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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甲?”慕凰抓着這只穿山甲的尾巴,晃蕩了一下。

小甲看到面前這個陌生的女修士,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不就打擾了人家約會嗎,至于就這麽揪着尾巴嗎,而且她是怎麽知道他的名字的?

他滿臉驚恐地望着慕凰,面對她的疑問,小甲決定裝作啥也不知道。

天下穿山甲千千萬,這個女修士怎麽就能知道他就是小甲呢?

于是慕凰手中的那只穿山甲用爪子茫然地撓了撓頭,表示“小甲”是誰,他也不知道啊。

蘇梧此時已經調整好了狀态,他的目光一投到小甲的身上,小甲就覺得自己仿佛被看透了。

“他是?”蘇梧看到慕凰提着小甲,仿佛有深仇大恨的樣子。

“就是他偷了龍紋明心鏡,沒想到現在居然跑到了雲山翠微派。”慕凰伸出手,幾道紅色的光芒飛到小甲的爪子上,把它捆得嚴嚴實實。

小甲正在掙紮着的爪子僵住了,他知道這個女修是誰了,是血骨山上那個超級暴力的女修,沒想多日未見,到她的變化居然這麽大。

“怎麽?”慕凰将小甲高高提起,直視着他黑溜溜的小眼睛,“你認不出我了嗎?”

“哼!我勸你趕緊把我放了,我主人老厲害了!”小甲看到眼前這個是慕凰,知道她不會放過他了,只好把自己的主人搬出來。

“你還有主人?”慕凰想到了被宴心收入鈴铛之中的血骨山二妖,難道那兩個妖怪又被放出來了?

“不是那兩個臭烘烘的妖怪,我主人特別厲害。”小甲得意洋洋,表示他是有後臺的人。

慕凰擡起眼,偷偷瞧了一眼站在她身側的蘇梧,心想你家主人再厲害還能有眼前這位厲害嗎?

“你主人是誰?”慕凰非常好奇,沒想到這個穿山甲居然也會認別的主人了。

“我不告訴你。”小甲得意地應了一聲,他還沒頭腦簡單到這個地步,連宿裴都給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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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給我。”蘇梧站在慕凰身後,伸出手來,将她手中抓着的小小穿山甲給接了過來。

小甲一被送到蘇梧的手中,就抖得跟篩糠似的,面前這個修士實在是太可怕了。

“你主人是誰?說實話。”蘇梧的聲音有些冰冷懾人,慕凰猛然聽到這樣的語氣,有些害怕地看了他一眼。

平日裏的蘇梧雖然看起來強大尊貴,但從來沒有像現在一般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氣息。

慕凰轉念一想,忽然發現了其中的不同尋常之處。

若不是小甲偷了龍紋明心鏡,恐怕蘇梧的左眼早已歸位,那麽“裂天”的秘密會更早被蘇梧發現。

如果小甲是受人指使才去偷鏡子,那麽想要掩蓋這個秘密的人,恐怕與宴心的“裂天”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也難怪蘇梧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小甲在蘇梧的手中瑟瑟發抖,他感受到了強烈的壓迫感和危機感。

他還是一只小妖,哪裏受得了這樣的驚吓,牙關一松,馬上就要把宿裴的名字給說了出來。

但是這個時候,草叢裏又傳來了人聲,動靜很大,似乎根本沒有想要隐藏自己。

蘇梧一皺眉,直接把小甲收進了芥子空間之中,看着草叢之中的不速之客。

那今日被君微一腳踹進了山壁之中的雲山翠微派弟子正從草叢之中鑽了出來,有些瘦削的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風慕道友,霧蘇道友……”他打了個招呼。

“易平道友。”慕凰打了個招呼,試圖往他的身後看,不知道這個修士大晚上不好好睡覺修煉,跑到這裏來幹什麽。

會不會和這只小甲有關系?

“我跟幾位師兄弟觀今夜無風,月色甚好,就相約出來吃點兒東西,你們要一起嗎?”易平往後退了兩步,示意慕凰與蘇梧跟他走過去。

慕凰本來更加想知道小甲的主人是誰,但轉念一想可能小甲的主人很可能與那邊那些弟子有關系,也便跟了上去。

沒想到一過去,就看到申慧正攬着君微坐在樹下說着些什麽。

而一旁的幾位修士正捧着半個西瓜,用勺子一口一口挖來吃,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我說君微師兄,你要真的喜歡那霧蘇道友,明日你就約她那風慕師兄去論劍臺上切磋去。”申慧咬了一口手中的豬蹄,吐字之間都是香噴噴的肉香。

“這……恐怕不大好吧。”君微抱着自己的無一劍,高挺的鼻子皺了皺,明顯不認同申慧的說法,“萬一不小心傷到了風慕道友怎麽辦?”

