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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徐靈震驚的看着蘇敏, 蘇敏卻很坦然的與她對視：“師父, 你知道我的意思。”

徐靈是個聰明人，她不需要把話說的那麽清楚。

“你考慮清楚了？”徐靈不止明白她的意思，更清楚的了解蘇敏的性格, 她這句話就算是自己也知道問的多餘。

蘇敏淺淺的笑了, 她說話的時候都帶着一絲豁然, “師父，你知道麽？在沒有遇到林潇潇之前, 我都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該怎麽樣, 從來都沒有思考過自己到底喜歡什麽。”

她的人生，從媽媽離開的時候，所有的陽光就被帶走了。

之後家裏沉沉浮浮，她感覺自己的人生也就這樣了, 一輩子渾渾噩噩，一個人就好。

可是林潇潇就像是她生命中的陽光, 讓蘇敏知道, 她還能如此的被人愛着。

被一個人想着, 念着, 如此之久。

林潇潇為她付出了太多太多，她難道還要一直躲着麽？

那她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

徐靈重重的吐了一口氣, 她走到老板椅前坐下, 苦笑：“你知道師父和胡斐飛那邊的情況。”

蘇敏笑了，“我知道，師父是想培植我的。”

她都知道。

徐靈看着蘇敏, 這樣一個聰明優秀的徒弟，她的确不能丢了，“想好了以後要幹什麽麽？”

陽光灑進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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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敏整理着文件，一如徐靈第一次見到她那樣美麗出衆，只是眼神裏有些東西卻不一樣了，“我最近時長在考慮這個問題，以後，我想真的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兒，師父，其實我很喜歡自己寫一些東西的，我感覺文字很奇妙，有很多心裏說不出的話，通過文字都能表達出來。”

徐靈的情緒也放松了下來，難得調侃：“不是想去林總手下打工吧？”

師徒倆都對視都笑了。

氣氛很放松。

蘇敏幫着徐靈把一切收拾好，徐靈凝視着她：“敏敏，說真的師父很不舍的你，你離開，師父也不會多去挽留，只是想告訴你一句，像是你說的，我一輩子都是你的師父，有事兒，你要和我說。”

這一句話說的蘇敏眼淚都要落下來了。

徐靈對于蘇敏家裏的情況掌握一個大概，以她的勢力是能夠跟蘇培勢均力敵的，蘇敏從沒有跟她提過什麽。

蘇敏點了點頭，哽咽：“我知道，師父。”

……

從稅務局的大樓出來。

蘇敏的東西很簡單，只是一個包，就把她這幾個月存留的痕跡全部抹去了。

她站在樓下，仰望着恢弘高聳入天的大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別了。

這可以算是破釜沉舟了。

既已行棋，再無後退的餘地，落棋無悔，蘇敏知道這個道理。

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次了。

林潇潇能為她付出這麽多，甚至能靠找她，等着她而活下去。

那她為什麽還要為這本就不是自己想要的人生“目标”而摧毀她的信仰？

林潇潇從小就身體不好，她生病，孤單，痛苦，一個人從生生死死的邊緣走了出來，她不能讓她再死一次了。

想通了這些。

蘇敏當然要去執行，蘇培是個什麽樣的性格她最清楚，自從媽媽離開之後，他整個人都已經不正常了，偏執的可怕。

從師父那離開。

蘇敏把東西偷偷的藏了起來，反正也不占地方，她不想提前告訴林潇潇，等一切都塵埃落定吧。

她沒有休息，馬不停蹄的去了姑姑家。

蘇敏的姑姑蘇靖安是蘇家唯一的女孩，她的性格高冷，在公檢法部門工作，一身正氣，從小就對蘇敏憐憫又疼愛。

午後的陽光正好。

蘇靖安在家侍弄着她那些花花草草，她臉上帶着柔和的笑，打量着蘇敏：“敏敏，你最近氣色很好。”

蘇敏很小母親就離開，在她心裏，對蘇靖安總是有一份親昵在，“姑姑，我買了你最愛吃的鳳梨酥。”

“你哦~”

蘇靖安摘掉手套，她去洗了手，走到蘇敏身邊：“說吧，你又幹什麽壞事兒了，讓姑姑幫忙。”

