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番外四

托尼不會帶孩子。對待彼得的時候, 他竭力模仿自己的父親，想要承擔起将彼得帶入超級英雄世界這個導師和長輩的責任。但他總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而小安珍還是一個六七歲，被另一個世界超級英雄長輩們寵得很任性但是很體貼的孩子。托尼甚至能想到如果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如果聽到小安珍說這種任性的話, 肯定會立刻點頭“打打打教父幫你攔住他”, 甚至還能會聯合其他超級英雄們把隊長牢牢控制住，讓小安珍在史蒂夫身上試驗各種玩具武器。

甚至根本不用另一個世界的他說話，史蒂夫自己就把人湊了上去把小安珍抱懷裏, 一邊任由小安珍小拳拳捶他胸口，一邊皺着眉擔憂小安珍會不會把手打疼。

想想看吧, 他托尼?斯塔克的教女, 就是可以這麽任性。不只是超級英雄，她甚至應該獲得全世界的寵愛，是獨一無二無憂無慮的小公主。

可兩個世界畢竟不一樣, 而且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就算寵溺安珍，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教女縮小成六七歲的樣子, 獨自一人踏上危險不知的旅途, 面對一群熟悉卻截然不同的人。

食指大的小彼得蕩着蜘蛛絲飛回了茶幾上, 站好道：“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算我一個。”

雖然他并不想和美國隊長為敵, 但是這時候當然要順着女友的心意來。而且他相信, 安珍也不會真的對隊長怎麽樣。

打一架就打一架呗，他訓練的時候, 和隊長打得不算少。

托尼低頭看着腮幫子氣鼓鼓的六七歲五短身材女孩, 還有茶幾上那六七厘米大小的男孩, 頭疼呈現幾何程度上升。

偏偏這兩小孩還你一言我一語的讓托尼放心，一個個把自己的超能力都仔仔細細說了出來，表示別看他們這麽小，但是超能力和身體大小關系不太大，把美國隊長打疼絕對沒問題。

小安珍還當場表演了一下大變頭發的魔術——只是別人的魔術是把東西變出了，而她是變沒，把托尼吓得不輕。

更讓他驚吓的還在後面。小安珍居然還有空間移動的能力，揚言就算托尼不同意，她這次也要去揍美國隊長。她揍定了。

托尼不知道是該告訴另一個世界的教女，為人要有防備之心，不能這樣得意洋洋把自己的能力一五一十的說出來——當然，他覺得這顯然是沒有任何意義，畢竟他這個世界的彼得十五歲都這麽傻，他能指望五六歲的小女孩做到保密？五六歲的小女孩只會把自己的能力，就像是炫耀自己的玩具一樣，炫耀給她認為值得信任的長輩看吧？

即使他并非小安珍真正的教父，可這小姑娘看來是并不能将其中的差別分得太清。

托尼只能徒勞喊着“安珍NO”，這讓他有一種美國隊長附身的感覺。

畢竟美國隊長對他說的最多的話就是“托尼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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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吃飯。”托尼提溜着光頭教女，“還有，把你頭發變回來，以及別想偷跑。”

小安珍雖然變了回來，但看他神情，托尼就知道，他只要稍稍一不留神，這熊孩子可能真的會去瓦坎達。

托尼瞪了一眼天花板。

賈維斯很無辜。明明是這個世界的先生讓他一五一十将所有搜集到的關于內戰的事告訴小姐，美國隊長在瓦坎達這種外界并不知道但托尼知道的事，他自然也說了。

賈維斯并沒有開心的等着小姐去揍美國隊長，并沒有，他只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工智能而已。

賈維斯：我，人工智能，沒感情。

最終，托尼沒能在飯前解讀完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加密的信息。他只能喬裝打扮帶着他另一個世界的熊孩子教女，熊孩子教女兜裏還揣着一食指人小蜘蛛俠一起先去吃飯，堵住這兩熊孩子的嘴。

小安珍和彼得吃飯的時候還是很乖的，但是吃完飯之後，托尼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他雖然在此禁止小安珍去找美國隊長，但沒想到小安珍居然拿出了熊孩子的利器——哭鬧打滾。

托尼震驚的看着小安珍縮在沙發上一邊小聲哽咽一邊滾，手足無措。

“你就不能想點辦法嗎？！”托尼對小彼得低吼道。

小彼得表現得比他還無措，“我我我我也不知道怎麽辦啊我我我我天啦！斯塔克先生知道珍哭了會殺了我的！隊長也會殺了我的！全複仇者聯盟都會殺了我的！“

小彼得誇張的抱頭嚎叫。

托尼：“……”所以你們叫個完全沒用處的食指人陪安珍來做什麽任務，到底是怎麽想的？！

“就算你生我的氣，再也不理我了，我也要去。”小安珍一邊哭一邊嘟囔，“反正我就留兩個月就回家，你生氣也沒關系，嗚嗚嗚嗚，你兇我也沒關系嗚嗚嗚嗚，你罵我也沒關系嗚嗚嗚嗚嗚……”

