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夜宿(2)
艾可懵了:“什麽其他關系?”
缇奇一臉認真地說道:“比如戀人之類的。”
戀人!?
艾可頭上冒出一堆問號,他們才認識多久,一個外國使者,一個臨時保镖,任務完成之後,各走各路,再難有交集,咋可能相親相|愛。
莫非是自己總纏着他叫哥哥,才讓他産生了什麽錯覺?
“那個……“艾可覺得自己需要解釋一下,“我是因為你像我哥哥才接近你的,除此之外,我沒別的想法。”
缇奇卻很直接:“可我對你有其他想法。”
艾可的眼睛猛地瞪圓,缇奇的表情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
身下之人無比震驚,缇奇頗感為難地問道:“難不成你已經有戀人或者喜歡的人了?”
從小到大,艾可最喜歡的人就是哥哥,某年生日,她還曾對着蛋糕蠟燭許願,以後長大要當哥哥的新娘。
十二三歲時,班裏那些情窦初開的女同學們每天都在讨論自己暗戀的對象,可在她眼裏,世上沒有一個男人能比得上哥哥。
可母親告訴她,兄妹是不可以結婚的。
得知這一事實,她哭了一整晚,甚至還離家出走了,她無法忍受哥哥被別的女人拐跑。
最後哥哥找到她,說今生絕不娶其他女人,這才勉強把她哄回家。
她知道這是善意的謊言,她怎麽忍心讓哥哥孤獨終老呢,所以她暗暗在心底發誓,在哥哥找到理想的另一半前,她都要陪在哥哥身邊。
與此同時,她也開始偷偷幻想以後的人生,如果哥哥結婚了,自己要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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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了很久,她得出了兩個方案,要麽死皮賴臉跟着哥哥嫂嫂一塊生活,要麽退而求其次找一個像哥哥的男人。
直到遭遇變故,她才明白這種想法有多天真,哪怕委曲求全,她也無法獲得幸福。
覺醒力量後,她更是斷了所有念頭。
“我沒有戀人,也沒有喜歡的人。”艾可松開缇奇,雙手抵在他的肩膀上,将他一點一點推開,“我活着的唯一願望就是找到哥哥,其他事我都不感興趣。”
如此直白的拒絕,在缇奇聽來完全是告白。
分開的這些年,他一直擔心兩件事。
一怕自家妹妹被壞人騙,畢竟那時她只有十三歲,還處在不谙世事的年紀。
二怕妹妹忘記自己或移情別戀。
現在他終于放心了,無論時間過去多久,無論他倆各自遭遇了什麽,他永遠是妹妹心中的唯一,他很高興很感動,高興到恨不得當場與她相認。
可話到嘴邊,他又硬生生憋了回去,他想要的從來都不是兄妹之情。
哥哥這個稱呼之于他而言是一道詛咒是一道枷鎖,自打确定心意以來,他每天都覺得快樂而又痛苦,好不容易迎來了轉機,還付出了那麽沉重的代價,他怎能滿足于此。
“我們可以一起找。”缇奇跪在沙發邊,雙手握着小刀的手。
王子,哦不,是未來國王的禦醫,這個身份的确能帶來很多好處。
只是感情并非一朝一夕能培養出來的,她不似妮娜,什麽男歡女愛,什麽結婚生子,她一點都不期待。
于是艾可從沙發上坐起來了,邊抽手邊說道:“像我這種人,保不準哪天就死了,你還是去找別人吧。”
缇奇執着地攤開手掌伸到艾可面前:“我願與你同生共死。希望你給我一次機會。”
什麽都還沒确定就要同生共死,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生病了,艾可探上缇奇的額頭,不燒不燙,體溫正常得很。
這太奇怪了,初見時,他明明又冷又毒舌,這才多久,怎麽變了那麽多?
來頭不小,性格奇怪,身世成謎,這種男人她惹不起,也不想惹。
艾可把大衣還給缇奇:“熬夜傷腦子,沙發讓給你,我出去看看馬兒。”
看着艾可離開的背影,缇奇嘴角連續抽搐了幾下,這是把他當神經病了嗎?
有生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說這麽肉麻的情話,結果……
缇奇單手掩面,垂頭喪氣,十分失落。
數秒之後,他又倏地擡起頭,這點打擊算什麽,他存在的意義不就是為了好好守護她嗎?