蘇敏抿了抿唇，她靠着蘇靖安，心裏是無比緊張，斟酌着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先不說跟父親那邊，就是姑姑能不能接受林潇潇也是一個問題。可她不能等了，她害怕爸爸先下手。

蘇靖安到了一杯茶，餘光将蘇敏的忐忑盡收眼底，她的眉眼跟蘇敏很像，只是多了些歲月給予的成熟風韻，“是因為那個女孩麽？”

蘇敏一驚，她不可思議的看着蘇靖安。

蘇靖安淡淡的：“我去你學校找過你兩次，想要給你送一些日常用品，曾經看過她兩次。在你的樓下，也曾經看過一次。”

林潇潇的外貌太容易被人記住了。

蘇靖安第一次看見她站在車邊往裏望的時候只是驚訝了一下林潇潇的漂亮與氣質。

第二次，她有心留意了一下，看着林潇潇眼角的幽怨，她還想着這是哪個毛頭小子能夠如此幸運，讓這麽一個氣質美女為之憔悴。

後來，她去蘇敏家裏看的時候，在樓下正碰見了林潇潇，林潇潇當時盯着她打量了片刻，眼裏閃過一絲疑惑。

她的臉和蘇敏很像，林潇潇知道蘇敏有一個姑姑的也沒有多想。

可是蘇靖安卻多想了，蘇敏是弟弟唯一的血脈，是弟妹唯一留下的孩子，她必須謹慎。

她在的那個系統，想要查一個人太簡單了，只是她在查林潇潇的時候，意外的發現蘇培也在查她，而且蘇培查的是她那一大家子。

蘇靖安看着蘇敏的樣子，怕是她還不知道蘇培已經開始着手調查了。

這個孩子啊……

“姑。”蘇敏半垂着頭，眼角帶着一絲悲傷，“從我媽走了之後，我從來沒有求過您什麽。”

曾經，蘇靖安包括爺爺奶奶家裏的人問的她最多的就是：“敏敏，你想要什麽？我們給你。”她都是笑着搖頭，她這一輩子，還有什麽想要的，她想不到也不知道。而如今，她真的想要的了，那種念頭占據她的心，占據她的身，占據她的靈魂。

蘇靖安放下茶杯，目光落在蘇敏的身上，“所以，你現在要求姑姑了？”

蘇敏這個孩子有多要強，沒人比她知道，這些年，弟弟對她要求嚴格到近乎苛刻，蘇靖安看在眼裏心疼又不能多言，可讓她驚訝的是無論多麽大的壓力，蘇敏居然眉毛也不皺的都硬扛下來了。

周圍彌漫着花鄉，還有淡淡的茶香。

蘇靖安盯着蘇敏看了半響，問：“敏敏，你是認真的？”

蘇敏對上她的眼睛，語氣堅定：“我是認真的姑姑，這一輩子，除了她，我的心裏不會再有別人。”

蘇靖安沉默了片刻，她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從姑姑家出來，蘇敏不知道什麽心情，她感覺身體和心裏都很疲憊。

雖然蘇靖安到底也沒給她一個肯定的答複。

但是她是了解姑姑的，她的沉默就代表了默認。

只是……未來的路到底如何，蘇敏還不知道，她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林潇潇今天回來的比蘇敏走，她紮着圍裙正在家裏做飯，蘇敏一進屋就聞到了飯的味道，橙黃的燈光下，林潇潇拿着炒勺：“回來了？我今天跟電視上學的，做了一個爆炒蝦仁，你洗洗手，快能吃了。”

蘇敏去洗了手，她走到林潇潇伸手，從後面抱住了她，下巴墊在了她的肩膀上。

林潇潇忍不住輕輕的抖了一下，“累了？”

蘇敏撒嬌一樣的呢喃，“嗯，累了。”

她今天更多的是心裏的疲倦。

林潇潇扭頭，啄了啄她的唇：“那早點睡。”

蘇敏搖頭，狹長的眸子盯着她：“吃完飯我們去等吧看看吧。”

那是林潇潇為了她兒時一句戲言而辛辛苦苦建立的酒吧，之前她不知道，去了也只是客人，而如今，她是那裏的女主人。

“好。”林潇潇盯着蘇敏的眼睛，感覺她哪兒不一樣了，卻又一時半會的說不開。

飯菜很可口。

林總的手藝進步的非常快。

蘇敏非常給面子的來了一個光盤行動，連湯都給泡飯吃了，林潇潇看着她笑：“好了，不要撐着自己。”

