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章

離開醫院，高展飛失落的望着霧霭中的城市上空氤氲凝聚着一股力量強大的雨雲，由南向北不斷的積壓彙聚形成一片灰暗色。風一陣陣的吹過，高展飛的脖子仰的有些酸痛，他不經意撇了一下嘴角像是充滿了自我嘲蔑。

“我可能叫你失望了，也許我這輩子再也飛行無緣了。”高展飛回過頭看着眼前的向珊。

“不是的，高展飛，我相信你，醫生不也說了，神經性耳鳴只要好好調理就能恢複正常的。”無論如何，向珊不希望他自暴自棄。她心疼的看着他，又怕過多的鼓勵反而激怒了他那強烈的自尊心。

高展飛搖了搖頭，他已經對此做好了十足的準備， “也許，我再也好不了了。”

高展飛搖了搖頭，從不在向珊面前抽煙的他點燃了一根香煙吞雲吐霧。

“高展飛，你答應過我要努力的，而且你忘記了，這是你堅持了那麽多年的夢想。”

高展飛冷笑一下，他回過頭，眼神充滿對前途的漠然，“誰他媽的在乎狗屁夢想。”高展飛的話裏帶着徹骨的憤怒。“就是因為我這麽一個錯誤的決定讓我失去了太多的東西。我現在很恨我自己。”

“所以你更不能放棄，因為你已經付出了太多太多了。”向珊緊緊的從高展飛的背後抱着住他寬闊渾厚的胸膛。

高展飛終于洩了口氣，垂下身子，他知道她只是不希望自己輕易放棄，但是堅持也許意味着失去的更多，他顯得沒有信心。冰涼雨滴大顆大顆的砸了下來，令人卒不及防。路邊的楊樹的樹杆被風吹着左右搖擺着。

雨點迅速密集的拍打在向珊的身上令她睜不開眼睛。“高展飛，我真的希望你不要放棄…”

高展飛掰開向珊環繞在自己胸口的手臂，雨水順着他的額頭蜿蜒直下，高聳的鼻梁上挂着水珠。

“我不知道…”高展飛嘆了口氣，向珊望着他的背影感受他的脆弱與無助。高展飛，就算你放棄你自己，我也會不放棄你，向珊在心底發誓。

早上，高展飛還沉浸在睡夢之中，向珊看着他睡着的樣子就像一個孩子一般可愛。她輕輕的在高展飛的臉上吻了一下。“等我回來.”向珊悄悄的說。

晚上飛了一天的向珊洗在酒店洗了一個熱水澡，她一邊擦頭發一邊拿起手機打電話給高展飛。電話了響了很幾聲才接起。

“喂，幹什麽呢？”向珊關心的問。

電話那頭短暫的沉默,“沒幹什麽。”高展飛似乎有心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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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是想你了，所以打電話給你。”向珊甜蜜的說。

挂上電話，向珊覺得高展飛今天的情緒似乎有點不大對，但她也沒多問什麽。高展飛就是這樣，如果他想說那麽他一定會說，如果他不想說，你根本要不到答案。

向珊走出酒店一個人站在酒店門口望着熱鬧繁華的街道感受空氣中的微寒。遠遠的，宗振峰和幾個男同事有說有笑的回到酒店。他看到一個穿着藍色外套長發披肩，身材高挑的女孩子站在路邊打手機。怎麽那麽像向珊？宗振峰心想。

“向珊，”他試着喊了一聲，向珊應聲回頭，宗振峰已經走到她的面前

“向珊，”他試着喊了一聲，向珊應聲回頭，宗振峰已經走到她的面前

“怎麽會在這裏？”向珊驚訝地問，

“機械故障所以飛機備降到這裏了。”宗振峰聳聳肩。

“噢。這樣啊。

“聽說高機長要重新回歸？”宗振峰有些吃醋的問。

“消息到還是挺靈通嘛。”

