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生病
林四錦無奈的瞪了一眼正舒舒服服地拿自己當成大布娃娃的男人,算了,掙巴不過,也就不費那力氣了。
說到底,還是狠不下那個心來。
林四錦生氣歸生氣,不想搭理也是真的不想搭理,但是,如果看到他出了什麽事情,心裏還是會擔心和不好受。
林四錦表面上特無奈,但自己在心中卻咬牙切齒的想,看來,她是真的要下個什麽決心才行。就因為總是這樣拖拖拉拉,磨磨蹭蹭的,這個人一定會以為她是在欲擒故縱,所以才敢這麽放肆的和她玩上瘾。
李光禦睡得很不安穩,眉頭一會兒舒展開,一會兒又緊皺着。看着他這模樣,說不心疼那是假的。
畢竟這個人,已經不再單單是那個高冷到爆表的倒黴家夥了,現在他的身上,可是帶着她家萌老公的記憶的。
明明都是一個人,她卻總有種錯亂的感覺。
但是心裏有感覺歸有感覺,林四錦卻是不好随便動彈,因為他摟人摟的很緊,畢竟是個病人,從原則上來講,當然也是可他舒服着來了。
眼看着他額頭上的毛巾掉在了地上,也不能去撿。于是她只能無奈的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頂上奢華漂亮的大吊燈發呆。
這世界上最悲催的事情莫過于,當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結果這個人卻不記得你了。
呵呵,這算什麽?
當你發現這個人并沒有失憶,卻又不敢确定他真心的時候,才是最悲催的。
林四錦腦袋裏想着想着,就想累了。思路轉着轉着,就轉不動了。而眼睛睜着睜着,就想要閉上了。
她長長的打了一個哈欠,不一會兒,忍不住倦意,也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林四錦感覺到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輕咳了幾聲,他的臉正碰着自己的肩窩裏,她能感受到源源的熱度不斷傳來,滾燙滾燙的。
下意識地,林四錦伸臂環住他的後背,就好像回到了兩個人以前的日子那樣,她輕哼道,“天上的星星流淚,地上的玫瑰枯萎,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她嘴裏輕哼着催眠曲,右手還很配合的輕拍着他的後背,倒真像媽媽哄兒子那樣,溫柔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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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半夜的時候,就有人把燈給關了。
夜色如水,空氣中帶着淡薄的微涼。清冷的月光透過窗簾間的縫隙,悄悄的鑽進屋子,投射在被子的一角,映輝着皎潔的淡白。
林四錦此時早已睡得熟了,也許是因為真的累到了的關系,身旁有動靜,她也沒有被弄醒。
睡夢中,她覺得渾身都特別不舒服。好像有什麽東西呼在自己身上,怪沉的不說,還壓在她的心口,感覺悶悶的。
所以這一晚上,林四錦做的全都是些被女鬼追殺和跳樓的夢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等到林四錦醒來的時候,滿頭都是冷汗。然後,她也找到導致她做惡夢的罪魁禍首了。
這個整張臉都貼在她的脖子上,身體也壓在她身上,然後那手還放在了不該放的地方。人家睡的可香了,毫無形象的趴在她身上,那呼嚕打得比她的心跳都正常。
林四錦這臉一下子就又黑又紅了,本來想推他一把,但一瞧見他眼睛底下那兩個黑圈,心裏又不落忍了。
于是她改變戰略,兩只手扶住他的肩膀,然後慢慢的将他往邊上移動。
李光禦本來覺得睡得挺好挺香,結果被人這麽一推搡,還直往邊上歪,那他就不樂意了。
人就是這樣,身體的感覺永遠都比大腦來的誠實,當感覺到軟乎乎的大枕頭要拍拍翅膀飛走了的時候,李光禦皺了皺眉,然後嘀嘀咕咕道,“飛了,飛了……”
他賴皮賴臉的抱住林四錦,然後閉着眼睛咧咧道:“咱們再睡會兒。”
咱們再睡會兒……
再睡會兒……
睡會兒……
林四錦嚼了嚼這句話,總覺得味道不對。她也不采取什麽慢慢來的政策了,而是直接用手推了推李光禦,“睡什麽睡?你還敢和我睡覺?快起來。”
“呼嚕……”
“快起來!”
