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眼睛裏的流星雨

羅丁的動作迅速又猛烈,不過一周,就拿下青春靓麗的小護士,兩個人勇浴愛河,如膠似漆,粘得膩人。

衆人雖然嘴上吐槽,心裏也樂得他談戀愛。唯有陸霄,連續好幾天若有所思。

時間一晃,年關将至,陸霄因為養傷的關系,工作量減半,大部分時間将會待在家裏。

傅來音也開始放寒假,意味着兩個人要真正的朝夕相處了。

傅來音一開始是忐忑的,孤男寡女,幹柴烈火,一呆呆一天,不發生什麽可能嗎?而且陸霄忍了這麽久,一點就爆炸,她實在沒信心。

但陸霄竟規矩得不像話,親親抱抱摸摸都淺嘗辄止,絕不過火,倒讓傅來音反思自己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提心吊膽了幾天,陸霄表現得十分克制,傅來音漸漸自在。

一天,傅來音剛吃完早飯,樓上樓下都沒看到陸霄的身影,正納悶呢,陸霄打來電話:“換衣服,出門。”

“去哪兒?”

“約會。”

傅來音受寵若驚,高高興興換了裙子出門,一出電梯,陸霄倚在車邊,看了她一眼,眉頭微皺,“這麽冷的天,穿長褲。”領着人上去,不僅給換了長褲,還不顧小姑娘抗議,多加了一條秋褲,還嫌大衣不抗凍,把大衣換成了羽絨服。

傅來音看着鏡子裏裹成粽子的傅小胖,哀怨瞅着他。

陸霄親她一下:“好看。”

“哪兒好看了?”

陸霄盯了半天:“胖嘟嘟的,好看。”

傅來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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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來音沒想到陸霄安排的約會竟然是射擊,還是真槍實彈射擊。還沒進場館內,她就聽到槍聲。

傅來音一抖。

陸霄抓緊了她,沉聲道:“不怕。”

傅來音挽住他胳膊。

兩個人進去的時候,大廳有槍支展覽,陸霄随口向她介紹了幾種厲害的槍支,傅來音全程懵逼,只聽清了什麽是□□,什麽是□□,至于具體的型號——大概就像女人向直男介紹口紅色號——記得住才怪。

兩個人徑直走向射擊場,陸霄給傅來音戴防護耳罩,傅來音仰頭看着他堅毅的面龐,想說“害怕”,動了動嘴,還是沒說。

她大概知道他為什麽選了這個項目,一向不擅長溝通的陸霄,在向她展示他曾經的生活。

但傅來音對槍支充滿抵觸情緒,它曾經差點兒帶走他,怎麽喜歡得起來?

但也不得不說,握槍的陸霄迷死人,他周身生人勿近的冷漠感和冰冷無情的槍支相得益彰,上膛、舉槍、扣動扳機,目光冷冽,手法熟稔,“啪”一聲,子彈像是射進她心髒裏。

好酷。

他低頭看她:“來。”

傅來音小臉藏在圍巾裏,眼神閃了一下,軟聲道:“不、不了吧?”小聲道:“我看你打……”

□□被陸霄直接放進她手裏。

“不要怕,不會有事。”

冰冷的槍支沉甸甸,金屬外殼發出無情的冷光,陸霄現在身上還有被它傷害的證據。

傅來音抿抿唇,撲在陸霄懷裏,“我怕。”

又小又軟的一只,像纖細的小天鵝,也像羸弱的郁金香,哪兒有花兒拿槍的呢?

陸霄猶豫兩秒,最終抱了抱她,又拍了拍,改變姿勢,從背後抱住傅來音,頭枕在她肩上,兩個人臉頰相貼。陸霄和她一起握住槍,聲音近在咫尺:“不怕,我們一起。”

她整個人都窩在陸霄懷裏,耳邊還有陸霄沉穩剛健的呼吸。槍原本很沉,但陸霄握着她的手,槍支的重量就感受不到了。

她莫名就冷靜下來,充滿安全感,微微側頭看他,“就這樣扣嗎?”

“嗯。”

“我瞄不準。”

“沒關系。”

傅來音咬唇扣下扳機,沉重的槍聲響起同時,巨大的後作力震得手臂發麻。傅來音沒想到打槍竟然這麽痛,這麽大的後作力,誰握得住槍?傅來音震仰頭震驚地看了陸霄一眼。

陸霄笑了一下,在她耳邊落下一吻:“寶貝兒,十環呢。”

十不十環無所謂,陸霄一聲低沉的“寶貝兒”簡直性感到犯規,要不是場合不對,傅來音懷疑他在恃色行兇。

她偏過頭,心慌慌看了一眼靶子方向:“哦。”

“再來一發?”

“哦。”

第二發還是陸霄手把手教的,他再次強調了一遍射擊的技巧,兩個人近無再近,傅來音聽得心不在焉。

射擊的時候陸霄的嘴唇無意間擦過她耳朵,傅來音手一抖,子彈脫靶。

“重來一次。”

“好。”

前五次,陸霄一直從背後抱着她,雖然手臂一次比一次震得麻,但傅來音漸漸不再感到害怕,對槍熟悉了不少。陸霄給了她熟悉的安全感。

第六次,陸霄看她:“自己來?”