“說真的，我還真有些嫉妒他，有個人對他不舍不棄，我就沒有這個福氣。”宗振峰失望地說。

“你這麽威武強大，不是很搶手嗎？”向珊打趣說。

“那是必然，我是誰啊？”宗振峰調皮的看着向珊。

“宗振峰看着她被風吹在臉上的頭發掩住她高挺的鼻梁。一雙水亮水亮的眼睛飄忽不定，似是嬌羞，又似是驽鈍的不知所措。他有些看的癡迷，

“怎麽了？我臉上有髒東西？”看到他看自己的眼神向珊用手去摸自己的臉。宗振峰不好意思的收回自己的眼神。

“他們還在等我，那我先走了，回頭見面再聊。”宗振峰不舍的說。

第二天晚上的最後一班飛機返回北京，疲憊不堪的向珊拉着行李箱走出機場，雨後的夜晚有些寒氣逼人，向珊不由的抱緊雙臂。忽然，向珊感到身後有人，她還沒有回過頭，那個人将身上的外套披在向珊的肩膀上。

“今天很累吧？”是高展飛的聲音，向珊想要轉過頭，他執意的從後面抱着向珊，把下巴放在向珊的肩膀上，像個任性的孩子一般用下巴輕輕摩擦向珊的肩膀。

“你怎麽來了？”向珊抱着他的雙手，幸福的問。

“想你了。”高展飛心疼的說。

高展飛的車子駛入小區的停車位，向珊從車裏下來，等高展飛停好車，向珊挽着高展飛的胳膊向樓上走去。

“高展飛”他們被身後的一個聲音叫住，是梅林，向珊的第一反應。

高展飛似乎對向珊的出現沒有一絲的意外，看着她，高展飛反而更加堅定的拉着向珊的手，令向珊頗感舉足無措。

向珊不敢擡頭直視梅林，“我有話想單獨對你說。”梅林冷冷的說。

“有什麽就說吧，沒有什麽可回避的。”高展飛冷漠的看着她。

梅林的眼睛慢慢泛紅，緊緊的咬着嘴唇，“好吧，你忘記我為什麽變成今天這樣了？”

“那難道不是你自己自作自受？”高展飛毫不留情地說。向珊看着梅林的臉色更加的難看。

“自作自受？”梅林冷笑了一些，眼淚“噗噗”的落了下來，“我恨你。”梅林竭斯底裏的說，

“還有什麽？”高展飛不意外她會這麽說。

“現在就把我當舊皮球想踢掉？”

向珊看着她難過的樣子心開始變軟，她松開了高展飛的手。

“我會讓你後悔的，後悔一輩子。”，梅林狠狠地說。

看着她的背影，高展飛氣的一語不發，向珊看出了他眼中隐隐的憂慮。

“你擔心她？”向珊小聲問。

高展飛沒有回答，徑直上了樓。

“高展飛”向珊緊追了上去。“梅林姐現在失業，情緒也非常不好。你還是去看看她吧？”向珊擔心的說。

“不要再跟我說這些。”高展飛冷冷的說。

媽媽打來電話告訴向珊她打算下月初從南非飛回來探親，這個消息既然向珊感到開心又擔心媽媽重新提去南非的事情。從深圳飛回來北京向珊打電話給高展飛，但是電話響了很多聲沒有人接聽。

“向珊，”向珊的身後傳來倩倩尖利的聲音。

“倩倩？”倩倩氣沖沖的走到向珊的面擡起右手狠狠的甩到來不及防範的向珊臉上。

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感在向珊的臉上蔓延，向珊被她這一巴掌打得有些懵。

“賤人，都是因為你梅林姐才自殺…”倩倩充滿憎惡的看着向珊。

“你說什麽？”向珊吃驚的看着倩倩，“梅林姐自殺？”

“你知道不知道她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搶救？”倩倩氣憤異常。

“怎麽會這樣？”向珊難以相信這個事實，不會的？梅林姐一向那麽的堅強，她怎麽會自殺？這不是做夢的吧？可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讓她無比真實感受到自己處于現實之中。

