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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很美,像是一個女人明快的傾訴。
她邊仔細聽,邊側臉問他,“這首歌叫什麽名字啊?”
黎澤熙修長白皙的雙手輕輕握着方向盤,時而輕輕轉動。
他沒有回頭看她,只專注地望着前方,嘴角掠起了迷人的笑容。用醇厚的聲音告訴她,“Sarah Connor 的《Skin On Skin 》。”
Skin On Skin。
親密接觸。
“她剛出的新專輯《Unbelievable》裏的歌。”他又說了句。
在從黎澤熙口中聽到Sarah Connor時,她發誓,她完全不知道這個歌手,聽都沒聽說過,甚至于連這個名字怎麽拼寫,她都搞不懂。
但是,因為他的提及,在之後很多年裏,她時刻關注着這個德國女歌手。
她那樣的美麗,用美妙的歌聲将歌曲诠釋得無與倫比。
當然,那會兒,她還傻傻地問了句,“這是你喜歡的歌手嗎?”
畢竟,他從小就被稱為天才。或許天才喜歡的歌手,和他們這些普通學生不一樣。
像她這種除了将克萊德曼的鋼琴曲作為催眠曲之外,也就只聽聽周傑倫而已。
雖然這年,周傑倫剛剛憑借着《東風破》被人關注。但她被他唱的歌詞迷住了。
黎澤熙只是淡淡一笑,說:“這是媽媽很喜歡的歌手。有一次,媽媽出國旅游,在一家很小的音像店裏,聽到了Sarah Connor的第一章專輯的主打歌,被她的豪邁和狂野所吸引。我記得,她說過,一個女生應該要有那樣的心态和氣魄。”
這時,他終于側臉看了她一眼。
随即,又轉過頭,繼續說,“當然,媽媽說的是她歌裏所表現出來的。那張專輯,媽媽聽了很多遍。沒想到今年Sarah Connor出了新專輯,曲風卻很多變。”
或許是因為話題提及了韓曉晨,他嘴角的笑容竟然帶着淡淡的悲傷。
他頓了頓,用很輕的聲音繼續說,“我想媽媽應該會很想聽一聽。就托人從國外買了新專輯。國內倒是不知道發行了沒有?”
即便他的臉上還挂着淺淺的笑容,但她知道,他在難過。
她盡量用輕松、從容的口氣問,“這首《Skin On Skin 》的歌詞是什麽意思啊?”
他也許看透了她的小心思,便沒有回答。
她只能硬着頭皮,解釋,“我的英語不太好,大多都聽不懂……”
他依舊笑着,卻不說話。
她的臉又莫名其妙地開始燒起來,聽到Sarah Connor在唱着“Can't you see that my heart's gotta know ,When you're gonna be mine。”
她大約能知道是什麽意思。
一曲完畢,黎澤熙伸手按了個按鍵。歌曲重複播放。
這一次,Sarah Connor唱一句,他就将歌詞翻譯成中文說給她挺。
有些地方節奏過快,來不及說出口的歌詞,就都累積在第一段和第二段之間的空白處,再進行翻譯。
她雙手緊緊拽着安全帶,聽他說,“你沒看見我的心想要知道,何時你才屬于我。”
之後,她總是莫名其妙地想起那天在車廂裏,他那低沉的聲音。
明明只是在将歌詞翻譯給她聽,從他口中說出,卻更像是一種類似“表白”的場景。
那首歌,成了她青澀年華裏,最不能割舍的記憶。
在兩人都還未越過雷池時,不停地在心裏蕩漾着,輕聲地訴說着,“Just as long as love's around……Here's a true romance。(像被愛包圍一樣永久……這是一段真正的羅曼史)”
這就是屬于他們的最初的怦然心動。
在熟悉的獸醫診所裏,毛毛接受了全面的檢查。除了左前蹄縫合的傷口外,其他的小傷口都并無大礙。
毛毛接受檢查的時候,時光念一直陪在它左右。
導致毛毛總是發出低沉的“嗚嗚”聲,像是在告訴她,“好痛”之類的話。
偏偏時光念自認為能聽懂它的話,還要在對黎澤熙翻譯一遍。
原本淡然站在旁邊的黎澤熙,總是會看到時光念莫名地回頭,對他說,“你聽。毛毛說它傷口疼。”
“毛毛說,它腳上的傷口很痛。”
“毛毛還怪你昨天沒有麻醉就幫它縫傷口,害它都要痛慘了。”
“毛毛又喊疼了。我看着都覺得疼!”