“我靠,那你別大晚上唉聲嘆氣,讓我們兄弟都睡不着覺啊。”申慧錘了他的肩膀一下。

“對啊對啊。”嗑瓜子師兄弟猛地點了點頭,“你這嘆氣聲,比申慧的呼嚕聲都更大了。”

“我修習的劍之道,殺伐氣極重,一出手很難收回。”君微握緊了手中的無一劍,這把劍從未出鞘過。

“哎喲我的師兄喲,我們劍修哪有不見血的道理,你這劍道雖然殺伐氣重,也不能一輩子不下山吧?”申慧簡直恨鐵不成鋼,他家君微師兄明明那麽厲害,非要收斂着,待在雲山翠微派之中多年不下山。

君微所修行之道确實奇特,殺伐之道,見血方收,君微多年不下山,修行緩慢的原因也在于此,明明修行的的劍道是殺伐之道,需要在戰鬥中得以成長,但他的無一劍卻未曾飲血。

“他們靜月島據說防禦之術很是精妙,師兄你不要怕,盡管打,沒準他挺得住。”申慧拍了拍君微的肩膀,以示鼓勵。

“我覺得這還是不太好,我心悅于霧蘇道友,何必去針對她師兄呢?”君微搖了搖頭。

這時帶領着慕凰與蘇梧過來的易平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大聲咳了好幾聲,試圖引起沉浸在午夜情感頻道的幾人注意。

“咳咳咳咳咳!!!”易平瘋狂咳嗽,可是那幾人還在埋頭嘀嘀咕咕,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這裏多了兩個人。

“申慧,你別說了!”易平見他們不理自己,直接點了名字。

于是幾個沉浸在自己對話裏的修士們方才回過神,君微一扭頭,看到慕凰正不遠處看着他。

“當啷。”從未離手的無一劍就這麽掉在了地上,劍身從劍鞘之中滑了點兒出來,雪白的劍刃倒映着月光。

“霧霧霧……霧蘇道友。”他結結巴巴地叫了一聲,直接把站在她身邊的蘇梧給忽略過去了。

申慧偷偷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在他耳邊提醒道:“還有她師兄。”

打招呼故意忽略人家師兄,還說不想針對他。

君微手忙腳亂地把無一劍從地上撿起來,很是慌張。

其實慕凰比他還更慌張,無意間撞見別人在背後讨論自己,而且讨論的還是這種風花雪月,兒女情長之事。

她慌忙擺了擺手,欲蓋彌彰:“我什麽都沒有聽到……”

君微聞言,搖了搖頭,笑了出來:“霧蘇道友不必如此,幸好你不是我雲山翠微派中人,可以開玩笑,說這樣無傷大雅的小謊。”

“何出此言?”沒等慕凰回話,蘇梧便往前走了一步,抓住了君微話語間的信息。

“嗯?這是我們門派中的特殊門規,你們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君微坐在樹下,撥弄着身邊的草葉。

“雲山翠微派之中有一條不可觸發的門規,那便是不能說謊。每一位雲山翠微派的弟子入門之時,都以自身的道心作為抵押,發下大誓,若有違背,則道心崩潰,形同廢人。”介紹這條門規的時候,君微頗為自豪。

他們有這樣的自信,因為雲山翠微派就是如此坦蕩耿直的門派。

蘇梧想到了他曾經找機會詢問了雲山翠微派中的幾位弟子關于宴心佩劍之事,不同的弟子說法不一,這本身就非常奇怪了。

加上君微的這一番介紹,蘇梧終于發現了這其中的蹊跷之處。

若雲山翠微派中人有人說謊,那麽必然會有人受到懲罰,但是他們每個人在向他介紹關于宴心佩劍信息的時候,不論他們是否向蘇梧傳達了一樣的信息,所有人都沒有什麽特殊的變化。

“你們門中,每一個人都要接受這條門規的束縛嗎?”蘇梧的表情還是那麽冷靜,只是語氣有些凝重。

“當然,包括掌門。”君微仰頭,朝蘇梧禮貌地笑了一下。

慕凰也發現了其中的不對勁,面上露出驚恐的表情,她正打算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蘇梧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行動。

“不要說。”蘇梧在她的耳邊輕聲說,聲線之間蘊藏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君微看到蘇梧抓着慕凰手腕的那只手,罕見地皺了一下眉頭。

他将草地上一只小小的蒲公英摘下,拈在指尖,另一只手緊握着無一劍,站了起來。

君微挺拔如初生青竹的身姿站定在蘇梧面前,他俊逸的面容上露出了笑容。

“不知風慕道友是否有空與我去那論劍臺上走一遭?”他的言語堅定,微笑像雨後的青山,“我的無一劍不會出鞘。”

他這話雖然是對着蘇梧說的,但手中那那一支小小的蒲公英卻伸到了慕凰的身前,圓乎乎軟綿綿的白絨球被晚風一吹,絨毛飛散進月色之中。

慕凰見他手伸在她面前良久,覺得實在是有點不好意思,只好伸出手準備将那蒲公英接過來。

沒想到蘇梧伸手把她的手扣了下去,不讓她接到。

“好。”蘇梧答應道,伸手一彈,君微手中的無一劍的劍鞘忽然滑落在地,露出寒光森森的劍身,“你盡全力便是”

君微倒是頗為欣賞蘇梧的作風,他點點頭,亦是一笑,這笑容間的挑戰色彩非常坦蕩直白。

雲山翠微派的弟子從不說謊,他心悅慕凰是真,所以他想要争取一個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 慕凰:明明我才是修羅場的中心,為何我沒有說話的機會?

君微:風慕道友你根本不懂撩妹,讓我來,我來教你。

蘇梧:要打架就打架,君微這樣送花花是犯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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