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1)

央央從那次的事情過後, 在廚房裏幾乎變成了所有人都不搭理的對象。

沒瞧着五少爺出去了一趟回來總是往廚房這裏送着送那的, 誰不知道是給陳央兒的!

而且還有連月姑娘, 月姑娘是央央的前主子, 這個前主子做的還真是到位,居然又是給多送一個月的月錢,又是賞賜稀罕的食物。

央央全盤接受了。

央央現在在廚房裏幾乎沒有什麽事兒做。說是燒火丫頭,原本是有的,她來的大家欺負她,什麽活計都丢給她。

央央又不是個任人欺負的,只撿了自己的活計做了, 別的活計遲了,大廚問的時候,她振振有詞。大廚也怕因為這個再耽誤了主子們的事兒,只能認了。

現在倒好了,原本的燒火丫頭又給弄了回來,而且說是燒火,除了燒火外,幾乎是全天盯着央央, 旁人一看就知道是在給連五少爺盯梢。

也就是央央心大,或者說根本不知道, 每天按部就班,見人三分笑。

“陳央兒, 月姑娘那兒有人找。”

廚房外來了人,找央央。

來的是後來頂替了央央貼身丫鬟活計的一個丫頭叫做春竹的。

“央兒妹妹, 你過來。”

那丫頭一見到央央,笑容滿面對她招了招手。

央央低下頭笑了笑,慢條斯理洗了手過去。

“這位姐姐,有什麽事兒?”

“我們姑娘說了,你也是在她跟前伺候過的,過兩天月姑娘回來就要滿日子了,該去寺廟起上個香祈福了。月姑娘說,你跟着她來的,不如也一起去。”

那丫頭擠了擠眼:“說是要去城南的枯禪寺哦。”

枯禪寺?

央央笑着問:“這倒是有趣了,我一個燒火丫頭怎麽能跟着主子姑娘去祈福?”

“這話說的,妹妹太埋汰自己了,什麽燒火丫頭,嬷嬷說了,你初來乍到什麽都不懂,送你來學學呢,等學成了你回來,我們姐妹倆就是作伴兒的了。”

春竹說着,态度自然。

“而且月姑娘也說了,就算你不是她身邊的大丫頭,那枯禪寺裏有妹妹認識的人,而且月姑娘說……”

春竹一邊說着,左右看看無人靠近,湊到央央的耳邊。

“故人有禮相奉。”

央央眼中閃過一絲有趣。

這次倒是奇了怪了,這個招數,還真是讓她有些好奇呢。

“……多謝月姑娘,我收拾收拾,過兩天随姑娘一起出去。”

央央笑着道謝:“也謝謝姐姐來跑一趟,吃些糖瓜子吧。”

她抓了一把瓜子塞給了那丫頭。

春竹又客氣了幾句,離開了。

央央等到入夜,招來了百靈。

“連五和連月想做什麽?”

百靈到處飛着玩,不少事都在他眼皮子底下,什麽都逃不過他眼睛。

“主子,那連五和決非有仇!”

百靈拍着翅膀,叽叽喳喳就把在連月那兒聽來的重複了一遍給央央。

還有這種事兒?

央央挑眉,倒是覺着自己家和尚眼光好,沒有收下此等人。

“連五聽了連月的麽?”

百靈立即拍了拍翅膀:“沒有!連五說了,要給和尚一個最大的羞辱!”

央央一聽,眼睛一彎,笑得充滿了期待。

“那還真是……有趣呢。”

央央舔了舔唇,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連五少爺和連月的合謀能做出來什麽,是不是能讓她家和尚……稍微有點刺激呢?@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沒兩天,連月的馬車準備好了,就讓人來通知央央。

這一次央央不是那個跟在馬車旁邊走的丫頭角色,連月這一次讓央央和她同坐馬車。

央央身上換了一套衣裙。

她出門的時候本來是要繼續穿着廚房的粗布麻裙,連月卻送來了一套嶄新的錦裙,還有兩根朱釵。

“原本就知道你生的好看,如今打扮一下,瞧着的确是個秀氣的孩子呢。”

馬車裏,連月牽着央央的手上下打量央央,掩去了眼底的那一絲嫉妒,誇着她。

央央害羞地低下了頭。

連月看着這樣的央央還真是自己心裏悶。

央央之前一直穿着粗布麻裙,即使有十分顏色遮蓋了五分去,這只是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衫多了兩個朱釵,甚至還沒有給她臉上上胭脂呢,就已經把她被粗布麻裙遮蓋的美貌又漏出來了幾分。

這樣的她,難怪讓五哥哥迷得神魂颠倒!

