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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去,她的耳朵裏只響起他的聲音。

“傻瓜。我沒事。不哭了。”

很久之後,時光念再想起時,才覺得世界真的好神奇。

那是她第一次領悟到,原來她可以掌控自己的耳力。

原來只要她願意,她可以過濾所有她不想聽到的聲音,只聽到她願意聽到的。

忽然,她咧嘴笑了,眼淚也再次從眼角滑落。

她低垂着頭,緊緊拽着他的大拇指,哭得更加厲害。

——你知不知道,剛剛我以為,我會失去你。和失去媽媽不一樣,這一次我見證了整個過程,看着你暈倒在我懷裏,看着你閉上眼睛再不說話。那一刻,我真的很害怕。我害怕,這個世界會只剩下我一個人。

黎澤熙擡頭幫她擦拭着臉上的淚水,“怎麽還像個小孩似的。”

她咬着嘴唇,難得反駁,“我就是小孩嘛。”

然後,低聲笑了。

是啊。

還是十六歲的小孩。他怎麽就給忘了。

兩人互相對視之時,時光念聽到一襲白布簾之隔的那張病床上,有醫生在給簡錦豪處理傷口,他疼得嚎啕大叫,“啊!疼疼疼!這位大爺你就不會輕一點,你當我是死豬啊!”

旁邊的言如初嘲笑他,“就割破了點皮,你能別叫得跟殺豬一樣嗎?!”

“靠!言小初,你也不看看本帥哥這是為誰擋的酒瓶子!你這沒良心的,整天恩将仇報!養你這白眼狼,真是本帥哥眼瞎了!良心被狗吃了你!”

言如初才不願認輸,應道,“是啊,良心被你吃了!”

“靠!”

簡錦豪又開始罵罵咧咧的,“你一個女生那麽逞強幹嘛,本帥哥是需要你來幫我的人嘛?沒看到本帥哥一個人對十幾個還綽綽有餘,需要你一個小丫頭片子過來打幫手。你看幫倒忙了!還讓本帥哥負傷了!這周你要是不請本帥哥吃飯,本帥哥和你沒完!”

“請吃飯就請吃飯,你以為我請不起啊。養你這狗還不容易!”

“靠!你才狗!你全家都是狗!”

……

……

☆、Chapter 37 不準躲我不準不理我

《你的将來我奉陪到底》

文/羽飛飛

原本去辦理住院手續的季優舫和黎安然回來後,就聽到那張床鋪的兩個人罵得熱火朝天的。

惹得旁邊的醫生搖了搖頭,直感慨,“現在的學生啊,整天操來操去的,真是沒教養!”

黎安然抿嘴一笑,指着簡錦豪,“說你呢,沒教養!”

對于黎安然,簡錦豪還是不敢冒犯的,只能随她教育。

季優舫将兩床之間的白布簾拉開,看到黎澤熙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了,正靠在床頭和低垂着頭的時光念說話。

“哥,你醒了!”

黎安然見黎澤熙安然無事,走過去直接坐在床鋪上。

“阿舫給你們辦好住院手續了,醫生說讓你們要住院觀察兩天。還有,小芝身體不太舒服,我就讓阿珩先送她回去了。阿珩說等明天來看你。”

黎澤熙的臉色有些蒼白,但依舊保持着溫潤的神色,“讓他不用來了。”

然後,又擡頭對着季優舫說,“阿舫,麻煩你去幫我辦理出院手續。我得回家。”

季優舫皺着眉,“你這傷得觀察觀察,不急着回家。”

“不用。”黎澤熙一口回絕,“小豪的先保留,讓他在醫院觀察兩天。”

“哥!”黎安然也不認同,“你這傷口有點深,醫生說了還要看一看是不是有腦震蕩,至少得觀察24小時!”

黎澤熙冷笑一聲,“我自己就是醫學系的,這些我自然懂。”

他臉色已變得有些淩厲,對季優舫挑了挑眉,“難不成還要我自己去辦?”

