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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四錦喊完了醫生,便先退到了一邊去。從走廊那邊出來的幾個人匆匆的往這邊趕,除了醫生和護士之外,還有幾個人在,這大概是李光禦的家人朋友全都到了。
人一多,病房門口瞬間就變得十分擁擠。林四錦看見醫生進去檢查了,也就放心了。
在這之後,因為想看看救命恩人的恢複情況,所以林四錦又是時常過來,偷偷地看一眼,看完了就走。
于是就在這一天,她榮幸地直接轉角遇到大老板了。這天本來下班很早,林四錦是打算看人一眼就走,結果到了病房門口的時候,發現李光禦沒在裏面。
她心想也許是已經出院或者是出去曬太陽了,于是也就準備先離開了。然後這一轉身不要緊,迎面就和手裏舉着個吊瓶的李光禦打了個照面。
林四錦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李光禦具體恢複成什麽情況,所以當她見着他的時候,還是立正站好,非常鄭重的打了個招呼:“那個,您好,我……”然而還沒等林四錦醞釀好使應該叫‘老板’還是叫‘恩人’,李光禦卻突然扔下吊瓶,往她身上……開心的……一撲。
是的,開心的往她身上一撲,正抱了個滿懷。
林四錦被這熱情洋溢的打招呼方式給吓了一跳,剛要下意識的推一邊去,卻被吊瓶摔在地上的聲音以及他手背上血液順着管子往上倒流的場景給懵住了。等她反應過來後,連忙扶住李光禦,又緊張又慌亂:“不是,您,哎呀,護士小姐,醫生,病人的吊瓶摔碎了,快來幫忙!!”
一群人聞聲見狀,立刻趕來,然後手忙腳亂的把這尊大佛給請回了病房。等到處理好了手背,又重新輸了液之後,李光禦就樂呵呵的看着她,不說話。
林四錦被他看的左右不自在,于是心裏就想,既然招呼也打過了,趁着李家的人沒來,她還是先離開比較好,不然人家會以為她整天在醫院裏鬼鬼祟祟的,別是有什麽企圖呢。
抱着這個想法,林四錦朝李光禦鞠了個躬,然後轉身準備離開,卻不料李光禦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呀’了一聲,然後伸手扯住了她的襯衫的一角。
林四錦疑惑的轉過頭去,看見李光禦的表情……這委屈的表情算是怎麽回事?
護士正站在病床前調整着輸液器,一看見兩人的互動,便對林四錦道:“小姐,您是李先生的朋友嗎?我經常看到您在病房附近轉悠啊。李先生的頭部受傷很嚴重,現在心智不像以前了呢。”
林四錦懵了,“這是什麽意思?”
護士說:“就是還童了。”
“……”林四錦嘴角抽了抽,這事會不會太離奇了?電影電視劇裏倒是經常有這樣一種情節,男主角被人打破腦袋之後會失憶或者傻了。但問題是現實生活中根本不太可能會這樣吧,怎麽最近總會發生這種奇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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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四錦沒有走,而是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然後對着李光禦,雙手合一,說:“那個,很感謝你救了我一命,很抱歉害你變成這個樣子,非常抱歉。”
李光禦這時候已經不再用氧氣罩和插管子了,他歪頭看了她一眼,表示聽不懂她在說些什麽。
林四錦也看出他那疑惑的小表情了,于是又說:“意思就是,你是一個大英雄。”說完,還對他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也不知道李光禦是不是聽懂了,倒是嘴巴一咧,真笑了。
林四錦看他只知道看着她傻樂,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麽好,也是尴尬的笑了笑。
“喂,你是誰啊?”病房門口突然出現一個人,拎着一袋水果,看她的表情不太爽。
林四錦連忙站起身,說道:“我……”沒說完,那男人後面就又出現了幾個人,其中兩個她還認識,是景瑞集團的創始人李振華和他的妻子秦茹萍,也就是李光禦的父母。
李振華看見她,皺眉道:“你是什麽人?”
這可不太好辦,林四錦解釋說:“不好意思,我是那天和李少爺以前被送進醫院的……”
秦茹萍盯着她,忽然想起來了:“你來幹什麽?”
門口一衆人對她都懷有着深深的不滿,林四錦尴尬感倍增,于是也不打算留在這裏了,“對不起,我就想來确定一下他的情況,那什麽,我先走了,不好意思啊。”說完,拔腿就準備開溜。
一說要走,門口的人立馬就自動讓出一條道,歡送她。只不過還沒等林四錦先走,李光禦卻做出了一個非常之叫人意想不到的舉動。他眉毛一皺,,哼了一聲,将被子往腦袋上一蒙,然後整個人裹成了白白的一團,只伸出兩只胳膊來,上去就死抱住林四錦的腰。
再就不吭聲了。
門口一幹人等:“……”
林四錦:“……”
李家人不淡定了:我兒子/我哥哥是個什麽情況?你對他做了什麽?