連月側過頭,不想再看她了。

央央老老實實低着頭。

馬車外有鳥鳴的聲音圍繞了兩圈,然後消失了。

央央嘴角帶了一抹笑。

枯禪寺下,馬車就上不去了。

央央下了馬車。

“央兒,你随我一起上去吧。”

連月笑吟吟招了招手:“說起來枯禪寺在京中也是十分有名的,央兒何不來了求上一份姻緣?”

央央規規矩矩道:“既然月姑娘讓我去,那我就去。”

枯禪寺上還有三百個臺階,連月和央央走了沒一會兒就累。

那嬷嬷和另外兩個丫頭抹了抹汗,問:“姑娘不怎麽出門,這硬走上去,怕是對腳不好,還是請個轎夫吧。”

連月搖搖頭:“既然是來上香的,怎麽能讓轎夫擡上去,太不心誠了。”

“央兒,你扶着我點吧。”

連月身體大部分的力氣靠了過來。

央央手一軟腳下一絆:“哎呀!”

連月和央央差點一起撲倒在地。

虧着嬷嬷反應快,趕緊抓住了連月。

央央一臉吃痛。

“你怎麽回事!險些摔着了姑娘!”

嬷嬷扶着連月上下檢查了一下,對着央央破口大罵:“你是不是誠心的?摔了我們姑娘對你有什麽好處?”

央央一臉無辜:“嬷嬷這話說的我可不敢認。姑娘一下子靠過來,我沒有準備,身體也跟着歪了。不是姑娘險些摔了,我也險些摔了呀。嬷嬷怎麽能覺着這是我誠心的?”

“你一個下人,能和姑娘比麽?”

嬷嬷橫眉怒眼。

央央咬着唇:“……我一個下人的确不配和姑娘比,嬷嬷說的沒錯。我也不配扶姑娘。沒得讓姑娘又跟着我摔。”

“嬷嬷。”

連月趕緊拽了拽嬷嬷。

她站穩後,對央央說道:“嬷嬷是個心急的人,你也知道的,別和嬷嬷計較。”

央央退後了一步:“姑娘說什麽是什麽,還是姑娘走前面吧,我跟着姑娘,免得不小心讓姑娘摔了,嬷嬷又該說我了。”

連月也無奈,只能給嬷嬷使了個眼色。

嬷嬷落後了一步,悄悄叫了一個丫頭從偏路走了。

三百個臺階,說起來不算很高,但是對于閨閣少女來說,的确很難上去。

連月走一截就要休息一會兒,三百個臺階爬上去,足足用了兩刻鐘的時間。一上去,連月就找了個樹蔭下坐下休息了。

“央兒,你去給主子找碗茶來。”

嬷嬷這會兒對央央的态度溫和多了:“你也該累了,找點茶,你先喝了再回來也不遲。”

央央看了看周圍。

枯禪寺是京城中最大的寺廟,來往香客數不勝數。

衆多的香客中,也就是那麽幾個穿着青灰色僧衣的僧人在其中。

“嬷嬷,我第一次來這裏,不知道方向呢。”

央央為難:“若是走錯了,免不得讓人斥責,丢了連家的臉。”

嬷嬷立即說道:“讓你春竹姐姐帶你去。”

“既然如此,那就勞煩春竹姐姐跑一趟了,我實在是太累了。”央央聞言感激地對春竹笑了笑,扭頭就在不遠處的樹蔭下木樁凳上坐了。

嬷嬷氣得夠嗆。

春竹兩邊為難,見連月給她使了個眼色,只能提裙去找僧人取了壺茶水來。

“央兒。”

連月休息了片刻,起身招了招手:“你之前沒有來過枯禪寺吧,既然來了,就好好轉轉,這裏很大的。”

央央問:“姑娘來不是上香祈福的麽?不先辦正事嗎?”

