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87/88/89 三章合一 (1)

五條悟将丢進來的殘肢全部踢出去, 重新關上了解剖室的門。

“這樣一來,它的目的已經一目了然了。”白發少年說:“接下來的時間,它會用盡一切方法傷害我們的身體, 直到自己恢複正常為止。”

“為什麽會這樣……”少女哭泣道:“我只是來看個電影而已,為什麽會遭遇這種事?”

“……”

夏油傑心情複雜, 他低聲道:“抱歉,這是我的錯,你只是無辜的受害者而已。”

“……什麽意思?”

“我——”

一陣嗡嗡聲從口袋裏傳出來,夏油傑停下話語, 連忙從口袋裏掏出電話一看,居然是夏油教祖打來的。

“摩西摩西?”

五條悟趕緊湊過去一起聽電話。

電話另一頭的夏油教祖說:“哎呀, 你們居然不在寝室麽?”

這個家夥……居然跑到他的寝室去了嗎?

夏油傑沉聲道:“我們現在在咒靈的生得領域裏。”

夏油教祖頓了頓:“是嗎?已經去那裏了啊,那就先處理那邊的事情吧。現在的密室逃生咒靈跟剛剛誕生的時候不一樣, 它現在是完全體了,以你們現在的實力,恐怕做不到完全碾壓。”

不需要戰鬥就能輕輕松松把特級咒靈搓成咒靈玉,那是很多年之後的事情, 而那時候的夏油傑根據新的咒術師等級評定标準, 是“超特級”而不是“特級”。

現在的高中生們還只停留在“特級”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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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揉了揉眉心,頭痛道:“這一點我已經意識到了。這裏有個誤入領域的普通人受傷了, 我們這邊需要硝子的救援,你快去把硝子找過來。”

“普通人?”夏油教祖詫異道:“奇怪,我——”

之後就是一陣刺耳的電流劃過的聲音,夏油傑連忙将手機移開。

緊接着, 之前才充滿電的手機就在他們面前自動關機, 再也無法開機了。

五條悟掏出自己的手機一看, 也是同樣的電量不足。

兩個高中生對視了一眼。

夏油傑表情凝重道:“生得領域……會影響手機的信號嗎?”

五條悟道:“就是因為影響不了手機信號, 才會影響電量吧。真怪,這種情況還真是第一次遇上。”

夏油傑狠狠地揉了揉眉心。

“總之,那家夥應該已經去通知硝子了,我們只要盡快結束這個副本就好。”

“怎麽結束?”五條悟問道:“副本結束的前提條件是我們和女巫分出了勝負。已知女巫勝利的方式是全部傷勢恢複正常,那我們的勝利方式呢?”

“……”

黑發少年冥思苦想道一會兒,說:

“悟,我想起了上一次的密室逃脫副本,在那個副本裏,咒靈是要求玩家們自相殘殺争奪通關碎片的吧?”

“沒錯。”

少年擡起頭,神色凝重道:“這一次恐怕也是一樣。”

夏油傑指了指走廊,“那些屍體根本無法傷害到我們,最有可能傷害到我們的……是我們自己。”

“……”

五條悟笑了。

他摸着下巴道:“原來如此,當我們意識到沒有一起平安逃離的方法之後,我們就不得不換一種思維思考這件事。”

比如,折斷隊友的四肢,讓女巫的四肢恢複正常,又比如,挖掉隊友的舌頭,讓女巫的舌頭恢複原狀,最後再一刀剖開隊友的胸膛,把對方的內髒燒掉。

等做完這一切之後,他們就會收獲一個女巫完全勝利的結局,副本結束後,還幸存着的活人就能順利離開生得領域了。

這一次的副本仍然跟上一次一

樣,需要跟其他玩家自相殘殺。

這個咒靈……果然是變厲害了。

五條悟冷靜道:“這不一定就是唯一的生路,傑,我再去看看其他房間,你留在這裏照顧這家夥。”

他指了指戴眼鏡的女孩兒。

少女滿臉虛弱地靠在角落,閉目不語。

夏油傑沉着臉點點頭。

“好。”

五條悟走出去後,面不改色地踩過一地殘肢,沿着走廊往外走。

他走進洗手間,看了眼鏡子。

鏡子裏的五條悟也正在看他。

“他們”靜靜地對視一會兒,鏡子裏的“五條悟”忽然從大衣口袋裏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笑嘻嘻地張開了嘴。

