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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呼全名，章學容就是再裝聾作啞，也知道他動氣了，加上旁邊馮靜等人推她，在看見章學程走出門口的時候，她也跟着不情願的起了身。

“快去吧，你哥生氣了。”王小源使了個眼色，這種氣氛，難免有些怪，雖然她跟馮靜還拿着話筒，屏幕上的音樂還在緩緩流淌，可所有人幾乎都盯着那門口，對于哥哥的這種表現，他們是既理解，又不解。

已經是大學生的妹妹，出來跟同學一起唱個歌是再正常不過了，更何況還有舍友陪同，雖然他修養很好，從始至終對他們也是客氣有加，看到的人都會點一下頭問候。

可是剛才那種陰郁的氣氛，跟那種憑靠怒吼而表達的憤怒全然不同，雖然沉默，卻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讓他們幾個人只能看着，不敢多言。

外面車流量很大，雖然已經快十一點了，可還是有很多人陸陸續續在這條街上來回穿梭，衣鮮亮麗。

章學容低着頭跟他來到車前，車子停在這家ktv的後院，在b市這麽一個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有個後院做停車場已經非常奢侈了，旁邊的車子也都價格不菲，想來還有些不是學生的人來此消遣。

章學程看了不由得火氣更勝，他深吸了口氣，把手搭在車門上，後面那人是根本沒打算好好跟自己解釋一下，這種情況，如果自己不開口，她是準備沉默到底的。

他從後備箱取出一個袋子，裏面裝了些吃的，大多是琴姐做的，還有a市她愛吃的一些東西，再就是放了兩套衣服，陳淼跟章學恩逛街的時候，兩個女兒的衣服一般都是一起買，只是風格差一些。

他悶不做聲，轉頭把東西塞到她手裏，也沒再停留，徑直上了駕駛座，那人還低着頭站在那裏，打火，後視鏡裏，她一動不動，剛才跟出來的急了，她竟然只穿着裏面的薄衫出來的，章學程不由得罵了句髒話。

熄火，下車，本來已經開除了十幾米遠，他三兩步跑過去，一把拽過她，跟老鷹拎小雞一樣把她放進副駕駛。

自己又進去把空調開到最大，本來還想晾晾她，可是餘光看見她似乎要哭起來，自己哪還顧得了那麽多，不自覺的把語氣放緩了。

“容容，是我剛才語氣有些沖動。”其實他哪裏沖動了，一直都是溫聲細語，只是頭一次這樣連名帶姓的叫她，估計吓到了。

那人還是不說話，肩膀卻是一聳一聳的，章學程嘆了口氣，剛要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她卻負氣扭過去看外面。

章學程收回手，從收納盒裏拿出那盒煙，有意無意讓她看見，當陰謀得逞的時候，他心裏的暗自歡喜的。

章學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他手裏搶過煙盒，塞到自己的口袋裏，“不是讓你戒煙了嗎？”

她說話的語氣有些鼻音，喃喃的，在他聽來，更像在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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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不管我了嗎？”誰都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句話，章學程有些臉紅，他摩挲着方向盤，大燈照的前面的路明晃晃的，對面有一對喝醉了酒的男女，似乎在吵架。

他轉過臉來，章學容抱着那堆東西，垂下的眼簾像是睡着了一般，如果不是她突然擡頭，他下一步可能就摸了過去。

一向謹慎克制的自己，不知為何，對這個妹妹屢次動起不該有的念頭。

“哥，其實，我今天出來也是因為有事才慶祝的。”她似乎準備跟自己交代，章學程坐正了身子，豈料接下來的話讓他渾身發冷，恨不能讓她吞回去這些話，只當自己從沒來過。

“我也不小了，交了個男朋友，彼此關系也挺好的，你認識他。”

章學程努力克制心裏的酸澀，淡然一笑，“哦？是誰？王曉冰嗎？”

“恩，是他。”

她倒沒有閃躲，一雙眼睛亮的跟天上的星星一樣好看，他看着她的唇，突然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這裏，是不是也被他親過？

他為自己的不克制感到羞恥，手指敲了兩下方向盤，說了聲，“好的，回頭可以帶回家裏給爸媽看看。”

兩人便沒再有下文了。

“那，你回去跟同學唱歌吧，我不打擾你們了，注意安全，早點回學校。”章學程只覺得心裏都空了，可是禮貌讓他言不由衷的說出這番顧全大局的話來。

“哦，謝謝哥。”章學容說着，右手開了車門，彎着身子準備下車。

“容容，王曉冰家裏是做什麽的，要不要找個時間約出來一起聊聊，知根知底，總是好的。”鬼使神差，章學程探過身子，望着已經站在車外的章學容說道。

“不用不用，我們還太小，不着急，我認識他爸媽，以前經常去他家裏玩，你快回去吧，哥。”