傅來音點點頭。

成績有好有壞,也有幾次脫靶,但成績不重要,重要的是傅來音一下午玩兒下來,對槍的恐懼消失不少。

陸霄之後去自由射擊場射擊飛靶,槍槍命中,帥得要命,傅來音看得眼冒星星。

也是陸霄在自由靶場射擊的時候,傅來音才明白陸霄帶她來這裏的最大原因。

她對槍支的想象太糟糕了,也對他的能力太小瞧了。因為上次嘉威的事,傅來音心裏總隐藏着巨大的不安,草木皆兵,杯弓蛇影。陸霄把一切看在眼裏,知道這樣下去這個遲早會成為傅來音一塊心病。

既然她怕,就帶她來認識她害怕的究竟是什麽。

一下午的接觸,她依舊對槍的力量害怕,但不再聞槍色變。那些盲目的、想象的、莫須有的恐懼随着陸霄的講解,逐一被打破。

它傷害他,它也保護他。當槍在陸霄手中的時候,傅來音覺得他無所不能。

回去路上。

因為槍的後作力,傅來音肩酸手痛腰麻,一上車就怏怏靠着車窗。

陸霄将人撥到自己身上,脫了鞋,給傅來音按摩。

傅來音悄悄瞧了一眼張叔,小聲道:“不好吧?”

陸霄直接将隔板升起來。

傅來音咬唇,感覺這樣更微妙了。

陸霄在她肩膀某處輕輕一按,傅來音“啊”一聲,痛得彈起來。

陸霄知道她身體弱,但越弱越是要好好按摩,不然明天起來可能肩膀要腫。

“揉開就好了。”

傅來音直往後退:“不要不要。”

陸霄拉住她:“聽話。”

傅來音踢他一腳,欲掙開,嬌氣道:“疼。”

“一會兒就不疼了。”

傅來音最終沒逃脫陸霄魔爪,被迫按摩。

陸霄知道她怕疼,也知道她膚脆,下手已經盡量輕,傅來音還是痛得哼哼哧哧。

“啊,好疼——”

“啊~可以了可以了,陸霄,輕一點……”

“嗯~不要了~”

車上還有傅來音滾來滾去,忍不住掙紮的聲響。

前排的張叔:“……”

現在的小年輕,哎,亂來。

一通折騰,不僅傅來音氣喘籲籲,陸霄也滿頭大汗。傅來音起先不知道為什麽,起來後靠着陸霄,才一眼看到顯眼的某處。

陸霄将外套搭在腿上,拍拍她:“休息一會兒,到了叫你。”

陸霄劇烈的心跳聲砰砰砰,一下一下像是透過太陽穴砸進她腦袋裏,砸得她暈乎乎的。

陸霄最近确實乖得不像話。這情況要是換作以前……

為什麽突然這麽規矩了?好像也沒發生特別的事啊?是她拒絕太多次所以他已經不抱希望了嗎?

大衣下的腿動了動,陸霄在她頭頂深深吸了一口氣,嘴唇貼着她的耳朵,聲音又啞又沉:“別盯着看,音音。”

傅來音驀地回神,羞憤欲死,更深地埋了埋腦袋,就聽男人接着道:“下不去了。”

傅來音的耳朵紅得滴血,眼睫毛也顫得厲害,她心虛道:“我沒有!”

陸霄不說話。

車子裏流淌着暧昧又心悸的氣氛,傅來音的臉紅了十分鐘都褪不下去。

什麽時候睡着的,傅來音毫無印象,等她重新醒來,人已經被橫抱在陸霄懷裏,正在上樓。

她迷迷糊糊問:“幾點了?”

“八點。”

這個點兒睡覺太早了些,傅來音抻起來,突然想起來什麽,精神道:“報道說今天晚上有流星雨!”

陸霄便給她裹了被子,陪她去陽臺上等流星雨——拿着工作。

直男陸霄完全理解不了流星雨的浪漫,更理解不了“等”,新聞雖說今晚會有,但什麽時候出現,能不能等到完全是未知數,他并不喜歡不确定的等待。

傅來音也不要求他必須跟着幹等,他工作,她躺着數星星,各得其樂。

等了兩個小時,一顆流星都沒看到,傅來音漸漸打起瞌睡,最後蜷在陸霄懷裏睡着了。

陸霄工作完,十一點半,沒有叫醒傅來音,自己進去又拿了一床厚棉被給兩人蓋上。

傅來音乖巧蜷在他身邊,睡得熟熟的。陸霄摸摸她臉蛋,擡頭盯着天看。

月明星稀,萬籁俱靜。

淩晨兩點,一顆流星劃過。

陸霄吻吻熱乎乎的傅來音,輕聲道:“寶貝兒,起來看流星了。”

傅來音睡眼婆娑,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遠處是天空,近處是陸霄的眼睛,夜空高闊,月挂星懸,幾顆流星從陸霄身後飛過,但傅來音只注意到他的眼睛。

冷冽如幽泉,深冷如山水,透亮之中,只有一個她。

陸霄仰頭看了看:“沒了。”

傅來音抱住他:“去你眼睛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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