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試管嬰兒的誕生

宋遠勤通過同學介紹最後選定一家成功率很高的在達拉斯的專做試管嬰兒的診所。

整個試管嬰兒的過程需要大約一個半月的時間，靈鶴在月經開始的第三天開始吃避孕藥，目的是減低卵泡過度發育的風險，提高成功率。然後靈鶴需要給自己打針大約10天。每天一到四針。靈鶴每天堅持寫日記，她要紀錄下自己整個試管嬰兒的過程，她在日記裏記下其中有幾支針劑的藥名。Lupron是一種絨毛促性腺激素，Follistim是另一種針劑的名稱，中文是促卵泡荷爾蒙。Follistim這支針劑價格不菲，要1500美金一支，它的包裝也非常精美，針劑被制作成一支設計精美的鋼筆的樣子，一支筆的劑量大約可以用一周，靈鶴的整個試管嬰兒的過程需要一共需要兩支筆的劑量，也就是3000美金。但相比較與2萬美金的試管嬰兒的手術費，這也不過是小巫見大巫了。

靈鶴生性膽小，敏感，從小最怕打針，最怕痛。這回為了孩子，她咬牙也要把這個針打了，可是這針不只是一天打一針，而是有時一天就是給自己打四針。這對于從未給自己打過針，還天生畏懼針頭的靈鶴來說真是猶如一個從未拿過槍杆的新兵被活生生地被推上了戰場。所幸，診所發給靈鶴如何給自己打針的錄像，靈鶴反複盯着電腦看了好多遍才有勇氣拿起配好藥的針來，左手在肚子上捏起一坨肥肉，右手拿着自己配好藥的針，閉上眼睛，一咬牙，右手的針猛然戳進左手捏起的肥肉上。然後又是一針，又是一針。有時針打在血管上，針一拔出來，鮮血四濺。就這樣10天下來，靈鶴的肚子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針點，青一塊紫一片的，好不可憐。更可憐的是本來就有點低血糖的靈鶴，還需要隔天抽血照B超一次，抽血是監測雌激素的水平，照B超是監測卵泡發育的情況。可憐的靈鶴兩個胳膊肘都抽血抽青了，最後連要下針的位置都快找不到了。抽血抽得靈鶴兩眼發黑，昏天黑地。靈鶴是含着眼淚堅持到最後，終于等到取卵的那一天了。

取卵的前天晚上半夜12點後醫生就囑咐不準再進食和飲水了。取卵那天，醫生給靈鶴全身麻醉，宋遠勤還做了家屬簽字，看來是個小手術。40分鐘後，靈鶴在手術臺上蘇醒過來，手術一切順利。宋遠勤當天也取了精子留在不孕不育中心。診所很快就會知會一共取了幾個卵子。回家後靈鶴焦急地等待着診所的電話，

一個周五的中午，在宋遠勤與靈鶴的家裏。靈鶴坐在沙發上休息，一邊翻看着一本如何育兒的書。宋遠勤拎着大包小包從中餐廳打包回家的午餐，春風滿面地準備碗筷，一邊叫着妻子，“靈鶴，過來吃午飯吧。你辛苦了，以後你就在家休息，多躺躺，我從外面買飯來吃。”

靈鶴從沙發上緩緩起了，幫丈夫将打包的紅燒魚，還有一個青菜放入盤子裏，盛好飯，兩人準備開始一頓豐盛的午餐。

“遠勤，今天該有消息了吧，都已經五天過去了。”

“靈鶴，我問過診所了，他們說今天會有消息的，我特意請假在家陪你。你多吃點魚補充點蛋白質吧，你抽了那麽多血，該補補了。”

靈鶴點點頭。正在此時，電話鈴聲此起彼伏地響起，靈鶴沖過去接起電話，果然是診所打來的。電話那邊是南希醫生的聲音，“靈鶴，恭喜你，你們一共人工受精了11個受精卵。而且質量大都為4AA和5AA。人工受精的受精卵的評級分為5個級別，從5-1；從A到E。5和A是最高的級別。你的受精卵都是最高級別的評分。”

