣淡雅的男人怎麽會膚色發紅,頭發略顯淩亂呢?

以至于後來的後來,調皮的小男孩用媽媽的生日號偷偷打開爸爸書房的保險櫃,看到紅色的小本子上的照片,他找到了唯一能夠證明爸爸配不上媽媽的地方。

因為根據席遠和蘇亦萱的意思等選定婚禮的日子再對外公開,所以席家和蘇家的人就約好一起先吃個飯。

酒桌上,席遠喝了不少酒。

娶了人家的寶貝女兒,這岳父的酒是要敬的。

蘇皓軒不僅是大舅子,還是他的好兄弟,能夠娶到蘇亦萱他功不可沒,所以好兄弟大舅子的酒不能不敬。

他的爸媽和岳父碰杯的時候,他不能夠不參與。

還有他的弟弟妹妹給他們祝福,這酒同樣不能夠不喝。

幾輪下來,席遠有想法了。他只想不被打擾的和蘇亦萱一起慶祝,就他們兩個人。

終于在等到花兒都快要謝的時候,等到月上枝頭夜深人靜的時候,等到衆人都有些醉意,在他以為能夠和蘇亦萱獨處的時候,他的蘇亦萱竟然被岳父和大舅子帶走了。

佐尚辰看着席遠失魂落魄的樣子,語氣惋惜:“大哥,看來你和大嫂領沒領證,沒有什麽變化嘛!”

·

蘇亦萱回家泡了澡喝了杯番茄汁之後,上了頭的醉意才淡下去不少。

她靠在床頭翻看着結婚證,不覺走了神。

當看見敲門進來的席遠不覺吃了一驚:“小遠?這麽晚了你怎麽……”

席遠說:“我是帶你回家的。”

人貪念太重,總是貪心的想擁有更多,分開也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可席遠的感覺像是分別了很久很久。

他拉着蘇亦萱的手往卧室外面走。

“小遠,都這麽晚了,要不你就先住我們家?”

席遠把蘇亦萱的手拉得更緊。

蘇亦萱又說:“那我的衣服……”

席遠回到:“明天可以過來拿。”

“我……”蘇亦萱還想再說什麽,就被某人果斷的用唇堵住嘴。

在離他們不遠站着的蕭管家吓得趕緊轉過了身體,希望沒打擾到他們。

看着席遠拉着蘇亦萱出了門,蘇金鵬笑着拍了下手,對還轉着身體對牆的蕭管家得意地說:“老蕭,看見沒,你可輸了啊。”

蕭管家沒想到自己會輸。

還真被說中了,這個席少爺真上門來領人了。

蘇家三樓的某個大露臺上,健碩的男人随意披着件睡袍,對着不可思議睜着一雙無辜大眼睛的寧芊芊笑得賊兮兮的。

“輸了就是輸了,再睜大你的眼睛也沒有用,願賭服輸,過來,伺候老爺我上床。”

寧芊芊不服氣地撅嘴:“我怎麽知道他還真來啊!”

蘇皓軒心裏在笑,如果席遠今晚不來,還是席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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