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暴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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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臨近周末的下午，放學後衫目來找淩初見面，聊着聊着忘記了時間。打算要走的時候，外面突然下起了暴風雨。

葉恒臨走前還提醒過她們，天色看起來不太好，應該早點回家，有事可以在網上聊。只不過她們平時見面太少，好不容易相見就不舍分開。走的時候葉恒問衫目有沒有帶傘，她說帶了。于是他又把自己的傘給沒做準備的淩初，警告他不要讓他的妹妹淋到雨。

但後來雨勢過大，雨傘的作用已經微乎其微。衫目冒雨走出去了幾米又撤回來，感慨只能等雨停再走。

學校為暫留的學生延後了關閉時間，并臨時開放了食堂的部分窗口。

林衫在大風初起時就給衫目打電話，讓她不管在哪都先躲好不要亂走，開始下雨時又叮囑了一遍。

“雨停了以後我們會去接你的，食堂有飯就先吃點，別餓着。”

“好。”

挂完電話後過了會兒葉恒到家了，自家沒人，他就先去了林衫家。看到他一人回來，還淋了不少雨，林衫感到意外，“怎麽你倆沒在一起？”

“她和淩初在一起。”

想到這個葉恒就有點生氣，看這天氣狀況，短時間內是不會停的，不知道今天晚上她們還能不能順利回到家。

葉末和蘇正一還在公司，不過她們有專用的休息室，不方便的話就可以不回去，只是打電話讓葉恒自己注意安全。

衫目沒有太大的心理壓力，和淩初愉快地吃完晚飯，看着外面的雨幕，只顧着感慨大自然的神奇景觀。

淩月也問了淩初的情況，讓他先耐心等着，有機會的話去接他，不方便回也可以就近找個酒店住下。

之後還發來一條信息，說已經預定好了酒店。

淩初看着信息，又看了看衫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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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過去問能不能再訂一間，還有一個同學在。

“雨太大，附近酒店都滿了，好不容易才訂到一個。你和同學先湊合一晚吧。”

後面又問了一句，“不會是女同學吧？”

母親還不知道他在談戀愛，此時也不适合直接公布，于是淩初回道，“我先陪着等一會兒吧，雨小了家長就會來接的。”

“也好，你們注意安全。”

淩初沒和衫目說酒店的事，即使她能接受，酒店的工作人員也不會同意。

過了很久，雨勢才漸漸小了。學校的值班老師正在依次詢問學生們有沒有家長來接，有實在不能回家的就預備開放幾間宿舍給她們暫住。

等待的時間，衫目開始犯困，終于不再對着大雨精神抖擻了。淩初借了肩膀給她靠，看她不太舒服，又拍了拍自己的腿。

“你可以躺下。”

“這不好吧……”衫目說着就一頭栽下，很快就意識不清。

淩初幫她理順了頭發，想把外套脫下來給她蓋上。

衫目突然挪動了幾下，想要調整成更舒服的姿勢。淩初臉色變了變，衣服脫到一半暫停下來，按住她的肩膀。

“別亂動。”

把衣服蓋好後，又幫她調整了一下位置，才放松地做了個深呼吸。

又過了一會兒，衫目的電話響了，淩初看她雖被吵醒卻沒辦法立刻恢複神智，怕錯過什麽關鍵信息，便自作主張地先接起來了。

葉末聽到話筒中傳來的是男生的聲音，馬上緊張地問道，“我寶貝呢？她還好嗎？”

“……不好意思，她剛才睡着了，等一下我把電話給她。”

聯系到衫目後，葉末說她們正在校門口，問她在哪兒，打算進來接她。

“我自己出去吧。”

“現在很晚了，你還是等我們過去比較好。”

“我同學和我一起，沒關系的。”

“好，那別挂電話，你們慢點走，不着急。”

“我們走吧。”

衫目看到身上的外套，拿下來還給淩初，卻被對方拒絕。

“你不冷嗎？”

“沒事。”淩初說着又幫她披好。

衫目沒再推脫，握住淩初的手，兩人一起向校門外走。

剛碰到的時候，衫目頓了一下。什麽沒事，明明手也很涼。她又把手收緊，并且分開手指與他相扣。

淩初能感到有熱量從指尖傳導過來，與心髒相連，漸漸擴散到身體其他部位，驅散了身上的寒意。

葉末和蘇正一開着一輛山地越野汽車，專門應對此時的路況。停車場上方有雨棚，和學校室外走廊連通。葉末就站在車外等待衫目過來。

看到衫目和一個男生牽着手走來，身上還穿着對方的校服，葉末和坐在車內的蘇正一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