……
認識的獸醫,邊給毛毛檢查,邊左右看了看時光念,最終用異樣的眼光盯着黎澤熙。眼睛像是在說,“你哪裏撿來的活寶?太搞笑了。”
黎澤熙神色淡然,不想回答。
這個活寶對他來說,太珍貴了。
他一點也不想和別人分享。
他帶着一個傻丫頭和一只受傷的母狗回到山上的別墅時,黎安然早使喚着人将大桌子擺在院子的花園邊,架起高大的遮陽傘。
他們便坐在裏面,悠然地吃着烤肉聊着天。
黎安然這丫頭從小生活條件優渥,而且周邊都是比她大的哥哥姐姐,各個都慣着她,她自然形成了享受的習慣。
何況,現在身邊又多了個專屬寵男——季優舫。
看到抱着毛毛的黎澤熙時,原本癱在座位上對烤肉都沒興趣的簡錦豪,豁然起身,往他身後望了望。
時光念本比黎澤熙矮了許多,走在他側邊,還在哄着毛毛。完全被高大的黎澤熙擋住了。
簡錦豪看到冒出毛絨絨的頭的時光念,直接沖了過去,拉着她的手,“小念,你沒事吧?”
“沒事啊。”時光念将視線,從毛毛身上抽離,轉移到簡錦豪身上。“我能有什麽事?不是有阿澤哥哥在嘛。”
然後,就開始和簡錦豪說毛毛有多勇敢,在接受檢查的時候,也沒有亂叫。緊接着又一副傷心的模樣,嘟哝着,“毛毛疼得都沒力氣叫了。好可憐。”
随後直接抛下簡錦豪,又蹦到黎澤熙旁邊,對他說:“現在可以讓我抱抱毛毛了嗎?”
黎澤熙依舊頭疼。
從剛剛開始,她就嚷着要抱毛毛,但是她那小胳膊小腿的 ,毛毛都可以直接将她壓倒,更別說好好地抱着它了。
他自然不敢讓她抱,只能勸說着,等到了別墅就讓她抱。
他還以為,指不定到了別墅,她就忘記這事了。誰想她記得這麽深刻。
無奈,黎澤熙只能讓她在旁邊那兩人寬的藤條椅上坐着,然後将毛毛輕輕放在她身上。
嗯。毛毛一趴在她身上,确實都要将她全部蓋住了。
她卻樂呵呵地抱着毛毛,還邊揉着它的頭說,“我們家毛毛真乖。真乖……”
站在旁邊的黎澤熙,輕笑了聲。
旁邊一大桌子的人都在吃飯,黎澤熙就走過去,靠着黎安然坐下,拿了筷子,直接從她盤中搶了烤牛肉吃。
“喂,你幹嘛搶我的牛肉?!”黎安然不滿。
黎澤熙神色冷淡,對她強調,“這些牛肉都是我讓人送上來的!是你吃了我的牛肉!”
“你……”
黎安然說不過他,轉而抱着坐在她另一邊的季優舫說,“阿舫,黎澤熙欺負我。”
季優舫随手夾了牛肉塞進她嘴裏,對她說:“那你就揍他。”
“……我不敢。”
“你都不敢,你覺得我敢?”
“……”
言如初看時光念只顧着照顧毛毛,就從烤架上夾了一盤牛肉,剛要給她送過去,不想被簡錦豪一把搶走了。
只見簡錦豪特別狗腿,一手端着盤子一手拿着筷子,在時光念旁邊坐下。
“小念,你從早上就還沒吃飯。我給你拿了牛肉。你先吃一點?”
簡錦豪滿臉幸福笑容,夾了牛肉直接遞到她嘴邊。
三人幫從小關系一直都很好,她自然對他的行為沒有任何結締,直接張大了嘴巴,就咬住了筷子上的牛肉,美滋滋地咬着。
看到她吃得特別香,簡錦豪又夾了一塊送進她嘴裏。
兩人邊吃邊聊着天,開心得很。
以致于時光念完全沒注意到,剛剛還在和黎安然拌嘴的黎澤熙,此時正緊緊握着筷子,看向他們那邊,目露兇光。
黎安然還是第一次看到黎澤熙臉上有着那種生悶氣的表情,故意在他耳邊說,“你看小念和小豪感情真好。從小認識的就是不一樣啊。你說喂食這種事情,除了男女朋友,誰會那樣啊?!”