而且經得起誘惑絕對是好事情啊,那說明別的男人也無可乘之機。
重新振作的缇奇抱着大衣走到門口,艾可正站在屋檐下觀察馬廄的動向,他抖開衣服披在她肩上。
雨勢很大,艾可聽力受到不小影響,直到溫暖包裹了身體,她才發現缇奇在身邊。
說不通,走遠點還不行嘛,居然跟來了,真是無語。
艾可閉上眼睛做了一次深呼吸,她不喜歡拖泥帶水,睜眼後,她直截了當地告訴缇奇:“謝謝你的厚愛,不過我的人生計劃裏沒有愛情這個選項,別再浪費時間了。”
缇奇與艾可并肩而立,他雙手負于身後,側目凝視身邊人:“你哥哥一定不想你為了找他而放棄所有。”
“頂着哥哥的臉說這種話,我差點信以為真。”艾可目光平視前方,雨點密集,道路泥濘,什麽風景都看不到,好比她的未來。
“你有沒有想過,你哥哥或許已經不在人世,又或者他已另娶他人,過上了屬于他自己的生活?”缇奇的眼睛看向艾可所望之處。
這些可能,艾可當然想過,有時她甚至覺得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她很怕費盡千辛萬苦找到的是一具屍首或者一座墳冢,她更怕耗盡一生之力尋到的是已不再屬于自己的哥哥。
到時要如何面對,她想象了七年也想象不到。
十幾歲琢磨出的方案,果然是自欺欺人的做法,對于哥哥,她大概只有死了才能放下。
“想太多也沒用,找到再說。”艾可出神地說道。
“找不到,你就拒絕向任何人敞開心扉?”這話聽得缇奇既開心又憂傷,“人生苦短,要學會及時行樂。”
艾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不會懂的。”
所謂的“世界”指的是什麽,缇奇比誰都清楚,咒者一旦覺醒便能獲得擁有超越常人的力量,同時也要承受它們所帶來的反噬。
他們的命運,他們的結局,他在十歲那年就知道了。
可缇奇依舊對未來充滿希望:“別說的那麽肯定,我……”
咕——咕——
一聲鳥鳴劃破夜空,打斷了缇奇接下去的話。
這叫聲聽着很熟悉,缇奇擡頭張望,一只猛禽正撲騰着翅膀朝這邊飛來,看飛行姿勢,它好像受了傷。
嘶——嘶——嘶——
猛禽逼近,拴在馬廄的馬兒躁動不安地嘶吼起來,周遭的安寧徹底被打破。
艾可覺得很過意不去,她打算過去安撫馬兒,卻被缇奇拉進了屋子。
關上門,他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道:“我沒看錯的話,那只應該是金雕,就是它領着其他幾只同類銜着網子襲擊了咱們的馬車。”
指南針說過這事,關于鳥,艾可卻沒什麽印象:“你确定?”
缇奇拉開窗簾,小心翼翼地觀察着窗外的動靜:“我視力特別好,尤其夜視能力。”
能在雨夜分辨出猛禽的種類,視力的确驚人,艾可站到窗戶的另一邊,金雕正在外頭盤旋,她自言自語道:“動物一旦受傷,本能反應大概會先回巢?”
缇奇點點頭:“能銜網攻擊馬車,必然受過訓。同伴主人全部陣亡,它肯定得回來報信。”
艾可心裏咯噔一下,頓感不妙。
噓——
果不其然,很快他們又聽到了一陣口哨聲,像是從樓上傳來的。
金雕振翅鳴叫回應,在低空盤旋幾圈後,便朝二樓窗戶的方向飛去。
艾可迅速轉身,一柄雙刃刀從袖中滑至掌心,眼睛緊盯通往二樓的樓梯口:“之前敲門,回絕我們的都是女人,那時,我還以為村裏的男人全睡死了呢。”
缇奇摸着下巴揶揄道:“家家有馬廄唯獨不見馬,原來男人們騎着馬參加夜間派對去了。”
艾可抖抖肩膀:“快把外套穿起來,此地不宜久留。”
缇奇套上衣服:“敵不動,我不動。”
“當然。”雨未歇,艾可哪裏願意離開,她朝缇奇擡擡下巴,“你安心烤火。”
說罷,她沿着長方形的客廳走了一圈,期間,樓上無人下來,屋外也沒有動靜。
“躲雨躲進狼窩,也不知是撞大運還是要倒大黴。”踱回缇奇身邊的艾可靠在壁爐邊玩起了手中的小刀。
光明正大亮出武器,缇奇知道艾可已經做好了動手的準備,過去她明明讨厭碰利器,因怕割到手傷到人,現在卻把刀玩得那麽溜。
四十多個盜賊,騎槍加火|槍,一人一半,也得殺兩雙。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林子深處,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以少勝多的任務,衣不沾血,毫發無傷,她以前可是連殺雞都不敢看的膽小鬼啊。
缇奇的目光落在艾可的刀尖上:“婦女兒童和老弱病殘,你也下得去手嗎?”
艾可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無人例外。”
這股狠勁,缇奇很欣賞,但他仍固執地認為,她不該與殺戮血腥為伍。
“覺得我很殘忍?”艾可漫不經心地問缇奇,缇奇不答,于是她又說道,“你可以祈禱她們反抗,到時你就會明白,我為什麽說的那麽肯定了。”
噔噔噔。
一聲未落一聲又起,女屋主和她女兒一前一後沖下了樓,前者端着一把火|槍,後者手持一柄長約兩三米的騎槍。
二人槍口槍尖一致對準艾可和缇奇,并大聲質問道。
“是不是你們殺了我丈夫?”
“是不是你們殺了我父親?”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明天中午十二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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