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24/25/26三章合一 (1)

有幾道身影鬼鬼祟祟地靠近了“帳”。

“就是這裏, 不會錯的。”

“根據論壇裏‘GS’組合的說法，他們綁架了星漿體的仆人，引誘星漿體和高專的家夥來到了這裏, 裏面恐怕正在交戰。”

“沒錯，現在就是撿漏的大好機會！”

三個詛咒師對視一眼，摩拳擦掌地進入了“帳”。

他們不是不知道特級咒術師的強大，但天內理子的賞金實在是太過誘人, 再加上連GS的兩個新人詛咒師都敢挑戰高專的特級咒術師, 那他們這些老資歷的詛咒師又有什麽不敢的呢？

出乎意料的是, 踏入“帳”之後，他們看到了一個跟想象中完全不同的世界。

在“帳”內迎接他們的, 是成片的人形怪物，顏色或深或淺，都是由植物擰成的，它們拿着掃帚, 似乎正在清理戰場, 遠處的西蘭花樹已經成長到了一個恐怖的大小，散發着神聖的金光。

跟耀眼的西蘭花樹形成明顯對比的，就是周圍坑坑窪窪仿佛龍卷風過境的土地。

聽見他們的動靜, 怪物們停止了打掃，紛紛望了過來, 其中幾個身形最為高大, 造型也最為複雜的“植物人”轉過身，朝向詛咒師們，神情平靜。

幾乎與人類一般無二的表情出現在那些綠油油的臉上, 即便是見多識廣的詛咒師也不禁感到膽寒。

為首的詛咒師當機立斷用式神的铠甲武裝起自己, 大聲喝問：“你是什麽東西？！”

“沙......沙魯......沙魯......”

“什麽？”

其中一個“沙魯”張開口, 黑洞洞的嘴發射出一束強大的咒力光炮。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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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神的铠甲被當場貫穿，詛咒師的腹部出現圓形的洞口，血流如注，他的兩個同伴頓時面色慘白。

“你、你敢小看我們！”

他們正要發動各自的術式，所有的“沙魯”齊齊轉過身，向着他們的方向齊刷刷地飛奔過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快跑！！！”

他們拖起受傷的同伴，拔腿就跑。

樹屋中，五條悟拿着望遠鏡，淡定地圍觀了詛咒師們抱頭鼠竄的樣子。

“嘁，所以最厲害的果然還是我吧。”

他跟五條老師一邊用反轉術式刷新狀态，一邊用咒力光炮激情互毆，過程中消耗掉的所有的能量都被西蘭花樹給吸走了，之後西蘭花樹又把這些能量分給了“植物人”，搞出了好幾個實力在準一級左右的“沙魯”。

看在西蘭花樹主人的份上，白發少年決定大度的原諒這個偷咒力的卑鄙行為。

夏油教祖從微波爐裏取出他們的晚餐，回頭招呼道：“咖喱熱好了哦。”

五條悟放下望遠鏡，好奇道：“不過幹嘛要把詛咒師們引進這裏？”

“我們這可是在幫你。”

夏油教祖将咖喱放在餐桌上，笑眯眯地解釋道：

“雖然你已經學會了反轉術式，但要一個一個對付不知道什麽時候上門的詛咒師，還是挺煩的吧？不如全部引進來一網打盡。”

“那倒是。”

白發少年很坦然地承認了這件事。

一周目時的他确實很累，到了最後那天已經不太能集中精神了，也因此才會被伏黑甚爾算計到，要知道平時的他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大概是覺得他可愛，夏油教祖伸出雙手，用掌心搓搓五條悟毛茸茸的腦袋：“所以呢，就算有了回血技能，悟能躲懶的時候還是好好躲懶吧！”

五條悟被他一頓揉搓，露出了非常不耐煩的表情，但行動上卻連一點躲閃的意思都沒有。

——不是錯覺，這個

十年後的傑是真的喜歡把他當成某種毛茸茸的動物。

他墨鏡後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嘴上則不滿道：“那你還要吸走我的咒力？”

“抱歉抱歉。但讓我家寶貝一個人做這件事，工作量實在是太大了，多一個悟幫忙會輕松很多。作為補償，我不是在請你吃咖喱嗎？”

“哈，管飯是應該的吧？”

夏油傑拿着餐具走過來，強行隔開這兩個人，啪地把餐具放在了桌子上。

“可以開始吃了。”

夏油教祖揶揄道：“喲，小鬼，你不會是在不爽我們這麽親密吧？”

夏油傑平靜地挑眉：“哦？你們很親密嗎？我怎麽沒看出來。”

“哎呀哎呀，嘴硬可不是好習慣。”

“哼，莫名其妙。另一個悟呢？”

“轉移話題嗎？也可以哦，我讓他去下面叫理子和黑井了。”

夏油傑喃喃自語道：“這種時候他倒是挺聽話嘛......”

