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這是一道送命題!
姜衡自己也沒有答案,隐約有一點點印象,但又不太清晰到底是什麽時候,畫畫的靈感又源于何年何月何日何人何事,太奇怪了,難道他真的失憶了嗎?
記不得作畫的過程倒不打緊,而是現在的李均非常在意,也就是說他覺得這幅畫畫的不是他,難道他還有第二個被遺忘的人不成,自己沒有這麽渣吧。
李均半天沒聽到姜衡的回應,還是放棄拔草找了個借口離開:“我再去找把小鋤頭。”
姜衡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明明是陽光明媚,卻似乎看到他頭頂一片烏雲,自己應該不會見一個愛一個,不會腳踏兩條船才是,如果發生這種事李均會不會把他撕成碎片。
還是除草重要,不要再天馬行空給自己找不自在了。
不過那幅畫确實引人入勝,分分鐘想入非非,可讓人産生無限遐想。
要用精準的語言描述那就是一幅美人出水圖,只不過是國畫風換成了油畫風,但也不影響它自帶的誘惑美。
水池裏畫中人微微側頭,水打濕了他的發,發上的水珠從他的背部肌理緩緩滑落,藏着不可言喻的性感,水珠沒入腰間濕辘辘的褲頭中,池水沒過他的膝蓋,畫中人似乎馬上就要離開,隐隐透着作者對主人公的眷戀與不舍。
有這樣主人公,周圍的池水和景致也顯多餘,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主人公身上,誰還在意旁邊的花是紅還是綠。
畫中人的各處細節描繪得跟真人沒有多少區別,一眼看過去就仿佛畫中人随時會踏出水池,進入你的夢境,又或者來到你的身邊。
李均在意的并不是畫中人如何,他在意的是姜衡是照着誰的原型畫的。
姜衡完全答不上來,李均逼也逼不出答案,原本只能自己生悶氣,但姜衡的突然關心氣又洩了一半,算了,他男朋友就是個傻子,能說什麽呢。
午後真的很熱,兩人幹了兩天活也找出了規律,花了大半個小時就把門口的雜草處理完了,感覺還能再種點植物,不過這次可以種點簡單且耐生的花卉就行,本來這裏就已經建成了花圃,只是原主人沒打理現在荒廢掉而已,處理出來後,清爽許多,他們還可以懶一點,到附近的小河邊找點鵝卵石鋪上去也可以,就當點綴了。
兩人回了屋,先回房間換下臭汗衣服。
林立舒和梁芷緣已将把所有的畫挂完,正等着姜衡檢查,出來後的姜衡随便看了幾眼,沒什麽問題,然後就過掉這一部分。
一眨眼就下午四點了,大家休息一會兒,聊了會兒天,李殊明夫婦提着大包小包回來了,大包小包都是給他們客棧買的,大部分都放進了廚房,還有一些工藝品擺在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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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雪梅和羅承紛紛向李殊明要簽名,然後又是一輪自我介紹。