連月笑容有些發硬。

央央故作不知。

連月在她面前焦急又不得不按捺的模樣,有趣極了。

“對,既然這樣,那你跟着春竹去轉轉吧,我和嬷嬷去祈福。”

連月吩咐道。

“姑娘剛剛說了,讓我跟着一起上香祈福,那我先跟着姑娘吧,枯禪寺就在這裏,什麽時候轉一轉都行,不能耽誤了姑娘的吉時。”

央央說的很在理。

連月只能笑容僵硬的讓嬷嬷和央央春竹一起陪着去上香了。

枯禪寺的正殿外,前來祈福許願的人絡繹不絕。

因為枯禪寺的香客太多了,大家都是排隊進入。

連月去的時候,前面已經排了很長的隊伍了。

這下她有些笑不出來了。

已經為了連五的事情徒步走了三百層臺階,現在還要去排長隊上香許願?

連月并不是一個能這麽做的人。

她之前也很少去寺廟,也就是當年為了決非跑過幾個月的枯禪寺。

那個時候她天天轎夫擡着,上來就找決非,從來沒有去正殿上香過,可以說她幾乎沒有怎麽在寺廟裏做過這些。

今日只不過是為了連五安排的事情,她卻要一樣樣的都體味個遍。

央央故作不知,還在感慨:“不愧是京城裏的大寺廟,人真多。”

“不是說央兒有認識這裏出家的大師麽,怎麽央兒沒有來過此處?”

春竹好奇。

央央臉上浮起了一絲紅色。

“都是機緣巧合,和大師在外認識的。這裏我也是第一次來呢。”

央央這幅含羞的模樣,讓連月看了就心裏不舒服。

“央兒,你來排隊。”

嬷嬷冷眼看着央央又讓姑娘不舒服,立即吩咐。

“可是姑娘心誠,上山的時候連轎夫都沒有叫,這會兒怎麽會讓我代替姑娘排隊呢?嬷嬷,您這是壞姑娘的佛緣呢。”

央央滿臉不贊同。

連月呼吸都不太好了。

她之前的随口之言,現在倒是讓她被架在空中,不得上下兩處尴尬了。

“嗯……央兒說的沒錯。”

連月僵笑着:“嬷嬷,不要壞了我的佛緣,我們就在這裏排隊就是。”

他們出門的時候是清晨,這會兒太陽正好,正殿外等候排隊的人,平民大多蒙着頭遮着臉生怕曬得厲害了,有身份人家的女眷都是保持着自己的儀态一絲不茍。

連月也只能攥着帕子面帶微笑。而央央已經取出帕子遮着太陽。

春竹看得心動卻不敢這麽做。

連家的下人中,也就只有央央能夠自由自在地去做自己想做的。

央央擡着袖子又是用帕子遮着,沒有被太陽曬得疼,連月正站在陽光下,被曬得臉頰泛紅,都還要保持着她的身份,一動不動。

漫長的排隊估計有一刻鐘兩刻的功夫,才輪到了連月一行進正殿。

央央就跟在連月的身後,在跨過那高高的門檻走進陰涼的正殿內時,央央聽見了連月松氣的聲音。

正殿內,三座金裝的佛像不怒自威,高高俯視着衆生萬象。

連月跪在了蒲團上。

央央擡頭直視着那金色的佛眼。

片刻,她嘴角一彎,緩緩提着裙跪了下去。

佛主在上,你們佛門弟子,本妖女要了。

枯禪寺很大,除了正殿還有着大小殿宇十幾座。

連月卻并不打算一一拜過去。

她從正殿出來就牽着央央的手。

“央兒,你去跟着春竹轉一轉吧,這個時節寺中許是還有些花兒,你若是有時間去給我折一枝花回來。”

連月說這話也是有目的的。

枯禪寺中的花都謝了,真的要找花,自然是往後山的方向去了。

央央不疑有他,答應了下來。

“姑娘喜歡花的話,我瞧見的定然是要給姑娘帶過來的。”

央央起身笑着,她跟着春竹離開了連月所在的地方。

這個時候不好,剛剛正午。五月的天氣已經炎熱了起來,走一會兒就是一身的汗。

央央今日穿着連月給的衣衫,稍微打扮了一下,走了一路引來了一路的視線。

“央兒,”春竹眼看着路過了幾個僧人,眼珠一轉,“你不是認識這個寺廟的大師麽,不知道他在何處?”

央央擡袖遮了遮陽光,慢悠悠道:“我也不知。”

她的确不知。

但是百靈知道。

或許……連五少爺也知道。

春竹費盡心思想要打探央央認識的大師到底是誰,全被央央随意推脫了去。

枯禪寺的确很大,春竹帶領着央央從正殿走到偏殿就花費了許多時間。而且偏殿之外還有偏殿,來往之間人數也不少。

春竹身上帶着任務,她也焦急,見周圍都是人,猶豫了下。

“央兒,我知道一個偏殿裏求姻緣最靈驗了,不如去看看?”