說話間，五條老師帶着黑井美裏和天內理子上來了，女仆裝的五條老師手舞足蹈地入場，熱情介紹道：

“歡迎光臨，這裏是只有善良的人才可以做客的精靈樹屋喲~”

衆人：“.......”

你們還真是每隔一個小時就蹦出來一個新設定啊！

在他們忙着互毆的這段時間裏，天內理子吃飽喝足，甚至還很悠閑地洗了個澡，她進來之後環顧一圈，目光掃到了疑似正在樹屋裏做客的五條悟和夏油傑。

她指着女仆裝的五條老師，驚訝道：“原來這家夥真的不是五條悟啊！”

某個失憶教師臉不紅心不跳地回答道：“不是喲，我是住在樹屋裏的紅色精靈~”

“可是精靈為什麽長得跟五條一模一樣，還穿着女仆裝？這樣很惡心哎。”

“真是失禮，這是精靈族今年最流行的裝扮，作為一個合群的精靈，我當然也要穿上啦。”

白發男人熱情地向天內理子介紹夏油教祖：“這是我的好朋友綠色精靈~我們會變幻成你最信任的人的樣子！”

夏油教祖也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設定，但他還是淡定地站起來，提起裙擺行了個優雅的禮。

在夏油傑一臉猙獰的注視中，黑發男人面不改色道：

“歡迎來到精靈樹屋，美麗的小姐，我是這裏的綠色精靈~”

天內理子驚了，“嗚哇，這家夥，比夏油更像騙子，絕對是個詐騙犯plus！”

“噗。”五條老師豎起大拇指：“真有眼光，小理子！”

夏油教祖維持着笑眯眯的表情，似乎完全不為所動。

“不過......最信任的人嗎？”

天內理子摸着下巴思考道：“這兩個精靈之所以長了五條和夏油的臉，難道是因為我已經在潛意識裏信任了五條和夏油？”

模模糊糊知道事情真相的黑井美裏：“......”

小姐，不要這麽輕易地相信別人的鬼話啊！

五條悟打招呼道：“喲，還活着啊？”

天內理子立刻叉着腰道：“五條，你什麽毛病，怎麽每次都要問候我活沒活着？”

樹屋裏的其他人齊齊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微笑，用憐愛的目光看着她。

天內理子警覺地後退一步，擺出戰鬥的姿勢：“幹什麽？幹什麽？幹嘛用那種眼神看我？小心我治你們一個大不敬的罪哦！”

“小姐。”

黑井美裏喊了她一聲，随後向在場的幾個人鞠躬致謝。

“謝謝你們願意為小姐做這些事，我無以為報。”

天內理子茫然道：“什麽意思？”

“小姐，你不用去跟天

元大人融合了。”

“......”

少女露出了非常茫然的表情，她看了一會兒黑井美裏，又轉頭去看屋子裏的其他四個人，嘴唇動了動。

在這樣的氛圍裏，不會讀空氣的五條悟催促道：“傑，還吃不吃咖喱了？我都快餓死了。”

夏油傑無奈道：“稍微看一下氛圍啊，悟。”

話雖這麽說，但他還是動手給五條悟盛了咖喱，推到對方面前，“要喝飲料嗎？我看冰箱裏有鮮榨的果汁。”

“好啊。”

被強行打斷煽情氛圍的天內理子：“......”