章學容吓了一跳，其實她本來想問他幾點回a市的，被他這麽一問，腦子裏都亂了，連連擺手拒絕。

原來如此，還是從小的青梅竹馬，章學程笑了下，看着她背影進了ktv，才打火離開。

臨近寒假之前，王曉冰都被默認作為章學容的男朋友來對待，每次杜瑞跟孫菲菲有什麽約會，其他人都會起哄讓他倆也跟上。

同樣都是男女朋友，一對進行的如火如荼，一對慢悠悠的像在練老年太極。

章學容照例翻着高中貼吧，前兩個月看到的帖子已經被人删除了，近來都是些約了寒假聚會的，她關上電腦，拿出書準備複習，然而看着書上的字，她整個腦子還是亂糟糟一團。

那一場熱火朝天的議論猶如剛發生一樣，她不明白，為什麽自己老老實實學習，安安靜靜生活，總是會有人拿她來做文章。

那件事情，應該是章學恩的手筆。

是關于章學容身世的帖子，說的有聲有色，還提了幾個重要物證人證，了解的這樣具體，除了章學恩，沒有人更熟悉。

可是因為當事人沒有一個出來說話的，所以這兩個月帖子雖然熱門，可沒有确切回應，沒人敢下定論。

那一日陳少铎匆匆忙忙來到宿舍樓下喊自己，估計也是因為看了帖子的緣故。

扣扣上方小雅給她留言，約她寒假見面，可一聽說全班的人都去，她又有些抗拒了，畢竟帖子火了兩個月，憑空消失，誰又知道如果去了會不會有人亂說話。

事關章家名聲，一時間她不知道該答應還是應該拒絕。

方小雅跟她說已經約了好多同學，基本上有空的都會去，希望她也好好考慮一下，畢竟等以後畢業了，很可能天南海北短時間見不到了。

每個周她都會定期給家裏打電話，陳淼前些日子要來b市，可是因為一些事情耽誤了，所以一來二去，也就拖到了臨近期末。

在b市的那幾個項目進展的不錯，又到了年關，所以很多事情都需要打點，章舜易和陳淼這次都來了，章學程安排，這一番陣勢，是準備把他徹底介紹給商場上的朋友。

他們見完那些朋友，等有時間過來看她的時候，正好考完最後一門專業課。

章舜易跟陳淼挽着手漫步在q大校園裏，看着來往的年輕人忍不住唏噓。

“學程，你看看，人家本科生都開始戀愛了，你呢，你都老大不小了，前些日子你爺爺還提過這事，嫌我們不上心，可是，爸爸媽媽是尊重你自己的選擇，所以從小到大基本上沒有幹涉過你做的一些決定。

可你也得抓把緊呢，別等着你的同學都有孩子了，你還閑逛，對了，你不會一個女朋友都沒交過吧。”

陳淼叫住假裝聽不見的章學程，給他指指旁邊來往的小情侶，“學程，我兒子多優秀，怎麽會沒談過戀愛。”

章舜易雖然面上嚴肅，還是順着陳淼的手指看向自己的兒子。

高高的個子，身形雖瘦卻都是肌肉，長相斯文俊秀，為人更是低調沉着，所以他并不相信妻子所說的，學程沒有談過戀愛。

也許有，只是兒子瞞着他們罷了。

“兒子的事，他自己有數，你就別摻和了。”想起父親前些日子跟自己聊起孫家的女兒，他覺得有必要跟他提一嘴。

“學程，我有個中意的孩子，不知道你什麽想法？”

還未等章學程回應，陳淼接着拍拍丈夫的胳膊，“是誰？咱們那的嗎，我的意思是找個近的，以後也好走動。”

“爸，你怎麽跟媽一樣，到了，這就是容容宿舍樓，我們在這裏等一下吧，她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應該一會兒就下來了。”

章學程許久沒有來過q大，雖然院長跟輔導員時不時打電話聊天，談談新建圖書館的進程，順口提一句章學容的狀況，可他對她已經太長時間沒有了解了。

連個電話都沒有，每次聽到陳淼在家接到她的電話，就算他有事急着出門，也會刻意放慢腳步，在那偷偷聽完才走，這種做賊的感覺，實在不爽。

看來她應該跟那個小男朋友發展很不錯，一想到這，他心裏總會不由自主湧起一股酸澀，卻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