“我要是你，我會感到羞恥…”倩倩說完，帶起一陣風從向珊的身邊經過。

高展飛知道嗎？向珊顫抖着雙手一遍又一遍的撥打高展飛的手機，電話仍然無人接聽。

向珊風塵仆仆的趕到高展飛的住宿，家裏沒有人，她失魂落魄的走出電梯。高展飛會去哪裏？為什麽不接我的電話？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天色越來越晚，向珊不由的感到一些寒冷。小花園裏嬉鬧的孩子們都回了家，向珊起身走到樓棟門口。天氣這麽冷，他會去哪裏？正在這時，高展飛的車忽然出現在了向珊的視線裏。

看他的樣子十分的憔悴的從車上下來，“喂，為什麽不接我電話？”向珊仍然平複自己的情緒，她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腿都在顫抖。

高展飛疲憊不堪的看着向珊，“我手機設置靜音剛剛才看到，不好意思。”說着高展飛朝電梯口走去。

“高展飛”向珊哭着叫住了他。“梅林的事情你聽說了嗎？”

高展飛停下腳步，“你知道了？”高展飛有些意外的回過頭。

“這麽說來，是真的了？她現在怎麽樣？”向珊關切的問。

“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高展飛平複下情緒，難過地說。

昏暗的電梯口，高展飛試着收斂剛剛激動的情緒，忽然他轉過身緊緊的抱住向珊身體輕輕的顫栗着。

“向珊…”

向珊撫摸着高展飛的背，她的心跳的慌不知道如何去安慰高展飛…

向珊深深的吸了口氣。“正飛，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久久的，高展飛抱着向珊讓她有些喘不過氣，“正飛，我覺得自己真的就像個掃把星，給你帶來這麽多的厄運…”向珊的淚水打了高展飛的襯衣。

高展飛輕輕的吻了吻向珊的額頭，“這些事情都跟你無關，你不要胡說。”高展飛看着向珊，為她擦去臉上的淚水，“我回來拿幾件衣服還要返回醫院裏，你在家裏好好地呆着不要想太多。”高展飛安慰向珊。

這一夜，向珊沒有絲毫的睡意，閉上眼睛眼前就浮現梅林的樣子，“對不起，對不起，梅林姐…”

第二天向珊請了一天的假打算去醫院看望梅林。無論如何梅林自殺這件事情都令向珊感到無比的自責。她提着一籃水果徘徊在醫院的門口不知道待會如何面對發生的一切。昨晚上她一宿沒睡，整個人看上去無精打采的。，

“向珊”一個聲音忽然叫住他，向珊轉過臉，

“魏子？”向珊一眼認出了這個人就是高展飛的好朋友。

“這麽巧，你沒有回加拿大？”向珊禮貌露出微笑，生怕魏子看出來自己難過的樣子。

“沒有，家裏有些事情還沒有處理完。”魏子看出向珊有些心情不大好。“怎麽，你也來看梅林？”

向珊點點頭，“梅林姐自殺的事情多少都跟我有關，我感覺我很對不起她…”向珊的眼淚在眼眶中晃動。

“這件事你不用太自責，”魏子安慰向珊，“我和高展飛是很多年的哥們我很了解他這個人，他不是一個沒有責任感的男人，所以我覺得你現在出現有些不太合适恕我直言。”

向珊不解地看着他，“我沒有什麽別的想法，我就是來表達歉意的，我希望梅林姐不要再做這樣的傻事。”

“你這樣優秀而體貼的女孩子怪不得高展飛會那麽愛你，可是感情也有先來後到的，我想在高展飛和梅林還沒有說清楚之前你或許出現的有些不合時機。”

魏子的話讓向珊陷入了短暫的思考，“你的意思是我退出，讓他們在一起…”

魏子淡淡的笑了，“你很聰明，如果你不想高展飛太過為難的話，這不失是個很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