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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送術并非點對點的瞬移,由于距離有遠近之分,所需時間也存在差異。不過,無論距離多遠,至多只消耗幾秒鐘時間。一般來說,傳送者還沒反應過來,便已站在了目的地。
若是新手,難免會有天旋地轉的感覺,酷似在巨船上被海浪颠簸,直想吐個昏天黑地。但像蘇眉這樣,習慣了之後,就感到很正常了。惡魔的體質比較強,也更耐折騰,沒人把這點小小反應當一回事。
蘇眉重新睜開眼睛時,頓時一愣,眼中漸漸泛起感動的淚光。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多久沒看過這麽正常的風景了。她鼻端也聞到了花草的清新氣息,簡直就像給鼻子放的長假。由于這些日子以來,她熟悉了硫磺和硝煙的氣味,所以花草芳香撲面而來,竟讓她有些怔忡。
她眼前,景色酷似地球的鄉村郊外,地上長滿了茸茸綠草。草地不停蔓延,一直延伸到遠方的樹林裏。深黑的天幕上,遙遙斜挂着一輪彎月,月旁還點綴着四顆巨鑽般的星辰。它好像比地球的月亮更亮些,光芒清澈柔和,将山脈、樹木、溪流罩上一層銀白色的朦胧輕紗。
蘇眉游目四顧,看到遠處的丘陵之上,挺立着不少木屋房舍,似乎是個小村莊。鄉村房屋外表都十分樸實,一時很難判斷更像西方還是東方。但毋庸置疑的是,那裏有人。幾間木屋中,隐隐閃動着微弱的燈火。燈火昏暗至極,絕對無法與電燈相比,卻代表人類文明的存在。
“我自由了!”蘇眉在心裏吶喊道。
經過漫長的忍辱負重,從程序猿加班狗,升職成活火熔獄的軍團長,她總算完成了她的目标。現在,她完全可以馬上翻臉,不用顧及後果。她只要把這些惡魔驅逐回深淵,便能搖身一變,恢複成正常人類形象,開啓異世人類生活的序幕。
對她而言,這個世界如此陌生,卻又如此親切,逗引的她蠢蠢欲動。
她身後傳來急促呼吸聲,還有極其細微的哽咽。不用看,伊爾維拉必定激動到哭了出來。蘇眉為人很大方,送給他們一些魔法物品和卷軸,權當壓驚費和報酬。由于她同情女法師的遭遇,給她的東西要更多一些。然後,她把笨重的財産扔在深淵,值錢的扔進次元袋帶走,光榮成為一名逃荒的難民。
這支隊伍還不足五十人,一多半都是從未來過凡世的鄉下惡魔。他們反應迥異,比蘇眉等人劇烈很多,紛紛露出不太感冒的神色,覺得這裏比活火熔獄差遠了。當然,這不代表他們無法适應。但時值秋季,氣候濕潤涼爽,氣溫比起活火熔獄,未免低了些,還缺乏他們最喜歡的硫磺氣味。
蘇眉踩在堅實泥土上的時候,明明只過了幾秒鐘,卻恍若隔世。她習慣了快速反應和思考,不停在大腦中構思着,思索要做的種種事情,包括如何送走那兩位人類。
她臉上已情不自禁露出笑容。這笑容就像鮮花那樣,徐徐盛放着,滿溢喜悅,導致那張布滿褶皺的醜臉都不那麽醜了。然而,笑容尚未盛放到最後,便陡然消失,化為一臉震驚。
惡魔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人類更不知道。他們只能當旁觀者,看着軍團長哈根達斯大人猛地捂住額頭,發出一聲凄慘的呻吟。她的反應既痛苦又驚慌,好像被人一斧砍進了腦袋。
蘇眉全然無力顧及外人的眼光,更不及去想這是怎麽回事。奧斯率先做出反應,卻于事無補。他驚恐地尖叫起來,叫道:“大人!您怎麽了!有看不見的敵人襲擊嗎?”
