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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利用了一點兵法上的知識,讓他們在面對敵人時擺出方圓陣形。每一組都必須團體行動。
接着,就是教他們簡單的辟邪手印和咒語,妖、鬼、邪并不同道,有些強大的咒法雖然能将他們全都一網打盡,但張萸并不喜歡使用這類無差別攻擊的法術。
最後,其實才是最重要的——靈符。
她本想教村民畫靈符,但要他們在半天內,既要學陣法、學手印口訣,又要畫靈符,恐怕成效不彰。所以她讓他們各自分組去練習,她則回到山神廟裏打算卯起勁來畫符的時候,卻見那溫書生手搖扇子,笑容充滿贊許地看着村民們練習……
張萸雙手抱胸看着他半晌。
說真格的,溫書生模樣很俊,她那些徒弟裏好幾個女鬼都有些心猿意馬,尤其是未出嫁的和丈夫早已不在的寡婦們,但畢竟人鬼殊途,在加上自昨夜起,那些徒弟就有意無意把她和這書生視為「一起的」……
所謂「一起的」當然不見得有任何暧昧,但或許他們心裏就是會把她和書生擺在同一個位置上。她的徒弟們自然也不會對溫書生有任何逾越了。
但是張萸也不明白為什麽,一看見溫頤凡,她就沒來由的心裏升起一股怨氣……
「張姑娘。」溫頤凡見她到來,又沖着她笑得如春陽和煦。
張萸別開眼,「溫夫子很閑啊?」
溫頤凡笑容不減,想了想,道:「有什麽是在下能幫得上忙的,張姑娘盡管吩咐。」
他這反應,倒顯得她心眼太小了點。張萸默默地想,「夫子有空的話,來幫忙畫符吧。」難得有個識字又沒事做的人手能幫忙,不用白不用。
溫頤凡倒是很爽快地答應了,他倆立刻在神桌上磨好墨,靈符不一定要寫在符紙上,雖然她帶來的符紙應該夠用,不過稍早她回到村子裏,能利用的都讓村民們搬過來用了。
「照這樣畫,行嗎?」張萸把一張畫好的符拿給溫頤凡,就見這溫書呆拿起來對着天光端詳半天,又拿到暗處盯着半晌,也不知他是看得懂或看不懂,但擰眉沉思的模樣好像真有那麽一回事,看得張萸都無語了。
「張姑娘……」終于,溫書呆開口了,「在下以為,這邊應該往右撇,而這裏應該繞三圈……好像會好看一點。」
張萸額冒青筋,「你是道士,還是我是道士?」這書呆以為她在畫白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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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張姑娘才是道士。」溫頤凡又笑得一臉無辜,然後依舊溫吞地道,「在下只是提出一點小建議,姑娘聽聽就罷,莫生氣。」
張萸覺得她太陽穴有些抽痛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這溫書呆畫符倒挺快的,不到一個時辰,他竟把要分給全村的符紙都畫完了。
張萸一一檢察過那些符,就怕一個出差錯,符的效力就沒了。但溫書生倒是一筆不差地照着她的符畫得很完美,「你挺厲害的嘛。」張萸随口道,其實有點敷衍。
「能夠幫上姑娘的忙,是在下的榮幸。」
張萸又對自己的态度有些愧疚了,「哪天你要是撞鬼了,我會免費幫你驅邪。」這次她可是真心的。
天終于黑了,張萸刻意把自己穿得金光閃閃,連夜色也無法遮掩的火辣亮眼,上身僅有一件火紅色繡雙蝠紅蓮诃子,頸上和上臂都戴上了黃金鎖子甲護圈,長發也以金色發冠束起;裸露的肚臍鑲貼上紅寶石,腰下的紅羅裙還垂挂着鑄刻了符文的黃金蹀躞帶,隐約能看見紅紗羅裙底下迷人的長腿,小腿同樣纏上黃金鎖子甲護圈,宛如來自遙遠西域神秘國度的女戰神……
溫頤凡都不知該把視線放哪了。明明不關他的事,可他就是忍不住陰恻恻地在她身旁晃蕩,村民們的視線飄到哪,他就晃到哪,存心擋着那些色鬼欣賞美景。
「夜露涼冷,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姑娘應該要好好保重……」他長眸想看又不好直接看地瞥了兩眼她的小蠻腰,然後又瞥向不遠處也頻頻朝張萸打量的村民們,那一眼竟是吓得村民們趕緊哪邊涼快哪邊閃。
就說這兩個肯定有事。底下包打聽的村民們交頭接耳地,一臉揶揄。
「你念經啊?」陰陽怪氣的。張萸蠻橫地眄了他一眼,卻見溫書呆視線一和她對上,很快地轉開來,佯裝目不斜視的正經模樣,張萸偏偏走近他,眼尖地發現這書呆竟面有赧色,雙耳泛紅。
呵!奇了。話說回來這書呆之前就不會看人臉色又老是做些讓人無語的舉動,搞不好還真的從來沒跟女人相處過。
可惜大戰在即,她不能顧着玩,要不真想調侃他一番。
「思無邪啊,思無邪。」張萸惡劣地甜笑着,長發一甩,幾縷發絲拂過他頰畔,她卻一點也不在意地大搖大擺走了。
溫頤凡瞪着遠去的曼妙背影,心裏說不出的悶,卻又不明白為什麽悶,只是不自覺地跟着張萸一路來到山神廟外最高的大石頭下。
而她,真當自己是女戰神,站在所有鬼魂都能仰望的最高點,一手扛着她的妖刀,一手叉腰,對着她的徒弟們,運足了丹田的力道,揚聲道:「被玩了三年,還想當孫子,你們不覺得丢臉嗎?」
她的徒弟們也很配合地齊聲大吼,聲勢當真是響徹雲霄啊。
「人有生老病死,所以貪生怕死就算了。都當鬼了還怕什麽?還是你們想到了地府之後,被其他鬼魂恥笑嗎?」
「不想——」
「做人時夠辛苦了,做鬼就要擡頭挺胸,誰要是再欺壓你們,你們就十倍奉還!讓那些仗着自己長得不人不鬼就嚣張的龜孫子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兇神惡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