他在五條悟的注視中将匕首插進嘴裏,玩鬧一樣旋轉了幾下。

沒多久,鏡子裏的“五條悟”就吐出一塊兒血肉模糊的舌頭,朝外面的正牌五條悟露出一個病态的笑容,挑釁意味十足。

“……”

五條悟噗嗤一笑,擡起一條腿,淡定地将鏡子一寸寸踩碎。

他再次将手插進夏油傑給他的大衣口袋裏——沒錯,這件外套還在,因為是随手蓋上的,所以被吸進副本裏一鍵換裝後也依然保持着蓋在身上的樣子。

五條悟掏了掏,還真的從裏面摸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匕首。

真有意思。

之前把手放進口袋裏的時候,他可沒有摸到這種東西。

竟然是在正大光明地鼓勵他自殘嗎?果然是比上次厲害多了。

五條悟不緊不慢地離開洗手間,踩着臺階往上走,一直走到出口處,大門仍然跟之前一樣,根本無法從內部打開。

咒靈這一次的生得領域,應該就只有這麽大。

他一轉身,看見夏油傑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後。

黑發少年對他說:“悟,我想活着,所以你替我去死,好嗎?”

“夏油傑”推了五條悟一把,樓梯的護欄像是豆腐做的一樣,直接倒塌,五條悟整個人都摔下了樓梯。

然後,五條悟停在了離地板只有一毫米的距離。

——無下限。

他施施然起身,再一看樓梯上面的位置,哪還有什麽夏油傑的身影。

“嘁,拙劣的冒牌貨。”

夏油傑才不會對他說這種話,臺詞換成“悟,替我活下去”,然後自己跳樓才比較對味兒,即便知道是假的,他也能原地表演一個血壓拉滿。

五條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話說回來,如果按照剛才的姿勢摔下去,那麽第一時間摔斷的可能是頸椎吧?奇怪,女屍的頸椎上也有傷嗎?

而此時,夏油傑和少女仍呆在解剖室裏。

他們在黑暗裏并排坐着,夏油傑幫少女臨時處理了傷勢,用木板将腳固定住了,但少女的呼吸還是越來越粗重,臉上幾乎沒有一丁點血色。

……要是帶着鎮痛劑之類的東西就好了。

良久,少女哽咽道:“都是你們的錯吧。”

“……”

“都是因為你們,我才被卷進了這裏,我明明只是來看個電影而已,為什麽要遭遇這些?”

夏油傑只能說:“抱歉。”

少女絕望地嗚咽一聲,在角落裏蜷縮成一團:“我們還要呆多久?我快要堅持不住了。”

夏油傑道:“抱歉,我已經聯系了醫生,只要我們出去,你就能立刻得到治療——”

少女絕望地抽泣起來。

她不再說任何話,只是埋頭哭泣,但這樣的哭聲比任何的質疑和咒罵更加尖銳,夏油傑猛然握緊拳頭,站了起來。

沒有等下去的必要。

明有立刻就能解決副本的方法,卻非要尋找另一條或許并不存在的路,延長無辜少女受罪的時間,有什麽意義?

非要在這個時候跑來找咒靈的是他,他才是活該去死的那個人。

夏油傑拿出游雲,沒有用咒力對身體進行任何強化和防禦,游雲毫不猶豫地擊在他自己的手腕上,咔嚓一聲,他的手腕當場折斷在了裏面。

皮膚還連着,但裏面的骨頭已經斷了。

少女的抽泣聲戛然而止。

黑暗中,高大的身影背對着她,一動不動,一時間,房間裏甚至沒有任何人的呼吸聲。

嗒。

過了一會兒,夏油傑随手将游雲扔在解剖臺上,慢慢吐出一口氣,用完好的那只手摸了摸女屍的手腕。

很好,果然已經恢複正常了。

哈。

他不禁笑了出來。

冷汗将他的黑發打濕,并順着他的臉部線條往下滑,五條悟推開解剖室的門,便看見夏油傑在昏暗的解剖室裏笑,臉上帶着一絲決絕的瘋狂。

——啊,血壓拉滿了。

他的目光下移,先是落在解剖臺上的游雲上面,才又落到夏油傑垂落的那只手上。

五條悟走過去,摸了摸女屍的後頸,确認頸椎也是斷裂的狀态後,又去摸女屍的手腕。

跟夏油傑垂落的手同一邊的手腕。

果不其然,那裏已經摸不出骨折的痕跡了。

五條悟也笑了。

他将雙手插進口袋裏,問夏油傑:“怎麽?就這麽急?”

