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祁裕

第二日一早,舒望就攜皇上手谕前往刑部報到。

刑部昨日就接到了通知,右侍郎親自出來接見,“大人今日來得甚早。”

舒望回了一禮,“右侍郎大人公務繁忙,還要空出時間親自接見,舒望實在是過意不去。”

“大人哪裏的話”,一番寒碜過後,右侍郎帶着舒望走了上任的過場,又将其帶到辦公的地方,喚來随侍帶其熟悉環境。

“刑部歷年的案宗都在這裏了嗎?”右侍郎借着公務之由早早告辭,舒望一邊仔細辨認書架上的木牌,一邊問道。

“是的,大人。”随侍恭敬答道。

這一處居室是刑部的檔案室,收錄歷年的刑法卷宗,櫃架按年代久遠區分,用木牌标注,越往上的卷宗年代越久遠。舒望走到左邊屋角的櫃架前停下,湊上前去細看,指尖點到的木牌上寫着:順康元年,順康是當朝的年號,嘉和帝登基五年,那這一處卷宗正好記錄的是五年前的事件。

“想必右侍郎還有吩咐,這一處我自己熟悉熟悉便是。”舒望轉頭對随侍道。

待随侍行禮退出後,舒望才将案宗一卷一卷抽出,看得極為專注,直到有人朝這處走來。

“這位兄弟有些面生,是新來的吧?”來人玉冠束發,氣質高華,沒有半點刑部中人的肅殺之氣。

舒望放下卷宗,笑道:“舒望今日方才上任,大人瞧着眼生也是應該。”

“哦?想必是新上任的刑部員外郎了,昨日便聽人說了,在下祁裕。”他笑起來的時候眉毛上挑,一雙桃花眼極為勾人。“員外郎方才看的是刑部卷宗嗎?”

“大人叫我舒望便是,我初來乍到,對這刑部之時也是極為生疏,只好先看歷年案宗熟悉熟悉。大人也是來查找卷宗的?”

“既要我直稱名諱,又何必跟我這般客氣,叫我祁裕即可。”祁裕顯得極好說話,讓人十分親近。又聽他道:“我剛接下的案子,正好和前些年的舊案有所牽扯,這才打算找找案宗,看能否找到幾分線索。”

舒望跟着笑道:“這一處是順康元年的案宗,不知道祁兄找的是否是這一年的舊案。”

屋內案架置放得十分緊湊,故屋子裏光線極差,便是白日裏也覺得陰暗封閉。就有幾絲日光從窗外透進來,祁裕這才看清楚了舒望的眉眼,一雙桃花眼瞬間幽沉,不複方才清明,“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員外郎極像祁裕的一位故人。”說完,又加了一句,“眼睛尤其像。”

舒望不動聲色,只當他是認錯了人,“這世間凡人千千萬,有長相相似的也不無可能,倒是舒望來了興趣,不知能否見見這位故人?”

祁裕眼中又有了笑意,“這可難為祁裕了,因為這位故人已經不在了。”

舒望惋惜道:“可惜了。”

“祁裕還有正事要辦,舒兄是要接着看嗎?”

“不知祁兄找的是哪一年的卷宗,索性舒某無事,還可以幫着找找,不然真成了閑散人員了。”

祁裕見他不像京中那些閑散慣了的世家公子,對他的印象又好了一些。

“前兩日禮部尚書的公子在醉酒途中被人殺害,刑部查了幾日将真兇逮捕歸案,嚴刑審查後,那人才交代是前任左丞相家臣之子,回來為父報仇的。”

“左丞相?可是五年前因謀逆罪被抄家的那一位?”舒望疑惑得問道。

“舒兄竟然也知當年之事?”

舒望點了點頭,“罪臣謀逆是大案,這風聲哪有不走漏的。”

“也是!”祁裕苦笑一聲,剛要再說點什麽,被通報的小厮打斷:“驸馬,公主現下到處找你呢?”

祁裕對小厮囑咐了幾句,便要告辭離去,“看來今日是查不成了,員外郎可要一同出去?”

時值正午,景陽公主也派人來尋舒望回去用午膳,笑道:“那便一路吧!”