這時候的張雪梅也開始展示自己的才能,她是一名剪紙非物質文化遺産傳人,在衆人的圍觀下,她刷刷兩下就剪出一條栩栩如生的金魚。雖說她是非物質文化傳人,但人家小姑娘也沒那麽傳統,她的制作材料不單單是傳統的紅紙,各種顏色她都可以輕松駕馭,剪出各式各樣的圖案,讓他們這些時常活躍在鏡頭前的明星們大開眼界。
誰也沒想到擁有一百六十多斤體重的女孩做的是這種細致又有文化意義的工作。
李殊明還說下次他要是拍這種題材的電影一定會找張雪梅,把張雪梅樂得鄉音都蹦了出來。
夏安敏則來了一句:“老李他就是惜才。”
要是仔細聽能聽出裏面并沒有誇贊的味道,反而有點嘲諷的意思,李殊明輕輕笑了下,神情有點勉強,然後轉頭跟姜衡搭話。
李均每一次都不太愛湊熱鬧,別人都在圍觀,他就坐在一旁聽他們聊天,順便喝口茶凝神。
時間來到傍晚,霞光染紅整片天,又是美景一片。
姜衡在和李殊明聊天的過程中,發現他們晚上其實可以不用天天在客棧裏開夥,附近就有很多不錯的農家樂餐館,完全可以請大家出去吃一頓,當作是聚餐,也不用找誰下廚,于是他跟導演商量晚飯的解決辦法。
王導天天吃外賣也有點膩,自己也想換換口味,于是同意了姜衡的建議,并表示地點得由節目組選,畢竟他們還得擺放機器不是,自然得找個地方寬敞的餐館,姜衡沒有意見。
今天的人數實在是多,能進廚房的人太少,李均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不如到外面解決算了。
王導也實在是懊悔在選人之前沒有徹底核實林立舒梁芷緣何宛星三人的廚藝,看來現在的年輕人為了上節目,把撒謊當成家常便飯,他還考慮着讓他們明星們輪流做飯,也是一個情懷噱頭,誰知最厲害的卻是最沒有名氣的李均。
姜衡将他們晚餐在外面解決一事告知衆人,得到大家一致贊同,在外面吃好啊,不用自己洗菜,不用洗碗,不用沾染一身油膩!
李均依舊神色平靜,他仿佛置身事外,一直不在線的樣子。
出發前往附近的農家樂餐館時還差點沒跟上,要不是姜衡數了數人頭,還不知道他還沒上車,姜衡只好返回屋內找人,發現李均就站走廊的陰影下,手裏不知怎麽還多個澆花噴壺。
姜衡站在三米開外的位置:“吃飯去了,怎麽還在澆花?”
李均:“我還以為還要再等一會兒。”他将手中噴壺擱在走廊的花盆旁邊。
節目組給他們兩輛車,李殊明那輛已經滿員,姜衡這頭載的是張雪梅梁芷緣何宛星三個女孩子,梁芷緣先上車,有點後悔後副駕駛座讓出來,她剛才就應該先占據,沒想到坐的是李均這個心機男,還讓姜老師親自去找他,出盡風頭,她怎麽就沒有想到用這個辦法吸引姜老師的注意呢,多說幾句話也好啊,竟然敗給一個心機男,好生氣!
李均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梁芷緣心目中的心機男,這會兒正戳音響按鍵。
李均:“聽廣播還是音樂?”
姜衡很自然地回他:“這車沒有下載好聽的音樂。”
李均:“那就聽廣播電臺。”他随意選擇電臺,一首熟悉的前奏吸引了他,“你知道這首歌嗎?”
後排的梁芷緣翻個白眼,就幾秒的前奏能聽得出是什麽嗎?心機男不是在為難姜老師麽!
姜衡卻直接說道:“葉塞尼娅。”
梁芷緣強行擠話:“和我猜的一樣。”
但姜衡并沒有理她。
低低淺淺的男低音出來了,李均說:“是改編成中文的翻唱版。”
姜衡問他:“會唱嗎?”
李均挑眉看他,笑了笑,沒說。
音樂在車廂內流轉,何宛星沒憋住:“姜老師,唱一句呗?”
