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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內傷。

離涼吓了一跳，立即天眼，卻發現這個NPC居然是六十級的。我的媽呀，三十幾的一群人打60的boss，這怎麽打。浮世清明見唐挽弓不能動彈，心中一急，“怎麽辦？我去引開迦葉，不能讓他殺了挽弓……”

我想睡覺一邊咳血一邊在隊聊裏說道：“錦衣引開迦葉，天師快加一個‘朝如青絲’在我身上！一會我們掩護，舞姬快準備逃離這裏！”無論如何，奶媽都得活下去。

離涼剛吟唱完畢，浮世清明已經躺在地上了，而boss下一個點的名正是他的，他只好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沒想到更倒黴的是，boss進入了狂暴狀态，他被瞬間秒殺。

“連個英勇就義擺poss的機會都不給我。”離涼幽怨的打字。

迦葉下一個點名的正是梁芮，卻被我想睡覺纏住，這個“朝如青絲”某種意義上來說真的是個bug，比如謝長庚有個這個buff，居然可以和高了那麽多級別的boss對打。趁着他拖住的時候，梁芮迅速繞開小怪，一路竄過去。

“想跑，沒那麽容易！”迦葉大叫道，卻被我想睡覺纏的分不開身。當梁芮終于竄到密室外面，她看了一眼隊伍，我想睡覺也已經躺了。

而她面前卻出現了一個和尚，把她吓得瞬間僵住。仔細一看，卻是綠名NPC，不是紅名的。再仔細一看，居然是慧安！

慧安微笑道：“我的信徒們，感謝你們那麽英勇的守護我的佛骨……”

“慧安，你來做什麽！”迦葉震驚道，唐挽弓卻像是明白了什麽一般，哈哈大笑：“臭和尚你還以為他是慧安，這分明是被墓室的主人附了身，這明顯是高僧竺法蘭！”

慧安微笑着雙手合十，剎那間，躺着的三人滿血複活，唐挽弓致殘狀态解除，而且五個人都多了個無敵buff，時效是五分鐘。

游戲裏如火如荼的同時，現實卻已經到了傍晚時分，原來幾個人一直在專注打本，竟是忘了吃飯。

張碧水走在一個無人的小巷裏，忽然有一個人擋在了她面前：“碧水，我們兩天沒見了。”她驚的退後一步，神色裏露出無助和嫌惡。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把這個副本寫完了，居然寫了三章啊，快一萬五，累死。趕緊說點三次元的事情。

☆、線索

突如其來的變故不僅讓幾個玩家震驚無比，迦葉更是目瞪口呆，但當他反應過來之後，立即指揮手下向慧安發動了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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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涼感嘆道：“不愧是大boss，果然大手筆，我們只能來個30s的朝如青絲，他随便一加，我們每個人五分鐘無敵。”

梁芮則吐槽道：“都是套路，都是套路。迦葉玩不過慧安，慧安肯定早就知道是迦葉在搞鬼了，只是他最好別在最後滅了迦葉，然後對我們怎麽樣。”謝長庚無奈的看了她一眼：“你能別烏鴉嘴麽？”

唐挽弓則是跳起來，握住了刀：“我還是堅信這就是墓主竺法蘭，哼，不過我的刀現在非常渴望飲血——”她言罷，便沖上去清小怪了。其他幾人對視幾眼，知道慧安的buff肯定不是白給的，所以也都各司其職，殺起怪來。

小怪很快被清理幹淨，接下來就是兩個大boss的對峙了。慧安依然笑的親切：“迦葉，你是我的好友一代迦葉親自培養的弟子，你真是讓我們失望啊。”

“舉頭三尺有神明哦。”浮世清明感慨，“真是人在做，天在看。”

“不，你不可能會是竺法蘭……”迦葉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他咬了咬牙，提着禪杖便沖了過去。沒想到慧安只是輕輕擡了擡手，他便被定在了原地。

“我第一次見到這麽厲害的禪師，慧安這個NPC的職業應該就是禪師，隔空定人啊。”就連謝長庚也驚嘆了起來，絲毫不吝啬自己的誇獎。

“我猜下一幕可能要給他戴上緊箍咒了。”梁芮說道，遭到衆人的白眼。

“我親愛的孩子們，請你們将佛骨放回原地。不管你們出于何種目的，我都要感謝你們。至于獎勵，你們回白馬寺取吧。這裏很快就要坍塌了，不宜久留。”慧安笑道。

謝長庚卻有些猶豫，他深吸一口氣，正色道：“大師，您到底是竺法蘭，還是慧安？”衆人也都豎起了耳朵，沒錯，這到底是竺法蘭附身到了慧安的身上，還是慧安自己從一開始便知曉了迦葉的陰謀呢？