“是嗎？太謝謝你了，南希醫生！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那下一步是怎樣的？什麽時間開始下一步？”靈鶴急切地問南希醫生。

“你們下周一上午9點準時過來放受精卵。這兩天你好好休息，注意加強營養。”

“好的，南希醫生。我們下周一見。”

靈鶴挂上電話，緊緊抱住守在電話旁的丈夫，激動的淚水像珍珠般從靈鶴的臉上滾落。“遠勤，我們成功了第一步了！我太高興了！我們快有孩子了！”

丈夫宋遠勤也激動地抱着懷裏的妻子說，“靈鶴，這條路還很長，萬水千山，我們只是開了個好頭，還有放卵後受精卵的存活問題，十月的懷胎，呱呱落地的過程。我們攜手并進，我陪你走完這條艱難的路吧。我好感謝你為我付出的一切！謝謝你！”

靈鶴抹去臉上的淚珠，默默轉身去冰箱拿出一瓶紅酒，對宋遠勤說，“我們喝點酒，慶祝一下吧？”

宋遠勤忙着拿酒杯，“嗯，親愛的，但是這是孩子出生前，你最後一杯紅酒了！” 夫妻兩個面面相绌，會心地笑了。

放卵那天，靈鶴非常激動，激動的是，她有可能馬上成為一名母親了。當她肉眼見到一顆小小的受精卵的時候，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顆受精卵只有一顆米粒的大小。随後，這一顆米粒大小的受精卵由一根導管被送入靈鶴的**。之後靈鶴不敢大步流星地走出診所，生怕那顆小米粒滑出**，她挪着小步，由宋遠勤攙扶着上了車。一到車上，靈鶴馬上躺在後座，生怕路途颠簸，把一顆米粒颠簸出來了。

診所告訴靈鶴，放卵9天後就可以進行驗孕測試了。最初的驗孕測試是抽血化驗。如果監測出懷孕，接着醫生就會安排照B超。接下來的日子，靈鶴在焦急等待盼望中煎熬，一會兒想到自己真的要做母親了，就會笑容滿面，開始想象如果是個女兒，就給她打扮得像個公主，整天穿着紗裙；如果是個男孩，就給他梳個分頭，打扮得像個帥氣的小王子。一會兒突然一片黯然，擔心萬一沒懷上該怎麽辦，接着靈鶴開始淚流滿面。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了，盼星星盼月亮，靈鶴終于盼來了好消息，抽血化驗懷上了。靈鶴興奮得整夜無眠，自己做母親的心願終于快要實現了。可是整個懷孕到孩子出生還有漫漫長路等待前方。第一步做B超再次确認受孕。那日，宋遠勤請假和靈鶴一起來到靈鶴的婦産醫生那裏。

靈鶴的婦産科醫生是一名醫術高超，經驗豐富，受人尊敬，充滿活力的一位中年白人女性。她高高的個子，配上剪得精幹的短發，令她看起來更像一個女強人。她非常和藹可親。靈鶴每次見到她，她總是和靈鶴熱情地聊天拉拉家常。她随丈夫的姓，一個法國名字，非常難發音，大家都叫她皮傑特醫生。皮傑特醫生說她丈夫是加拿大人，曾住法語區的塊北克。皮傑特醫生本人是德州本地人。當年她随丈夫到加拿大生活了許多年，在那兒她拿到了醫學博士學位，還生了兩個女兒。最近十年她才回到美國的家鄉開了自己的診所。說皮傑特醫生是一名女強人一點都不誇張。她本人會說至少三種語言：英語，法語，西班牙語。