夏油教祖無奈地笑道：“稍微看一下氛圍啊，小鬼們。”

五條悟不以為然地嗤笑道：“幹嘛？活着不好嗎？你非要去融合的話，我們也能随時送你去薨星宮報到。”

這句話是對天內理子說的。

夏油傑打開冰箱，從裏面拿出冷藏的果汁，“悟，對女孩子說話要溫柔一點。”

五條悟哦了一聲，把剛才的話重新說了一遍：“幹嘛？活着不好嗎？小理子，你非要去融合的話，我們也能随時送你去薨星宮報到。”

天內理子吐槽道：“加個名字就是‘溫柔’了嗎？你給我好好重修一下語言的藝術！”

她氣鼓鼓地坐到木桌前，過了一會兒，又黯然道：“真的可以嗎？我是星漿體吧？我拒絕跟天元大人融合的話，那天元大人怎麽辦？咒術界怎麽辦？你們真的覺得我比天元大人重要嗎？”

高中生夏油傑溫聲道：“可是理子妹妹，沒有人生來就背負着為他人犧牲的使命。”

“......”

五條老師跟五條悟竊竊私語道：“嗚哇，我沒聽錯吧，這種話居然是從這家夥嘴裏說出來的。”

五條悟難得的附和了另一個自己：“明明自己就是個正論狂魔。”

他輕咳一聲，模仿着夏油傑平時的語調，陰陽怪氣道：“悟，聽好了，強者生來就是要保護弱者的~”

夏油傑：“......”

最後那個騷斷腿的波浪號算什麽？

天內理子：“......”

想笑，但是忍住了。

夏油教祖好笑道：“看看氛圍啊，你們。”

五條老師可可愛愛地捧住自己的臉，油膩道：“達令，叫寶貝，不然我是不會看氛圍的。”

夏油教祖點點頭，從善如流道：“看看氛圍啊，寶貝。”

“好噠，達令~”

夏油傑面目猙獰道：“你們兩個才給我看看氛圍！”

五條老師和夏油教祖一陣大笑，沒良心的大人們瘋狂嘲笑未成年小朋友：

“達令，他在臉紅什麽啊？我又沒叫他！”

“啊，不會是自動代入了我的角色吧？好自作多情哦，夏油君~”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惱羞成怒了，惱羞成怒咯！”

夏油傑：“......”

他現在沖上去一腳一個全部踹死，應該是一個中肯的、合理的、正确的決定吧？

看話題總是頻頻歪到別的方向，黑井美裏嘆了一口氣，由自己開口道：

“小姐，五條先生和夏油先生是認真的，就像他們說的那樣，沒有人生來就要為他人犧牲，如果您犧牲了，那麽也一定是出自您自己的意願。”

她深吸一口氣，鄭重道：

“我來到您身邊，起初只是為了侍奉星漿體，但這些年過去，您對我而言已經不只是‘星漿體’而已了，跟您一起度過的每一天，我都異常珍惜，您是我重要的家人，我希望......您能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死亡，亦或者活下去。”

天內理子眼眶紅了

：“黑井......”

相處這麽多年，她也早已把黑井美裏當成自己唯一的家人，但這是她們第一次如此坦誠地提起這件事。

黑井美裏繼續道：“現在，有人願意幫助我們，有人願意對我們伸出援手，我想這是我們反抗命運唯一的機會，所以，我希望您能鄭重考慮之後的事情！”

天內理子握緊拳頭，良久，她深吸一口氣，揚起一個釋然的笑容。

“黑井，我——想活下去，我想好好活下去！”

黑井美裏微笑着點頭：“嗯！”

她們緊緊握住了彼此的手。

“這才對嘛。”夏油教祖道：“那麽，我們都明白理子小姐的決定了，今晚就在這裏好好休息吧，戰鬥的事情交給保镖們就可以。”

天內理子問他：“你們也是我的保镖嗎？”

“當然，精靈會永遠站在善良的小姐這一邊。”

兩個提前吃完飯的女性點點頭，安靜地離開了樹屋，大概是有話要跟彼此說，在夏油教祖的暗示下，不需要吃飯的系統遠遠跟在了她們後面，如果她們在“帳”內遇到什麽危險，它就會第一時間過來喊救兵。

系統：呵，已經不幸淪落為宿主們的攝像頭和小跟班了。

外面時不時傳來陣陣爆破聲，應該是沙魯大軍毆打入侵詛咒師的動靜，而四個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的人則開始埋頭炫咖喱，黑井美裏不愧是專業的女仆，做出來的咖喱十分美味。

五條悟吃了個七八分飽，又有閑心跟別人搭話了。

他問五條老師：“你之前的‘茈’是怎麽回事，感覺跟之前不一樣了，第一天炸掉教學樓時的‘茈’呢？”