“我是慧安，也是竺法蘭。正如有一個迦葉攝摩騰，也有一個迦葉。”慧安依然微笑。

“那他怎麽處置？”離涼問道。

“貧僧曾應他人之約，不可傷他，只要貧僧活着，便要保他周全。只好随天災去了。”慧安道。

“您不走嗎？”浮世清明察覺到了不對。

“我的确該走了。”慧安的回答總讓幾個人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在他們把舍利放好之後，天花板已經有碎石掉下來了，謝長庚叫道：“有敏捷藥物趕緊吃掉，跑——”

梁芮跑出石門的時候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只見慧安走上前去，按住了迦葉的肩膀，但她總覺得慧安的背影看起來，十分的孤獨和悲壯。

一路碎石愈掉愈多，幾人都不同程度的被砸到中了彩，所幸一路順通無阻，石門全都打開，當衆人竄出從塔的廢墟中爬出來的時候，每個人都只剩一層血皮了。

“你們看！”唐挽弓驚叫道。只見衆人剛剛爬出來的廢墟洞中，一層層的石礫堆滿了隧道。幾人面面相觑，這個本是廢掉了嗎？

稍作休整，大家召出坐騎，哦不幸的是梁芮沒有坐騎。所以她和唐挽弓騎了同一匹馬。幾人策馬趕回白馬寺，卻在門口聽到了綿長的鐘聲。“這，又不是晨鐘暮鼓的時間，怎麽會敲鐘呢？”梁芮提出了疑惑。

幾人下馬走進去，只見寺廟裏的和尚NPC們忙東忙西的，而香客NPC們都被聚集到了一起，顯然也有些茫然。

一個看起來和慧安年紀相仿的和尚站在高高的臺階上，雙手合十，歉然道：“各位施主，半個時辰後本寺将閉寺，請大家明日再來吧。我們寺廟的高僧慧安大師，圓寂了。”

香客們嘩然，紛紛從小沙彌們那裏要了香，一個個自發走上去，在正殿為慧安跪拜上香。

鐘聲還在綿長的繼續，要敲108下，象征着108種煩惱都化作虛空。梁芮最先收了扇，走到了領香隊伍的最後。然後謝長庚收笛，唐挽弓收刀，浮世清明收弩，離涼收劍。

五個人要了香，走到正殿，齊齊彎腰上香。

墓室的坍塌，大約就是天災了。而慧安最終選擇的是和迦葉同歸于盡。就算這個副本以後開啓了，作為普通的本，每個人可以刷上上百次，那裏面出現的慧安NPC，也不是以前的那個慧安了。

五個人也沒心情領什麽獎勵了，正要出門，卻被那個先前說話的高僧攔住，NPC慧寧。“幾位施主，感謝你們能來為慧安師兄上香，這邊請。”

幾個人被引導了一處偏殿，慧寧遞給每個人一個口袋。他們面面相觑了一番，都打開了口袋。只見面前迅速刷出一行字。

【您獲得了10w經驗，恭喜您升級了】

【您獲得了3000金幣】

【您在白馬寺的聲望達到貴客級別，在四國其他寺廟的聲望達到嘉客級別】

【您獲得了戒指：藏經金木水火土，請任選其一】

【您獲得了五點屬性】

獎勵實在是豐厚，每個人除了都升級了之外，還紛紛獲得了一件符合自己職業的紫色戒指裝備，這個高級戒指足夠他們一直戴到六十級，只多不少。

而聲望的獎勵也是令人意外的，沒想到白馬寺的影響如此之大，居然波及了四個國家的全部寺廟，雖然嘉客聲望比貴客低兩個階段，但也是相當不錯的了。

而這時候謝長庚面前又同時出現一行字。

【您領導的小隊完成了“藏經難覓”精英任務，請問您是否願意公開小隊的名字？】

“公開嗎？”謝長庚問道。浮世清明三個人此時才有些精神：“當然要公開，我們可是要上史冊的人。”

