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狩獵目标

距離開學還剩一周的時候，葉恒開始整理房間收拾行李。清理書櫃不用的習題冊時，突然掉出來兩張畫，一張是他自己畫的衫目，筆觸潦草形體別扭，只能隐約看得出是誰。另一張是衫目畫的‘摔跤’草稿。看到第二張時，葉恒突然覺得臉上有些發熱，和第一次看到時的心情不太一樣，他有點後悔當時怎麽沒扔掉，現在卻不知道應該用什麽辦法銷毀它。

正在他猶豫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敲門聲。

門開着，衫目站在門口。

葉恒馬上把手中畫紙拿到背後，問她來做什麽。

“我有個東西要給你。”衫目手裏拿着一本書冊，向他走近了兩步，“後面是什麽？”

“沒什麽，你不要過來。”

衫目每次禮貌詢問後，又不聽他的阻攔硬闖。這次葉恒也沒抱太大希望，卻發現她在面前停住了。

“你告訴我是什麽，我就不看。否則我會很好奇的……”

“是……”葉恒還在掙紮。

“那種東西？”衫目被好奇心驅使着開始進行猜測，看葉恒的表情，似乎很接近。“好吧，我不看了。我要給你的這個是……”

葉恒放松下來，在身後把畫紙對折，放在了桌面上，伸手去接她遞來的東西，看起來是一本畫冊，看她的樣子應該不會是更奇怪的東西。

誰知正在他放松的時候，衫目從他身後拿走了那張畫，轉了個身。葉恒根本來不及去搶，只聽見她邊說邊打開，“這不是我的紙嗎……”

之後是長長的沉默……直到衫目轉回身問道，“你一直留着？”

“我……忘了扔。”

“哦。”衫目又向前走了一步，葉恒後退時碰到了床邊沒有站穩，跌坐在床上。衫目居高臨下看着他，“果然是那種東西……我現在終于明白你為什麽剛看到它的時候是那種反應了。”

葉恒坐直身子，仰頭看她，“你才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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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當時差不多。”衫目說完後，後退了一步轉身走到門口，“我先回去了，謝謝你還留着這張畫，我準備回去把它補完。還有送你的那本，記得看。”

葉恒一邊煩惱着她要怎麽補完那幅畫，之後又會把它放在哪裏展覽。一邊又沒忍住好奇，打開了她送來的那本。

這是個用不同的水彩紙裝訂起來的畫冊，前面的紙張已經有些舊了，顏色也不太鮮豔。

第一張是兩人在海上沖浪，前面的沙灘上有兩個一樣姿勢的沙雕人形。

葉恒想起那次寒假的時候，衫目叫他一起去買了一些水彩畫紙和顏料，大概就是從那時開始變換這種風格畫畫的。

接下來第二張是生日宴上穿着同款的禮服一起切生日蛋糕，那兩套衣服在畫中顯得更華麗了。

第三張是一盆茉莉花，根據下面日期來看，那時候衫目種的花應該還沒發芽，但畫面中花朵盛放，顯然是又利用了幻象技能。仔細一看畫中還有兩個小人，一個是葉恒坐在葉子上，另一個是衫目，穿着蜜蜂外套在空中飄着給他澆水。

一張一張看下去，後面還有飄在茶湯上的小葉恒，坐着羽箭在空中飛馳的小葉恒，一個比一個離譜。而最近的一張是她們兩人打雪仗，衫目拿着一個完全不符合力學原理的超大雪球朝他扔過來。

最後一頁寫了幾行字。

“這些是原稿，我掃描了一份存檔，但是希望你不要把它弄丢。以後我們就分開了，希望你每次看到的時候能想起曾有過的美好經歷。”

葉恒回想了一下，從那之後她們之間就産生了誤會和矛盾，再也沒有那麽單純美好的回憶，連最近的那次生日都沒給她留下好的印象。

幾天後葉恒和淩初一起乘機前往新學校所在的城市，衫目随車同去，在機場和淩初道別。葉恒發現她送了一本一樣的畫冊給淩初，詫異地同時，又看到她們的例行擁抱，淩初低頭埋在衫目頸肩，分開時親了一下她的側臉。葉恒轉開身假裝看時刻表，以為已經結束了，回過頭來卻看到了更令人震驚的一幕。

衫目直接親上了淩初的嘴唇。

顧及到場合很快便分開了，衫目不自覺地舔了下唇，淩初的眼神變得更加深沉。

葉恒不耐煩地出聲打斷她們，“你們真當我不存在啊？”

衫目秉持着公平原則，對葉恒說，“你也要嗎？”

葉恒皺着眉，走過來抱了她一下，“行了，你趕緊回去吧，以後又不是見不到。”

此刻淩初站在一旁靜靜看着，也許是剛剛親過的原因，那種被生生打斷後的欲求不滿此刻正在折磨着他。但理智仍然在線，他什麽都不能做，依舊只能等待。好在葉恒也沒有做出什麽特別的舉動，只給了衫目一個敷衍的擁抱。

在飛機上的時候，淩初翻開畫冊欣賞，裏面多是一同經歷過的畫面，有的加了一些藝術渲染。他問葉恒，“這個你是不是也有？”

“你怎麽知道？”

淩初合上畫冊，閉眼靠着椅背，長嘆一聲。

葉恒還是好奇，“你怎麽知道的？”

淩初顧左右而言他，“你說如果我在大學裏有了新歡她會吃醋嗎？是會罵我和我分手，還是會說‘我們大家一起來啊~’”

“你……你冷靜一點。”

“你不難受嗎？”

葉恒張了張口，“……不能和小孩子一般見識。”

淩初道出事實，“她都把你當成狩獵目标了，你還只把她當小孩子，濾鏡真重。”

葉恒還在深思，沒聽清他的話，問了句，“什麽真重？”

“你珍重吧！”

回家後，衫目整理了一下收藏水彩畫的文件夾。裏面還剩下很多和喬木有關的回憶，打算畢業時再訂一本送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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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一張我畫的《目浴葉》

目目肯定比我畫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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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是初吻，被親的人不滿足，沒被親的更不滿足。但他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