二人說說笑笑行至刑部大門外,景陽的馬車已經在外等候,馬車外栓了公主出行慣用的香包,荼蕪香的味道撲鼻而來,令人一陣清爽。景陽撩開簾子,由紫蘇牽着從馬車走下,見着舒望身邊的祁裕,微微笑道:“景陽來尋我家驸馬,不想祁驸馬也在此處。”

皇帝賜婚的旨意已下,下個月二人便要完婚,此時稱舒望為“驸馬”也不覺得突兀。

祁裕這才反應過來舒望的另一層身份,似笑非笑地看了舒望一眼,随即回道:“今日回刑部辦事,正巧遇到舒驸馬上任。我家公主前些日子得了一套彩瓷娃娃,成日裏拿着把玩舍不得放開,後來才知道是景陽公主游歷時帶回來的,公主有心了。”

景陽聽後心裏都要樂開花了,昭陽若知道她家驸馬為這事跟她道謝估計要氣得撒潑了。

“祁驸馬言重了,只要皇姐喜歡景陽便也心安了。”

舒望見景陽面上十分規矩懂事,便知她心裏不知道已經樂成什麽樣子了。

“昭陽還在家中等我,祁裕先告辭了。”語畢,轉身向馬車走去。

舒望還站在原地,她仰着頭瞪他,等着他走下來。昨日回到府裏,二人就未再見面,舒望想到昨晚景陽的流氓行徑,晚間入到屋子裏就将門窗都鎖的死死的,景陽撲了個空,早上起來時舒望已經出門了。

“公主等很久了?”舒望從階梯上走到她身邊。

“哼!”昨晚将她拒之門外,今日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這坦蕩蕩的言行真讓人不忿。

她瞪人的樣子十分孩子氣,舒望不由失笑,“這是生舒望的氣了?”

“昨夜為什麽鎖門?”不問個緣由,景陽不甘心。

“昨夜?”舒望故做疑惑,“昨夜舒望睡得早,這夜間鎖門難道不是應當的嗎?”

民間百姓若是夜裏不鎖門,第二天起來怕是只能看着空蕩蕩的屋子哭了。

這人平日裏看着一本正經,四兩撥千斤的功夫卻是爐火純青,景陽可沒這麽好打發,“那好,昨晚便罷了,今晚你不許鎖門”。

這話說得臉不紅心不跳的,舒望苦笑道,“公主,大禮未成,同塌而眠于理不合。”

只可惜,景陽就不是個懂禮的人,“管這個做什麽,我們都已經睡過了。”

二人站在刑部門口談論這閨中之事,引來路人側目,舒望卻是丢不起這人的。“不是要用午膳嗎?我們回去吧。”

景陽卻不上馬車,逼問道:“那你是答應了?”

舒望在心裏嘆了口氣,妥協道:“好。”

景陽莞爾一笑,像只狡猾的小狐貍,率先鑽進了馬車。待馬車行駛在官道之時,舒望開口問道:“這祁公子是昭陽公主府的驸馬?”

“是啊,他也任職于刑部,職位是刑部左侍郎。”舒望點點頭,又聽她接着道:“昭陽那個不靠譜的,父皇在位時指了個芝蘭玉秀的驸馬給她,也是偏心得緊了,只可惜了祁驸馬的天人之姿。”景陽惋惜得嘆了口氣。

昭陽成親前府上養了一堆面首,奇怪的是成親過後卻沒有新人再入府,以前的面首也不曾被遣散。景陽不知道的是:昭陽見驸馬長得十分讨喜,祁裕過府後,将幾個面首打扮成女子模樣全部賞賜給了祁裕,祁裕不僅收下了,還将幾個面首調/教得十分溫順,日日在面前端茶送水揉肩。昭陽覺得這禮送的深得夫心,十分得意。這端茶送水的個個都賞心悅目,這茶喝着也要香些不是?

“公主好像十分喜歡祁公子?”祁裕确實有個好皮囊,看景陽如此惋惜,怕是曾經也動過心思。

“長得好的誰不喜歡?”景陽坐到他身邊,捏着他的下巴促狹一笑,“我現在只喜歡你。”

這是赤/裸裸的調戲了!馬車突然轉彎,景陽一時不穩撲倒在他懷裏,順勢摟緊他的腰,舒望哭笑不得,“公主,你先起來,你這樣像什麽話?”

“驸馬,你的腰好細。”舒望長期練武,腰間肌肉緊實,景陽心下嘆道:手感真好。

舒望滿頭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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