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雲琴仙子

姚花諾一路禦風回到恒仙，低頭看着腳下那縮小的山河。天大地大，這世間蒼生無數，但是她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心裏的傷沒有可以傾訴的地方。若不是還有恒仙，或許這世間都沒有容身之所了。

姚花諾悄然一身來竹仙殿。顏思琪，或許這一生只有這個徒兒是她唯一的牽挂了。看着手裏的秘籍，這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所獲得的第一樣東西。姚花諾自知這幾年自己沒有盡到一個做師父的責任，現在把這本秘籍傳給顏思琪，希望多少可以彌補一下自己的失職。

“師父，你回來了？”顏思琪看着一身白衣的姚花諾，他的師父永遠都是那樣的出塵不凡，無人可比。

姚花諾微笑着點點頭，或許這世間只有他這個徒兒是最在乎自己的人。把手裏的秘籍遞給顏思琪。

“這是一位高人贈予為師的秘籍，現在為師把它傳給你。”

“謝謝師父。”顏思琪高興的接過姚花諾手中的秘籍。

“思琪，為師要閉關一段時間，這期間你要好好修煉，不可以怠慢。”

“思琪知道，師父那你要閉關多久？”

“傻孩子，閉關這種事情哪是現在可以說清楚的。”姚花諾自己也不知道，也許一年，也許十年，直到她的心不在痛了，直到她可以坦然的面對玉延，那時她就應該會出關了吧。

“師父，還是你對徒兒最好，在我心裏那個雲琴仙子永遠都比不好說那個師父。”人人都說雲琴仙子比師父漂亮，可是他還是覺得自己師父是這世間最美，最善良的人。

“雲琴仙子？”是誰？為什麽從來沒聽過。

“師父你不知道嘛？雲琴仙子是玉延師祖幾天前帶回來的，聽說她在百年前就已經成仙了。”

姚花諾終于明白玉延是去接雲琴仙子，所以才把她一人留在嫣霞山莊。只是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雲琴仙子這個名字，姚花諾就覺得心裏某一個地方像梗了一根刺一樣，十分的難受。

“師父，你怎麽了？”

“為師沒事，你記住要好好修煉，要是偷懶，為師可是要罰你的。”

“知道了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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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好事情，姚花諾打算回仙生殿做閉關的準備，不想在路上遇見了玉延和雲琴仙子。

“師叔。”姚花諾朝玉延一個禮。

“恩。”玉延的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神情，“過來見過雲琴仙子。”

“是，弟子姚花諾見過雲琴仙子。”

“你就是玉延口中的小諾吧？”雲琴打量着那個玉延口中的女子。“果然出塵不凡。”

“多謝仙子誇獎。”

看着雲琴仙子陽光般的笑容，姚花諾不禁有些感嘆，曾幾何時自己也曾擁有過這樣的笑容。雲琴仙子是那樣的光彩耀人，就像是一道明媚的陽光，讓接近她的人都會感到溫暖。而自己不過是空有外表罷了，冰冷，淡漠，沒有人願意接近，不知道為什突然有些自卑起來。

“雲琴，我們先回去吧，這幾天太累了，你需要好好休息。”玉延出聲打斷了兩個人的談話。

“沒事，我哪有那麽嬌貴。”

“你以前就總是身體不好，雖然現在成仙了，但還是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好了啦，這麽多年不見，你越來越啰嗦了。”

玉延帶着雲琴仙子離開了，姚花諾臉上不禁露出了苦笑。師叔至始至終都看着雲琴仙子，未曾正眼瞧過她一下。

還有師叔的話語中滿是關心與體貼，往日冷淡的目光中滿滿都是柔情。這些在自己夢中出現的場景，現在全部成真了，只是女主角不是她。

看着兩人的背影，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那樣的般配，完全就是一對璧人。高高在上、如仙一般的師叔應該和雲琴仙子這樣溫柔美麗的人在一起，那是自己這樣的人可以配的上。是自己笨，是自己傻，才會抱有這樣的想法。或許這是師叔在借機告訴自己不要癡心妄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想到這裏姚花諾的眼淚不自覺的從眼眶中滾落下來。

姚花諾不知道玉延凝聚了一個畫像，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一舉一動。看到姚花諾蹲在那裏，緊緊的抱着自己的雙肩，無聲的哭泣時，玉延的心也一樣的疼。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什麽，但是緊握的雙拳洩露了他的心情。

“既然心疼，又為什麽要這麽做？”對于玉延她十分的了解，一個動作，一個表情就能知道他在想什麽了。

“不這樣做，我還能怎麽辦？”玉延收起畫像，他怕在看下去，會忍不住告訴她，他愛上了她。

“告訴她你喜歡她，”

“然後呢？我是她的師叔，她是我的師侄，你要我們以後要怎麽樣面對世人的目光？”

“如果你只是在乎世人的目光，你大可放棄一切找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和她一起快樂的生活。”

“那恒仙怎麽辦？師兄怎麽辦？當年如果沒有師父的收留和教導，師兄悉心的照顧，又怎麽會有現在的玉延。我怎麽可以為了我自己的愛情，自私的一走了之，卻要讓他們承受世人的質疑，讓恒仙的衆人在世人面前永遠擡不起頭來，這樣的事情我做不出來。”

“那你就這樣看着你自己心愛的女人這樣痛苦嗎？”

想到姚花諾那可憐的模樣，那哭泣的表情，玉延的心就緊緊的揪在一起。她的淚就像烙鐵一樣，深深的燒痛着自己的心。

看到玉延那壓抑的神情，雲琴嘆了口氣，“你這樣又是何苦。”

“我也不想這樣，就算我可以不顧恒仙的顏面帶她遠走高飛，可是将來要小諾如何做人？小諾這一生已經經歷了太多的苦難，我怎麽忍心她再去面對世人鄙夷和唾棄目光，而一輩子都無法擡起頭做人。我想現在這樣應該是對她，對恒仙最好的方法。”

“我想你應該知道，只要你開口，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她都不會猶豫一下。”雖然只是短短的見了一面，但是從眼的神情中可以看出，她對玉延的愛有多麽的深沉。

“我知道。”玉延看着遠處的天空，“為了我就算要她獻出生命都會在所不惜。只是我不想她一再的為我犧牲。”

只要是他的事情，小諾永遠看的最重要，甚至高于自己的生命。只是小諾不要怪師叔，師叔這麽做也是沒有辦法。

雲琴深深的嘆了口氣，“我知道你的性格一旦決定了某件事情就不會在改變，你拜托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好，只是我希望你将來不要後悔。這也算是為我當初欠你的，做一點彌補。”

這些年玉延封閉自己的心，拒絕所有人的接近，所以再知道他終于敞開心扉的時候，她很高興。可他找到她，卻是要她和他一起演戲欺騙他心愛的女人。這是她始料未及的。當年是自己辜負了玉延的一片深情，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自私，玉延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其實當年成仙之後，她也後悔過，只是人一旦做了選擇就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只是她很想問玉延一個問題，當初是我雲琴欠了你，現在卻是你欠了小諾。我已經後悔了，玉延你将來會後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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