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随着那輕薄的話語落下,古七七再也繃不住,玉笛向後翻轉,狠狠捅向他的胸口。
墨白被迫松手,卻絲毫不惱,墨瞳一眯,便再度欺身上前。
這一下交手,古七七簡直有苦說不出,渾身上下幾乎被他摸了個遍兒。
這個卑鄙無恥的人。
墨白卻絲毫不在意她的羞惱。
他不斷的将自己靈氣滲入到她的身體中,從傳來的反饋裏看的明明白白。
氣血虧空已經完全恢複,經脈也全都修複完畢,并且更加強橫,那塊橫亘在胸口,最讓他擔心的黑色淤跡,也已消失殆盡。
方才與方辭雲交手,只是稍微消耗了些靈氣,沒有暗傷。
他檢查完畢,旋即撤了劍網,放過狼狽的古七七。
他慢悠悠的道:“幾月不見,師妹絲毫沒有長進,當真沒意思。”
古七七剛才被他折騰的夠嗆,好不容易平複心境,又被他嘲弄,幾乎立刻就要崩,但這麽多後輩和方辭雲還在,只能硬生生壓下,不動聲色,說:“是我技不如人,來日方長,定會上門讨教。”
墨白卻笑了,那雙眼裏沒有溫度,涼薄如霜,語氣中含着細微怒火:“一個連自己都不珍惜的人,何談來日?小師妹,我對你很失望。”
古七七咬着唇,不再言語,技不如人還有什麽好說的。
鳴珏垂下眼眸,緊緊握拳,憤怒又顫抖的樣子像一只受傷的小獸。
他一定要快點強大起來,他要保護師姐。
少年眸中驟然射出堅定又決絕的光。
古七七沒察覺,只當孩子委屈,可嘆她這個大師姐沒用,沒能為他們争一口氣。
古七七不再多言,看了對面一眼,便打算帶着後輩走,身後卻傳來方辭雲的聲音。
“天玄宗還真是可憐,門下只這些無能的後輩,不知道還能撐幾年。”
古七七轉過身,目光微沉:“我天玄人才濟濟,且不說師姐一介元嬰修士,連我一個金丹修士都打不過,就說身後這些小輩,若不是師姐護短,怕是你家那幾個孩子都得回去閉關數月才能動彈吧。”
方辭雲很生氣,墨白倒沒什麽情緒,竟還認同的點點頭。
古七七瞧一眼墨白,又道:“再者說了,一宗有一宗的行事風格,我天玄大師兄木承為人寬厚、天賦異禀,在修真界頗具名望,人人稱贊。而有的宗門,大師兄行跡不端,任性胡為,信譽聲名更是一落千丈,叫人不恥。”
還在點頭的墨白一頓。
這就過分了。
古七七卻不再搭理他們,帶着後輩轉身就走。
片刻後回到客棧,便命他們早些休息。
她依然是那副閑淡的樣子,只平靜的道:“你們平日裏,行事準則謹遵師祖教誨,師尊常說,修煉最重要的便是心境,破了心境便會止步不前。”
“你們看我,這些年遇到的事兒比你們走過的橋都多,不也維持一個平穩的心态麽?”
一席話說的衆後輩都慚愧不已,紛紛表示受教,個個滾回廂房深入思考去了。
古七七看着他們一個個睡了,自己便又出了客棧,來到東郊荒地。
她頓了頓,忽然擡手轟向一旁的巨樹,巨樹應聲而倒。
随後指尖浮現出靈器玉笛,緊跟着玉笛化成了一把巨斧。
她纖白素衣,長裙飄飄,宛若出塵仙子,此刻卻在單薄的肩上扛着一把巨斧。
她迤迤然走向巨木,站定身體,随後雙手握斧,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向下劈去。
随着“砰”的一聲,巨木應聲而斷,她卻不停歇,又掄起巨斧,再度劈砍起來。
一邊劈一邊喊。
“王八蛋。”
“叫你打我。”
“叫你欺負我。”
“叫你騙我。”
“王八蛋。”
“我恨你。”
剛剛還作為表率的大師姐,此刻心态全崩了。
“還幫着別的女人打我。”
“王八蛋。”
“叫你嘲笑我。”
“我砍死你。”
喋喋不休的小嘴裏不斷的吐出咒罵的詞兒,越罵越氣,越氣越難受,竟把自個兒給氣哭了。
不過大師姐畢竟是大師姐,再氣再委屈也不過是小聲抽泣。
荒郊野外,劈砍的聲音不斷的重複。
白衣女子扛着巨斧,面露兇狠的砍樹,倒顯出幾分詭異。
終于有人忍不住,發出了低低的笑聲。
古七七頭皮一麻,有人?而她沒有察覺,是誰?她猛然擡頭。
發現那人坐在樹梢上,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是墨白。
古七七幾乎要尖叫出聲,這個王八蛋偷看多久了?有沒有聽見她說話?有沒有看到她哭?
她不能崩。
古七七迅速換臉,展露出往常清冷的模樣,問:“師兄來了多久?”
墨白輕盈的跳下樹,擡手掃開衣服上沾染的綠葉,彎着眼思考一下,說:“沒多久,剛來。”
古七七松了一口氣,還好。
墨白走近她,他個子一向高,修為又壓着他,這般靠過來,存在感實在太強,更何況,她只到他肩膀處,他幾乎遮住了月光,她只能仰頭,才能透過他的肩膀,瞧見樹梢上的月亮。
古七七幾乎在一瞬間就想後退,但她強壓着情緒,強迫自己站在原地,表情依舊冷淡平穩。
墨白低眸瞅着她,問:“這麽晚了,師妹一個人在這裏做什麽?”