夏油傑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啊,我覺得沒有磨蹭下去的必要,所以速戰速決吧。”

“你要怎麽速戰速決?”五條悟擡了擡下巴:“打斷自己的四肢,還是燒掉自己的內髒?怎麽?活膩了?急着去死?”

“無所謂。”夏油傑平靜道:“我好歹也是特級,就算內髒被全部燒毀,我也可以等到硝子的救援。就算等不到也無所謂,嘛,我們不是還有個三千世界鐘嗎?”

他雲淡風輕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早點結束這個無聊的副本,別再讓無辜的家夥跟着遭罪了。”

五條悟被他的話氣笑了。

“老子才懶得用三千世界鐘來救你。”他冷冷道:“用三千世界鐘救你?別開玩笑了,随随便便用那種東西,老子還擔心自己會折壽呢,不像某些優等生,一到了自殘的環節就勇敢得不行。”

“是嗎?那就沒辦法了。”

夏油傑渾不在意地笑了笑,他再次拿起游雲,正要動手,五條悟的拳頭就猛然砸在他的臉上。

砰!

夏油傑被打得偏過頭去,他踉跄兩步,靠着身後的臺子才堪堪站穩。

五條悟怒氣沖沖道:“你就一定要逞強嗎?一個人做這種決定的時候,你有考慮過還在尋找其他生路的我嗎?!”

“別鬧了,悟。”夏油傑擡手擦掉嘴角的血絲,極力冷靜道:“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可以耽擱了,她只是個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了這樣的痛苦。”

“那就讓我來!”

白發少年一把拽住他的衣領,怒吼道:

“我有反轉術式,我可以治療好自己的傷勢,而你,你會什麽?你是學會了反轉術式,還是你的咒靈能幫你接好骨頭?你根本什麽應對方式都沒有,除了傷害你自己,你還會做什麽?!”

夏油傑破罐子破摔道:“啊,是啊!我什麽都做不到!我沒有你強,我不會反轉術式,我不如你!所以呢,你有反轉術式,你是最強,你就應該活該被打斷骨頭嗎?”

他也拽住五條悟的衣領,“是我要來這裏的!我們站在這裏,面對這種困境,還牽連了無辜的家夥,全部都是我的錯!所以這些事

情,跟你五條悟又有什麽關系?!”

五條悟聞言更加憤怒:“跟我沒有關系?我就站在這裏,你說這裏的事情跟我有什麽關系?!夏油傑,你到底在矯情什麽?如果你非要選這條路,那我來做祭品才是最優解!”

“你做祭品?你憑什麽做祭品?就因為你有反轉術式嗎?你有反轉術式,手斷的時候你就不會痛嗎?!你是最強,你受到的傷害就等于不存在嗎?!”

五條悟覺得自己無法理解對方的腦回路:“你他媽到底在矯情什麽,我說過了,獻祭我才是最優解!”

夏油傑吼得比五條悟更大聲:“最優解最優解最優解,我告訴你,那根本不是什麽最優解!你受傷可以用反轉術式複原,那我受傷也可以找硝子複原!我們都是一樣的,你少自以為是了!”

“我自以為是?我自以為是?我自以為是???”

五條悟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自以為是的明明是你!”

“是你!”

“是你!”

“是你!”

“是你是你是你是你是你!”

鬼:“......”

我讓你們呆在這裏,是讓你們在這裏吵架的嗎?好歹也是系統出品的橙品咒靈,你們就不能稍微尊重我一下嗎?!

女屍猛然睜開眼睛,張開黑洞洞的嘴,發出一陣仿佛是風穿過洞穴的聲響。

兩個高中生頓時轉移了火力:

“閉嘴!!!”

“閉嘴!!!”

女屍:“......”