季優舫和黎安然拿他沒轍,只能幫他又辦理了出院手續,将他送到他自己的公寓。

兩人本想留下照顧他,但将他送到公寓門口,就被他往回趕。“你們回去,有小念在就好。”

時光念正站在旁邊,聽到這話,也有些不知所措。

剛剛他一直堅持要回來時,她也不敢多說話。擔心他有什麽事情,她就讓言如初在醫院照顧簡錦豪,自己先跟着黎安然他們送他回家。

但現在,他要求自己一人照顧他?

季優舫和黎安然對視後,說了句“那有事你随時call我!”然後,就拉着黎安然離開了。

他們兩人走後,走廊上就只剩下他們兩個。

頭頂上的聲控燈忽然暗下來,她聽到他掏出了鑰匙,随後用鑰匙打開了門,門被推開時,頭頂上的聲控燈再次亮起。

他面無表情将她拉入房間,關了門。

房間裏沒有開燈,她再次進入黑暗,眼睛有些無所适從,什麽都看不到。

手腕上的力量消失,她可以聽到他走開的腳步聲。

下一刻,頭頂上的白熾燈亮起,世界變得明亮。

他對她指了指旁邊的鞋櫃,“裏面有拖鞋。”

他自己反倒沒換鞋,直接朝客廳走去。

他的公寓格局有些奇特,打開門後,玄關處有一條兩米長的走道,盡頭便是客廳。

如此,站在玄關處的她,根本無法看到在客廳的他。

她怔了怔,低下頭,拉開鞋櫃,看到裏面有好幾雙拖鞋,其中有兩雙款式與其他的不同,一雙是藍色,另一雙是粉色。

她将粉色拖鞋拿出來放在地上,換上後,就将自己的帆布鞋整齊放在鞋櫃裏。

望着那雙藍色拖鞋,又看了看客廳的方向,她還是伸手拿起那雙藍色拖鞋。

這時,她聽到了一聲狗叫。

那聲音很熟悉。

然後,手拿藍色拖鞋的時光念走到客廳口,看到黎澤熙半靠在沙發上。他那瘦弱的身軀,此刻正弓着背縮在上面,竟然讓人覺得有些孤寂。

只是蹲在他旁邊地毯上的大金毛,卻又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大金毛轉頭看到時光念,“汪汪”叫了兩聲,便朝着她奔跑而去。

她欣喜地蹲下身,單手環住了大金毛的頭,揉了揉。“毛毛?你怎麽會在這兒?”

毛毛又“汪汪”叫了兩聲,作為對她的回答。

她擡眸去看靠在沙發上的他。這時,他剛好睜開眼睛,與她的視線對上。

也不說話,就那樣深深地望入她的眼底。

良久,他才開口,“國慶回來後,毛毛傷口忽然發炎,差點不行了。後來,我就把它抱回來了。養了好些時間才康複。我給你發過短信,你沒回,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我以為你不要它了。”

明明口氣平淡,說得波瀾不驚,但時光念聽着竟然鼻頭酸楚,眼淚差點又掉出來。

“我……”她想解釋,可是不知該怎麽說。

說短信都被她删了她看都沒看,說她是故意不接他電話,就是想遠離他?

兩人都沒說話,房間裏寂靜得可怕。

毛毛像是也意識到這場面的尴尬,“汪汪汪”地叫着。

随後,它咬住時光念手裏的一只藍色拖鞋,噠噠噠地朝黎澤熙跑去,将拖鞋放在他懸空的雙腳下。

時光念深吸一口氣,也跟着走過去,俯視着他,憋出一句,“給你拿了拖鞋。”

他不回答,就那樣背靠着沙發,仰着頭看她,眼睛一眨不眨的。

他的頭還綁着白色繃帶,将他的頭發都壓扁了,但即便如此,他那雙明淨的眼睛卻依舊閃閃發亮。

她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便蹲下身,解開他運動鞋鞋帶,幫他脫下了鞋子。

然後,望着他的黑色襪子犯難了。

襪子要脫嗎?