“哐當”一聲,黎澤熙手中的筷子掉落在桌子上。
黎安然一臉詭異笑容靠在季優舫肩上,等着看好戲。
已經整理好表情的黎澤熙,慢步走到雙人藤條椅邊,伸手就将時光念懷中的毛毛搶了過去,直接交給旁邊的下人。
“帶它去客房休息。注意它的傷口,有什麽事情趕緊叫我。”
下人稱是,抱着毛毛離開。
一臉疑惑的時光念,望着遠去的毛毛,疑惑不解。“不是說,回來可以讓我抱抱它嗎?”
“剛剛不是抱了?”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從藤椅上拉起來,聲音透着寒氣,“現在,吃飯。”
時光念蹙眉,随他拽着自己,坐到他原本的位置上,接過他遞來的筷子。一臉不解。
黎澤熙将原本放在黎安然面前的那盤牛肉直接拿過來,放在時光念前面,“喜歡吃牛肉?這都是你的。”
時光念更加不解。
這是生的什麽氣啊?
莫名其妙。
作者有話要說: 阿澤哥哥吃醋吃醋啦!
☆、Chapter 26 哄哄生氣的他
《你的将來我奉陪到底》
文/羽飛飛
因為黎澤熙一個晚上都陰陽怪氣的,時光念顯然比平時悶了點。
想一想,有個臉色比包公還黑的人坐在自己旁邊,眼神如寒光地盯着你,你怎麽還能活潑得起來?
在客廳角落裏玩游戲的黎安然看到他們那邊的情況,嘴角挂着詭異的笑容,和言如初繼續在旁邊玩桌上足球,完全不搭理他們。
吃完晚飯後,黎安然念叨着想吃水果,季優舫便自己跑去廚房切了兩大盤水果,和季優珩一起端了出來。
季優舫用小盤子裝了些水果後,端着到黎安然那裏,邊看她玩游戲邊将水果塞進她嘴裏。
黎澤熙看了看他們那秀恩愛的模樣,明顯很不爽。
只是他這人生來性格溫和,即便是心情不好,神色也是淡淡然的,甚至嘴角還會挂着笑弧。
坐在他們旁邊的季優珩,邊吃着應若芝用刀叉放進他嘴裏的蘋果,邊用眼神瞄着他的神色。
他想,黎安然說的對,要看到溫文儒雅的黎澤熙鬧變扭,那還真是難得。
即便是黎澤熙外表佯裝得淡定從容的,但他的那雙眼睛,騙不了這些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
季優珩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黎澤熙笑了笑,看着那盤水果不說話。
但眼睛裏透着寒光,肯定還在為剛剛簡錦豪和時光念的過分親昵而覺得不爽快。
他旁邊的時光念,一臉迷茫。
完全是不知道那家夥在幹嘛的節奏,眼裏竟然還透着害怕,明顯是不懂得如何處理眼前的情況。
她一邊的簡錦豪還添油加醋地捧着小盤子,拿着叉子叉了蘋果送到她嘴邊。
季優珩瞄到黎澤熙的嘴角一抽,眼裏的寒光更甚。
應若芝在季優珩耳邊問,“我們不幫幫阿澤嗎?我看他好像快發飙了。”
“雖然我很想看看阿澤爆發的樣子,但想想都覺得并不好玩。”
“那我們還是……幫幫他吧。我覺得小念太可憐了,如果阿澤晚上都是那副不爽的樣子,她肯定會很難過。你看她一個晚上都在偷瞄他,就是不知道該怎麽辦!”
季優珩伸手輕輕刮了下應若芝的鼻梁,“就你愛多管閑事。”
嘴上如此說,卻在行動上贊成了應若芝的說法。他站起身,朝着簡錦豪說,“小豪,和我來一場?”