春竹試探着問。

央央卻搖搖頭:“我年歲還小呢,不考慮這些,倒是姑娘需要去求個好姻緣才是。春竹姐姐,你不妨去找姑娘來,請她移步過來求個簽吧。”

春竹被央央說得根本沒法接話。

這會兒的連月,估計已經跟着嬷嬷下山走了。

更何況,連月十九了,主動去給連月說求個好姻緣,不是在戳連月的心肝肺麽。

這個陳央兒怎麽這麽不好說通!

這兒不去,那兒不去,這樣下去,她怎麽把人領到該去的地方?

春竹被迫帶着央央在枯禪寺到處轉了轉。

央央用手帕扇着風,走走看看,時不時還問問春竹各種問題,閑情逸致的模樣倒是真的來郊游了。

春竹累的一身汗,都快要走不動了。她根本不知道央央怎麽轉悠了這麽久都不累的。

央央還興致勃勃問:“春竹姐姐可來過多次了,瞧着很熟悉呢。”

春竹笑不出來。她為了今天,之前就被帶來到處轉悠過,走了好幾次,腳底都打泡了。

“之前随主子來過。”

春竹匆匆說完,瞧着時間早已到了約定的時候,一咬唇。

“央兒,咱們轉了這麽久了,不如去給姑娘折花吧。”

春竹這次是打定主意不許央央躲過去了,手緊緊攥着央央的袖子,帶着她往偏殿之外更偏僻的地方去。

央央這次沒有掙紮。

她被春竹牽着走,擡頭看向天空。

百靈在枝頭跳來跳去,給她拍打着翅膀。

央央垂眸輕笑。

枯禪寺很大,依山而建,後山都是屬于寺廟的地盤,這裏有耕田有樹林,還有一些墓碑。

春竹早早來過,對路熟記于心,牽着央央出了後山門。

後山位置偏遠,這裏幾乎沒有香客會來,走一路都碰不到一個人影。

“春竹姐姐,真的是走這裏麽,為何沒有人?”

央央跟着春竹走出去了一截,已經踏上後山小路,她才疑惑着問。

“因為花開在這裏,只能走到這裏來。”

春竹還解釋:“若是在人來人往的寺廟中,只怕這會兒都沒有了。也就是此地偏遠還能剩下來一些花。”

央央看似接受了這個說法。

她一路跟着春竹,越走越遠,回頭的時候,幾乎都要聽不見寺廟裏的人聲沸然。

而春竹則松了一口氣。

到了這裏,央央就跑不掉了。

春竹腳步停下的時候,一路跟在兩個人頭頂盤旋的百靈翅膀一拍,轉身飛回了枯禪寺。

“是這裏?”

央央左右看看:“花在哪裏?”

“央兒,我有些不太舒服,你自己往前走,不遠就是花田了。”

春竹捂着肚子,面帶羞澀:“你摘了花,按着原路回來就是了。”

央央有些不太情願:“春竹姐姐,這裏太偏遠了,我一個人害怕,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吧,等等你和我一起來。”

“不用了!”

春竹立即拒絕了央央,轉身腳步飛快就走。

“你在這裏給姑娘摘花,不許耽誤!”

“春竹姐姐!”

央央作勢追了兩步,沒追上,就任由了春竹離開。

她站在那兒,嘆了一口氣。

是她想得太多了,連五少爺和連月兄妹倆耗費心思也就想出了這樣一個招,當真是……低劣啊。

央央還是順着春竹他們的計劃,提裙繼續往花田處走,一邊走,自己的手帕也掉落在了泥土小路上。

走出去不過百步,的确有一處花田。

這是枯禪寺的僧人拿來賣給香客的一種進項手段。

央央過去之後,随意選了一株花折了下來,從袖子裏掏出了銅錢壓在了花枝下面。

如今算是完成任務,她也可以回去了。

蹲在花田裏的央央剛要起身,花田邊響起了腳步聲。

央央擡眸。

連五少爺帶着幾個小厮赫然在側。

穿着錦袍的男人一改當初在央央面前故作文雅的模樣,臉上露出了深深的狂喜。

“還真是巧,沒想到在這裏碰到了央兒。”

“五少爺?”

央央起身笑吟吟道:“還真是巧,五少爺今日也來進香麽,怎麽沒有和月姑娘一起?”

