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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安全麽。”因修斯答非所問的說了一句。
“我想還沒有人能監聽設備安裝到這裏,你有什麽想說的,就放心說吧。”楚沉皺了皺眉頭,但還是回答道。
“那我就說了。”因修斯看着他,似乎有些遲疑。
楚沉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你可能不是人類。”
因修斯的話讓他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繃不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楚沉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什麽叫他可能不是人類,他是哪一點長得不像個人麽。
“因為我不可能有人類的孩子。”因修斯開口,語氣很淡定的說道。
“你不可能有人類的孩子,和我有什麽關系……等等,你再說一遍,我是不是聽錯了。”
楚沉幾乎是想都沒想就開口反駁,回過味來以後表情變得非常精彩。
因修斯沒有重複剛才的話,只是眼神平靜的看着他,表達出來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
“……不可能有人類的孩子,你該不會說上次我們、你就懷孕了。”楚沉有些瞠目結舌,饒是他,現在也有些不冷靜。
逆推因修斯話裏的意思,楚沉很容易就得出了答案。
上次他們兩個睡過,然後因修斯懷孕。雌蟲不可能懷上人類的孩子,所以等于自己不是人?
這個因果關系,讓楚沉不知道是先開心自己要做爸爸了,還是先懷疑這裏面有什麽陰謀。
面對楚沉的問題,因修斯依舊面無表情,“如果可以,我也希望這件事情是假的。”
那種情況下和人發生關系,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事。誰能想到明明是和人類……結果卻懷孕了。
楚沉聽了這話,心裏有點心虛。
他的視線落在因修斯身上,楚沉對好看的人總是多兩分寬容。又想到因修斯現在的情況,在愧疚的驅使下不禁放軟了語氣。
“就算你這麽說,也不能就認定我不是人吧,或許是意外呢。”
“我有父親和母親,作為人類活了二十六年。怎麽也不可能是蟲族的,你要不要在想想……這孩子有沒有可能是別的蟲的。”
“我沒有別的意思。”楚沉頓了頓,又道。
因修斯沒有半點生氣的樣子,冷靜從容的像是早就料到會出現這種狀況,直接開口道。
“用你的精神力,我知道你們人類也能用的。”因修斯特意咬重了“人類”兩個字。
“做什麽?”他有些疑惑。
楚沉沒辦法接受因修斯說的,就像他自己說的,活了二十六年,他難道連自己是人是蟲還不知道麽。
旋即又想到蟲族的社會形态,雄蟲長的和人類男性沒有不同。假如自己真的是雄蟲,其實就外觀上看,是很難分辨的。
“用精神力的話,你可以感受到它。”因修斯見他遲疑不決,擡手直接抓過他放在沙發扶手上的手,放在自己腹部。
楚沉被這個動作吓了一跳,想要把手抽回來的時候,發現因修斯很認真的在看着他。
一雙眼睛清澈見底,反而襯得他心思龌龊。
“這樣麽?”他照着因修斯說的做了,小心翼翼的操控着精神力落在因修斯身上。
當楚沉的精神力落在因修斯身上的時候,他感受到了兩股不屬于他的精神力。
一股還很微小,卻在感知到自己精神力的時候,猛地變活躍了一些,傳遞來的是親近濡慕的清虛。
另外的那一股精神力,卻像是在壓抑着什麽,狀态十分不好。
“你的精神力是不是不太對勁?”楚沉微微一愣,看向因修斯。
“蟲族的幼崽就算還沒有出生,也認得出誰是它的雙親。”因修斯沒想到他會那麽問,嘴巴就把準備好的話說了出來。
“我沒問你孩子的事。”楚沉有些忍俊不禁。
他嘆了口氣,稍微思索了一下就得出了答案,“是不是因為這個孩子,所以你的身體狀況才不對勁。”
在蟲族,雄蟲的地位比雌蟲高,只是因為他們是雄蟲。
因修斯對待楚沉的态度,要是放在蟲族一定會被蟲诟病。
他們一定會那麽想,比如說“怎麽可以那麽不溫柔的對待一只珍貴的雄蟲,雄蟲是需要呵護的。”
因修斯對楚沉的态度,不是雌蟲對雄蟲的。只是以蟲族來使的身份,對聯邦少将的态度。
況且,現在的楚沉不相信自己是雄蟲,自己以平時的态度對待楚沉也更合适一些。
要是按照蟲族中雌蟲對雄蟲的态度,因修斯怕下一秒楚沉就能被驚吓的倉皇逃竄。
兩個種族,差別太大了。
“看來我猜對了。”
楚沉見因修斯久久不說話,沒忍住試探性的摸了摸因修斯的肚子,哪裏幾乎感覺不到在孕育生命。
“這樣會不會好一些。”楚沉用精神力輕撫着因修斯。
“你怎麽會?”因修斯相當驚訝,人類可不會這麽使用精神力。
“是我母親教我的,精神力在治療病人的時候能緩解病人的緊張,治療精神力受損的病人,也需要精細的操控。”楚沉随口回答。
為了方便,他直接将因修斯拉坐到自己身邊。