他指的是桌球。
客廳左邊的一角,正放着一張臺球桌子。
時光念也沒多想,接過他手裏的刀叉。“你和他們去玩一玩吧。你看小初玩得多開心啊。”
她只是認為,他們這趟跟着上山來,本就是為了來玩的。
自己害怕黎澤熙生氣不敢亂動,但也不能讓簡錦豪跟自己死耗着。
只要是時光念說的話,簡錦豪都會聽。他笑了笑,随即起身,跟着季優珩和應若芝走向臺球桌。
簡錦豪的離開,終于讓黎澤熙的眼神重拾以往的溫和。
吃着蘋果的時光念卻依舊忐忑不安。
雖然看他的嘴角有着笑容,但她總覺得他今晚怪怪的。
她拿着刀叉叉了一大塊蘋果,咬上一口,就偷偷看他一眼,怕他發現,随即又回過頭。
再咬上一口蘋果,稍微轉頭,瞄了一眼,趕忙就抽回視線。
如此反複了幾次,她再一次,剛擡頭想去看他,就被他抓了個正着。
他擡眸,輕笑一聲,看着她。
她身子一顫,豁然轉身。
她太急了,轉身的同時,手中的刀叉脫落,“哐當”一聲,掉在了瓷磚地板上。
她癟嘴,心想完了。
她的阿澤哥哥肯定更不高興了,她整天就只會手忙腳給他闖禍,讓他給自己收拾殘局。也難怪他會不高興了。
她剛伸手想去撿起地上的刀叉。旁邊的另一雙如玉白手,快速地将刀叉拿起,随意放在桌子上。
黎澤熙拿起旁邊的幹淨刀叉,叉了一塊小蘋果,送到她嘴邊。
她疑惑地瞪大眼睛望着他。
他這是怎麽了?
一會兒惡狠狠地讓她要吃飯還不理她,一會兒又親自給她拿蘋果吃。
……好想哭。
他這是怎麽了?
她快受不了了。
看着呆呆的她,黎澤熙微微抿嘴,輕柔吐出,“吃吧。”
她不敢發聲,身子稍微向前傾,張嘴咬住了刀叉上的蘋果,含在嘴裏,慢慢咀嚼。
他随手接過她雙手捧着的那小盤水果,擱在掌心轉動着玩,挑眉對她說,“坐過來。”
剛剛因為他神色不佳,雖然一直跟在他旁邊,但是她卻不敢挨着他坐。
一張長沙發,他靠在左邊扶手坐着,她就遠遠地坐在另一邊。
對她這樣的行為,黎澤熙早就覺得非常不滿。
此時,他的傻丫頭還迷迷糊糊的,聽到他的指令,“噢噢”了兩聲,稍稍起身,半彎着雙腿,往他那邊挪去。
然後,緊緊地挨着他坐下。
因為靠得太近,坐下的時候,不小心還壓到了他的T恤一角。
她又慌忙将那衣角,從自己的屁股底下扯出來,對着他嘿嘿笑了兩聲,以表示自己真不是故意的,就是不小心坐到了。
黎澤熙的腦海裏忽然就跳出了,兩年前他們在公園裏野餐時的場景。
那天風有些大,她就是這樣笨拙地抓着餐布一角,然後壓在自己屁股底下坐着。
那個場景裏,她已然不是小時候那個手臂如兩節蓮藕般胖胖的小丫頭了,她出落得亭亭玉立,依舊穿着連衣裙,頭上還帶着頭箍,黑長直發落在肩上。
好美麗。
他又叉了塊蘋果,送進她嘴裏,聲音淡然地問:“這麽喜歡被人喂食?”
“啊?”時光念不解地發聲。
他眉宇一挑,就像是跳舞的精靈般,扭成更加迷人的形狀。他的聲音依舊不鹹不淡,“別人給你喂食,你就乖乖地吃?”
她還是不懂,疑惑地問,“這樣不對嗎?”
他怒極反笑,“當然不對。”
随而,轉身面向她,一只手擱在她後背沙發上,一只手拿着刀叉動作行雲如流水地叉了蘋果繼續送進她嘴裏。
“你知不知道,剛剛安然說什麽?她說,喂食這種事情,只有男女朋友才會做。就好比,她和阿舫,還有阿珩和小芝……”
她瞬間懂得了,也明白了他的陰陽怪氣是為何,直向他擺手。
“我和小豪不是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本來就……反正,我們不是那樣的,不……”
“我知道。”
他靠得很近。說話的時候,氣息就落在她鼻梁上,惹得她有些發癢。
他嘴角的笑容終于蔓延開,整張臉也跟着轉陰為晴,用低沉的聲音問:“那下次還讓他喂嗎?”
“不!”
她仰起頭,鼻尖就那樣從他唇邊蹭過,吓得她全身僵硬。擡眸的時刻,望着他那黝黑如墨的眼睛,就像是要被吸進去似的。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想起來害羞,垂頭低聲地說,“不讓了!”