“你們女眷走在一起,本少爺跟在不太好。”

連五少爺伸出了手。

“央兒怎麽在田裏自己折花,快些出來,別污了衣裙。”

央央腼腆:“多謝五少爺,我自己出來就是。”

她提着裙小心繞開了田地裏的泥土。

“這花兒這麽漂亮,來,讓本少爺給央兒插在發髻上。”

連五少爺随手又折了一枝花,笑着朝央央靠近。

“多謝五少爺,不過不用了。”

央央退後了半步:“月姑娘還在等我的花呢,我這就先回了。”

“回?”

連五少爺嗤笑:“你想回哪裏?莫說着枯禪寺不是你的地兒,月妹妹可也沒有在此等你。”

央央大吃一驚。

“五少爺在說什麽?”

連五少爺也見人已經要落到自己手上了,也懶得繼續給她裝,哈哈大笑。

“你到現在都不知道,你那個主子早就不要你了,把你給我了?”

“月姑娘……”

央央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陳央兒,你老老實實跟着爺,以後給你擡個妾,有你的好日子過。”

連五少爺擡手一揮,幾個小厮圍了上來。

花田左右的路全部被連五少爺帶來的人給堵死了。

央央終于面露害怕,一步步回退。

“五少爺,您這是要做什麽。有什麽好好說話不行麽。”

“好好說?爺哪有那個功夫跟你好好說!”

連五少爺獰笑着步步緊逼。

“好人兒,乖乖從了爺,別讓爺對你動粗。”

央央吓到了,左右看看都是連五少爺帶來的小厮,她眼睛裏都含了淚水。

“五少爺,您別這樣,有什麽我們回府了再說好麽?”

“不好!”

連五少爺當即拒絕了。

“爺專門選在了枯禪寺,你以為是爺鬧着玩的?爺就在燕非的眼皮子底下睡了你,我看他一個和尚還能怎麽辦!”

央央手中的花已經落在地上。

她躲避着小厮的圍堵,還一臉詫異:“五少爺在說什麽,什麽燕非?”

“你不知道,哈哈哈哈你不知道!”連五少爺又是一頓大笑,“燕非就是你那個相好兒和尚啊!你居然連他真名都不知道。”

連五少爺已經按捺不住,朝央央撲過來。

“好人兒,這個時候就別提他了,我們來好好快活快活!”

央央驚恐大叫,轉身就跑。

後路被幾個小厮給堵死了,央央很快就被堵在了連五少爺的身邊。

連五少爺是卯足了勁兒想給決非一個狠狠的羞辱,看着央央已經充滿了對決非羞辱的快感。

連五少爺直接解開衣帶,衣衫不整就朝央央撲了過來。

央央被堵在那兒,差點讓連五少爺撲了個正着。

“五少爺!五少爺!你快讓他們走啊!”

央央落了眼淚,咬着唇拼命搖頭:“求求您了五少爺,別讓別人……”

連五少爺已經抓到了央央。

十五六歲的少女還未長大,身體柔軟又無力,被他抓在手下幾乎是毫無反抗之力。

連五少爺看了眼左右。

跟着他來圍堵央央的三五個小厮立即懂了。

“少爺,您在這兒玩,小的先走。”

“走遠點。別吓到了美人兒。”連五少爺懶懶吩咐。

幾個小厮笑着離開了。

也不知道他們走出去了多遠,很快就看不見人影聽不到任何聲音。

花田這裏只剩下了央央和連五少爺。

“好人兒,爺都已經給你把人攆走了,還怕什麽,來,自己脫了衣服與爺好。別讓爺撕了你衣衫等等回不去。”

連五少爺哄着央央的口氣裏是充滿了威脅。

央央顫巍巍問:“五少爺,他們……他們真的走遠了麽?”

“放心好了,他們還不敢來聽爺的牆角。”

連五少爺這點把握還是有的。

他風流慣了,身邊什麽情況都有,這些小厮一開始如果還是有些好奇的,到了現在根本不屑聽這種事,都是趁着他辦事聚衆在一起賭個錢。

央央輕輕吐出一口氣。

“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

“好人兒,既然你放心了,是不是該跟爺好好松快松快了?”