還是不脫了吧。好尴尬。

如此,她就幹脆坐在地毯上,雙手環抱着毛毛,揉着它毛絨絨的頭玩。

過了片刻,他還是一動不動。

她又忍不住回頭看他,見他還盯着自己看,只能說,“你去卧室休息,是不是比較好?”

他終于動了動身,像是掙紮着想起身。

她怕他痛得厲害沒力氣,卻又執拗不開口讓人幫忙,便兀自伸手想去扶她。

誰想,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上拽,撞入他懷中,被他緊緊抱住。

事發突然,她踉跄着倒下,姿勢奇怪地靠在他胸膛之上,臉頰緊貼着他的。

兩人就那樣緊緊地抱在一起。

她一時忘記掙脫,或者她根本沒想過掙紮。

他雙手環抱着她,揉了揉她的背,用低沉的聲音說,“不準躲我!不準不理我!”

他第一次這麽霸道地要求她。

“不準不接我電話。不準不回我信息。不準消失不見。不準!不準你這樣!”

她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呢喃般說着,“我沒有消失不見。”

如果他真的要找她,完全可以找到她。

“那你還不接我電話,短信也不回。”他竟然有點無理取鬧。

“我只是需要一些時間想清楚一些事情。”

他将她樓得更緊,又重複了一遍,“那也不準躲我!不準不理我!”

她舉起手想去抱住他,卻覺得有些害羞,想着這樣的舉動是不是不太好?

終于還是伸手抓着他外套的衣角,低聲回答,“好。”

“那你還不回我短信,還不接我電話!”

噗……

這人真是!

“以後不會了。”她溫柔地保證。

蹲坐在地毯上的大金毛,黑黝黝的眼睛望着面前抱成一團的兩個人,疑惑地叫了兩聲。

沒人理它。

它就悻悻然地趴在地毯上,可憐地嗚嗚嗚兩聲。閉上眼睡覺了。

那個周末,他們都沒有回家。

簡錦豪在醫院呆了兩天,整天吃好睡好,還不用上課,多輕松自在。

言如初每天定時來醫院報道,給他帶了筆記,還幫他補習。

美中不足的是,時光念因為要照顧黎澤熙,所以并沒有天天來看他。

周六那天,言如初和時光念一起走出學校大門,揮手告別,往不同的兩個方向走去。

時光念得去公寓找黎澤熙,所以不能和言如初一起去醫院。

沿着學校右邊的巷子往深處走,經過學校的側門,就可以看到聚集的居民區。

前面的紅色居民樓就是黎澤熙住的地方,牆上爬滿了青藤,直接蔓延到二樓陽臺的石欄裏。

穿過大鐵門往裏面走去,在進入樓道前,有個粗條鐵門。

門鎖着。

她站在門口,躊躇着,難道要給他打電話?

前兩天,她來之前都會先和他報備,他總能拿捏準時間,守在陽臺等見到她後,便去給她開門,所以她從來沒意識到自己沒有他家鑰匙這件事。

猶豫了半響,她想到之前黎安然在信箱裏拿出過鑰匙,她便學着黎安然,手穿過鐵門縫隙,在打開着的消防箱裏胡亂摸了摸,竟然真的摸到了冰涼涼的鐵塊。

從形狀可以感覺,像是鑰匙。

她無聲笑了笑,将鑰匙插入鑰匙孔裏,輕輕轉動。

竟然,真的打開了。

她有種做賊的感覺,推門而入,又輕手輕腳地關上門。朝着樓上走去。

這是一棟兩層樓的房子,構造很奇特,一樓是個很大的車庫。正面的鐵門打開後,可通過樓梯直接走向二樓的居民房屋。

踏上二樓走廊時,時光念無意識地擡起頭,看到了那聲控燈。

腦海裏瞬間浮現昨晚被他拽入房間的畫面,現在想起來還可以記得他攬住她的肩膀時,她的耳朵正貼着他的胸膛。

他應該經常鍛煉,胸膛處的肌肉很結實,硬硬的。

她的臉立刻燒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阿澤:所謂的親媽,我什麽時候能睡我老婆?