又像是怕他聽不到似的,微微擡頭,用比剛剛高的聲音說,“以後不會了。真的。”
他沉默地望着她許久,悠然直起腰,重新靠在沙發上坐着。手裏還把玩着那銀色的刀叉,問她:“還吃嗎?”
她舔了舔嘴唇,猶豫了下,反問:“可以不吃蘋果了嗎?我想吃西瓜。”
她眼神飄向桌子上那大盤子裏的紅色西瓜,然後無意識地咽了咽喉。
看到她那可愛模樣,他側過臉,忍不住笑了。
好一會兒,才收起笑容,轉身,将手中的盤子放在桌上,拿起旁邊的幹淨小盤子,弄了幾塊西瓜。
随後,一手端着小盤子,一手拿着刀叉往她嘴裏送去小塊西瓜。
看到他嘴角的笑容,她終于安心地吃起了西瓜,還誇贊一句,“這西瓜好甜。好吃”
……
時光念一向是個說到做到的人,更何況承諾的對象是黎澤熙。
所以當天晚上,當簡錦豪要幫她打湯的時候,她慌忙搶過碗,說了句,“你不用照顧我,我自己來。你快吃吧。”
然後,不顧簡錦豪的訝異表情,傾身向前,拿起大勺子自己打了碗湯。
那是第一次,時光念會對簡錦豪說不。
以往,她總認為大家互相抱住、互相照顧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從那天起,她知道,有些人只能在安全距離外。
因為更加靠近的位置要留給心裏最在乎的人。
對于她的行為,和漲紅的臉頰,黎澤熙很受用,邊喝着湯,嘴角都不自覺地往上揚。
旁邊的黎安然看了看,一直對季優舫使眼色。
季優舫表示不在意,繼續低頭吃飯。
隔了好幾個位置的季優珩和應若芝,自然也看到黎澤熙那愉悅的神色,暗笑不語。
還有言如初,是唯一一個将所有事都看在眼底,但是不做任何事,也不做任何評價。
在她看來,只要時光念開心,她如此默默守護着便是了。
全場的人,應該只有時光念,還沒看清黎澤熙的好心情,或者是看到了他的笑卻不敢确定。
畢竟這人的神色從來都是難以猜透的,笑了不能當他是開心的,面無表情時更猜不透他是不是很不爽。
簡直太折磨人了。
她低着頭喝了半碗湯,仍舊拿眼角偷瞄着他。
終于,鼓起勇氣,輕輕地挪了下屁股,稍微靠近坐在自己右邊的黎澤熙,低聲對他說:“我想吃魚。”
聲音很輕,但是他聽到了。
他淡然地側過臉看她。
聽她用更低的聲音重複了一遍,“我想吃魚。”然後低垂着頭,不敢看他。半天也沒将後半句的“你幫我夾”說出口。
黎澤熙明顯心情太好了。拿起筷子,對着那盤果粒澆汁鲈魚夾了好幾次,還慢慢地幫她将刺都挑出來。
弄好後,才将自己的那個小碗放到她跟前,将她那個有剩菜有剩飯的碗轉移到自己面前。
時光念看到那碗魚肉,心裏終于安心下來了。看他依舊對自己這麽好,肯定是不生氣了吧。
逐,歡樂地吃起魚。
邊吃還邊側頭看他,就是高興了也想多看他一下。
一看吓一跳了,剛剛自己用過的碗裏還有一些她沒吃完的菜,特別是那個她剛咬了一口的丸子。
她眼睜睜地看着黎澤熙神色淡然地拿筷子,夾起來就往嘴裏塞。
那神情……
分別就是很美味的樣子。
可是……可是……
嗚嗚嗚。那是她吃過的啊。
她對不起阿澤哥哥。竟然讓他吃她咬過的丸子。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阿澤吃着丸子,心裏都跟開了花兒似的。
☆、Chapter 27 聽到不該聽的話?!
《你的将來我奉陪到底》
文/羽飛飛
黎安然一直嚷嚷着要去山上看日出。還說,以往每年來陽明山度假,都會上山看日出的。
季優舫自然是寵着她,什麽都不說,只會陪着她去。
應若芝想看日出,季優珩也跟着去。
黎澤熙想了想,和他的小丫頭還沒一起看過日出,就想順便也跟着大部隊一起上山好了。
因此,那天晚上吃完飯,大家夥在一樓客廳聊了會兒天,就各自散去,想着回房間洗洗睡了。
畢竟隔天淩晨就要起來,爬上山頂。
時光念和言如初一起回到房間的時候,還摸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笑着說:“真的吃太飽了。現在還沒消化完。我待會就直接睡了,是不是不太好?”