五條老師淡定地回答：“還不是為了配合很菜的你。”

“你想打架嗎？”

“不打，我要吃飯，達令，再來一碗！”

夏油教祖寬容地笑了笑，接過他的碗：“別忘了你之前還買了宵夜。”

“啊，差點忘了，我的漢堡肉呢？”

“放冰箱裏了，你想吃的時候再給你熱一下。”

五條悟看了看五條老師，又看了看夏油教祖，便趁着夏油教祖盛飯的時候湊近了五條老師。

“喂，你是演的吧？”

“......”

五條老師挑眉。

少年一臉了然道：“裝瘋賣傻趁機跟傑和好——你是在打這個主意嗎？你這家夥其實根本沒病。”

“哈哈。”五條老師甩了甩自己的雙馬尾，純真又無辜道：“紅色精靈我呀，本來就沒有病呢。”

“......”

高中生五條悟高高舉起手，對夏油教祖喊道：“傑，我想吃漢堡肉！”

夏油老師看起來有點意外，但還是立刻答應道：“好啊。”

五條老師當場炸毛，“他不想吃，他只是想搶我的宵夜而已！”

五條悟冷笑一聲，語氣卻甜膩道：“沒有啊，我就是想吃漢堡肉了而已，傑，你不會不給我吧？”

夏油老師呵呵一笑，溫柔道：“怎麽會呢？這就給你熱一下。”

真·漢堡肉的主人·失憶教師：“......”

他轉過頭，幽幽道：“小鬼，看見了嗎？年老色衰就會連自己的漢堡肉都守不住，你最好永遠都沒有長大的那天。”

扳回一局的五條悟朝他龇了龇牙，完全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夏油教祖從冰箱裏拿出漢堡肉，正要放進微波爐，就聽見高中生壓低聲音道：“我有話要問你。”

“嗯？”

他眨了眨眼睛。

“問什麽？”

高中生夏油傑一臉嚴肅地道：“你們之前為什麽要在醫院裏

打架？”

“啊......這個啊。”

夏油教祖按下微波爐的加熱鍵。

“因為那家夥想要使用時光倒流的咒物，但我阻止了他。”

這次的黑發男人沒有任何表演的成分，他平靜地回答：“從來沒有人使用過那個東西，在不知道會付出什麽代價的情況下，我不希望他貿然使用它。”

“......”夏油傑眉頭緊蹙：“那代價呢？”

夏油教祖搖了搖頭。

于是黑發少年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現在的五條老師“據說”是被時間亂流撞壞了腦袋......但如果只是付出了這點代價，那還真是無所謂，大不了就養那家夥一輩子，怕就怕那個人已經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付出了更加慘痛的代價。

比如壽命，比如運氣。

但事已至此，他們能做的似乎也只有牢牢把握住五條老師創造出來的機會，把一切做到最好。

夏油傑握緊拳頭，深吸一口氣，“世上真的有這樣神奇的咒物嗎？”

“有。”夏油教祖從裙底摸出來一個十六面體的鐘表，随手遞給夏油傑：“就是這個，小心一點，別亂動上面的指針。”

“......你能不能別總是從裙子裏掏東西？”

“這是三千世界鐘，是宇宙誕生之初就存在的神器，擁有了它，就等于掌控了整個宇宙。看見十六面的鐘表了嗎？這一面的鐘表是以天為單位的，這一面的鐘表是以年為單位，這個呢，是以百年為單位……”

高中生滿臉不明覺厲，他仔仔細細打量了一會兒鐘表，看到銜接的部分有幾顆非常顯眼的螺絲釘。

他表情古怪道：“宇宙之初就誕生的東西，是用螺絲釘固定住的嗎？”

夏油教祖臉不紅心不跳道：“沒錯。”

夏油傑：“......”