親媽:別急嘛,小念念這都沒高中畢業…等大學吧!

阿澤:那我老婆什麽時候上大學?

親媽:可能…沒多久了…我說你什麽南竹,要求真多!!!

Pia!親媽已被打飛!

(那個…還沒大學,我就讓他們睡一塊兒了,睡一塊兒還不簡單,就蓋棉被純聊天呗……聊着聊着,該做的也會做的!!!嗯!握拳!寫完這篇,我再不寫校園了,我研究下,好好寫都市……!你們別抛棄我~最近很想再寫篇偶像系列的,就是偶像愛上我。等結束這篇,我醞釀着寫《本命住隔壁》這本…真的甜文!!沒有校園,上來就談!傻白甜……不過之前偶像系列第一本好多人說女主蠢,所以這次我要換個女主性格!可以裝傻賣萌,就是不喜歡被說蠢……你們要不要來提供情節,想看到類似什麽情節,我盡量全加進去!!)

☆、Chapter 38 親一下就不疼了

《你的将來我奉陪到底》

文/羽飛飛

她竟然在這裏想這些燒心的畫面。

“汪汪汪,”公寓裏面傳出狗叫聲。

是毛毛。

她想着見毛毛,伸手要敲門。

這時,門卻被從裏面拉開。一身灰色棉質居家服的黎澤熙出現在眼前。

她怔住了,仰着頭,呆呆地看着他。

“進來。”他說。

“啊?”

她還沒回過神來,就被他抓着手臂拉進屋裏。

她掙脫了下,才抽回手。

看着他呆了片刻,精神恍惚地撓了撓額頭,蹲下身去開櫃子拿拖鞋。

快速換好後,猛地一擡頭,頭撞在了半彎着腰看她的黎澤熙胸膛上,一個沒站穩,癱坐在了地上。

黎澤熙的傷勢還未恢複,頭頂仍綁着繃帶,這幾天來越看越覺得滑稽。

她坐在地上,仰頭望着他,忍不住“噗嗤”笑了一聲。

他疑惑地皺眉,也不問為什麽,伸手将她拉起來。

旁邊的毛毛已經搖着尾巴在他們面前轉了好幾圈,看到時光念起身,便黏着她舔她的手背。

她便揉着毛毛的頭,邊問黎澤熙,“你怎麽知道我來了?未蔔先知地開了門。”

“是毛毛在陽臺看到了你,跑進來一直在門邊叫着,讓我給你開門。”

黎澤熙走進客廳,在沙發坐下,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牛奶。

時光念抱着毛毛蹲坐在桌前的地毯上,和毛毛對眼蹭了蹭它的鼻頭,對它誇贊着:“我們毛毛真乖。還會給我開門。”

“汪汪!”毛毛回答她。

他悠哉悠哉地靠在沙發上,問她,“吃早飯了嗎?”

她抱着毛毛,回頭來看了他。“吃了。早上在食堂吃的豆漿油條。”

毛毛見她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就伸出舌頭去舔她的臉頰。她笑呵呵地回頭看它,“毛毛,你把口水都吐在我臉上了。”

毛毛又叫了兩聲“汪汪!”

黎澤熙舉着牛奶杯,神色溫柔地看着那個女孩和那只大金毛在陽光下歡樂嬉笑,他的心也跟着變得柔軟。

突然,時光念轉頭,盯着他頭頂上的繃帶看了一會兒。

“你頭頂上的繃帶什麽時候可以拆下來?要等你的傷口都好了嗎?”