托尼深呼吸一下……不，他深呼吸了好幾下，最終還是無奈的把小姑娘抱懷裏：“小甜心，別哭了好嗎？我沒有兇你，也沒有罵你，我只是擔心你，ok？我知道你關心我，但大人的事大人會解決……”

小安珍把眼淚全擦托尼衣服上：“我怎麽解決是你的事，我就是要揍他而已。我生氣，他不可以這樣對我的教父，另一個世界的教父也不可以，我要把他揍得滿地找牙！”

托尼腦海裏蹦出一個滿地找（假）牙的真?美國老大爺隊長圖，忍不住抖了一下。

小彼得繼續蹲着，仗着自己體積小，托尼看不清楚，使勁忍笑。

賈維斯應該全程錄下來了吧，不知道另一個世界的斯塔克先生和隊長看到了這一幕是什麽神情。

或許斯塔克先生會很驕傲，或許隊長會很無奈？

彼得聽到這個世界內戰的事後，心情很壓抑失落，他完全沒想過斯塔克先生會和隊長決裂，隊長甚至還成為了什麽通緝犯。

美國隊長？美國的通緝犯？叛國罪？哈？發布這個命令的不是九頭蛇，肯定就是斯克魯爾人。小彼得很想比個中指。

不過在女友演技大爆發之後，彼得就只剩下想笑了。

雖然他早就知道娜塔莎逼着安珍練了許久的哭，安珍已經能在無限寶石的幫助下，随時開啓眼淚模式，各種哭都信手拈來，但是他知道，等回去之後，安珍肯定會害羞的躲屋裏不出來。

她的确如娜塔莎所希望的那樣，心智沒有降低的她，能準确判斷形勢，做出最适合的姿态和神情，但是不代表她不會害羞啊。

但現在安珍哭得全神貫注還在打嗝，托尼手忙腳亂的拍着小姑娘的背，一瞬間有點破罐子破摔。

憑什麽啊？！內戰立場不同，誰打了誰都是活該，沒有誰欺負了誰一說，就算羅迪身受重傷，也不會怨恨對方。

但西伯利亞那一場戰鬥，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吧？為什麽他這個受害者現在要焦頭爛額的哄孩子，隊長自己惹下的事難道不是該他自己解決嗎？

甚至托尼一瞬間覺得，小安珍要揍，就揍去吧。反正他還不信了，隊長能對他下得了手，能把盾牌插進反應堆吓他一跳，還能對着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做什麽。

哦，就算他能揍十五歲的小蜘蛛俠，但是對着食指大的小蜘蛛俠也無可奈何吧？

托尼突然想通了。

為什麽他要在這裏受罪呢？他不應該在這裏，他應該在觀衆席上，看着自己可愛的教女鼓着腮幫子，那她手中奇形怪狀的禪杖敲美國老冰棍的腦袋。

想通的托尼瞬間佛了。

雖然他不信佛，但是在小姑娘壓抑的哭聲中，他想他已經領悟了佛的真意。

當然，你說他領悟了基督的真意也成，總而言之，他超脫了。

什麽國仇（并沒有）家恨（這個有）都無所謂了，只要能讓懷裏的孩子別哭了，揍個老冰棍而已，揍啊！沒關系啊！他甚至能幫忙！

“好孩子，別哭了，你愛揍就揍吧，”托尼臉上接過小彼得艱難運來的餐巾紙，扯了一張仔仔細細擦拭着懷裏小姑娘的花臉蛋，“再哭眼睛就腫了，腫得跟桃子似的，不可愛了。我們明天就去瓦坎達好不好？你随便揍，他不讓你揍，我就把他捆起來讓你揍。”

小彼得躍躍欲試：“我可以！我正好試驗一下新的蜘蛛絲！”

“得了，男孩，你現在這麽一點大，能射出多少蜘蛛絲？”托尼對待小彼得就沒那麽溫柔了，“我想我得讓賈維斯帶消息回去，讓他們換個人陪着我可憐的教女，不是每個人都和我一樣有這個耐心哄孩子。”

托尼把話說出來之後，突然覺得輕松不少。

他從兜裏掏出一個老式手機，按了開機鍵。

這個老式手機裏只有一個電話號碼。他以為自己永遠不會撥打這個號碼。

雖然這麽說，但自從賈維斯“回來”之後就貼心沉默，将一切主導讓給賈維斯的星期五女士要吐槽一下（如果她有吐槽這個功能的話）。這個老式手機自家先生從來不離身，連睡覺都放在枕頭底下，洗澡都要放新換家居服的兜裏，而且每天定時充電。按照這細心呵護的程度，這電話遲早得打過去。

雖然不知道是幾個月、幾年、還是幾十年。

“喂……”電話瞬間接通，對面傳來急促的呼吸聲。

托尼沖動之下打了電話之後，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但他家熊孩子已經把腦袋伸了過去，帶着哭腔叫到：“隊長你好，我是另一個世界的托尼的教女！我叫安珍！我明天就要來瓦坎達揍你，報你欺負教父的仇了，不準跑！你敢跑我就哭！”

身處瓦坎達，內心因為西伯利亞的事而日夜煎熬，現在終于接到托尼的電話，激動地說不出話來的美國隊長史蒂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