夏油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悟,這裏不存在其他出路,讓我們自相殘殺就是咒靈唯一的目的,它是在報複我們。”

上次在游樂場的時候,他們六個人大鬧密室逃生副本,自己還把咒靈揍成了豬頭,會被懷恨在心簡直太正常不過了。

但是——比起上一次的密室逃生咒靈,夏油傑還是更喜歡這一次的家夥。

能把他們逼到這個地步的家夥才算有點真本事,也終于能跟當初的僞裝玉藻前相提并論了。

五條悟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說:“好,你要公平,那我們就自相殘殺。”

他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白發少年咧嘴一笑,“需要我幫你嗎?傑。”

夏油傑眼皮一跳,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家夥想做什麽,五條悟就猛地屈膝,給了他的腹部沉重一擊。夏油傑完全沒有防備,只覺得肚子一痛,随後就被扭住手腕。

“別用咒力。”

咔嚓一聲,他的手腕被硬生生折斷,劇痛從手腕沿着脊背傳上大腦,夏油傑悶哼一聲,強行忍住了脫口而出的痛呼聲。

他的額頭被汗水打濕,上身頃刻間便被冷汗浸透。

五條悟确認了一眼女屍還保持折斷狀态的腳腕,趁着夏油傑還未緩過神,幹脆利落地踩斷了他的腳腕。

“唔!”

夏油傑聽見嗡的一聲巨響,大腦變得一片空白,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是幾秒鐘,又或許是幾分鐘,等他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五條悟正背對着他,站在解剖臺前。

“手腳的傷勢,已經全部恢複了哦。”

說的是女巫。

夏油傑露出一個釋然的微笑,喃喃道:“是嗎?還不錯。”

他正思索着悟這家夥究竟還能不能繼續下手,五條悟忽然背對着他,脫掉了上身的衣服。

赤着上身的白發少年從大衣口袋裏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神情淡然地在自己的胸口比劃了一下,似乎是在估算位置。

從這裏開始切,應該就差不多了吧?

看到他的動作,夏油傑意識到了什麽,難以置信道:“悟!”

匕首幹脆利落地刺進少年的胸膛,堅定而迅速地割開胸前的皮肉,鮮血噴湧而出,夏油傑驚慌失措地想要起身,手腳傳來的劇痛卻讓他再次腦子一滞。

趁着這個空當,五條悟掏出打火機——這是夏油傑随身帶在身上,給硝子點煙用的打火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他摸走了。

“悟,住手!”

嗒的一聲,五條悟的咒力卷住打火機上的火焰,将火焰引進自己的身體內部,又不許火焰蔓延至皮膚表面,很快,少年的內裏便被徹底點燃,五髒六腑傳來從未體驗過的疼痛,随後,所有的感知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呼吸困難的痛苦。

啊......因為肺被燒成碳了啊。

與此同時,女巫的內髒開始恢複生機,不久後,心髒也開始微微跳動。

夏油傑咬住牙,用盡全力爬向五條悟,并召喚出咒靈去扯五條悟的身體,混亂中,五條悟轉過頭,對他笑了一下。

他張開口,發出氣音:“很,公平吧,傑?”

“......”夏油傑咬牙:“你想讓我感到痛苦的話,你已經成功了,悟。”

看着五條悟這幅樣子,他的心髒像刀割一樣難受,是手腳折斷的痛苦遠遠不能相比的。

一旁的少女滿臉震撼,神情中卻透出一點微妙的喜色,她忽然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跑過去,扶了五條悟一把。

這一下很輕,五條悟甚至還有餘裕看清她的動作,随後,他的後腦勺輕輕磕在解剖臺上,頸椎發出一聲斷裂的脆響。

“......”

夏油傑瞪大眼睛,“悟?”

水系咒靈蛇一樣卷上去,立刻撲滅了火焰,又将多出的水分吸走,讓五條悟平躺在地上。

幾秒種後,夏油傑的目光轉向少女,眼裏是毫不掩飾的殺意。

一條藤蔓猛然纏繞住少女的脖子,将她硬生生從地上拔了起來,砰地砸在解剖室的天花板上。

砸了一邊還不夠,緊接着就是第二遍,第三遍,第四遍,似乎是要把這個家夥砸成肉餡才肯罷休。

五條悟嗓音沙啞的喊了一聲:“傑。”

這聲呼喚成功轉移了夏油傑的注意力,夏油傑連忙應道:“悟。”

五條悟罵了句髒話,“真是,疼死老子了......”