連五少爺伸手拽着央央的衣襟,一把用力扯開。

央央沒有反抗,她身體柔弱而無力,直接摔到在了花田裏。

連五少爺跟着倒了下來。

央央反手一塊石頭狠狠砸在了連五少爺的後腦勺。

連五少爺連一聲痛都哼不出來,直接被央央一擊石頭拍暈了過去。

央央這才推開了連五少爺。

連五少爺一聲沒吭就倒在了花田裏。

他衣衫大敞,仰躺在田地裏,像是一個青蛙。

央央手中的石頭随手扔掉,把自己身上沾了灰土的衣裙拍了拍。

她的衣帶被連五少爺扯斷了。

央央随手又扯了扯衣領,直到整齊的衣領徹底零亂了,又擡手抓亂了自己的發髻。

到了這會兒,央央才抱着膝蓋蜷縮成一團,躲在膝蓋高的花田裏,靜靜數着數。

過了好像不算很久,後山小路傳來了喧嚣。

與其說是喧嚣,倒不如說是動了手的響動。

期間伴随着決非慌亂的聲音。

遠遠地,央央倒是聽得清清楚楚,就連盤旋在空中的百靈煽風點火似的慘叫鳴啼都聽得見。

央央埋下頭,藏住了嘴角的一抹淺笑。

不多時,決非的腳步越來越近。

他似乎是先看見了倒在花田裏的連五少爺。

沉默了瞬間,他踩進了花田,像是怕吓到人似的,輕聲低低道:“……施主?”

央央這才抽泣了一聲。

決非聽着聲音找到了央央的位置。

這一看,他瞳孔一縮。

衣衫淩亂的央央發髻散亂,抱着膝蓋害怕地蜷縮成一團,擡頭看他的時候,眼淚已經落的浸濕了她臉頰。

“大師……”

央央哽咽了聲,顫顫地對決非伸出了手。

決非忍着心中的心痛,大步上前蹲下握住了央央的手。

央央就勢撲進決非的懷裏。

決非的手不受控制抱住了央央。

懷裏的少女在發抖。

他咬緊了唇。

為什麽又是讓她遇上這種事情。

“為什麽……他們總想欺負我?”

央央趴在決非的懷裏抽泣:“大師……救救我。”

決非嗓子沙啞,他抱着這樣的央央,甚至說不出話來。

“……別怕了,不會再有下次的。”

對,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的。

決非輕輕拍着央央的後背。

央央好似放松了些,這才小聲着說:“我剛剛,打了五少爺的頭,他是不是死了?”

決非瞥了眼倒在花田裏的連五少爺。

他還有氣。

決非垂下眼:“你的力氣不大,他只是暈了過去。別怕。”

這種人渣就算是死了也無妨。

不過還是不能髒了央央的手。

這種人渣,總要有人處理了才是。

央央得知自己沒有殺人,趴在決非懷裏安心了好多。

“大師……真好,你又救了我,我看見大師就覺着,安心了。”

決非低聲道:“是那只小鳥兒。”

枯禪寺這麽大,樹上枝頭也有不少的鳥雀。

決非在偏院念佛時,窗外鳥鳴一下子凄厲起來,又有一只鳥瘋狂啄着窗子,啄了個洞鑽了進來落在他肩膀上。

這只鳥兒瞧着和外頭的鳥沒有什麽區別,只是它明顯是有些焦急的,不斷拍打着翅膀抓着決非的衣衫,一會兒就往外飛一截,返回來又啄決非一口繼續。

決非開始沒有發覺,後來無意中想到,當初在央央的身邊,好像也曾見過一只這樣的小鳥兒。

那……會不會是央央?

決非只是這麽一想就坐不住了。他起身跟着那鳥兒的飛翔方向跑。

那鳥兒果然是來帶路的,決非跟着它,它就立即往後山的方向飛,飛一截回頭看一眼決非。

這鳥兒怕是看見了什麽,專門來找他的。

決非心裏徹底亂了。

他一想到又是央央出事,呼吸都不順暢。

還好,他反應得快速度也快,幾乎是用比平時少了一半的時間上了後山。

後山有幾個穿着家丁衣服打扮的小厮坐在地上在賭錢。

決非只看了一眼就記起來這其中一個是當初在燒豆腐鋪子時跟着連五一起出現的小厮。

他的心徹底沉到了谷底。

同時升起來的熊熊怒意。

那幾個人發現了決非,立即上來阻攔。

“和尚,這裏不許人過,你快離開。”

決非二話不說直接動了手。

他的怒氣快要沖破雲霄,這幾個小厮是完全撞到了他手上,成為了承載他怒氣的第一波。

決非把這幾個小厮全部打到後,順着路往前。

這裏的地勢他是了解的,只有一個花田。

過來就看見了讓他無法忍受的一幕。

“……那可真要謝謝這只小鳥兒。”

央央靠在決非的懷裏軟綿綿說道。

決非低聲應了聲。

半響,央央問:“大師,那人說你叫燕非,是麽?”