“不用。明天就去拆掉。什麽鬼東西,醜死了。”他露出一副非常嫌棄的表情。“只是縫了幾針,塗些藥水就可以了,根本不用繃帶。”

她抿了抿嘴,“其實,這樣……挺可愛的。”

“呵……”黎澤熙對此形容詞表示無語。

他從來都是溫潤如玉的儒雅公子,什麽時候和“可愛”沾上邊了。

前段時間,他剛結束一個研究課題,現在有的是大把時間。

他便拿了書坐在客廳沙發上,随意翻着,像是很認真的在讀書,眼角卻能瞄到坐在沙發另一邊的小女孩。

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長款毛衣,搭配着黑色的褲襪。

她好像很喜歡毛衣,經常能看到她穿得毛絨絨的,蹦蹦噠噠走路的樣子。

而且她喜歡将頭發全數紮成馬尾,再綁着麻花辮,只用黑色的繩子捆着。跑起來的時候,頭發在腦後一甩一甩的,就跟毛毛的大耳朵一樣。

他的小丫頭正抱着靠墊,帶着耳機,歪着頭抱着英語習題冊在做着題目。

偶爾會皺着眉頭,咬着圓珠筆頭,像是遇到了不會的題目,思考了許久,再在習題冊上認真地寫了寫。

時不時還會舔着嘴唇,兀自笑開了嘴角,好像是想到了什麽甜美的事情。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她忽然擡起頭,與他的視線對上。

她第一次沒有避諱,而是望着他的眼睛,笑了笑。

這樣的感覺真好。只要擡起頭就能看到你,你就在我面前觸手可及的地方。

他将書丢在旁邊桌子上,起身朝她爬了過去,一手壓在沙發上,一手壓在沙發的後靠墊上,将她包圍住。

帶着白色耳機的她驚訝擡頭,嘴唇與他的相隔只有兩厘米。他嘴角上揚,伸手摘下她的一邊耳機塞進自己的耳朵裏。

那熟悉的旋律冷不丁地就穿透了自己的耳膜。是《Skin On Skin 》。

這個傻丫頭。

他本來以為她在聽英語聽力,誰想她一直在單曲循環這首歌。

那是她在他車上聽到的歌,是可以感覺更靠近他的歌,是屬于她自己心裏最秘密的歌。現在被他聽到了。

他微微俯身,吓得時光念緊抓着英語習題冊往後縮了縮身子。

那一刻,他幾乎可以聽到她的呼吸聲,那麽急促。他抿嘴一笑,“中午想吃什麽?”

“呃……”

他就是為了問她這個問題,才靠得這麽近?

在她猶豫的時刻,他已經重新坐了回去,側着臉問她,“意大利面?”

她來他公寓這麽多次,都是他在做飯。

她承認他真的做得很好,但她可是來照顧他的,怎麽還能讓他動手為她做飯!

“那個……意大利面,我不會做。能不能換其他的?比如蛋炒飯和西紅柿蛋湯之類的?”

他疑惑皺眉,“你做?”

她坐起來,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當然。你可是病人,怎麽能讓你做家務。我生病的時候,爸爸總是給我做瘦肉粥。要不就瘦肉粥吧?”

他癟嘴,點點頭,“可以。”

她并不是第一次煮飯。

以前時承樂和關琳琳很忙的時候,她也會自己煮飯,只是她懶得,而且爸媽對她很寵愛,所以都盡可能會不讓她自己動手而已。

首先,從冰箱裏拿出了凍住的豬肉,先解凍。随後,鍋裏盛着水,先燒開。

做完這些後,她翻了翻櫃子,不知道米放在哪裏,便想轉身去問客廳的黎澤熙。

誰想一轉身,他正好整以暇地靠在門邊,一雙狹長眉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每一次,望入他的眼睛。她總覺得會被深吸進去似的。

只能慌忙轉移視線,拿着一個小鍋,對他說,“我不知道米放在哪裏。”

他對她指了指旁邊的一個長櫃子,卻不說話。

她兀自走過去,淘了米放在小鍋裏,走回水池邊将米洗幹淨。不經意回頭,看他還站在那裏,癟嘴說,“你能回客廳嗎?”