少年焦黑的內髒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随後是胸前的傷,有點棘手的頸椎也在緩慢複原。

夏油傑将頭埋在他的肩上,低聲罵道:“讓你逞英雄,活該。”

“你要哭了嗎?”

“想得美。”

被丢在地上的少女滿身是血,她看着五條悟逐漸恢複正常的身體,滿臉的難以置信:“這怎麽可能......”

鬼的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說明剛才的獻祭不是假的,那這個少年又是怎麽回事?!

而此時的女巫,已經只差一截舌頭了。

夏油傑深深吐出一口氣,從五條悟身上撐起身體。

他的目光落在了五條悟掉在地上的匕首上——那上面還沾着五條悟的鮮血。

少年語氣冷漠:“醜寶,去,把匕首撿過來,然後把它的牙齒按回它嘴裏。”

......

「副本《無名女屍》已通關,請各位玩家有序離開副本。」

周身的空間晃了晃,随後,生得領域褪去,他們終于回到了一開始的電影院。

少女一瘸一拐地站起來,正打算悄悄離開,一條藤蔓卷住了她的腳腕,少女低下頭,只看到一張綠油油的臉。

是夏油傑的“沙魯”。

再一擡頭,五條悟擋在她面前,一邊套上夏油傑的大衣一邊打招呼道:“喲,好久不見,确實有

出息了不少嘛。”

殘留在皮膚表面的血染紅了衣服,但五條悟看起來并不是很在意這件事。

少女抽了抽嘴角,“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離開了生得領域後,少女的話語變得磕磕絆絆,仿佛并不熟悉人類的語言。

五條悟稱贊道:“你的氣息隐藏得很好,從進入電影院開始,這裏就到處都是幹擾我們感知的小咒靈,以至于我沒能第一時間注意到你,等進入你的生得領域之後就更難辨別了,但現在,我可不會再認錯。”

沉默半晌後,少女問道:“什麽時候,發現的?”

“從進入生得領域的時候開始就覺得奇怪了。‘那家夥’并不是這麽不謹慎的人,既然他說過已經‘妥善安置’密室逃脫的咒靈,你就不可能肆意拉普通人進入生得領域,不然這裏早就出事了。”

少女:“......”

它忍不住狠狠嘁了一聲。

就像這家夥猜測的那樣,他被夏油教祖放生的時候被迫立下了兩個“束縛”,一是不可以擅自離開電影院,二是不可以拉非術士進入生得領域,期限為一個月。

——抱歉啦,雖然你是我一手養大的咒靈,但我的伴侶不許我惹事,所以你也老實一點吧。

那個笑眯眯的狐貍眼,跟這個揍過他一次的黑發少年長得一模一樣,連身上的氣息都完全一致,導致它現在看見眯眯眼就想發狂。

這些天來,它只能通過吞噬電影院中的詛咒壯大自身的力量,并通過看電影學習制造更多令人絕望的副本,要不是因為那兩個“束縛”,它早就已經拉電影院的老板和客人玩游戲了。

五條悟蠢蠢欲動地轉動手腕:“再加上女屍的頸椎莫名其妙地斷了,我就更覺得奇怪了。那個時候我跟傑在走廊上打喪屍,留在女屍身邊的就只有你,你就是趁那個時候對女屍的頸椎動的手。”

對頸椎動手的理由也很簡單,因為對人類而言——那裏太致命了。

五條悟動了動脖子,似乎還能感受到頸椎斷裂的酸爽感覺。

“上次傑還嫌你不如玉藻前厲害,現在他總算真正中意你了。”

夏油傑靠着椅背坐在觀衆席上,聞言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嘴角的血跡已經微微幹涸。

少女猛然變形,化成一道猙獰的鬼影沖上天花板,然而天花板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張巨大的鬼臉,鬼臉悲傷地哭泣着,帶有強烈腐蝕性的液體大滴大滴地掉落,密室逃生咒靈左躲右閃,轉眼便被夏油傑的咒靈軍團包圍住。

五條悟笑嘻嘻道:“別這麽抗拒嘛,你們以後可是要朝夕相處一輩子的。”

咒靈尖叫道:“休想!休想!”

