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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知道會全身酸痛,她絕不會讓那臭書呆在她身上拚命扮可憐卻又拚命對她做盡邪惡的把戲。
然而也因為這樣,張萸得休息一陣子,拿溫頤凡對她軟磨硬泡的挽留沒轍,只得在蕪園住下了——嫁雞随雞,都拜過堂了,她還能去哪?
在張萸醒來以前,溫頤凡就讓人将蕪園全布置成新婚的大紅色,「囍」字剪花貼得她眼花撩亂。
蕪園到底有多大,她還沒空逛個透澈,某個始作俑者倒是知道把她磨得慘了,不肯讓她太勞累,她的活動範圍幾乎就只有他卧房所在的院落,起居作息皆有仆役使喚,而溫頤凡也在第一天就對所有仆役宣布,「蕪園」從此有了女主人。
溫頤凡的仆役大多是低階式神,少數的活人仆役身上都有他的咒法,影響不大,就是在外頭有人問起了主子的事,那咒法會讓人暈頭轉向,什麽都答不出來,足見溫頤凡這家夥有多孤僻,但以他的身分,也是必要的,張萸明白他不樂意接觸人群,和童年就被迫卷入皇室的鬥争絕對脫不了關系,以他的能力,當權者也不會輕易就放手。
「他雖然答應讓我成為庶民,歸隐市井之中,但我知道若有機會,他會說服我。而我之所以還住在京城,那也是他答應我歸隐的條件。」文潛的聲名遠播,「那位」可是功不可沒,他知道溫頤凡有法子讓所有人都忘記他這號人物,把文潛的存在從所有人的記憶中抹去,但若連天下人都知道這號人物,溫頤凡再神通廣大,也無法抹去全天下人的記憶。
其實張萸默默地想,就是天下人都知道文潛這號人物好了,他照樣可以消失啊,也許「那位」這麽做,不盡然只是要困住溫頤凡。
普天之下最有權勢的人,願意信守承諾給他平凡的日子,也許他們之間仍是有手足之情的。誰也無法相信、只為了争奪權力而活,那實在和活在地獄沒兩樣,對這個在當時唯一能信任的人,不想就此遺忘……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當然張萸同時也猜想,溫頤凡走不了的原因,也許是因為方叔和石頭 吧,他們兩個只是凡人,那人要對這兩個凡人不利可是輕而易舉。
「對,方叔是我生父家族的老管家。」溫頤凡像是贊許她的心思玲珑剔透那般,拍拍她的臉頰,「但可以的話,我也不想收了敝帚居。」只要弟弟信守承諾,他不會考慮走得一幹二淨。
張萸休息了幾日之後,溫頤凡問她,若辦喜宴,想請誰?
「我們真的就算拜過堂了啊?」
「天地為證。」溫頤凡只要聽她這麽問,臉色就不太好看。
張萸撅嘴,「早知道我就拜認真點……」她那時還拚命笑對面的新郎倌是笨蛋木頭人欸。
溫頤凡忍不住失笑,拿寫請帖的筆杆敲了敲她的額頭。認真拜和随便拜,都是拜!
五天後,張萸和溫頤凡的婚宴,包下了整座竹居酒樓,到場的都是熟悉的街坊鄰居,那些因為文公子娶妻而心碎的狂蜂浪蝶們,就是想到婚宴上買醉,也不得其門而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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