“為什麽?”他疑惑。

“你站在這裏幹擾到我了,請你回客廳,煮好了我會叫你。”

她說完都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他站在那裏會讓她分心,這是她的問題。

他咧嘴一笑,“不要。”

“……”

她無奈。還是繼續煮粥吧。

煮好粥,她關了電池爐,想将鍋端出去,卻忘記戴手套,手指生生貼在滾燙的鍋沿邊上,疼得她“啊”了一聲,本能反應地抽回手。

他慌忙上前,從背後抓着她的雙臂,将她拉到水池邊,為她燙到的手指沖涼水。

冰涼的冷水落在燙傷的位置上,有着微微刺痛的感覺。

過了片刻,痛覺慢慢減退,她側過臉去看他,才意識到他正從身後抱着自己。

雖然他只有環着手臂抓住她的手腕停在涼水下,但他的胸膛正緊貼着她的後背,根本就是後背抱。

此刻,他的氣息将她全部包裹住。她僵硬住,不敢再亂動了。

等涼水沖得差不多了,他将她往客廳拉去,讓她坐在沙發上,轉身去去拿來藥箱,為她塗上燙傷藥。

“這兩天注意不要碰到水。”

他邊說邊将藥膏丢回藥箱裏。擡起頭來看他,然後用中指在她的額頭上用力一彈,“笨蛋。”

那一下疼得她眼淚都要掉出來了,可這次她不敢吱聲,只能用手捂住額頭,可憐巴巴地望着他。

意識到自己下手過重後,他溫柔詢問,“敲疼了?”

她癟嘴,“嗚嗚嗚,好疼。”

他舉手抓開她的手掌,用自己冰涼的指腹輕輕幫她揉了兩下。

然後,冷不丁向前靠近,在她的額頭親了一下。“親一下就不疼了。”

她目瞪口呆。

只感覺額頭上有溫柔的觸覺,随即消失。擡頭,看到他那黝黑如墨的眼眸,還有他嘴角的笑容。

她懵了。

怎麽能這樣,突然就親了。

也不理會她的呆滞,他去牽住她的手,将她拉到飯桌前。“坐着,我去把粥端出來。”

然後,轉身走進廚房。

她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伸手摸了摸他剛剛親過的那個地方,好像還有着炙熱的溫度。她傻傻地笑了。

廚房裏,正站在電池爐邊的黎澤熙,無聲握緊拳頭。

心想,自己到底在做什麽,怎麽能就親下去了?

深吸一口氣,即便懊惱,也滿腔都是甜蜜。

小時候,他就是如此,佯裝大人佯裝鎮定地親了她。

他伸手覆在自己的單薄嘴唇上。還是那樣甜。

這樣甜蜜的時候,他竟然想到了黎浩輝。

自從韓曉晨去世後,黎澤熙幾乎不回家,而是住在了一中後面的公寓。因此,能見到黎浩輝的機會并不多,這也正是他所想要的。

上周回老宅看老爺子的時候,無意碰到過一次。

那天,黎浩輝也是回去陪老爺子吃飯的。後來想想,應該是老爺子的故意安排,想讓他們父子碰個面,聯絡感情。

黎澤熙進門後,就看到黎浩輝和老爺子坐在客廳的紅檀木椅子上,手裏正端着一個青翠茶杯。

老爺子瞧了他一眼便笑了,“阿澤快過來!”

他收回視線,朝着老爺子走過去,坐在老爺子的旁邊,揣着老爺子的手。

“爺爺,你最近怎麽樣了?”