“如果我的精神力能幫上忙的話,就讓我幫你治療一下。好歹我也算半個醫生,對精神力方面的病症有經驗。”
精神力感知下,楚沉能察覺出因修斯的精神狀況糟透了,他都不知道因修斯是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的。
楚沉想着,或許自己應該去翻翻那些和懷孕方面相關的知識?不過這種資料,蟲族方面應該也不會寫的很詳細,又不是什麽重要的資料。
楚沉一邊想着,忽然發覺一道陌生的精神力,纏繞上了屬于他的精神力。
這讓他的表情多了幾分古怪。
因修斯沒拒絕他的親近,這已經讓楚沉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居然還主動讓精神力纏繞着自己。
要知道,這是相當親密的一件事。
他偏頭,能看見大半個身子被自己攬在懷裏的因修斯,低垂着眉眼面無表情的,兩人間的氣氛沒有一點旋旎暧昧可言。
要不是那主動纏繞上自己的精神力,他還以為因修斯真的只把自己當做醫生,溫柔的接受着檢查和治療。
楚沉一晃神的功夫,發現屬于因修斯的精神力,嗖的一下就不見了。像是因為剛才的舉動,害羞的藏起來了。
“如果那樣會舒服點,交纏着也沒什麽。”他嘴角勾起來笑了一下,猜測着道,“我能感覺到待在我身邊越久,你的精神狀況在好轉。”
“不用了。”因修斯發覺剛才的事,低聲說着的同時,收斂起了自己的精神力。
只是感受着楚沉身上的氣息,因修斯的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的想放松下來。
楚沉見狀什麽也沒說,心裏卻覺得這樣的因修斯,似乎有些過于的聽話了。
是因為自己的身份改變,所以将自己當做雄蟲看了?楚沉想着,心裏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楚沉心中嘆氣,自己和因修斯之間的事亂七八糟的,說老實話他現在都還沒想好要怎麽面對因修斯。
兩人的姿勢極其親密,卻又偏偏相顧無言。
楚沉心中有事,除了用自己的精神力安撫着因修斯,注意力全部都在因修斯剛才說的事情上。
精神上的舒緩、加上肚子裏的蟲崽似乎也察覺到了雄父在身邊,安安靜靜的沒了平時的鬧騰,讓靠着楚沉的因修斯有些昏昏欲睡。
楚沉心事重重,眉頭緊皺着就沒松開過。
本來和因修斯只是一夜風流,現在又多出了個孩子,甚至他連都不是人了。
自己真的是雄蟲麽?關于這個問題,楚沉心裏其實已經有答案了,因修斯沒有必要在這點上欺騙自己。
往好了想,似乎也沒什麽不好的,至少借着這個身份,因修斯似乎沒那麽反感自己了。
可他寧願希望因修斯說的是假的,或許其實是因修斯認錯了?楚沉皺着眉頭想着。
自己是在聯邦長大,二十六年前聯邦還在和天迦族幹架,也不可能聯絡的上蟲族。
假設自己真的是那什麽珍貴至極的雄蟲,怎麽也不應該出現在聯邦……其實這件事情的答案并不困難。
楚沉只要回去問一次父母就夠了,自己是不是人類,沒人比他父母更清楚才對。
要不然就是問因修斯,他能确定自己是雄蟲,就肯定知道為什麽自己這只“雄蟲”會從蟲族母星,跑到聯邦來。
楚沉需要更多的證據,用來證明或者反駁因修斯的話。
“因……”他低下頭就想問,當看見靠在自己身上睡着的因修斯又是一愣,“睡着了麽。”
原本想問的問題被他咽了下去,算了,等因修斯睡醒再問也不遲。
楚沉雙手抱起因修斯上樓,睡着的因修斯沒有一點平時警惕的樣子,渾身無形的刺也消失的一幹二淨。
他抱着因修斯進了主卧室,整棟房子也就主卧能睡人,倒不是他故意不讓因修斯睡客房。
把人放到床上,楚沉也沒離開。
因修斯的精神狀态很差,不是一時能調整過來的,他就坐在床邊上等因修斯睡醒。
“還挺不甘心的。”楚沉輕聲念叨了一句。
原本追求因修斯被當成開玩笑,只是一個雄蟲的身份而已,因修斯居然願意主動接近自己。
楚沉撇了撇嘴,對于蟲族情況不了解的他,并不知道因修斯是因為蟲崽才找上他的。
當然,他作為雄蟲這個原因也占了一部分。
現在自己酸自己的楚沉,心裏相當不痛快。不過他到底是個心胸開闊、不拘小節的alpha,也沒一直在心裏磨磨唧唧的糾結這個問題。
他有足夠的自信,因修斯會喜歡上自己。就算現在不會,将來也一定會。其實多一個雄蟲的身份似乎也沒什麽不好,至少因修斯就沒理由拒絕自己了。
楚沉看的出來因修斯不喜歡萊斯·約頓,對自己也談不上喜歡。之前拒絕自己,多半是因為肚子裏蟲崽的另一個父親是“萊斯·約頓”。
至于剛才的溫柔順從,楚沉覺得那或許是雌蟲對雄蟲特有的。大概就和omega對alpha一樣,有特別的依戀。
想到這裏,楚沉就想到了之前和因修斯相處的時候。似乎每次自己和因修斯相處,因修斯都沒特別冷漠的拒絕自己。
他可是見過因修斯冷酷無情面對其他人的樣子,相比起來,對自己的時候,态度只能說是有些冷淡。
甚至可以說是少許的縱容,這一點,因修斯自己似乎都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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