林四錦也不淡定了:我可是什麽都不知道。
到後來,林四錦也就沒再好意思過來了。
快到六一兒童節的時候,商場裏的客人又開始變多了,但銷量卻一直沒什麽變動,看完不買的人永遠都占着最大的比重。
林四錦坐在櫃臺旁邊的沙發上,一邊看着關于管理學的網絡公開課,一邊端着盒飯,津津有味的吃着。
這一天當中,能進來看鞋的也沒有多少,而在這當中能下單子那就更少了。但同樣的東西,放在越高檔的地方,價錢就越多一成。如果按照酒店的星級來分,這起碼也算得上是四星左右了。所以賣出一雙大概頂的上人家賣出三雙。
林林總總一個月下來,就算賺不了什麽大錢,但維持生活順便買點好吃的那倒是夠了。
“有人在嗎?”
聽見有人詢問,林四錦連忙按了暫停鍵,然後抽出紙巾一邊擦嘴,一邊站起來招呼道:“您好,呃……老板?”正往她這邊走來的兩個人,一個是穿着一身休閑服的李光禦,另一個則是一帶着金絲邊眼鏡的男人。
那男人先開口說話了:“林小姐,鄙姓陳,是我們老板的事務秘書。是這樣的,我們老板想見您,這不正好上午要過來視察一下,我就帶他過來了。”
林四錦一聽完陳秘書這簡單直白的話,臉色立刻就不太自然了。她搓了搓手,眼角向四處瞟了瞟,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李光禦見她不住的搓着手,便直接伸手拉住,然後包住,“你冷嗎?”說完話,還眨着眼睛看着她,一臉求表揚的……這算是嬌羞的表情?
林四錦不習慣與別人碰觸,因此她第一個反應就是下意識的想要抽出手。然而一擡頭卻瞥見大老板有些可憐兮兮的眼神,于是,心一軟,硬生生忍住了想抽回手的沖動。
她轉頭又想對陳秘書說點什麽,卻見陳秘書很溫和地笑了笑,對她說:“林小姐,是這樣,我還要去上面辦點事情,能不能麻煩您先照顧我們老板一會。他絕對不會打擾您做生意的。”
這種請求誰能拒絕?就算打擾了又能如何?要知道李光禦才是這個商場的頭頭,她要是真拒絕了,估計以後也不用在這幹了。
陳秘書也沒再說別的,跟她說完話之後,又對李光禦又說了幾句話,然後才從對面的安全樓梯上去了。
林四錦當然不會懷疑這其中有什麽事情,因此她自然也沒有注意到,李光禦和自家秘書擠眉弄眼的小動作。
而陳秘書一走,林四錦站着,李光禦也站着,沒人指揮,兩個人誰也不先坐下。當然,大老板怎麽能讓人家站在那裏,所以還是林四錦先有動作,她從櫃子底下抽出了一個軟墊子,然後放在沙發上,然後又請大老板坐下,“坐啊。”
李光禦依舊是頂着春風滿面的一張臉,只不過這回他也開口了:“你也坐。”
結果兩人一坐下,又沒話說了。如果是在正常的情況下,林四錦興許會向領導彙報一下工作什麽的。不過現在這情況……彙報工作?唠唠日常?好像都不太行得通。
而打破這一僵局的,則是一股煮毛豆的味道。莊青青風風火火的拎着個飯盒跑過來,“哎呀,豆豆,豆寶寶,你怎麽還沒——哇!!!”突然見到自家好又身邊多了枚帥哥,她立馬就剎住車了。
“豆豆……”李光禦坐在椅子上,嘀咕了一句。
莊青青也就停了那一下,随即她就跑的比誰都快,一下子就竄到了兩人面前,林四錦站起來,推了推莊青青的肩膀,對她說:“你怎麽突然叫起我的小名了?不是告訴你上班時間——”
莊青青笑嘻嘻打斷她道:“你別唠唠叨叨的了,人家這不是表示一下和你的親密嘛。我媽今兒做了一鍋煮毛豆,讓我給你拿點兒。”說完,還對她使了個眼色:“喂,這不是李家那個大少爺,不對,是大老板吧?就前兩個月救人的那個,你倆怎麽又碰上了?他怎麽看着不太對勁?有點蠢萌啊?”
林四錦看了看正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上,一臉無辜狀的看着自己的大老板,輕輕碰了莊青青的胳膊,“你別胡說,他只是撞傷了頭而已。”
莊青青一臉不信:“撞壞腦袋不在醫院呆着,上你這幹嘛來了?”
“傷好了自然就出院了,你好多問題。”
李光禦坐在沙發上,看着兩人你說我一句,我逗你一句,忽然感覺自己被遺忘了,于是有些郁卒的癟了癟嘴,叫了聲:“豆豆。”
林四錦和莊青青瞬間都被這個稱呼給懵住了。
“他剛剛管你叫什麽?”
“……”
“毛豆啊?”
林四錦推了推她,“毛什麽豆,你別添亂。”
正趕這時,陳秘書回來了。
林四錦一見負責人回來,連忙起身,将人交接到他手裏。
于是,李光禦不情不願的站起來,陳秘書對林四錦道了道謝,然後就帶着他離開。走之前,李光禦一步一個回頭,依依不舍的看着她。
然後還補了一句:“我明天。”
“……”
直到李光禦走了之後,莊青青才反應過來,然後問了一句:“他明天……什麽啊?”
林四錦拿起還沒吃完的盒飯,從裏面夾起了一塊雞柳,放在嘴裏吃了:“我想應該不會是明天再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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