老爺子以前是個軍人,本是硬蜱氣的人,但偏偏十分寵溺這個孫子,因此對他總是和顏悅色的模樣。

“我這老頭子要是不開口,你們一個個都不願意來看我。你說我能好到哪裏去?”老爺子唠唠叨叨,“我這把老骨頭,也沒多少時間讓你們看的了!”

在老爺子面前,黎澤熙還是懂的做孝順子孫,乖乖坐在旁邊。

“爺爺,我看你還硬朗得很,長命百歲不是難事。”

老爺子呵呵笑了兩聲,“成了,就你會說好聽話。”老爺子挪了個身,“我怎麽聽下面的人說,你也不回家了,就住外面?”

黎澤熙也不好在老爺子面前,直接批判黎浩輝,只能借故說,“都這麽大的人了,也該在外面鍛煉鍛煉了。爺爺不是說過,你年少十四便離家,闖蕩社會。我這是和爺爺學習,繼承你的秉性。”

這麽一說,老爺子又笑了。

倒是旁邊的黎浩輝冷哼一聲,“在你爺爺面前,倒是會裝模作樣了!”

黎澤熙瞄了黎浩輝一眼,“我什麽樣子都是遺傳的你!”

黎浩輝悶悶甩手霹在木椅上,“孽障!”

“我是孽障!總比你老在外面惹孽緣好!指不定又生出來孽障!”

“你……”黎浩輝氣得霍然起身,指着老爺子旁邊的黎澤熙,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都給我住口!”老爺子硬朗的聲音響起。

黎浩輝也不再說下去,只能重新坐下。

老爺子對着黎澤熙說,“阿澤啊,爺爺記得教育過你,‘親愛父母親,便是仁;尊敬兄長,便是義。’莫要忘!”

黎澤熙聽言,淡淡然對老爺子說,“爺爺,我沒忘。我還記得你教育過我們,‘父不慈則子不孝’。爺爺還說過,衆生平等,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古語雲,梧桐相待老,鴛鴦會雙死。父不忠,不應孝。”

老爺子被他一段話堵得反倒笑了。“你這孩子,總是沒人說得過你。”

然後,轉而對黎浩輝說,“你看看,你兒子在替他母親抱不平了。你在外面的混賬事,我是不愛過問,也沒能力幹涉了。但你也要收斂一點。在我老頭子心目中,黎家的媳婦就只有曉晨一人。”

黎浩輝點頭稱是。眼神落在黎澤熙身上,竟然有些怨恨。

作者有話要說: 想到個船。

某年後的某天。

阿澤剛結束一場手術,累得快趴下了。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三個小魔頭正在裏面玩醫生看病的游戲…小談談脖子上挂着她老爸的聽診器…兩個哥哥躺在沙發上當病人。

阿澤欣喜:寶貝,你們怎麽會來?

阿澤湊過去想抱小公主,被小公主推開:巴巴,我現在是醫生,在上班,不能親親!

阿澤:囧!(他這是被女兒拒絕了?)

大兒子不忍爸爸這麽可憐,對他說:爸,媽說她很累,所以在裏面休息室睡覺!你要不要去看她?

阿澤喜上眉梢,連女兒都顧不得了…

推門一看,某人正以“大”字形躺在他那單人床上!

他快步走過去,脫掉外袍,躺下,将人攬入懷中,開始親!

沒親兩下,某人就醒了,“手術結束了……唔唔…”

阿澤翻身壓住,開始做正事………

床咯吱咯吱響了一個多鐘頭!

外面的二兒子,實在忍不住了,對大兒子說:哥,爸再這麽用力,床都要壞了!!

小堂堂:閉嘴!不要在妹妹面前說這些!!