蘇敏點頭：“藥吃了嗎？”

林潇潇的臉紅了紅，偏頭不看她的眼睛：“沒有。”

在一起久了，自然會感受到對方的小動作的意思。

蘇敏唇角上揚，聲音帶着一絲挑逗，“哦，等我喂啊。”

就林總那小心思，她真的，蘇敏真不知道自己之前為什麽會如此的遲鈍？是因為沒有往那方面想麽？

吃完飯，刷了碗，又喂了藥。

折騰的倆人頭發淩亂的又去洗了個澡，這才清爽的出門了。

這個點，一般人休息了，可對于城市的夜生活來說才剛剛開始。

等吧依舊是人滿為患，林潇潇在外面一直是顧忌着蘇敏的身份的，所以她下了車就跟蘇敏保持了一段距離，蘇敏卻對着她笑了笑，牽起她的手，十指相扣。

林潇潇帶了些驚訝和驚喜的看着她：“這樣行嗎？”

她眼裏的驚喜讓蘇敏有一些心酸和心疼，“當然。”

以後，她們要永遠這樣的，她不想再委屈林潇潇半分。

門被打開。

老板娘就這麽出現，還帶了一個美女手牽手的走了進來，那現場轟動的效果不亞于哪個明星走紅地毯。

炫炫跑了過去，看着倆人牽在一起的手，眼裏閃過一絲低落，她對着林潇潇笑了：“老板娘，恭喜你。”

林潇潇點頭，蘇敏看了一眼炫炫，又看了看身邊的人。

“哇啊！！！”

“那個是不是就是老板娘等的人啊？？？”

“現在這是手牽手來了，等到了對嗎？？？？”

“那我們等吧要改名了啊。”

……

面對很多熟客的調侃，林潇潇笑了笑，她舉高蘇敏的一只手，放在唇邊吻了吻，“對，她就是我等的人。”

再次掀起一股熱浪。

林潇潇看着蘇敏，蘇敏也望着她。

倆人的眼睛都有些濕潤，天知道等這一刻，她等了多久。

帶着愛的人，來自己開的等吧。

林潇潇感覺人生從來沒有如此幸福過，往日流過的淚，傷過的心，在這一刻都值得了。

霓虹的燈光，躁動的音樂下，林潇潇抱着吉他上臺了，這一次，她的眼裏沒有憂傷與惆悵，滿滿的都是幸福。

她鐘愛王菲的歌，一首《紅豆》把現場的氣氛hold住了，所有的燈光打在林潇潇的身上，而她的目光卻都落在蘇敏一人身上。

沒有什麽會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時候

可是我有時候

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

等到風景都看透

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

這是她曾經等着蘇敏的時候最愛聽的一首歌曲，尤其是深夜之中，聽着那空靈的歌聲，她感覺自己的心會好受很多。

如今，對着愛人，林潇潇更是唱的纏綿悱恻，不僅僅是蘇敏，臺下的人都感覺到啦那一份幸福。

幾杯酒，一段情。

林潇潇和蘇敏就這樣坐在吧臺邊，一杯一杯的喝了起來，眼睛全都纏繞着對方，到了最後，燈光暗淡，林潇潇和蘇敏起身共舞。

暧昧的氛圍，燃燒的感情，為了未來放手一拼的勇氣。

蘇敏摟着林潇潇的腰：“這裏，有很多人喜歡你吧？”

林潇潇笑了，眼裏帶着妖嬈：“那又如何？我喜歡的是你。”

她知道蘇敏是吃醋了，從看她對炫炫的眼神就看出來了，這些年，無論是對南洋的林總還是對等吧的老板娘迷戀的人可不少，可那都不是林潇潇想要的，她想要的就只有眼前的人。

“你嫉妒啊？”林潇潇用額頭低着蘇敏的額頭，眼神帶着一絲戲谑與挑釁，那模樣讓蘇敏的心跳的厲害，“是，我嫉妒。”

林潇潇的眼眸帶了味道，聲音拉長，“那你怎麽辦呢？”

蘇敏的呼吸有些散亂，“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