皮傑特醫生的診所非常漂亮溫馨。舒适的真皮加長加寬沙發，讓孕婦們坐起來感覺非常舒适溫馨。這也是其中一個讓靈鶴很喜歡見皮傑特醫生的原因。

靈鶴躺在診所的活動床上，皮傑特醫生把B超儀器放在靈鶴的身上，“咕咚，咕咚” 的聲音從電腦圖像裏傳來。

皮傑特醫生興奮地對靈鶴和宋遠勤說，“你們聽到了嗎？那是寶寶的心跳聲！恭喜你們，你們有一個小寶寶了！” 躺着的靈鶴激動得坐了起來，又一陣急切地問醫生，“真的嗎？我沒做夢吧？我真的要有一個小寶寶了？” 皮傑特醫生再次确認，“是千真萬确，靈鶴，你懷孕了！你馬上要做母親了！” 當靈鶴再次聽清楚胎兒的心髒跳動的聲音從B超儀上傳來，她幸福得快要暈了過去。一切都那麽難以置信，一顆米粒變成了一個跳動的生命！宋遠勤在一旁開始問皮傑特醫生一些技術問題，“孩子的心跳是多少？屬于正常範圍嗎？現在是多少厘米？。。。”

回到家裏，靈鶴還沉浸在懷上孩子的興奮與激動之中，宋遠勤忙着準備晚餐，靈鶴忙着在電腦裏寫下孩子出生時需要的用品，尿布，嬰兒床，嬰兒汽車座椅，嬰兒推車，嬰兒洗澡盆，嬰兒的小衣服褲子。。。

宋遠勤叫靈鶴吃飯，“靈鶴，過來吃飯吧。今天從外面打包了你最愛吃的幹煎大蝦和青菜。”

“來了。” 靈鶴小心翼翼地挪着小步來到餐桌前坐下，“老公，我在列孩子出生後需要物品的清單呢。現在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不知道是生男孩還是女孩，所以一件東西都買不成。不知是買粉色的還是藍色的。”

宋遠勤笑着安慰妻子，“靈鶴，你別那麽心急，10月懷胎，日子還長着呢。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專心養胎，不能亂跑，多在床上躺着，因為你是高齡産婦。你就不用做飯，做家務了。家裏的清潔，我們請人打掃，晚飯我從外面打包回來。你在家就多休息，适當地活動活動，看看花草，聽聽音樂，養好胎。”

“嗯，聽你的老公。” 靈鶴興奮得繼續問宋遠勤，“老公，你說我們的孩子會長得像誰？你，還是我呢？”

“美麗得像媽媽 ，聰明得像爸爸！” 宋遠勤燦爛地笑說着。

整個孕期靈鶴就是這樣沉浸在對未來有孩子後的美好幻想當中。

靈鶴仍舊堅持每天記懷孕日記。靈鶴在日記裏寫道，

“進入第六周，這周一開始就感覺非常惡心，早餐還好，一般是到中餐和晚餐時，感覺很惡心，吃不下東西，沒有食欲，吃什麽東西都突然不香了。有的食物一口也吃不下去，聞到氣味就惡心，雖然還不至于嘔吐，已經感覺到懷孕的難受了。特別是刷牙時，用牙線時，我覺得馬上要吐的感覺。還有就是**時不時發脹一會，一會又好了。生孩子真不容易啊，惡心還只是剛剛開始。這周扔就是困得厲害，下午誰2個小時，晚上9點鐘又睡。。。”

“進入第八周，好像越來越困了，白天上午也想睡覺。惡心的狀态也仿佛更加嚴重，晚上幾乎吃不進任何東西，結果搞得睡到半夜被餓醒，起來找食物，聞到食物的味道又惡心得想吐，只有喝杯橙汁又繼續睡覺。當然晚餐也只是喝了一杯牛奶，兩口白米飯，所有的菜都難以下咽。而且現在一刷牙就惡心嘔吐的狀态越來越嚴重，現在簡直就不敢刷牙，恐怕等到明年去洗牙的時候，牙醫會說，’牙齒怎麽這麽不幹淨’。日子真難過呀，餓得不行，又什麽都吃不下。親愛的寶寶，你長大了可要珍惜媽媽呀！”