“願意。”

【請為您的小隊命名】

謝長庚想了想。

【您的小隊将命名為“殊途同歸”，名字是不可以修改的，是否确定？】

“是。”

【命名成功】

而每個人的面前也都出現了一行字，“請問您是否願意公開自己的姓名？”梁芮嘆了口氣，這可是揚名成為大神的好機會啊，可惜了。

在幾人做出了選擇後，系統刷出了公告。

【東虞國的“殊途同歸”小隊完成了[藏經難覓]精英任務，并開啓了[竺法蘭地宮]副本，副本将降為普通難度。一小時後，白馬寺将進行為期兩小時的維護，然後開放副本。】

【恭賀xxx成功領導[殊途同歸]小隊完成[藏經難覓]精英任務，并開啓了[竺法蘭地宮]副本，取得世界首殺。獲得獎勵五點屬性，三千金幣，白馬寺聲望達到貴客級別，同歸的江湖史冊江湖永遠記錄下他的名字】

【恭賀唐挽弓成功完成[藏經難覓]精英任務，并開啓了[竺法蘭地宮]副本，取得世界首殺。獲得獎勵五點屬性，三千金幣，白馬寺聲望達到貴客級別，同歸的江湖史冊江湖永遠記錄下她的名字】

【恭賀浮世清明成功完成[藏經難覓]精英任務，并開啓了[竺法蘭地宮]副本，取得世界首殺。獲得獎勵五點屬性，三千金幣，白馬寺聲望達到貴客級別，同歸的江湖史冊江湖永遠記錄下他的名字】

【恭賀離涼成功完成[藏經難覓]精英任務，并開啓了[竺法蘭地宮]副本，取得世界首殺。獲得獎勵五點屬性，三千金幣，白馬寺聲望達到貴客級別，同歸的江湖史冊江湖永遠記錄下他的名字】

【恭賀xxx成功完成[藏經難覓]精英任務，并開啓了[竺法蘭地宮]副本，取得世界首殺。獲得獎勵五點屬性，三千金幣，白馬寺聲望達到貴客級別，同歸的江湖史冊江湖永遠記錄下她的名字】

世界頻道炸成一團。

“睡覺，你和舞姬怎麽都不公開名字？”浮世清明訝異道。

謝長庚微微笑了笑：“人怕出名豬怕壯，我建議你們趕緊關閉私人聊天，不然會被其他人刨根問底到死。至于我們，因為有仇家，所以不能被知道名字。”

幾人忙關閉私人聊天頻道，唐挽弓看看謝長庚又看看梁芮，像是明白什麽一樣說道：“就算有人問起我們是和剩下哪兩個人一起完成的，我們也不會說的。”

“還好我忘了錄像，不然我可能會忍不住把錄像當做攻略發到網上去賣錢。”離涼笑道。

等到這三個人告辭後，梁芮回頭看了一眼謝長庚：“你為什麽不公開名字？”

“都說了，有仇家。”謝長庚不可置否。

“鬼才信。”梁芮咬了咬唇，“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麽。不過就算你知道了，你也可以公開你的名字的，這種拿首殺上公告，然後被記入史冊的機會，可不是容易有的。”

“記入史冊拿首殺的機會多了去了，要看我樂不樂意。”謝長庚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然後伸手揉了揉梁芮的頭發，“下次再一起拿首殺嘛。”

“……”這些大神是永遠不懂小透明的痛苦的！梁芮撇撇嘴，忽略心裏的複雜情緒，然後看了一眼三次元時間對應表，震驚道：“居然那麽晚了，我有事先下了。”

說罷，瞬間下線。

謝長庚看了看手上的戒指，搖了搖頭：“這要不是五人同款的就更好了。”然後他也下了線，唉，白天打游戲，夜裏也沒怎麽睡，好累啊，打本時還打起十萬分精神，沒讓隊友們看出自己的疲憊，下線好好睡一覺。

祁連倒是沒管他只玩游戲忘了吃飯這件事，還給他留了飯。

他一邊吃着飯，一邊對祁連說道：“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這件事情不簡單。不過聽說現場只有一只貓可能看到了真相？這可有點麻煩，現場沒有錄像……那只貓如今在哪？”