言如初邊從行李代裏掏出換洗的衣服,邊回答,“沒關系。反正豬的生活都是這樣的。”
時光念對着她“哼”了一聲,不想理她了。
拿着衣服的言如初低笑了幾聲,兀自走向浴室,先去洗澡了。
時光念悠哉悠哉地在床鋪邊來回踱步。本因今晚的美餐,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
只是忽然聽到了黎安然的聲音,過了片刻,神色一變,臉頰漲紅。
隔壁是黎澤熙的房間。
剛才,她聽到黎安然進了黎澤熙的房間。
本來以為,只是和往常一樣,黎安然是閑得無聊,去找黎澤熙鬥嘴的。
誰想一陣稀稀疏疏的聲音後,黎澤熙忽然說,“起來。你怎麽老是喜歡睡我床?”
黎安然“哼”了一聲,“我就不起。我又不是沒睡過。”
然後,她頓了下,好像動了動,又問黎澤熙,“難道你交女朋友了後,我就不能睡你的床了?”
“嗯。”他倒是答得理所當然。
“小氣鬼!”她不滿地罵了句,“難不成以後只有小念能上你的床嗎?”
他沒有直面回答,只說,“當然只有我女朋友可以。”
時光念只聽得到聲音,沒有看到另一個房間裏的黎澤熙,像是想起了什麽,轉頭看着和她房間相連的那堵白色牆壁。
心想,那個傻丫頭是不是在聽着?
黎安然顯然沒有注意到他的奇怪神色,翻了個身,朝他床尾爬了過去,趴在床上,面對坐在沙發上的黎澤熙。
“哥,雖然我知道在你這個年齡的男生,開始會對那種很有需要了。但是,你千萬不能現在就把小念破|處了。人家小念她可是高一啊,還是小孩子呢!”
雖然黎澤熙已經習慣她這種有話直說的個性,但聽到這段話,還是怔了怔,臉頰也有了不可忽略的紅暈。
他低聲回了句,“瞎說什麽胡話!”
誰想黎安然完全沒看出他的不自在,繼續說:“你看我和阿舫哥從小就在一起,雖然他比我大好幾歲,很多次都很想,但是他總能忍住。他說了,女孩子該對自己好一點,這種大事,得等到我們結婚了才可以。不過,我已經答應他,只要我能考上昕大,就把我的第一次給他。”
黎澤熙扶額。
是有哪個妹妹會義正言辭地和自己的哥哥說,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一個男人?
雖然這個男人也是他的兄長。
“黎安然!”他神色有了怒意。“是誰教你要這樣談戀愛的?阿舫說的沒錯,女孩子不該這樣。你別給我做傻事,小心我揍你!”
黎安然趴在床上,還悠哉悠哉地晃着雙腿,笑嘻嘻的。
“你這樣,我就明白了。你肯定不會輕易把小念做了。那我就放心了。”
她歡樂地翻了個身,無厘頭地補了句,“但是,要是有天小念自己想給你,你可千萬不敢這麽拒絕她。那她肯定會很難過。要是我要和阿舫哥做,他卻不要,我立刻甩了他!”
他臉上的紅暈更甚了,呆呆望着那堵白牆。心想,他的傻丫頭啊,聽到這些話該會怎麽想?
如此想着,他覺得生氣,直接走過去,拎着黎安然的領子,将她丢出房間。
甩上門之前,還狠狠地加了句,“趕緊回去睡覺!”
……
洗完澡後,言如初将浴巾挂在脖子上,拉門而出,就看到呆呆站在房間中央的時光念。
她的臉頰爆紅,簡直就是熟透了的紅番茄,就連那雙眼睛裏,都是紅的。
言如初蹙眉走向她,疑惑地問:“小念?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剛想伸手去碰她的臉,她就側身躲過,抓起放在床上的衣服和毛巾,丢下一句“我去洗澡了”,就沖進浴室。
言如初回望關上的浴室門,嘟哝一句,“莫名其妙的,害什麽羞?”
時光念在浴室裏磨蹭了許久,才終于走出房間。
言如初靠在床頭翻着自己帶來的語文課本,看到她臉頰依舊通紅,笑着打趣,“你再不出來,我都想叫簡錦豪來撞門了。怎麽回事?