瑟萊恩抓住伊爾維拉的手,帶着她慢慢後退,趁惡魔都在看哈根達斯,一小步一小步地退到外圍位置。他沒興趣知道哈根達斯怎麽了,只想尋找離開的機會。正如他對哈根達斯所說,他有別的方法能證明自己,也能找到可以信任的同伴,幫忙解除變形術,并不需要這劣魔照顧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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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頭的尖叫愈發令人惶恐,讓其他惡魔都皺起了眉頭。巫妖先是大惑不解,然後忽然想起了某個可能,險些就要開口解釋,撫平蘇眉的不安。然而,它從來都保持着理智,心想叫喊出來也于事無補,又閉上了嘴。
它剛産生那個想法,便再次感覺到身體被空間力量拉扯,不停朝着某個方向運動。它知道,它和蘇眉被一股十分神秘,又十分強大的力量發現,拉回了次元通道裏,正在進行逆向傳送。這一瞬間,若它有腸子,腸子必然已經悔青了。當然它死也不會承認,是它自己沒考慮周全,才造成這種倒黴的結果。
幾十雙眼睛愣愣看着哈根達斯,仿佛在觀賞不要錢的啞劇。她身體搖晃了幾下,從原地消失。再出現時,人已在次元門裏面,只昙花一現,便被傳送離開,只留這支歪瓜裂棗的隊伍,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蘇眉額頭正中,傳來尖銳到難以形容的劇痛,正是黃眼鑲嵌着的位置。這只眼睛平時極為可靠,從未出過任何問題。蘇眉曾為确認它的力量,極其小心地用利器戳了兩下,它卻依然安然無恙。這是它第一次發生意外,想不到後果這麽嚴重。
她腦筋沒有巫妖那麽靈敏,只來得及想到“我在傳送回去”,便再次進入短暫的意識模糊狀态。這一次她毫無心理準備,又受到莫名巨力拉扯,所有內髒都在翻江倒海,帶來強烈的惡心感覺。可惡心再怎麽劇烈,也比不上那種疼痛。
她就這麽一邊捂着腦袋,一邊幹嘔着,以人類能想到的最狼狽姿态,重新回到了活火熔獄。
可是,她的黴運還遠遠沒有結束。多虧巫妖長期的嚴苛要求,她在這種時候,仍然保持最基本的警惕心理。她的身體飛快地恢複了控制,而劇痛也在消失,讓出位置,使得理智能回到她的大腦之中。她站定的一剎那,完美保持了原地不動的姿态,開始往身上套各種防禦法術。
大部分防禦法術沒有可見效果,只有小部分會閃耀色彩缤紛的微光,告訴大家這法師有備而來。蘇眉瞬發它們之時,就像一只被透明人上了色的小劣魔,又像被彩色燈光照耀着,蔚為奇觀。
可是,尚未上色完畢,她就感覺另一股巨力從腳底傳來。她好像踩上了一條力氣很大的蛇,然後那蛇猛然扭動抽搐,竟直接把她抽上了半空。托護盾的福,她并未真正受傷,卻感覺對方的攻擊穿透數層防禦,準确無誤地攔腰抽到了她身上。