“那只貓啊，被芮芮的好朋友黎優冉抱走養去了。”祁連答道，他皺了皺眉，“我找人去查了查和梁芮接觸的這些人的社會關系，黎優冉和李千千的關系都很簡單。張碧水的關系稍微有些複雜，我發現她雖然有一個男朋友，但是同時和她的前男友羅風還有着糾纏，但羅風這個人常年在B市混跡。”

“羅風這個人實在不怎麽樣，所以她會去找新男友也正常。我覺得這個人很可疑，請了B市的私家偵探好好查查。我雖然懷疑肇事司機是頂鍋，但是這個司機穆建才的社會關系也很簡單，連親人都沒有，實在查不出來什麽。”祁連嘆道，“我仿佛陷入了一個死胡同。我有種預感，這件事情背後有一個很強的勢力在控制着一切。”

“所以還查嗎？”謝長庚用紙巾擦了擦嘴，饒有興趣的看向他，“那只是一個躺在病床上的人，值得你去冒那麽大的風險？”

“查，當然要查！雖然這件事情大伯和爸爸讓我瞞着伯母和媽媽，但是他們都是支持我的。”祁連呵了一聲，然後卻是一笑，“我祁連做任何事情，都要認真的做完。”

“何況，她不只是一個躺在床上的人，我們從年幼就相識，就算以後我們都和別人結婚，那麽對方的意義也是不同的。如果我的女朋友介意她，那就換個女朋友。如果她的男朋友介意我，看她想法，想疏遠我或者是甩了男朋友，都随她。”

“她見證了我所有的成長。從門外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她，而我卻不能進去幫她——我覺得我仿佛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我的珍貴的東西被別人破壞了，而我看着，怯弱的不知道做什麽的時候，她沖過去替我搶毀了東西，雖然東西壞了，可是至少有人去替我搶了。”

“所以不論結果怎麽樣，你都會去試試？你對她那麽好，你們兩個怎麽不在一起呢？”

“世人總覺得異性之間只有愛情和暧昧，事實并不是。我喜歡梁芮的善良，欣賞她這個人，但是對她就是沒有愛情。她對我也一樣。大概是因為，我們從沒把對方當做‘可以考慮的戀愛對象’來看，永遠試圖維護‘朋友’這個字最基本最簡單的定義吧。”祁連認真的說道。

說完後他才像是反應過來，有幾分不好意思道：“我居然對你說了那麽多話，大概我和你投緣吧。不過，這都是我發自肺腑的話，沒和別人說過呢。”

謝長庚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道：“你真是一個非常合格的朋友。她以後的男朋友，肯定不會介意你的。跟我過來一下，給你看點東西。”因為所有人，都想保護那個善良的女孩子。這是誰的幸運或者不幸，沒有人知道。

祁連疑惑：“咦，你怎麽知道芮芮的男友以後不會介意？”他跟了上去，只見謝長庚打開了手提電腦，調出來一個圖片給他。

“我黑進了銀行的系統，查了查這個司機戶下所有的□□記錄，發現他有張□□設定的是，彙入□□的賬目自動轉入到一個網銀中。這個記錄很不好找，所以你應該沒查到他得到了一筆五十萬的彙款。”

祁連震驚的看着那個記錄，咬牙切齒道：“呵，果然有問題。這個網銀，還有這個彙款的賬戶是誰的？”

“在知道他們是誰的之前，我要跟你提一件意外的收獲。我黑到了孫建才醫保的就醫記錄，其中有一條記錄是在十九年前，他去醫院開過一些藥，這些藥都是保胎作用的，所以我懷疑他那時候應該有個女友，并且懷了孩子。但是他們不知道為什麽沒結婚。”

“那個女人的資料我費了一番周折，十九年前的資料真是不好找，連着找了D市好幾家醫院，篩選了一下孩子姓名登記是穆姓的人，留下了在孩子成長期間，是單親家庭，或者是丈夫和穆姓無關的。嗯，還好這個姓在D市人口基數不多，不然累死我。”

“最後真的找到了一個，不過那個女人并沒有獨自撫養孩子多久，就改嫁到了一個鄉村。她改嫁的那個男人做了礦工，後來意外去世了，總之也很慘。這個孩子也改了名，從穆姓改成了張姓，名字沒變，叫碧水。”

“什麽？！”祁連震驚道。

“我很擔心我黑了那麽多系統，萬一被發現了就完了，不過，不會被發現的。”謝長庚冷笑，“彙款者的身份證信息那裏我核實了一下，是個丢過身份證的無辜群衆，暫時還不好查。收款人嘛，倒不是張碧水，是羅風。”