靈鶴的整個孕期還算順利，除了有幾個小差曲外。剛懷孕第九周的某一天上午，靈鶴象往常一樣，坐在後院露臺上的沙發上，一邊欣賞院子裏盛開的玫瑰花，一邊看看有關懷孕的書籍。高興之餘，想起身倒杯水喝。結果可能是不小心，起身被茶幾拌了一跤，面朝下摔在門欄上。當場下巴鮮血直流，手也破了。靈鶴這輩子從未摔過跤，卻在懷孕不到三個月時摔了一跤。吓得靈鶴夠嗆，馬上打電話讓老公回來和她一起去看皮傑特醫生。皮傑特醫生見到靈鶴，趕緊親自幫她處理了傷口（這事可以讓護士來做的），還安慰靈鶴說，“不會有問題的。靈鶴，你不用太擔心，上次一名孕婦從自行車上摔下來，摔斷了胳膊，肚中的小寶寶都沒有問題。你不放心，我再給你做個B超吧。” 随即皮傑特醫生給靈鶴做了B超，看到小家夥的心髒正有力地跳動着，靈鶴和老公都放心了。

盡管高齡懷孕，靈鶴的整個孕期還算順利。沒得妊娠糖尿病，妊娠高血壓。靈鶴也沒做唐氏篩查。一想到一根長長的針頭要插進肚子裏，靈鶴就暈。所以，當初醫生問靈鶴要不要做唐氏篩查時，靈鶴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靈鶴是個特別怕疼的人，小時候看電影看到生孩子痛的死去活來，給靈鶴的幼小心靈留下了陰影，怕死了生孩子。所以，當醫生問靈鶴選擇自然産還是剖腹産時，靈鶴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剖腹産。（因為靈鶴當時的身體狀況醫生讓她選擇是否剖腹産。）

整個孕期，靈鶴的肚子沒有想象的大，只重了不到25磅。沒有腹大如蘿，沒有行動不變，也搞不清什麽是胎動（寶寶動靜不大）和宮縮，直到34周的某一天晚上，肚子有點痛，馬上大驚小怪叫老公送靈鶴去醫院。到了醫院一查宮口才開了一指。靈鶴心想那就回家吧，哪知醫院通知了皮傑特醫生。皮傑特醫生在半夜12點半趕來了，一身運動裝束。靈鶴趕緊對皮傑特醫生說，“皮傑特醫生，真是不好意思，這麽晚打擾你休息。” 皮傑特醫生微笑着回答靈鶴，“沒什麽，這是我的工作，其實我剛運動完，去了趟沃爾瑪，就收到醫院來電趕過來的。靈鶴，你已經開了一指，像你的情況，我擔心會早産，你還是馬上辦理住院觀察吧。”

住了一天一夜全天候密切監護室。也就是，不能吃飯，有人端屎端尿，身上綁着各種儀器（宮縮監聽儀，胎心監聽儀，血壓儀...）別以為住醫院舒服，這一天一夜可真是煎熬。靈鶴一分鐘都睡不着，那張床怎麽躺着都不舒服。寶寶好像樂壞了，四處游串，護士老也找不到她的心跳。護士對這個寶寶頭疼死了。好容易終于熬到出院，卻被醫生勸說戴上了一種抑制宮縮的類似随身攜帶吊瓶的裝置。其原理就是有一個小泵将抑制宮縮的藥一天24小時按劑量源源不斷地肌肉注射進大腿裏。靈鶴需要一天24小時都戴着這個裝置，就連洗澡都得戴着。除了這個裝置，靈鶴還得自己用另外一種儀器監視宮縮和血壓，然後打電話給這家公司的護士彙報宮縮和血壓情況，護士再根據宮縮情況，調節藥的劑量。多虧了這個先進的發明，靈鶴又多熬了一個多星期。