騎士的教導在此時發揮了重要作用,她的勤學苦練也是。哈根達斯飛上半空時,雖然失去平衡,卻本能地做出了淩空旋轉的動作,活像一只醜陋的無毛貓。最終落地時,她的姿勢仍然很輕巧,雙腳仍牢牢站在地面上,沒摔倒也沒搖晃。
一切在須臾之間發生。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有機會用眼睛看清,面前到底有着什麽東西。同時,她心知處境不妙,立刻發動了飛行術,并準備随時進行傳送。她想,這裏仍是活火熔獄,那麽直接傳送到她平時居住的城堡裏,應該沒有任何問題。盡管剛才發生的事情很莫名其妙,但總要先跑到安全地點,才能進行推理。
但她才看了一眼,整個人便像中了石化術,僵硬地站在原地,竟不知道該不該逃跑。
這個地方偏僻到不能再偏僻,恐怕連狗頭都懶得跑來,被熔岩河流圍繞着,上方還遮着巨大的山石,打下一片完美的陰影。若她被敵人追擊,倒可以考慮躲到這裏來,但在平時,這個地方沒資源沒植物,只有光禿禿的岩石,氣氛還陰暗荒僻,自然沒人樂意來。
此時此刻,離她不遠處,恰好位于山石正下方的位置,赫然站着兩個高大的身影。
有人并不奇怪,有高大的人更不奇怪。惡魔進化到高級種類之後,大部分都非常高大,最可怕的那種甚至能長到十米左右,猶如會行走的高樓。真正令蘇眉感到震撼的是,這對惡魔的容貌實在太漂亮了,極其符合人類的審美。
那只女性惡魔穿着華麗的盔甲,身材曼妙絕倫,挑不出一點缺憾之處。她的面容也毫無瑕疵,堪稱蘇眉見過的最美豔的面孔,又帶着惡魔邪異的氣質。她身後,流瀑般的黑色卷發直垂而下,搭在光滑的暗紅皮膚上。這樣一來,她額頭上伸出的兩只角不但不可怕,反而別有性感風情。她超過二米的身高絕非缺點,只會倍增她的美麗。
她不只是外貌出衆,那張臉上還閃動着智慧的光芒,表情多變,讓人覺得她的頭腦必定很靈活。她的表情卻很古怪,在詫異中透出嘲諷。蘇眉看到她時,她正伸手去摸腰間的刀,看來很像給哈根達斯致命一擊。
然而,就容貌而言,她身邊的男性惡魔……不,男性半魔只會比她更出色。他的身軀被黑色重甲完全覆蓋着,而且是蘇眉很眼熟的黑色重甲,卻沒帶面具,露出古銅色的肌膚。
他的臉五官輪廓分明,鼻梁高挺,嘴唇緊緊抿着,仍然無可挑剔,猶如被熔岩澆鑄而出,組合在一起,更顯冷峻剛強,連額頭上的角都比魅魔筆直一些。那對熔金般的眼睛緊緊盯着哈根達斯,卻毫無意外之情,似乎沒把她放在眼裏。
因為沒帶面具,所以他的頭發失去了頭盔的束縛,很随意地散在身後。那是和他雙翼一樣,火焰般的顏色。他就像落日下巍峨雄壯的山脈,糅合了張揚和凝重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從外表看,他大概還很年輕,但人類無法準确判斷惡魔血裔的年齡。
蘇眉一直認為,騎士是她見過的最英俊的男人,拍照片都不用後期處理。但和半魔一比,他在氣勢上根本無法相提并論。
半魔沒拿那把可怕的巨劍,只在臂甲上佩了把短刀,卻讓哈根達斯從心底感到敬畏。她起初震驚于他們的美貌,但想起這兩位的身份之後,腦子裏就只剩一個想法——跑,還是不跑?