“所以還是先查查張碧水這條線吧。”祁連強壓下去怒火，“我只道她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生，我聽說她因為我替芮芮墊付了醫藥費，還找李千千打探過我的家庭情況。沒想到她居然……我不明白，她到底和芮芮之間發生了什麽。”

謝長庚的眼神閃了閃，張碧水愛慕虛榮是沒錯，但她打聽祁連的家庭，不一定僅僅是抱着釣金龜婿的想法。

兩人商量了一下，決定第二天先去醫院看看梁芮的情況，再去找張碧水質問。只是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梁芮吃着貓糧，慶幸着今晚黎優冉下班的時間似乎晚了一些，不然自己可能就被發現玩游戲了。哎，這怎麽有種被家長抓包的小學生的感覺？

她盯了盯黎優冉的房間，說實話，她懷疑黎優冉心情低落是因為她可能見到了于柯，因為這丫頭昨天的表情特別像，當年她知道于柯一心醉心學習的時候，露出的沮喪。不過好像更複雜些，難道她發現了于柯和張碧水的事情？

梁芮有些坐不住，想竄進黎優冉的房間看她的日記，卻不防黎優冉突然回來了。只是黎優冉并沒有開燈，她像是很累一般，在防盜門上倚了一會。

依靠貓敏銳的嗅覺，梁芮立即感覺到了是黎優冉。只是好友的身上，混雜了一些酒味。離的太遠了，她只能聞到刺鼻的酒味。

作者有話要說： 講真，我都不好意思說，我自己寫的時候，挺感動的。一是慧安那裏，二是祁連。我很喜歡祁連這個角色。他同時也表達了我的友情觀點。

☆、聲音

這讓梁芮不禁感到驚訝，黎優冉居然會喝酒了，她是什麽時候背着自己，偷偷摸摸學會了喝酒的。而且似乎喝的還不少，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她小跑過去，沖着好友喵喵喵喵了幾聲，黎優冉愣了愣，蹲下身子摸了摸貓咪的頭，笑道：“還有你啊，今天有沒有好好吃貓糧？”

梁芮乖巧的蹭了蹭黎優冉的腿，誰料卻引起了好友的嘆息。她感覺到這個嘆息裏夾雜了很多複雜的感情，也是不由得怔住。

黎優冉并沒有打開客廳的燈，而是徑直去了自己的房間，順帶鎖上了門。梁芮眨眨眼待在客廳內，難道是她出現了經濟上的困難了嗎？

這個房子的房租很低啊，因為她專門請祁伯父幫好友尋找的，是個出國留學了的人的，這個房子擺着也是擺着，所以房租很低。優冉每天又有兼職，她的母親雖然遠在老家，但是也是有工作的，每個月給她打來一小筆錢……難道她被老板開除了，還是阿姨出了什麽問題？亦或者，她是擔心接下來十月底的考試嗎。

房間內，黎優冉找出日記，一頁頁的翻着，沒有哭也沒有笑，只是臉色越來越差。她突然把日記一頁頁的撕了下來，然後把它們撕成一塊塊的碎片，不知道撕了多久，她的桌上的碎紙屑已堆成了小山。