“呼嚕……呼嚕……”
林四錦額頭直跳,搞什麽,這個人是真的精神分裂是吧。說進入二貨模式就進入二貨模式,說高冷起來就高冷起來,簡直太不把她放在眼裏了。
林四錦自己都沒有發現,從李光禦恢複記憶,再到她知道這個真相之後,她就完全處于一種随時随地炸毛的狀态。
這也許才是一個真正小女人的狀态,可以對着喜歡的人毫無顧忌的發洩任何情緒,也會被他的一舉一動所牽引。
林四錦又伸出手拍了拍他,又推又搡的,終于把人給整毛了。
于是,李光禦突然一個半睜眼,然後整個人又在她的身上壓了壓,兩個人貼得更緊了。他的手臂橫在她的胸部以上、脖子以下的位置,一臉睡意,嘟囔道,“別鬧。”
看他這樣子,倒不像是裝無賴,好像是真沒睡醒。
林四錦見狀先不動,然後點了點頭,故意用着很溫柔的語氣哄着說,“行行行,不鬧,你先躺到那邊去。”
果然,這一句豆豆式的輕聲細語很有用,只見有人砸了咂嘴,然後聽話的挪到了一邊去了,緊接着再繼續睡大覺。
林四錦伸手摸了摸他的腦門兒,熱度退下了,不燙了。
真是的,居然在睡夢和現實的轉換中開啓了呆萌模式,真叫人受不了。
林四錦盡量放輕動作,然後慢慢的蹭下了床,整理了一下皺巴巴的衣服,她看了躺在大床上,睡的一臉懵的人,撅了撅嘴,然後走了。
是的,林四錦就真的這麽揮一揮衣袖,在李光禦還睡的四仰八叉的時候,走了。
出了酒店,林四錦先去了公司一趟,收拾自己的東西,順便向上頭提交了辭職信。
不出所料,傅清辰直接把她叫進了辦公室。
正好,林四錦也想趁早和他說清楚。
到了辦公室之後,林四錦先向他解釋了一下昨天的事情,然後就直接進入主題,又說明了一下自己要辭職的事情。
傅清辰沒有接受她的辭呈,而是說,“如果我給老師造成了困擾,我很抱歉,但你沒有必要意氣用事,對吧?”
林四錦坐在他面前,本來想說,傅總,因為這份工作不太适合我……之類的場面話,不過想一想,這話也沒什麽說服力,于是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傅總,關于辭職這件事情,可以算是我對您的回答。而且,您也知道我先生他的身份,我想要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他那裏,所以,就沒有辦法再做別的工作了。”
“……”
“真是非常抱歉。”
其實後一句完全是擋箭牌,不過,拿出來用用,那是最合适不過的了。一個公司裏的小小文員,怎麽可能跟公司的老板娘相比?而且這兩者在公司中所起的作用,那也是相當不一樣的。
是的,人家想要去幫助老公做事業,就這個理由,誰能說出什麽不是來?
傅清辰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什麽,但又不知該說些什麽來。
林四錦看他那副吃癟了的樣子,其實心裏也有點不落忍,畢竟,在她心裏,傅清辰也不是什麽壞人,只不過就是個……哎,情窦初開的孩子吧。雖然他已經開始管理着家裏的企業了,但畢竟歲數小,擱在普通人家的孩子,應該還在上大學呢。
只不過,林四錦一向奉行的政策是,該心軟的時候不能強硬,該果決的時候不能矯情。這樣,對誰都好。
傅清辰看着她雖然柔和卻十分堅定的表情,半晌,笑了,他嘆了口氣,然後說,“老師永遠都是這樣,看起來很溫和,實際上卻很難接近。”
的确,就像林四錦那天說的,如果她真的輕易就移情別戀的話,那麽即便兩人真的有了發展,傅清辰也不一定能夠接受她。
所謂美好的人,在對愛情和愛人方面,一定也是忠誠而溫柔的,不是嗎。
傅清辰的話裏聽起來釋然了許多,林四錦猜想他也許是已經放棄了,于是就口氣故作輕松地說,“不會吧,我覺得我還算平易近人啊。”
傅清辰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對她說,“老師,我不會放棄,但是也不會再給你造成困擾,你明白嗎?”
說到底,就是你可以不喜歡我,但我該喜歡你還是喜歡你,只不過不主動去打擾你就是了。
林四錦對于他這樣是真沒什麽招,不過慶幸的是,起碼時間會沖淡這種不算是愛情的情感。
最起碼,她懂得分寸就好。
說完這些話之後,兩個人又簡單的說了幾句工作上的事情。臨走之前,傅清辰将昨天她落在西餐廳的包還給了她。
林四錦向他道了聲謝謝,然後就離開了辦公室。
出租車上,林四錦從包裏拿出了手機,上網查了些東西,然後開始計劃起自己的行程來。
她回了一趟家,把自己的行李都收拾好,爪幹毛淨,什麽也沒留下。然後和秦伯他們簡單告了個別之後,就離開了。
林四錦告訴秦伯他們的是,自己要出去旅游一段日子,叫他們不用記挂。
秦伯看着林四錦拽着箱子,背着背包離開的身影,心裏想了想,還是給李光禦打了個電話。
總覺得,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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