到36周，醫生認為胎兒出生就應該沒什麽問題了，讓靈鶴可以脫掉這個裝置了。還真靈，一脫掉這個裝置兩天後，宮縮厲害起來了。36周第3天的淩晨3點靈鶴的肚子有一點疼，不是特別厲害，感覺也許要生了，和老公趕到醫院，醫院當時就打電話給皮傑特醫生。見到皮傑特醫生，靈鶴更不好意思了，忙着道歉，“皮傑特醫生，這半夜三更的，又一次打擾你的休息，太不好意思了。” 皮傑特醫生一邊忙着戴醫用手套，一邊笑着對靈鶴說，“另外一個孕婦也要生了，先打電話給我了。反正覺已經睡不成了，沒關系。靈鶴，你的胎兒一切正常，你準備5點就生吧。” 靈鶴關心地問皮傑特醫生，“那你不困嗎？” 皮傑特醫生還是笑容滿面地答道，“我習慣了，喝杯咖啡就好。” 靈鶴不禁嘆道，“做醫生真不容易呀。” 宋遠勤在旁邊附和道，“你這次深有體驗了吧。醫生的職業要有超出常人的奉獻精神！你快點躺下吧，醫生護士給你檢查完，準備好，馬上要進産房了。”結果一個早上，兩個生産，一個剖腹産，一個自然産，忙得皮傑特醫生團團轉。一夜未眠，真是令人敬佩。

一進産房，已經有大約七八個人在裏面了，包括醫生，醫生助理，麻醉醫師和護士。靈鶴被五花大綁的固定在産床上。産房裏異常寒冷，靈鶴被凍得瑟瑟發抖。還沒來得及感受打腰麻是什麽感覺，麻醉師告訴靈鶴已經打完了。護士将熱毛巾蓋在靈鶴的兩支胳膊上，靈鶴仍感覺冷得打顫。也許是這種冷的感覺太強烈了，以致于靈鶴對生産手術的整個過程沒有任何感覺。手術開始沒多久就聽到寶寶強有力的哭聲響徹整個産房，靈鶴激動地對丈夫說，“老公，快去看看寶寶是否完好。” 宋遠勤過去觀察了一下孩子跑回來對靈鶴說，“孩子很好，我們的女兒她一切完好。你放心吧。！” 随即醫生将剛出生的小寶寶抱給靈鶴看。本來以為第一眼見到寶寶，會禁不住哭起來，哪知滿腦子想的是寶寶會不會健康完好，靈鶴眼淚在眼睛裏打轉。靈鶴一擡頭，這才看到原來醫生一副屠宰廠的穿戴，裹得嚴嚴實實的手術衣，外穿長統靴及屠宰廠用的大圍裙，一副煉鐵廠的寬大護鏡。靈鶴也一眼瞟見醫生大圍裙上濺的血跡，還真不少，靈鶴心一驚。老公後來告訴靈鶴，當他跟護士出去拍寶寶洗澡時，見到産房地上血流成河，老公說一點不誇張。靈鶴仍然一點痛覺都沒有，見到寶寶的喜悅沖淡了一切的對血的恐懼。寶寶帶去洗澡後，仍在産床上的靈鶴接着聞到一股糊味，靈鶴想大概是醫生在處理傷口。沒過多久手術做完了，靈鶴謝過醫生護士，被推到觀察室裏，護士馬上給靈鶴端上一大杯加冰的水。靈鶴在日記裏寫道，

“回到産房沒多久，我就讓遠勤去看寶寶的情況，爸爸向我彙報寶寶一切平安，沒有任何問題。我跟老公說去把寶寶推回來，見到女兒的那一刻，我覺得寶寶仿佛是帶着光環來到人間的小天使，怎麽是那麽漂亮，簡直就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嬰兒，想必這是天下所有媽媽對自己寶寶的感覺，我好感慨自己怎麽能生出如此漂亮的嬰兒。

接下來的幾天，就是護士教授示範如何喂奶，可是嘗試了好多遍，寶寶都沒有喝上奶，沒有奶。住在醫院三夜四天，每夜都無法入眠，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身上的疼痛。身上的左右背後前胸，以及手關節都疼，感覺是冷風竄了進去，到處都疼，身上放了三個熱敷袋才好受點。右邊傷口每次下床都疼，不過第二天就可以下地自己洗澡了。其實第一天就可以下床了，除了身上的關節痛，其他都還好，恢複得也快。皮傑特醫生每天都來看我一到兩次，寶寶的兒科醫生也每天過來看寶寶，通知我寶寶的情況。 我被告知寶寶沒得黃疸，聽力測試也一次通過。當我第一次抱寶寶的時候，我就知道她是個聰明的孩子，因為第一天出生，她的眼睛就東張西望。聰明可愛的寶寶就這麽快來到人世間，我終于當上母親了，從此我們的生活展開了新的篇章。”