她木然的把這些碎屑裝入垃圾袋裏。然後抽出了手機的SIM卡，毫不猶豫的折斷了，扔進垃圾袋裏。然後她去了衛生間，把這些東西分批到入了沖水馬桶裏，看它們被沖入下水道。

然後梁芮看到她進了游戲倉，登入了游戲。

這些舉動讓梁芮覺得很是不安，她不清楚黎優冉想要做什麽——她的舉動看起來像是想和過去告別，開始新生活一樣？當然，梁芮只知道她撕了日記本而已。

過了一會黎優冉從游戲倉裏出來了，神色疲倦。她從櫥子裏又找出一袋貓糧，撕開，倒入了碗裏，然後又倒了一碗水，像是和前兩天一樣，把第二天的事情提前準備好。

然後她又走回了房間，換了一件衣服，然後關了燈，開防盜門，關防盜門。

動作很快，快到梁芮反應過來之後，只能站在緊閉的門前一臉茫然，她喵了幾聲，可是更加茫然，這麽晚了，出去做什麽？

如果她現在是梁芮的話，她一定會追出去，但她現在是只貓，連門把都夠不到的貓。她甚至沒看清黎優冉換了件什麽樣的衣服，只是感覺她的酒味輕了許多，不過為什麽不沖個澡呢？

黎優冉按開了電梯，選擇了頂層。她目不轉睛的盯着電梯門口，忽然笑了，大晚上坐電梯，聽起來就容易發生靈異事件。

頂樓很快就到了，電梯門打開。她走上了通往樓頂的樓梯。

梁芮一直等到深夜，都沒有等到黎優冉回來。她十分擔心。後來她趴在門口睡着了，直到第二天被刺耳的警笛聲吵醒。

她跑到陽臺向下看，只見樓下亂糟糟圍了好多人，也停了警車和救護車。其他的就看不清了，畢竟在十樓。

防盜門最後是被警方的人打開的。根據物業和圍觀群衆提供的消息，這棟樓居住的年輕女性只有十樓的黎小姐。

警方提取了房間內的頭發，有警員拿回去做DNA比對，有警員在樓下封鎖現場，而梁芮則和一個警員繼續留在公寓內。幾個小時後便傳來了消息，房間內的頭發和樓下墜樓的女性DNA比對完全一致。

至此，警方終于确定了死者的身份。在這個期間內，他們也調查了黎優冉的關系網，現在立即通知了她遠在老家的母親。

梁芮只覺得心裏亂成了一團。她不清楚黎優冉為什麽會選擇，從二十層跳下去。她非常後悔自己沒能攔住好友。

公寓也被封鎖了起來，警方要調查死亡原因了。

謝長庚起床時，祁連在看電視。而電視在播放當地的早間新聞。

“今天早晨六點，D市警方接到群衆報案，稱在環山路藍天社區九號樓樓前發現了一具疑似墜樓身亡的年輕女性。目前死者身份和死因尚未确定……”

卻見祁連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他回頭對謝長庚語氣有幾分顫抖的說道：“我們去過醫院後要去一趟警局了，藍天社區九號樓，我們家幫黎優冉租的房子就在那裏。”

謝長庚一愣，想起來黎優冉是梁芮的好友，收養了那只在事故現場的貓。他只覺事情古怪，也立即點了點頭。兩人吃過早飯後先去了醫院，祁連詢問了看護，得知近期的确有不認識的人想要接近病房，氣的他臉色鐵青。

而謝長庚則是在門口遠遠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梁芮。少女面無血色，雙眼緊閉的躺在床上，臉上身上都是幫助她活下去的各種儀器管子。

真是沒想到，兩個人多年後的第一次見面居然是在這種情況下，一方昏迷不醒啊。他嘆了口氣，卻也感嘆這世界之小。世界怎麽就小到了，他和梁芮童年時期，居然會有一張合照呢？如果不是玩游戲之前，他家裏進行大掃除，還真發現不了這張照片。

兩人随後便趕往了警局，說起來祁連其實也沒見過幾面黎優冉，所以讓他直接認摔的面目全非的屍體，也是不可能的。此時警方已确認了死者身份，在對祁連做了筆錄後，相信了他是黎優冉的朋友，然後他們把貓交給了祁連。

梁芮就這麽被轉換了主人。

祁連抱着貓對謝長庚嘆道：“走吧，雖然我覺得應該臨走之前去看一次黎優冉。一旦解剖結果出來後，她就要被火化了。”

梁芮趴在祁連的懷裏，也沒有注意祁連在和誰說話，她現在其他的心思一點都沒有了。

出于對死者的尊敬，兩個人都只是在門外看了看，沒有進去揭白布。但梁芮卻在法醫打開冷凍室的門的時候跳出了祁連的懷抱，然後竄了過去，盡管裏面的陰冷讓她瞬間打了個寒顫。

她跳上臺子，掀開一側的白布，然後愣住。

黎優冉少見的穿了一件紅色的裙子。

在法醫進去把她抱出來之前，梁芮已經又跑了出去。她在看到裙子的時候就跑了出去。然後法醫“咦”了一生：“這位先生，你的貓，居然在哭。”