忽然無話可說了呢。

他擡起一只手，拍了拍夏油教祖的頭頂。

“......？”

黑發男人表示疑惑。

少年鄭重其事的解釋道：“我在看你是不是也跟他一樣撞壞了腦袋。”

“哈哈哈哈哈哈，你還挺幽默的嘛，小鬼，不錯不錯，隐約有我的風采了。”

高中生嫌棄道：“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變成你這種人渣。”

“哎呀，變成我這樣又有什麽不好的呢？”

黑發男人慢悠悠道：“小鬼，你知道大腦和術式之間的關系嗎？”

“......聽老師提起過。”

雖然不明白對方為什麽這麽問，但夏油傑仍是認真答道：

“人的大腦和術式确實存在着某種特殊的聯系，部分咒術師在死去後會被送到實驗室研究大腦，甚至還有一些非法實驗室偷偷改造普通人的大腦，試圖讓他們獲得術式——當然，目前都以失敗告終了。”

“沒錯。”

男人輕輕點了點自己的額頭：“這裏，決定了我們的性格和術式，所以人的大腦、術式和性格都是互相關聯的。”

“你想說什麽？”

“我們是咒靈操術的擁有者，所以也注定是這樣一個性格。”

“......”

“我們的術式需要不停地收集咒靈，不斷地積累詛咒，所以性格上，往往也更喜歡在心裏積攢壓力。當然，我不認為壓力是壞事，因為咒術師的力量本源就是壓力，但是小鬼，積攢起來的壓力不是用來傷害自己的。”

夏油教祖拍了拍夏油傑的肩膀。

“刀尖不能對準弱者，但也不能對準自己。去發瘋，去破壞，去正确地釋放壓力，世上多的是欠收拾的混蛋，我們又何苦要苛責如此完美的自己呢

？”

夏油傑：“......”

看出來了，這家夥确實瘋得不輕！

他嘆了口氣，“我說啊，你真的有資格跟我說這些話嗎？”

“哦？”

“我想過了，我不會再追問你們的未來。”

夏油教祖饒有興趣地追問道：“哦？為什麽”

“你是我，但我不一定是你。”

“......”

“知道你的事情之後，無論是選擇跟你一樣的路，還是刻意選擇和你完全相反的路，都是被你的‘存在’局限住的表現，我的想法是——只有什麽都不知道，未來才是我自己的。”

“......不錯啊，小鬼。”

男人拍拍夏油傑的肩膀，誇獎道：“別的16歲小鬼還在偷偷上網抄情書呢，某些人就能說出這麽有哲理的話了，不錯不錯，未來可期。”

夏油傑翻了個白眼。

他颠了颠手裏的十六面體，“你們是從哪裏得到這個東西的？據我所知，無論是高專還是禦三家，都沒有關于三千世界鐘的記錄。”

入學這兩年，他自覺欠缺了很多咒術方面的常識，于是把高專的圖書館翻了個底朝天，去年夏天去五條家做客時，還借閱過世家珍藏的古籍，可以說已經在“常識”的儲備量上遠遠超越了五條悟，但完全沒有聽說過什麽三千世界鐘。

能讓時光倒流的咒物，怎麽想也不該是籍籍無名的小咒物吧？

夏油教祖故意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正是因為沒有記錄，所以才顯得更加可怕。”

很好哄的未成年人思考了一下，就被這個解釋說服了。

“算了，總之我已經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了。不過，那家夥真的不用去拍腦部CT嗎？”

“傑君，別再惦記你的腦部CT了，你們今天已經輸了。”

夏油傑憂心忡忡但一針見血道：“等他恢複正常了，你們打算怎麽相處？”

夏油教祖：“......”

好問題，這還真是問住他了，畢竟劇本還沒編到那裏呢。

他眼神飄忽，只能使用轉移話題大法：“這次的星漿體，你們打算怎麽處理？”

夏油傑道：“當然是帶着理子妹妹離開，只要撐到天元融合的最後期限，理子就算是逃出了她的命運。”

夏油教祖搖搖頭：“可是這樣一來，未來就會發展向未知的方向，傑君，你們是重新回到這個時間點的人，對未來的預知和掌控就是你們最大的優勢，不要去破壞它。”

黑發少年一點就通：“那你們的意思是——像一周目時那樣？”

“沒錯，你和悟盡管帶着理子回高專，中途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夏油教祖的這個建議，跟五條悟之前的建議不謀而合。

高中生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到底是誰一直在做多餘的事情啊？！”

夏油教祖淡定地無視了他的吐槽，繼續道：“後面的就看我們的吧。當然，伏黑甚爾那個家夥還需要你們自己來處理，你們不會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吧？”