靈鶴給寶寶取名為婷婷。婷婷的出生給靈鶴孤寂暗淡的婚姻生活帶來了一絲快樂和曙光。自從女兒來到這個世界，靈鶴被喚起了無窮無盡的母愛，這種愛讓靈鶴忘卻了自己。靈鶴人生第一次這樣毫無保留無私地去愛。靈鶴剛生完婷婷，沒有奶水，她多麽渴望孩子能吃上奶水，因為聽說吃人奶長大的孩子免疫力強。盡管靈鶴沒有奶水，她仍然堅持每天泵奶，雖然泵出的奶以滴計算，但是靈鶴仍然堅持泵奶，直到泵得**發疼，直到最後泵出來的不是奶，而是血。靈鶴看到孩子吃上那幾滴奶水，幸福得滿心歡喜。靈鶴第一次感受到愛人是多麽的快樂，心底是多麽的充實。

接下來帶新生嬰兒的日子是苦的，靈鶴還在堅持記婷婷成長的日記。靈鶴在日記裏寫道，

“婷婷第三周

生活逐漸步入正軌，還是覺得每天很累，不夠覺睡，真不敢想象沒有媽媽過來幫忙會是什麽樣子。曾以為帶孩子容易，真沒想到難于上青天。有時困得喂奶時，眼睛都快閉上了。每周都有不同的擔心，寶寶肚子脹氣，連肚臍都鼓出來了。每天都擔心她有沒有拉大便。看到她脹氣，拉不出大便難受的樣子，我的心裏難過死了。

婷婷第四周

婷婷現在幾乎每天夜裏2點到5點半就要鬧，要哭，不睡覺。昨天，我帶她在大床上睡，寶寶從半夜1點鬧到早上5點，一直哭，哼唧，一會兒又拉了一大堆，一會兒又要吃。我整夜未眠，直到5點半，睡了兩個小時，她又要吃了，這是典型的一夜忙碌。如果媽媽回國，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不過，再大的辛苦也被有孩子的幸福和喜悅而沖淡。

婷婷第五周

婷婷越來越愛哭，昨晚從前半夜就開始哭鬧到早上6點半，一直不睡覺。一邊吃奶還一邊發脾氣，哭鬧，也不知是不是她的Colic的問題，還是肚臍突出的問題，幸好這個周三就要看醫生了。已經給婷婷換了治Colic專門的奶粉。希望這次換了新的奶粉，婷婷可以睡個好覺，不再吐奶，不再哭鬧了。我的母乳也越來越少，從每天最高峰50ml到現在20ml。真可憐婷婷沒有吃到多少母乳。現在有點害怕夜晚到來臨，每到晚上要與困倦疲憊做鬥争，因為要照看哭鬧到婷婷。長期睡眠不足搞得我頭暈腦脹，神經也有點衰弱，自己的身體也都照顧不過來。真盼望婷婷快點長大，可以不用半夜哭鬧和起來喂奶。看着婷婷一天天長大，覺得日子過得好充實，她的長大就是媽媽最大的成就。

婷婷7個月零一天

在這樣一個寒冷的冬日的早晨，躺在客廳的長椅上看着婷婷在Jumper上玩，獨自喝着冒着熱氣的香茶，一天又拉開了序幕。婷婷已經滿7個月了，昨天量了身高，體重，婷婷身長27.5inch，重18.10磅。我的日子很辛苦，每天的日子在不停地喂奶，洗奶瓶，換尿布濕，喂輔食，哄睡覺中度過。今天是平安夜，還要和孩子的爸爸出去買給婷婷的禮物。婷婷的房間已經被布置成公主房，粉紅色的牆面，白色的迪斯尼公主家私，就希望她快點長大。我也開了博客快3個月了，感覺不錯，記錄下婷婷的成長經歷，和其他媽媽交流育兒經驗。

這個冬天不太冷，仿佛孩子的到來給這個家增添了幾分溫馨幾分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