古七七處變不驚:“方才輸給師兄,自慚形穢,便來此處修煉。”
墨白的視線掠過滿地瘡痍,以及崩碎的木屑,墨瞳閃過笑意,說:“有進展麽?”
古七七冷漠的道:“不勞師兄費心。”
墨白沉默片刻,忽然開口,眸中滿是故意的戲谑:“師妹被誰打了,被誰欺負了?”
啊!
他果然還是聽到了!
這個混蛋!
就是你!
就是你這個王八蛋!
你還有臉問!
古七七面無表情:“不勞師兄費心。”
墨白搖搖頭,不屑的道:“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掉,就知道跑到林子裏砍樹發洩,真是沒出息。”
可惡!
這個王八蛋,又氣她!
古七七雲淡風輕:“還請師兄不要随意揣測別人,我只是前來修煉。”
“千辛萬苦,那麽努力,連顆祛魔丹都弄不到,還被迫着吞了長靈丹,弱小又可憐,最終什麽都得不到,心愛的大師兄還不知道能不能熬過下一次。”聲音緩慢而折磨,在念到心愛的大師兄時,加重了語氣,帶着控制不住的火氣。
!!!
樁樁事被他拿來戳心窩子,古七七終于控制不住,徹底炸了。
手中玉笛浮現,直往他胸口搗去。
墨白輕輕側身,便輕易避開,他冷笑一聲,這回絲毫沒讓,直接用手握住她的玉笛,氣劍驟現,将她逼退到身後的大樹上。
粗糙的樹皮硌上了嬌嫩的皮膚,古七七卻絲毫不覺得痛,她與那人不斷交手,卻最終被他奪了玉笛,狠狠的壓在巨木上。
他按着她的肩膀,将她鉗制在懷裏一寸方圓之地,寬大的手掌襯的她越發嬌小。
她用盡力氣推向他的胸膛,終于不再僞裝情緒,氣到尖叫:“你走開。”
墨白低眸不語,卻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
古七七越發生氣,用力捶向他的胸口,氣的胡言亂語:“你滾開,我最讨厭你了,王八蛋,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眼前驟然一黑,連月光也被遮住。
唇舌被堵,一個字兒也說不出來了。
沒有從前那樣粗魯任性,而是小心翼翼,溫柔又細致,甚至有一種因為思念而帶來的酸澀。
古七七忽然很想哭。
她明明沒有做什麽。
他為什麽總要這樣欺負她。
她都躲到這裏來了,還不放過她。
壓抑太久,情緒一時上來,竟絲毫控制不住。
眼淚便毫無征兆的一顆一顆滾了出來。
墨白一怔,松開了她。
古七七透過他的肩膀看見了清透的月亮。
同數十年前,她鼓起勇氣去找他,他把她按在槐樹下時,一模一樣。
眼淚撲簌簌掉下來。
這人,怎麽這樣。
古七七像是找到了宣洩口,眼淚就此決了堤。
除了同他雙修,被他逼急了小聲啜泣外,這數十年來,她還未曾在外人面前哭過。
她一向是那個風雲不動,情緒內斂,舉重若輕的大師姐。
可這回,她卻在他面前破了功,起先只是無聲流淚,小聲啜泣,後來竟像個奶娃娃,受了委屈般嚎啕大哭起來,好不傷心。
向來鎮定自若,任性胡來的墨白竟也微微慌了神。
他伸出手,輕輕擱在她頭頂。
掌心的熱度透過頭發傳進了身體。
他這樣,古七七越發的委屈,眼睛都快要哭腫了。
他伸手,将她按在懷裏,輕聲哄:“好了,別哭了。”
古七七不能勸,一勸哭的更厲害。
墨白哄了又哄,也止不住身下的淚人,便将她摟在懷裏,由着她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懷裏的人終于止了音,只是肩膀一顫一顫,小聲啜泣。
片刻之後,連那啜泣也沒了。
再之後,懷裏的人猛然擡起腳,狠狠的朝男人毫無防備的腳上踩去。
這一腳,古七七是用了力氣的。
墨白吃痛,俊顏擰成一團。
古七七推開他,離他三丈遠,随後紅腫着眼睛,惡狠狠的望着他。
她兇殘的揮舞着拳頭,形神并茂:“王八蛋!呸!”
那聲“呸”铿锵有力,幾乎要将墨白逗笑了。
古七七情緒發洩過後,好多了,胸口再也沒那麽積郁,她将青絲拂到耳後,又變成了那個不染塵埃的小仙女。
她鎮定自若,仿佛剛才那個哭鼻子的小可憐根本不是自己,她挑釁的問:“不知道墨師兄大半夜的,來這裏做什麽?”
墨白微微偏過頭望着他,用指腹擦過自己的嘴唇,想起方才的柔軟,危險的眯起眼。
做什麽?
他能來做什麽?
當然是特意來找她,把她欺負到哭出來。
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在他面前提那個該死的大師兄!
作者有話要說: 七七:大師兄!o(* ̄︶ ̄*)o
墨白:哼!(ー`′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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