白發少年揮起一拳砸在它臉上,頂着硫酸雨給了它一頓愛的毒打,生得領域還在冷卻期的咒靈憤怒地咆哮幾聲,聲音卻逐漸弱了下去。

它開副本是很厲害,但相對的,正面戰鬥完全不行。

五條悟拎兔子一樣把它拎起來,丢給了“沙魯”。

他走回夏油傑身邊,強行捏開他的嘴巴,看了看裏面:“下手挺幹脆嘛,自虐狂魔。”

夏油傑挑起嘴角,混不在意地朝他一笑,卻無法向平時那樣用語言反擊回去。

五條悟松開他的嘴巴,問道:“怎麽樣?還能走嗎?”

夏油傑點了點頭,想要站起來,五條悟默契地扶起夏油傑的身體,夏油傑便用完好的那只腳撐着身體,一步一步往外走,就這麽走了幾步後,五條悟忽然不耐煩地啧了一聲,将他打橫抱起來。

“小心點,手腕別碰到我,不然有你疼的。”

“......”

其實,他也是可以依靠咒靈來更有效率地移動的。

暫時說不了話

的黑發少年抿了抿嘴,什麽也沒能說出來。

嘴巴裏空空的,全是血腥味,好惡心。

五條悟冷笑一聲,陰陽怪氣道:“你沒嘴的時候倒是挺可愛的嘛,罵你也不回嘴。”

夏油傑:“......”

廢話,如果這種情況下還能回嘴,那就只有他忽然領悟了反轉術式這一種可能吧。

他用自己的額頭輕輕砸了一下五條悟的腦門,五條悟嘶了一聲,抱着他大踏步走出電影院。

外面已經拉起了警戒線,他們一出來,就有輔助監督喊道:“他們出來了!”

高專的人果然已經到了,但由于裏面的咒靈是特級,誰也不敢貿然進入,一直在等他們自己出來。

家入硝子和一只劉海狐貍也早已等在了外面。

看到五條悟和夏油傑一身是血的樣子,家入硝子連忙迎了上來,五條悟彎腰将夏油傑放進救護車中,讓他躺平,家入硝子跳上車,迅速查看了一下夏油傑的傷勢,震驚道:“你們是怎麽搞成這個樣子的?”

她跟這兩個家夥同期兩年,還真的沒有見過這種慘狀。

五條悟強行捏開夏油傑的嘴巴,給家入硝子看了看,沒好氣道:“這有這裏呢。”

家入硝子的表情頓時變得無法用語言形容,一旁的輔助監督也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

這兩個最強,平時嚣張得滿東京橫着走,結果今天,夏油傑斷手斷腳,連舌頭都沒了,五條悟看起來好好的,但看他胸前的出血量,受的傷也絕對不輕,而且不知道是不他們的錯覺,離得近了之後似乎還能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

要不是已經學會了反轉術式,五條悟這家夥,估計也只能一起躺在這裏了吧?

夏油傑很想說不必擔心,這是他自己幹的,但奈何沒嘴,五條悟又不願意幫他解釋,于是只能在家入硝子複雜的目光中乖乖接受治療。

“五條,這裏有輔助監督幫忙就好,你下去休息吧,車上太擠了。”

“哦。”

五條悟二話不說地跳了下去,另一個輔助監督走上前,問道:“五條君,那個,不是說裏面還有個受傷的普通人嗎?但我們找不到其他非術士。”

“啊,那個啊,是咒靈假扮的,已經被我們幹掉了。”

“原來是這樣......那就好,電影院的老板和售票員都已經去避難了,其他來訪的客人也被我們勸離了。”

白發少年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輔助監督知道他不耐煩應付這些,說明了情況就很快離開,去電影院裏收拾殘局去了,五條悟擡眼看了一圈,徑直走向夏油教祖的方向。

夏油教祖套着劉海狐貍的殼子,安靜地抱着對話牌站在樹影裏,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電影院特意安排在這裏的大型毛絨玩具呢。

“喲,你是怎麽跟硝子解釋你的身份的?”

劉海狐貍舉起對話牌:「她聽灰原說起過我。」

“哈,也是,當初游樂場副本的時候灰原和七海也在嘛。”

以灰原那個跟誰都能聊上幾句的開朗性格,回去之後跟硝子講了那天的見聞也很正常。

那邊的救護車上,家入硝子問夏油傑:“怎麽樣?能說話了嗎?”