倘若哈姆雷特遇到的是這種疑問,那他不會成為最著名的悲劇人物,因為他必定撒丫子就跑。但蘇眉很清楚,他們是半魔克雷德,還有他的女朋友,魅魔奈瑟狄麗。她見識過克雷德的實力,而奈瑟狄麗被譽為進化最成功的魅魔,也是身處食物鏈上層的強者。
如果她沒弄錯,她降落的時候,恰好踩在了克雷德的尾巴上,被他當場抽飛出去。說實話,他們若打定主意要她的命,那她只能拔腿直奔炎魔圖勒菲的所在,嘗試求他庇護了。
雖然她也不明白,為什麽她一照面,就認為他們會選擇殺掉她。
奈瑟狄麗笑容中的諷刺意味越來越濃。她做出這種惹人厭的表情,仍然美到令人不敢置信。蘇眉有理由相信,下一瞬間,那閃着寒光的長刀就會迎面砍到,說不定還夾雜着大量控制、魅惑類的天賦法術。就算克雷德不想出手,她也不見得一定能打贏這只魅魔。
出乎意料的是,當她橫下心來,準備破釜沉舟一戰時,克雷德的聲音響了起來,“算了,奈瑟狄麗,不要殺他。死在我手上的人已經夠多了。”
“啊……但這只會死在我手上,這樣也算嗎?”魅魔如是說,卻還是把手放了回去。
哈根達斯驚訝地望着他們,不敢相信就這麽輕易地過了關。克雷德的聲音仍然很好聽,沒了面具的遮擋,更顯清朗沉着。但她哪裏顧得上欣賞,連忙問道:“我,我……我可以走了嗎?我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沒聽到,請你們繼續約會。以及剛才踩了您尾巴的行為,我非常……”
克雷德完全不在意她說什麽,自顧自地:“原來是你,我記得你,你是那個劣魔……聽說你收留了兩個人類?他們現在怎麽樣了?”
蘇眉大驚,沒想到收留人類的行為會傳到魔将耳朵裏。但人在屋檐下,不能不回答。她趕緊回答道:“他們缺乏利用價值,已經被我殺死,做成了肉幹。如果您感興趣,我可以回去翻翻……”
她驀地發現,自己說錯了話,因為那張冷漠俊美的面容上,出現了不加掩飾的厭惡表情。他之前看她的時候,像在看一件死物,現在卻像看一件垃圾。這讓蘇眉心裏一陣忐忑,不知是否應該補救,比如說他們其實沒肉幹什麽的。
克雷德卻失去了耐心,喝道:“滾吧!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現。”
奈瑟狄麗笑了起來,那笑聲中也帶着諷刺和鄙視。蘇眉悄悄瞥了她一眼,本應心生反感,卻只有逃過一劫的慶幸,灰溜溜地回答道:“是!”
克雷德沒為難她,別人自然也不會為難。她沒遇上任何阻力,只拎着那個小次元袋,狼狽不堪地回到了堡壘中。
顯而易見,她的出現引發了一場小騷動,無人能想到,哈根達斯大人躊躇滿志出發,結果這麽快就回來了。
莫洛斯撞上她的時候,就像撞見鬼一樣慌張,張嘴就問:“您怎麽會這麽快回來?”
他身為惡魔中的佼佼者,又受到哈根達斯重用,地位素來很高,僅次于最紅的紅人奧斯。通常來說,蘇眉忙着學習的時候,莫洛斯會替她承擔少許日常事務,是個有威望的離亂魔。
不過,蘇眉心中頗為吃驚,不知道事情這麽不巧,會在通往卧室的長廊上撞見他。但他問出的問題十分正常,她只好說:“出了點意外。”
莫洛斯的慌張神色已經消失了,換上了平常那副有點冷傲的神氣。他向她身後看了看,又問:“就您自己回來了嗎?其他人呢?”
哈根達斯也恢複平靜,淡淡說:“這些事之後再說,我還要向梅萊吉斯大人彙報。你先離開吧,如果我認為有必要,自然會解釋。”
其實以她的地位,不解釋也沒什麽,但梅萊吉斯絕不會無視這種荒謬的結果。她必須在領主垂詢之前,想出一個合适的答案。尤其她的頭還隐隐發疼,根本不想應付莫洛斯,便三言兩語将他打發走了。
長廊上、索道上、重要房間門口和房間內部,自然布有其他守衛。他們見到她時,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卻沒幾個人敢問她發生了什麽。這就是高位惡魔的威懾力,帶給她無數方便。即使她突然發瘋,在凡世屠宰了那支隊伍,也只有領主大人能過問。
蘇眉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卧室,布下避免竊聽和窺視的防禦,馬上把巫妖掏了出來,放在桌子上。她深吸了口氣,盡量平和地問道:“這是怎麽回事?我的眼睛上,忽然傳來非常劇烈的疼痛,然後有種無形力量拉着我,帶我重新通過次元通道……你有預料到這種情況嗎?”