“當然，我們可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那就好，他的武器庫是個好東西，還有武器庫裏能傷到悟的天逆鉾，不要落在別人手裏，當然也不要草率地破壞掉它。”

五條悟的聲音忽然插了進來：“為什麽？”

兩個夏油傑吓了一跳，他們一回頭，就看見五條悟的臉近在咫尺，夏油教祖誇張地撫了撫胸口，“你吓死我了，悟。”

這小子大概是屬貓的，這麽大的個頭走路卻沒有聲音，加上他們完全沒對他設防，離得這麽近了也沒有發現。

“我來看看我的

漢堡肉嘛。”

五條悟解釋了一句，平靜而澄澈的貓眼便直直掃了過來：“繼續說啊，天逆鉾的事。”

夏油教祖連忙安撫道：“我知道你不喜歡那些能威脅到你的東西，但那東西之後會有大用處，所以悟，稍微忍耐一下吧？”

白發少年若有所思地道：“嗯~大用處啊。”

在這兩個家夥眼裏，什麽樣的事情才算“大”呢？

他又問道：“那麽，你之前想讓我們幫忙的事情是什麽？”

“啊，打輸了就要做到的事情是嗎？等你們吃飽了再說吧。”

五條悟撇了撇嘴：“什麽叫打輸了啊，我明明是在幫你們充電。”

夏油傑很不情願但又無可奈何道：“我們會做的，但總覺得并不是什麽好事。”

“哈哈哈哈，總之，大家先把晚飯吃了，等吃完飯我再告訴你們接下來的計劃。”

高中生五條悟摩拳擦掌道：“哦！漢堡肉，漢堡肉，漢堡肉！”

五條老師敲桌子抗議：“那是我的漢堡肉，你敢吃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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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屋裏搭建了一個簡易的攝影棚。

五條悟和夏油傑站在其中，背景是藤蔓編織而成的牆，再加上刻意營造出來的氛圍與光線，就好像他們被困在了這裏似的。

“為什麽要幹這種事？”

“放心，剪輯的時候不會露出你們的臉啦。”

“我是在問你，拍這種東西的理由是什麽？”

“這可是GS組合的出道MV！你們現在是我們請來的群演，順便一提，黑井已經配合過我們了。”

夏油傑：“……”

好吧，願賭服輸。

五條老師在三腳架上架了一臺攝像機，拍着大腿興致勃勃地指揮道：“再湊近一點！”

兩個高中生又往對方那邊湊了湊，“這樣？”

“再近一點！”

“這樣？”

“再近一點！”

“這也太近了吧……”

“嗯嗯，這個距離就差不多了。傑，快給他們化個妝。”

化妝師夏油教祖應聲出場，他扛着一大瓶血漿走上前，挑剔地打量面前的兩個高中生，然後說：“脫衣服。”

“？”

“我要給你們灑點血漿，幫你們演出經歷了一番苦戰的感覺！”

高中生夏油傑不情願道：“演戲可以，但別往我們身上倒血漿，很難清理。”

“喂喂喂——”大導演·五條老師一臉不悅道：“夏油君，還沒出道就開始在攝影棚裏耍大牌嗎？小心我曝光你平日裏的惡行哦？”

“那你倒是給我們發工資啊！”

“哇，這是什麽滿腦子只有錢的堕落DK啊！”

“？？？？？？”

天才化妝師·夏油教祖打了個響指，及時打斷了差點爆發的新一輪混戰。

“有了，我這裏有備用的襯衫，我把血漿倒在備用的襯衫上，你們拍攝的時候就換上我們的襯衫，拍完再換回來，這樣怎麽樣？”

他從裙底抽出了兩件白襯衫。

五條悟見狀，皺着眉蹲下來，滿臉探究地去掀夏油教祖的女仆裙邊角。

“這到底是從哪兒抽出來的衣——”

砰！

一只醜醜的咒靈從裙底沖出來，給了五條悟一個頭槌，便飛快地盤在了夏油教祖的脖子上，五條悟沒有防備，墨鏡都被撞歪了一下。

“噗。”