小盛盛:喔……

☆、Chapter 39 你就是我的願望

《你的将來我奉陪到底》

文/羽飛飛

十二月末,天氣變得更冷。

南方的冬天,氣溫降得很快,又沒有暖氣,整間教室變成了自然的冰凍室。

坐在窗戶邊的同學不小心打開窗戶丢個東西,讓冷風灌入時,就會招來一陣嚎啕大罵。

簡錦豪特別怕冷。

別的男生只要一件長袖加校服外套就可以熬過整個冬天,而他總愛在裏面套件毛衣,還喜歡帶着毛絨絨的線帽,縮成一團趴在課桌上,就跟毛毛一樣軟綿綿的 。

與他相反,言如初總能十年如一日地将學業為重,不管再冷,只要一杯溫水,就能讓她堅持不困不乏地啃書。

自從進了一中,她的成績總能保持在年段第一的位置上,堅決不掉下來。

其實,沒有人比時光念更知道,言如初要保住那個位置有多難。所以,她總會陪着言如初,風雨無阻。

當然,還有簡錦豪。

在這樣的日子裏,她等來了一個特別的日期。

1月2日,是黎澤熙的生日。

元旦時期,放假時間本是一天。但因1月1日是周四,所以學校将周末的放假提前,總得放假三天,4日是周天,開始恢複上課。

他的生日恰好在假期中間,時光念答應了周三當晚就會回家,和往常一樣簡爸爸會來接他們。

因此,時光念逃掉了周二的晚自習,跑去昕大給黎澤熙送禮物。

剛來一種上學那會兒,她跟着同學一起逛過昕大。但昕大真的太大了,還分別有東西南北四個分院。

她從東門進去,沒走一會兒就徹底迷了路。好不容易問了路,找到了醫學系的宿舍樓下,卻打不通黎澤熙的電話。

坐在宿舍樓下的石凳子上,她握着手裏的禮物袋子,懊惱地垂下頭。

本來聽他說過最近有個研究課題,一直住在學校的宿舍,就想着跑過來給他個驚喜,沒想他竟然不在宿舍。

石凳子旁邊的木棉樹徐徐飄落下白色的棉絮,她伸手接住了一團棉花,纏在手指在玩着。

時針走過九點時,她又拿出手機,給他撥了個電話。依舊是無人接聽。

她還在想着,是不是該回去了。

要回去晚了,就沒有公交車了。而且宿舍十一點就會關門,晚了就回不了宿舍了。

然後,耳朵裏就響起了一個名字的聲音。

擡起頭,望向不遠處的人群,走在中間的那個穿着黑色尼大衣的人,便是他。

他身旁的一個男同學還在叫着他,“黎澤熙!你要不要和我們去?這麽冷的天,泡溫泉最舒服了。”

黎澤熙站在原地,望着遠處那個穿着米色毛線外衣的女孩。

可能是天冷的緣故,她頭頂上還帶着白色絨線帽,有兩個毛球垂落下來,很是可愛。

他暫時抽回視線,對同宿舍的朋友說,“不了。我和女朋友有約。”

周圍的幾個人聽到這話,第一反應是,“靠!”

“好你個黎澤熙。你什麽時候有女朋友了?”

他笑了笑,沒有回答,揮了揮手,兀自朝着坐在石凳子上的時光念走了過去。

腳步還是不慌不忙,但只有他知道,他有多麽着急,邁出的步伐也在加大。

走到她跟前,看清她凍得臉都紅了,皺着眉問:“等很久了?”

她站起身,舉手将裝着禮物的小袋子遞到他跟前,“本來想給你送禮物的。打你電話一直沒人接。”

他從褲袋裏摸出手機,看到屏幕上顯示有十多個未接電話。抱歉地對她說,“今天有節人體解剖課,手機調成無聲,沒聽到。”

他說着,邊去接她手裏的禮物袋。

那一刻,兩人指尖觸碰在一起。他一下子就感覺到她冰涼的溫度。

再次皺眉,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握住了她的右手輕輕搓了搓,“也不知道找個溫暖的地方等。”

他低頭,看到袋子裏有灰色的毛線。随手撤出來,發現是一條圍巾,直接就往她脖頸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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