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27

兇案發生在老城區, 老城區相對于S市其他區域，各項建築以及基礎設施，都帶了一些年代感, 衆人來到警局門口的時候，郁楠已經拎着工具箱等在那裏了。

看到艾溪，郁楠道：“幸虧我已經買好了禮物, 不然案子一來, 忙着忙着把這事忘了就糟了。”

艾溪深以為然，有案子的時候，大家基本上都圍着案子轉，衆人開了兩輛車, 來到案發現場。

案發現場在一家網吧的後門不遠處, 網吧後面有一條兩米來寬的水泥路, 這條水泥路左邊是一條商業街，水泥路在商業街的後方，右邊是一處居民住宅區, 這條本就窄小的道路上, 沿着居民住宅區的外牆, 幾乎停滿了自行車電瓶車，僅留出成人一條胳膊長的空處, 以供路人行走, 車子自然是開不進去的, 衆人将車停在路口處, 然後步行前往。

網吧後門不遠處，夾在壯觀的自行車和電瓶車之間, 放着三個大垃圾桶, 這三個大垃圾桶是供網吧以及這條道路上其他商戶使用的, 清潔工人每天不定時的來清理一次，現在，這幾個垃圾桶旁，圍着一圈人，看到警察到來，圍觀的群衆自動散開，艾溪又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柳永凡，他依然帶着他的淺茶色大框眼鏡，讓人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他脖子上慣常挂着一個攝影機，艾溪等人走過來的時候，他剛剛将拿着的攝影機放了下來，很顯然，他之前在拍照，衆人在好幾個案發現場都看到過柳永凡，李爍驚異道：“他消息是不是也太靈通了點？怎麽哪裏有案子他都知道。”記者确實消息靈通，但柳永凡每次都能第一時間趕到兇案現場，這就有些不得不讓人多想了，李爍想到艾溪說過，她懷疑柳永凡可能有犯罪傾向，雖然前面兩個案子，不是柳永凡做的，但這個案子，柳永凡又一次出現在案發現場，他是有嫌疑的，李爍看向秦默白：“隊長，我們要不要調查一下柳永凡？”

艾溪卻道：“确實有些連環殺手殺完人後，喜歡站在圍觀群衆中，欣賞自己的“傑作”，或者事後不斷的返回案發現場，重溫自己殺人時的感受，但柳永凡跟我們打過交道，互相都認識，他自己應該也知道，他每次都出現在案發現場，警方肯定會懷疑他，但他依然這樣做，只能說明，他其實不是兇手。”

周然默默舉手，“我想我可能知道，柳永凡從哪得來的消息。”

衆人都看向他，周然掏出手機，點進柳永凡的專欄，翻到網友留言的頁面，就見網友留言裏，有一條留言被置頂了，大約1小時前，一個叫“今天土豆熟了嗎”的網友，留言告訴柳永凡，對方留下了這裏的具體地址，說這裏剛剛發生了兇案，讓柳永凡快來，并且他很期待柳永凡後面能把這個兇案寫成故事，發表出來，柳永凡在網上擁有幾十萬粉絲，他取材于現實案件，并且以兇手的視角，将案件描寫出來，發表在自己的專欄裏，他的文章視角奇特，兇手的行為動機，內心剖白，讀起來讓人頭皮發麻，又欲罷不能，所以不少人是柳永凡的死忠粉，且粉絲們都知道，柳永凡本人就生活在S市，他寫的不少故事，都是發生在S市的真實案件，因此，S市一但發生什麽案件，知道的網友便把消息發給柳永凡，也就是說，只要是住在S市，且關注柳永凡的人，都可能為他提供消息···原來他的消息是這麽得來的，衆人面面相觑，艾溪看着柳永凡手裏的攝影機，問周然：“柳永凡在他的專欄裏，放過兇案現場的照片嗎？”

周然搖了搖頭，“現在網絡管控挺嚴的，他要是敢在專欄裏放血腥照片，他的專欄分分鐘就會被封掉，他最多也就是在專欄裏，放幾張打擦邊球的滿含暗示的圖片。”

方栩栩不解：“可我們每次看到他，他都帶着攝影機，雖然發生在室內的案子，他進不去也拍不到照片，可是發生在室外的公共場所的案子，他應該都拍到了照片，我有一次看到他蹲在地上，把鏡頭對準死者的傷口拍，還有死者的臉拍，這些照片，既然不能放在專欄裏，那你們說，他拍這些照片做什麽用？”

郁楠：“收藏？”