她把克雷德和奈瑟狄麗忘到了腦後,只關心失敗的逃亡經歷。巫妖見她雙眼冒火,也不敢再挑釁她,迅速回答道:“之前沒想到,不過回到這裏的時候,我就明白了。神眼進入深淵時,被深淵意志沾染,成為它所注意的某項事物。當神眼離開深淵,深淵意志便會覺察,做出相反的動作,将它拉了回來,不讓它離開。而你……你是神眼的附屬物,所以也跟着回歸。”
“……你這個馬後炮。”蘇眉冷冷說。
巫妖勇敢地說了下去,“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麽你的脾氣日益暴躁。我記得剛認識你的時候,你明明就是個性格柔順的普通平民,現在卻動辄做出威脅的舉動。果然,深淵會影響進入其中的所有事物,你也不能例外啊。”
“……”
蘇眉氣急敗壞地看着它,想要反駁,又知道最好別這麽浪費時間。但她認為,巫妖所說的話絕對不正确。無論是誰,在自由近在咫尺時,發現功虧一篑,都會出現如此暴躁的反應。
她不去理它,沉思良久,最終嘆了口氣,頹然坐到石椅上,說:“別的就算了,要怎麽和梅萊吉斯交待?而且那支隊伍可能發現人類村莊,我無法阻止他們,豈不是我害了那裏的人?”
“如果你把意外事件也攬在自己頭上,那我拒絕和你談話,”巫妖冷冷說,“梅萊吉斯那邊倒是沒關系,反正他對奧法的了解很少,只要說你放錯了法術,或者魔網出了問題,他不可能懷疑。畢竟,即使你要幹壞事,也不會使用這種方法。”
蘇眉點了點頭,苦笑道:“之前我還算冷靜,現在卻有些慌張。你剛才說到深淵意志……它竟然能認出神眼的價值,打算同化它嗎?”
巫妖回答道:“也許吧,但這不重要。你只需要明白一件事,要麽切斷神眼和深淵的聯系,要麽把眼睛挖出來丢掉。否則……只要它在你頭上,你就無法離開。”
即使它不說,蘇眉也猜到了這兩種可能。黃眼已經深深嵌進她額頭,如果強行挖出,恐怕她會直接死掉,所以只剩下第一種方法。
“你有辦法切斷嗎?”
“自然有,其實,在深淵中長時間放置的物品,都會被這裏的氣息沾染。如果深淵生物有心,可以通過氣息定位該物品在凡世的位置。在深淵尚未成型,只是一團混沌的時候,曾有上古人類誤入其中,被深淵意志沾染扭曲。他們和他們的後代,就是深淵惡魔的始祖。”
蘇眉大為意外,還吃驚地看了它一眼。巫妖不在意她的反應,語氣卻有了幾分不安,“如今,深淵意志早就沒有遠古那麽強大,所以我忘了它還能這麽做。還好,要解除也不算困難,但你得執行一個淨化儀式。”
她心頭忽然一松,“也就是說,得再等一陣子?”
巫妖說:“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最糟的結果是無法解除,在你可以對抗深淵意志之前,只能乖乖留在這裏。”
“那麽我下一次去凡世……好吧,如果梅萊吉斯不同意,我就多給他點賄賂。”蘇眉按着額頭,不勝郁卒地說。
她得到了準确答案,心情也漸漸平穩下來,終于想起半魔和魅魔的神秘約會,還逗留在地表的隊伍,以及不幸的騎士先生和法師小姐。
她忽然問:“他們會怎麽樣?”
巫妖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諷刺道:“居然還有心思擔心別人?放心吧,那個聖殿武士的實力算很不錯的了,人也足夠聰明。有他在,你那位女法師應該可以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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