決非承認了:“是,貧僧原名燕非。”

“這個名字這好聽。”央央輕聲說着,“叫着這個名字的時候,大師還沒有出家吧。真想遇上那個時候的你啊。”

決非收緊了手臂。

“大師,我想洗一洗,這裏有水麽。”

決非默默點頭。

“有一個潭水。”

央央并沒有從決非懷裏出來,而是低語:“我……腿軟,走不動了。”

決非沉默了會兒,手臂一用力,直接把央央抱進了懷裏起身。

央央順手勾着決非的脖子,臉頰貼着決非的頸側。

懷裏的女孩兒身體輕盈,似若無骨,勾着他的手臂柔軟,散發着花田裏的一股子清香味。

決非抱着央央離開時,一腳踢在了連五少爺的後頸,連五少爺半點反應都沒有再度深沉昏迷了過去。

決非抱着央央走出去不遠,就是後山上的一處小水潭。

水潭邊有兩個巨大的石頭。

剛剛西斜的陽光撒過來,一池金光。

決非單膝點地,輕輕放下了央央。

央央攏着衣衫,站在水潭邊沉默了片刻。

決非轉身。

“大師,你要去哪裏?”央央立即一手抓緊了決非的衣袖,聲音裏都帶着惶恐。

“施主莫怕,貧僧只是避開。”

決非知曉央央怕是心裏被吓到了,放軟了聲音。

“不要走好不好?”

央央低聲哀求:“大師,不要離開我的視線,讓我看見你。”

決非身體有些僵硬。

留在這裏……

可是……

他沉默了許久。

片刻,他抖開了央央的手,走過去了兩步背對水潭盤腿坐下。

“……貧僧就在此處,施主莫怕。”

他到底還是退讓了。

這或許是他的折磨,卻是能讓央央安心的選擇。

央央嘴角一挑,脫了衣裳伸腿緩緩滑進了水潭裏。

山中水潭清澈見底,底下鋪着一層光滑的細石頭,央央踩到了水底,鞠了一捧水澆在自己身上。

身後的水聲聲聲入耳,決非閉上眼雙手合十,嘴唇動了動想要念經,卻發現自己腦中空空,過去多年牢記于心的經文這個時候居然一句也想不起來。

“大師,你是什麽時候出家的?”

央央的聲音傳來,她似乎平靜了許多,問的話也像是話家常。

決非深吸一口氣,努力在身後的水花聲中找回平靜。

“虛十四時。”

“十四歲的時候,你是叫燕非麽?”

決非:“是。”

“真好啊,十四歲的燕非……怎麽我就沒有遇上呢。”

決非沒有說話。

身後水花在動。

“大師出家了這麽多年,一直都是在做普度衆生的事情麽?”

決非額頭滲出了汗珠。

他不知道是灼熱的陽光還是身後的水花,又或者是因為……央央。

“是。”

“普度衆生的時候,大師都在做些什麽?”

決非勉強從自己漿糊似的腦中翻出過去的記憶。

“布施,救生,渡魂。”

央央的聲音忽近忽遠:“那大師會舍己為人麽?”

決非:“……會。”

“大師,如果有一個身陷地獄的人向您伸手了,需要您舍身相助,您會拉住她并舍身救她麽?”

央央的問題很怪。

決非無法思考。

“會。”

“大師。”

水花聲嘩啦了一下,而後是濕漉漉的水滴滴落在地的聲音,清脆的鈴铛聲一聲接着一聲。

少女赤足踩在地上的步伐小而輕,可是偏偏決非聽得一清二楚。

央央走得越來越近,決非後背一緊。

央央的呼吸就落在他的後頸。

他清楚的感覺到,央央與他的後背不足一拳之隔。

“我本在人間,偏偏有那些人拼命想要把我拽向地獄。我真的害怕。”

一雙濕漉漉的裸露手臂從後纏了過來,交握在決非的胸前。

決非渾身一僵,呼吸一頓。

“他們都是壞人,總想欺負我。”央央的聲音近在決非的耳垂,低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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