警方在清理黎優冉的遺物時發現這個女孩子生活很是簡樸，居然不知不覺存下來了一筆錢，這些錢自然被留給了她的母親。而她衣櫃裏的衣服，基本上都是幾年前流行的款式了。

除了這件紅色的裙子。

這是梁芮去年和黎優冉逛街的時候，兩人各出了一半錢買下來的，并不怎麽便宜。梁芮記得自己當時還敲了敲黎優冉的頭：“這衣服一買，我說不定要吃半個月的鹹菜了，你這生日禮物可真貴。”

“不過你也說我穿這個裙子好看呀，雖然我平常穿的不怎麽樣，但至少要有件拿得出去手的衣服——女孩子在一些特定場合下，總要美美的才好。比如到時候你結婚我當伴娘就穿這個裙子，然後顯得年輕貌美，豔壓全場，搶過你的風頭。”黎優冉笑道。

“嘿，說不定你先結婚了，我要去當你的伴娘呢。”

“怎麽可能，芮芮我跟你打賭，一定是你先結婚。”

“那我們就比誰最後單身到成為老女人吧。”

女孩子在一些特定場合下，總要美美的才好。是的，直面死亡也是一個隆重的場合，所以你選擇了這條裙子嗎？梁芮無聲的在心中問道。

是了，黎優冉又耍賴了。她将自己停在了年輕的二十歲，而自己，還要再走好多年，然後單身到成為老女人。她不會再結婚了，而自己未來還是要先結婚。

耍什麽賴啊。

法醫看起來也不大，應該是個畢業沒多久的年輕姑娘。她伸手抱起了貓，貓很溫順乖巧，并沒有掙紮，她驚訝道：“這只貓真有靈性啊。”

然後她對兩個年輕的男士自我介紹道：“我叫壽安。我可以冒昧的問你們而為一個問題嗎？”

“壽小姐請問。”

“你們兩位，有一位是黎小姐的男朋友嗎？”

“這倒不是……”兩個人都否決了。

“那黎小姐有男朋友嗎，或者是比較親近的男生朋友？”

“應該沒有吧。”祁連想了想說道。

“那，請問黎小姐的職業是什麽，和歌廳之類的有關系嗎？”

“壽小姐，請你說話尊敬點。她只是一個勤工儉學的學生。”謝長庚皺了皺眉，黎優冉的情況，他一路上也聽祁連說的七七八八，了解了個大概。

“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冒犯死者的。那麽，我希望你們可以重視一件事……”法醫姑娘嚴肅了起來，“如果死者并沒有這樣的男生朋友，從事的也不是特殊職業。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在送過來的時候我做了初步檢查，下午将進行細致解剖。初步檢查時我就發現，死者生前應該發生過那種關系。我跟你們說這件事，是因為我非常厭惡這種事情。言盡于此，畢竟我只是一個法醫。”法醫将貓送到了祁連懷裏，然後轉身離去。

梁芮卻是心中一驚，黎優冉沒洗澡的原因，是因為她想讓法醫發現這件事嗎？不過她不認為黎優冉自殺的原因就這麽簡單，當然，如果法醫說的是對的話，現在應該先找出那個人渣。

祁連和謝長庚顯然也是這麽認為的，兩人相顧沉默，離開了警局。

回去的路上是謝長庚開的車，因為祁連的狀态并不适合駕駛，他顯然受到了沉重的打擊。在車上，祁連懊惱道：“徐落明明警告過我了，讓我多注意點黎優冉的安全，她提的時候說讓我注意芮芮在醫院的安全，還有黎優冉，說明她們倆可以相提并論，一定很重要。可是，因為我的疏忽，竟然出了這種事，我該怎麽向徐落和梁芮交代啊！”

“嗯？聽你的意思是，徐落好像預料到了什麽？”謝長庚訝異道。這時候梁芮才從悲痛中緩了過來一些，她擡頭看了一眼謝長庚，旋即錯愕。這個長着娃娃臉的年輕人，感覺怎麽看都有幾分眼熟啊。

“徐落說黎優冉曾經單獨告訴她一件事，那就是黎優冉接到的梁芮出事之前的第二通電話，不是什麽聲音都沒有的。”

“因為黎優冉習慣對方開口後她再說話，所以接通電話時她什麽也沒聽見，又不确定是梁芮撥錯了電話了還是其他原因，就沒敢開口。但是梁芮那邊卻是亂糟糟的，但有幾個人聲比較明顯。雖然說話內容聽不清，但她辨認感覺出有兩個聲色不同的男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