時光念倒在床上,抓着被子胡亂往自己身上蓋着,輕聲回她,“沒什麽啦。”
言如初一副“我還不知道你,你這是沒事的樣子嗎”的神色,也不拆穿她,依舊靠在床頭翻着書。
本想縮進被窩,趕緊睡覺不再亂想。擱在枕頭邊的手機卻震動起來。
時光念摸到手機,拿過來一看,是黎澤熙的短信。
——睡了?
剛剛用熱水澡沖刷掉的那些對話內容,一下子又跳入腦中,她舔了舔嘴唇,還可以想象說那些話時他的表情。
她用力地閉上眼睛,沉靜了片刻,再睜開眼睛。
回了簡短的短信。
——剛打算睡。
——這麽早睡得着?
看到他回複過來的短信,她才注意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
20:46。
真的挺早的。
她又不會說謊,只能老實回答。
——好像要醞釀一下。
——那陪你聊會兒天?
——嗯?噢……
——看過日出嗎?
——沒有。(搖頭!)這是第一次……
——很好。
——嗯?
——第一次看日出。我們。
——好像……是。
也不知道兩個人如此短信來回聊了多久,他開始催她快點睡覺。她便回了句,“真的該睡了。不然怕明天會起不來。”
他回的很簡短,“不怕,明天我叫你。睡吧。”
她看着小屏幕上的短信內容,無聲笑了。
随後,将手機放在枕頭底下,沒有回頭地對言如初說了句,“小初,我睡了。晚安。”
後頭的言如初也是埋着頭看書沒有擡頭,笑聲回了句,“晚安。親愛的。”
……
這天晚上,時光念的睡眠質量很好。
戴上耳機後,克萊德曼的鋼琴曲如潺潺流水般滑入耳朵中,讓她的腦子進入暫時休眠狀态。
杜絕了一切聲音,杜絕了所有光線,她沉沉地睡着。
迷迷糊糊中,像是感覺到腦袋下一直有東西在震動着。她逐漸醒了過來。
等腦子清醒一點時,恍惚想起來,應該是枕頭底下的手機在震動。
她扯掉耳罩和耳機,摸索着抓住手機,也沒來得及看屏幕,直接暗下接聽鍵,“喂?”
那頭有個低沉醇厚的聲音在說,“該起床了。”
她吸了吸鼻子,剛睡醒聲音有些沙啞,疑惑地問了聲,“阿澤哥哥?”
“說好了去看日出的,該起床了,懶豬。”
她豁然起身,看到旁邊言如初的床鋪已經空了,浴室的門關着,裏面有黃色的光線透出。
她抓了抓頭發,像是終于想起了這是哪裏,現在是什麽時間,她該做什麽。才對着電話彼端的人說,“我起來了。”
他“嗯”了一聲,又囑咐着,“別再躺下睡了。我待會去你房間找你。”
她“噢”了兩聲,将手機丢在床鋪上,慌忙爬起來,抓起旁邊椅子上挂着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等她穿好衣服,言如初恰好從浴室走了出來,看到她整理好,十分訝異,“今天怎麽自己就醒了?”
時光念嘟哝了句,“是阿澤哥哥打來電話叫起床。”然後,頂着一頭淩亂的發,往浴室裏面走。
黎澤熙很準時地出現在他們房間門口,敲響了房門。
時光念剛将東西一股腦都塞進背包裏,聽到聲音,就跑過去,豁然拉開了門。
看到門口站着身穿運動套裝的黎澤熙,覺得意料之中,卻又有點不太一樣。
仔細看了看,發覺他穿得有點多,厚厚的運動服,完全不透風。
他也上下打量了她半響,看着她身上的白T恤和短牛仔褲,疑惑地問:“你就穿這樣?”
“嗯。”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白色帆布鞋,自認為搭配得還不錯啊。
他将手中的袋子遞給她,“去換上。”
她呆呆接過來,“什麽?”
“山上溫度低,不比在房間裏,換上運動服。還有給言如初準備的一套。”
他完全不顧一臉呆滞的時光念,丢下一句,“我在樓下等你。”随後,直接轉身離開。
時光念神色恍惚地關上門,拿出了袋子裏的運動服,對着坐在一旁整理行李箱的言如初說,“阿澤哥哥給準備了運動服。說是山上冷。”
言如初也十分訝異,走向她,看了看她手中的衣服。輕描淡寫地說着,“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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