夏油傑清了清嗓子:“好像沒問題了。”

就是好腥,他現在滿嘴都是血腥味,惡心程度不是平時吐了點血的情況可以比的。

于是家入硝子改而查看他的手腕,沒好氣道:“你們是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的?”

“哈哈哈......說來有點複雜,不過這是我自己弄出來的。”

他跟硝子粗略地講了一下裏面發生的事情,當然沒有提他跟五條悟吵架的部分,只說是為了速通

副本才選擇了這樣的方式。

家入硝子評價道:“呵,不愧是你,對自己的下手可真夠狠的。”

就那個切口的痕跡,一看就知道是毫不猶豫手起刀落出來的。

夏油傑無奈道:“別取笑我了,硝子,我已經充分意識到了舌頭的重要性......咳,咳咳咳咳咳!”

一旁的輔助監督連忙擰了杯水,讓他漱口。

“這次可真是太危險了,夏油君。話說這種事情,交給有反轉術式的五條君不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嗎?有反轉術式的話,應該就能很快恢複傷勢吧?”

家入硝子眉梢一動,沒有說話。

夏油傑歪頭吐出嘴裏的血水,道:“有反轉術式不意味着他不會痛,無論多強,受傷的時候還是會痛的,因為他比我多會一個反轉術式,就讓他承擔全部傷害,這不是很過分嗎?”

輔助監督一愣,連忙道:“抱歉,我沒想到這些......”

夏油傑擺了擺手,表示他不要放在心上。

會反轉術式的人本來就沒有幾個,有這種誤會也很正常。

悟那個家夥,因為無下限的特殊性,從小到大幾乎都沒怎麽受過傷,那家夥親口承認過這輩子打他最多的是體術課的夏油傑,不用想也知道耐痛能力不太行。

內髒燒毀、無法呼吸的痛苦也不知道是怎麽挺過來的,還有最後斷頸椎那一下,夏油傑想起來就覺得心驚肉跳,後怕得不行。

但凡換了個人,那兩下都足以致命,咒靈這次也算是踢到了鐵板。

……今天,果然還是得好好補償悟才行。

畢竟今天的亂子,可都是他的臨時起意造成的後果。

家入硝子若有所思道:“嗯——這邊的骨頭傷得好像更重一點啊,不是同一個人下的手吧?”

她了然道:“嗯,我懂了,更重的這邊是你自己打的。”

“嗷嗚!硝子,輕點!”

遠處的樹蔭下,五條悟支着腦袋,沒好氣道:“能出聲了,看來是嘴巴回來了。”

聽這個中氣十足的聲音,應該是沒有大問題了。

劉海狐貍舉牌:「安心,笨蛋生病好得都很快。怎麽樣,特級咒靈完整版的強度,你們還滿意嗎?」

“滿意。這種必須按照規則才能破局的東西最惡心了。”

五條悟瞥了劉海狐貍一眼:“話說回來,我跟那家夥之間的事情,你倒是沒有告訴傑嘛。”

夏油教祖舉起對話牌,畫了個可可愛愛的卡通狐貍,附上一個賣萌般的問號,表示自己的疑惑。

五條悟說:“我知道你那天晚上全都聽見了。我特意去西蘭花神樹裏找他談那件事,就是讓你早日看透那家夥的真面目。”

夏油教祖:“......”

那還真是謝謝你了啊,未成年貓貓俠。

劉海狐貍嘆了口氣,“你們那天是認真的?”

五條悟道:“他是認真的,所以我也是認真的。拜托,我才16歲,可不打算沒成年就被那家夥抓去融合掉哦。”

“......”

劉海狐貍似乎都陷入了莫大的煩惱當中,五條悟戳戳他的肚子,追問道:“說啊,你幹嘛不跟傑告狀?”

其實已經告狀了的劉海狐貍只能回答:“傑君至今什麽也不清楚,是因為悟跟悟君在保護他吧?保護青春期小鬼脆弱的心靈。”

“......”

“其實,我覺得你們對傑君的保護太過了,小時候的我其實并沒有那麽脆弱。”

苦夏時期的夏油傑,即便痛苦到那個樣子,也很努力地掙紮了一年多呢。

然而他話鋒一轉,語氣裏帶了點自嘲的意味:

“但仔

細想想,我又怎麽知道究竟什麽才是正确的呢?既然如此,起碼要做到不拖你們的後腿。”

“我說啊,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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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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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