兩個夏油傑同時笑了一聲。

醜醜的咒靈睜開眼睛看了五條悟一眼，默默盤得更緊了。

沒錯，這個無底洞裙子的真相其實就是儲物咒靈醜寶。

夏油教祖以前穿五條袈裟的時候就喜歡把醜寶藏在袖子裏，然後很裝逼地從袖子裏掏東西，換上女仆裝後沒了能藏醜寶的袖子，就只能從裙底掏了。

——當然，這麽做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小朋友暴跳如雷的樣子真的很好笑。

黑發男人笑眯眯道：“別動哦，悟君，這個墨鏡歪掉的角度非常完美，就像被誰打了一拳一樣！”

五條悟翻白眼：“就是被人打了一拳吧！”

夏油傑吐槽道：“誰讓你随便掀別人的女仆裙……”

“傑是覺得不公平嗎？”五條悟指了指那邊的五條老師：“那你就去掀那家夥的嘛。”

夏油傑：“......”

五條老師感興趣道：“哇哦？傑想掀我的裙子嗎？可以啊，沒問題，本工作室允許潛規則。”

“喂，我可沒有這麽說！”

某個扮演大導演的家夥大大方方地掀起短款女仆裙的一角，給夏油傑展示了一下女仆裙裏頭的蕾絲裙撐，蓬松的蕾絲之間還露出來一個不小的猴子頭。

夏油傑：“......”

他露出懷疑眼睛的表情：“剛才那裏面是藏了猴子嗎？”

“什麽？猴子？”

夏油教祖猛地轉過身。

“你帶了猴子進來？”

是COSER就要連內心一起COS，哪怕是戲中戲，夏油教祖的厭猴人設都不能倒！

雖然此猴非彼猴就是了……

五條老師嬌羞道：“哎呀，我只是想在夜深的時候忽然從裙子裏掏出大猴子，看看你會有什麽反應而已。”

夏油教祖：“……”

會萎。

于是演戲變成了肉搏，兩個黑白配色的女仆開始在屋子裏又是扯頭發又是扯裙子，夏油傑滿臉痛苦地閉上眼，不想看到這個畫面，一旁的五條悟卻跨前一步，開始反客為主地用攝像機錄下人渣們內讧的畫面。

“......傑，這個攝像機絕對是來自十年後的寶貝，好絕。”

他回過頭，沖夏油傑一笑。

“不拿來幹壞事真是可惜了！”

夏油傑秒懂了他的意思。

黑發少年左右看了看，看見了一直放在樹屋一角的筆記本電腦和數據線。

他眼前一亮，大聲拱火道：“他的裙子裏藏了十個猴子！”

夏油教祖震怒：“你還想掏出來十個！”

“哇，我才沒有藏十個！這是誣陷！”

“呵，以你以往的劣跡，藏了一百個都有可能！”

五條老師：“……”

非常委屈的五條老師和非常生氣的夏油教祖一路乒乒乓乓地打到外面，很快，外面就傳來天內理子受到驚吓的罵聲。

留在樹屋裏的高中生們不懷好意地交換了一個視線。

等兩個人渣停止內鬥，小演員們換上沾了血漿的襯衫，已經是三十分鐘之後的事情了。

“小鬼們，表現得再緊張一點！”

“好，好，傑君，揮一下拳頭！”

“那個誰，沒讓你表演小鳥依人，這是嚴重的OOC，不許靠上去！”

“累死了，快點結束吧。”

......

太陽徹底下山後，西蘭花巨樹就成了樹林裏最大的光源。

五條悟和夏油傑從樹屋走下來，五條悟嚼着泡泡糖道：“幹嘛啊，剛才拍得不是很開心嗎？怎麽又愁眉苦臉的了？”

夏油傑下意識地說了句“沒什麽”，緊接着又想起來自己之前對五條悟的表态，于是解釋道：“我只是有點擔心他們。”

“因為‘代價’嗎？”

“嗯。”

五條老師為時光倒流付出的代價究竟是什麽——他們其實都很在意這件事。

五條悟道：“嘛，別的姑且不論，那家夥撞壞腦袋這件事百分百是謊言，你可別被他騙了。”

夏油傑低聲道：“如果是裝的，那不是更糟糕嗎？”

“……”

“如果是裝的，這就說明他們還無法對彼此坦誠相待，所以只能用這種逃避現實的方法和好……這不是更糟糕嗎？”

白發少年停住腳步，提議道：“那麽，要回去看一看嗎？”

“......嗯？”

五條悟擡手指了指身後，“他們之前一直玩得很開心吧？但我們還沒看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