終于接到了衫目，看看時間已經接近深夜了，淩初本打算告別，聽到葉末說，“這位同學家住哪裏，一起上車，先送你回去吧。”

淩初看對方不是衫目的家長，但她們對話語氣很親密，便放下了心，“不用麻煩了，我媽已經幫我定了附近的酒店。”

衫目驚訝地問，“你剛才怎麽沒說？”

“因為……只有一間，不太方便。不能一起去，也不能丢下你。”

蘇正一探出頭來，“離這裏最近的酒店也有一兩條街，外面還下着雨，你還是先上車吧。”

淩初想了想說，“好，謝謝。”

上車後蘇正一先問了酒店名字，查了一下位置，果然還有一段距離。

剛剛啓程，葉末又問道，“同學叫什麽名字？”

衫目幫他介紹，“他叫淩初。”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他和葉恒是同桌。”

“葉恒的同桌？他不是你的……”葉末驚訝了片刻，克制住沒說出‘你的男朋友’這句話。林衫之前和她說過衫目在談戀愛，卻沒說具體是誰，沒想到還有這層關系。

葉末心态調整得很快，對淩初說，“那你幹脆跟我們回家吧，葉恒現在也還在家等着，晚上你和他到樓上睡，有客房。”

淩初也剛剛反應過來，這二位是葉恒的家長。

“這……”

遇上前方積水堵車，蘇正一回過頭來說，“我們現在直接回家的話，路況會好一點，去酒店可能比較慢。你考慮一下，要怎麽選擇。”

不想耽誤其他人，淩初猶豫着說，“要不我自己下來……你們先走？”

衫目沒說話，只是抓緊了他的手。

此時葉末撥通了林衫的電話，告訴她已經成功接到了衫目，順便讓葉恒接一下，說他的同桌淩初也在車上。

她開了免提，葉恒氣憤地聲音傳來，“我就說要下雨讓她們早點走，不聽話還折騰到現在。”

“你別激動了，還是先邀請一下同學來家裏住吧，我們說的話他好像有點不好意思。”

“哦，他也在聽嗎？”

“……我在。”

“那你趕緊來啊！”

“好吧。”

蘇正一在前方找了個機會掉頭返航。

衫目也放松下來，困意再次襲來。

淩初給媽媽打電話，說要去同學家借住一晚，就不去酒店了，可以幫他取消。

“你去同學家……女同學家？上回是白天沒事，這都大半夜了，你再……”

淩初連忙打斷她，“是男同學家，沒事的。”

“是不是真的啊，你可別在這種事情上騙我啊？我還是去接你回來吧，反正現在雨也小了。”

“現在路況不好，你別出來了，我沒有說謊，是真的。”

葉末聽着他的話，打算伸出援手，示意他開了免提，對話筒說道，“你好，我是葉恒的媽媽，我們家确實是男孩子，我們現在就在回家的路上，不用太擔心了。”

淩月聽到對方家長這麽說才真正放心，對她表達了感謝，又和淩初說了幾句便挂斷了通話。

時間已經很晚了，淩月處理完這些事才放心睡下。睡夢中，迷迷糊糊地又想起一件事，既然是男同學，他還幹嘛糾結不能住一間的問題。

還是等清醒了再問問吧。

車上很安靜。

衫目睡着了。蘇正一在雨天開夜車，必須保持清醒和專注。葉末幫他注意着周圍路況，也顧不上別的。

衫目靠在座椅上歪歪扭扭，随着車輛颠簸晃來晃去，睡不踏實也醒不過來。淩初不想在長輩面前和她接觸太多，伸了伸手又忍住了。

葉末注意到後排的狀況，小聲對淩初說，“你把她扶好，別磕到頭了。”

淩初聽完後才敢靠近，小心扶住了她。

終于到了家，蘇正一停好車，葉末拿了東西下來。淩初把衫目喊醒，但她雖然醒了，神智還沒歸位，甚至還有點起床氣，賴着不肯動。

淩初很想抱她出來，但當下的場合并不适合這樣做。

好在林衫走了過來，看衫目身上沒有太多被雨淋過得痕跡，只是有點困了，放下心來輕聲哄了一會兒，衫目才乖乖跟她走。

其他人堅持到現在都又困又累，打了個招呼就各自回屋準備洗漱睡覺。葉恒也拉上淩初直奔自己家二樓的客房。

“生活用品衣服被子都有，你随便用，有事就叫我。”

“嗯。”淩初掃視了房間，看到葉恒還在盯着他看，“你不去睡嗎？”

“……”葉恒欲言又止，“算了明天再說。”

等她們的時候心情煩躁，葉恒想着見了面要先罵一頓，但看到她們平安回來，又覺得既然都在外面經歷過不順了，回到家還是更需要一些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