衆人都被郁楠這個想象給惡心到了，既然柳永凡有嫌疑，之後，秦默白便讓李爍去調查了一下柳永凡，果然，就像周然說的，柳永凡表示，他是看到網友留言，才趕來案發現場的，且他也有不在場證明，死者李學念在網吧工作，他是一名網吧管理員，他遇害的時候，正好上晚班，警方計算，他大概是在淩晨兩點到三點之間遇害的，而柳永凡是個夜貓子，在這個時間段裏，他正好在一家小酒館裏消磨時間，柳永凡是常客，酒館老板跟工作人員都可以為柳永凡作證，就像艾溪說的，他并不是兇手，他就像是鯊魚聞到了血的味道，在追逐着獵物。

這條道路上，靠着居民住宅區圍牆，并排放着三個垃圾桶，都是那種超大尺寸的垃圾桶，個子矮一點的人，站在垃圾桶旁，幾乎看不到垃圾桶的底部，死者

被兇手殺害後，緊接着被扔到了垃圾桶裏，這三個垃圾桶，在前一天傍晚的時候，被清理過一次，所以，兇手在深夜，将死者扔進垃圾桶的時候，垃圾桶裏面還沒有多少垃圾，死者待在垃圾桶的最底部，不特意往裏看的話，通常發現不了，接着，第二天早上，背對着這條路的商戶們紛紛打開門來做生意，店裏的工作人員們，習慣性的将一袋一袋的垃圾，扔進這三個垃圾桶，這是一項日常工作，誰也沒有特意往垃圾桶裏看，都是扔完垃圾就走，甚至有人站在垃圾桶一米遠外，遠遠的将垃圾投擲進垃圾桶，死者就這樣被無數垃圾掩埋，直到，今天來收垃圾的清潔工人的到來，清潔工人一碰垃圾桶，就覺得其中一個垃圾桶特別重，他懷疑可能有人把沒喝完的礦泉水或者奶茶等東西，直接扔進了垃圾桶，他一邊罵罵捏捏，一邊挪動垃圾桶，他錯估了垃圾桶的重量，以至于将垃圾桶傾斜，以便倒出裏面的垃圾的時候，垃圾桶直接倒在了地上，而死者的屍體，也随着垃圾桶內的各色垃圾，被帶了出來，清潔工人吓傻了，路過此處的路人發現這裏的情況，連忙報警。

垃圾桶的上方，居民住宅區的圍牆上，被人用紅色的油漆，畫了一個圓圈，裏面寫了一個阿拉伯數字“2”，可能用料比較多，有幾處油漆，往下蔓延，在圍牆上拉出了長長的線條，看起來讓人有些不适，艾溪指了指牆上的數字，“這是兇手留下的嗎？”

秦默白道：“應該是。”

Advertisement

“也就是說，這是兇手犯下的第二起案子？”艾溪問。

秦默白點了點頭，“兇手之前應該犯過一起案子，且兇手在兇案現場，也留下過死亡信息，不過第一起案子，死者被放在高架橋下的馬路上，兇手留下的死亡信息，就寫在馬路上，死者的頭頂，當時，死者很快被路過的司機發現，那時油漆還沒有幹涸，司機以及趕過來的警察以及救護車醫生，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現場的死亡信息，等警方注意到的時候，死亡信息已經被來來回回踩踏，模糊不清了，直到今天這一起案件發生。”秦默白指了指牆上的死亡數字，雖然第一起案件，死亡信息被踩踏，但兩起兇案，兇手都使用過油漆，留下過死亡信息，不難推出，兩起案子應該是同一人所為，結合第二起案件來看，很明顯，兇手在第一個案發現場，留下的死亡信息應該就是阿拉伯數字“1”，警方認為，這應該是一起連環案件，于是，通知了特殊調查室。

郁楠蹲了下來，檢查屍體，“死者身上沒有明顯傷口，”她注意到死者面色呈紫青色，眼睛凸出，這是機械性窒息所表現出來的面部特征，死者穿了一件黑色休閑外套，裏面穿着一件藍白格高領襯衫，郁楠輕輕的掀開死者的襯衫，就見死者頸部，纏繞着一條細細的麻繩，兇手沒有将自己的兇器帶走，反而堂而皇之的将它留在死者的身上，且，這條麻繩，在被兇手當作利器，勒死死者後，兇手又将它系在死者的脖子上，且，兇手還在上面打了個蝴蝶結。

郁楠看向艾溪，艾溪點了點頭，中午的時候，艾溪陪郁楠去買禮物，郁楠選了一瓶極受愛酒人士歡迎的紅酒，打算作為生日禮物，送給苗斌，她讓店主将紅酒包裝起來，店主在将紅酒用漂亮的包裝紙包好後，又用同色的絲帶，打了一個蝴蝶結系在上面，兇手在死者的脖子上，用兇器麻繩，打了個蝴蝶結，簡直就像是，将死者的死亡作為送給某個人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