張雪梅也是一臉期待,梁芷緣趁機道:“好想聽姜老師唱歌,一定很好聽。”
姜衡打破她的幻想:“你們別想了,我不會唱歌。”他将餘光放在李均臉上,心裏還有一句話沒說,他覺得李均唱歌應該會很好聽。
聊天間,前面的車已經減慢速度,他們已經到達的目的地,這是一間藏在林間的農家樂,比姜衡和李均昨天去的荔枝園還更近,就得停車後再爬幾步路。
農家樂取名緣來是一家人,又土味又有人情味。
這裏占地面不小,分大堂和包間,他們節目組工作人員在大堂訂了桌,有間客棧的嘉賓和住客們進了包間,一張圓桌,團團圓圓,寓意挺好。
這頓飯說是姜衡請客,但實際出錢的還是節目組,只是姜衡提議而已,當然,他本人也不缺這點請客的飯錢。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李殊明風趣幽默,氣氛很活躍,喝了點酒後林立舒的話也多了起來,還聊到他在國外上學時受到欺負什麽的,被夏安敏安慰了幾句,羅承和張雪梅也提起他們事業起來時有多艱難,有多麽不為人理解之類的。
姜衡提了下他剛拍戲那會兒遇到的一些趣事。
“我爸媽都是大學老師,都跟時下流行元素沒什麽關系,娛樂圈和演員都是離我們很遠的一群人,突然有一天,有個人上門找我去拍電影,我爸還覺得人家是騙子,拿着掃把趕了人家半條街。後來我們經過打聽才知道,那還真是一家知名的經紀公司,真不是拉皮條的,被我爸揍的還是當時的金牌紀經人,後來也是我的經紀人,他到現在還經常打電話跟我念叨。”
大家聽了都笑得不行,看着冷酷的姜衡,說起笑話來比幽默的人還幽默,連李均的唇邊也挂上了淺笑。
接下來又是老話常談,又聊了大家的戀愛觀,婚姻觀,總之,只要不涉黃不涉政,都能聊幾句。
大概是嘴角破了點,姜衡夜晚只能挑些沒那麽重口的菜下嘴,之後就沒怎麽說話了,李均坐在距離他兩個人的位置之外,很安靜,吃的也不多,不是很有胃口。
回程的時候李均因沒喝酒開的是李殊明的之前開的那輛車,羅承替開姜衡的車,他倆分開了。
李殊明喝得有點多,直接送回房間休息,張雪梅是個能喝的姑娘,這會兒又繼續剪她的剪紙,說要在明天走之前一定要送有間客棧一份大禮。
梁芷緣和何宛星回房間補妝去了,喝了點小酒,還有點興奮,表示還能K歌,可惜客棧暫時沒有設置K歌房。
姜衡轉了一圈,确保大夥兒都回來後才放心。
回屋後,開始下意識尋找李均,人呢?
前前後後找了個遍,才看到李均和夏安敏正坐在花園的休閑椅上聊天。
星光點點,夜色茫茫,是個安靜的夜色,适合談心。
姜衡心裏正咕嚕咕嚕地冒着酸水,你們在這兒幹嘛呢,一男一女,合适麽!
然而,姜衡卻不知道夏安敏和李均聊天的內容有多勁爆。
夏安敏望着天邊的星星,嘴角包含笑意卻說着悲涼的話:“這次是我和老李最後一次旅行啦。”
依舊鎮定的李均:“……為什麽?”其實他不太想知道別人的秘密。
夏安敏說:“你聽說過分手旅行嗎?我們大概就是吧。”
李均似乎沒覺得是什麽大事,倒讓:“可夏姐你和李導的感情很好。”
夏安敏說:“生活久了成了習慣,不代表感情好,我們的感情在時間消磨中慢慢消散。”
李均提個最普通的建議:“可以試圖挽救一下?”
夏安敏嘆口氣,說道:“挽救過,我們都給了雙方半年時間,但最後還是走到這一步。”
李均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什麽都不說,他不知道夏安敏為什麽要跟他說這個,明明那麽多人可以談心。
兩人坐了一會兒後,夏安敏就和他道了晚安,說回去休息了。
李均還坐在休閑椅上,托着下巴望着星空,不一會兒,身邊多了一個人。
淡淡的木質香水味飄入鼻息間,是姜衡無疑,李均的心突然平靜下來。
李均突地轉頭問他:“姜老師,你有過和人分手的經歷嗎?”
屁股剛沾上椅子的姜衡:“……”現在離開還來得及嗎?這絕對是一道送命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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