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孩子的父親

玉延決定先去找顏思琪，畢竟那日的事情，他可是最重要的人。

門被打開的聲音，打斷了正在認真練習書法的顏思琪。當他看到是玉延的時候，狠狠的愣了一下，然後趕忙上前迎接。

“弟子見過玉延師叔祖。”

“不用多禮，我有事要問你，你要老實回答我。”

顏思琪看到玉延一臉的凝重，心裏不滿有些害怕。心想自己是不是在不經意間得罪了師叔祖。

“是。弟子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日我醉酒，到底是不是你親自送我回來的？”這是玉延心中最大的疑問，只要解開這個疑問，一切都會豁然開朗。

顏思琪心裏有些坎坷不安，師叔祖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不會是知道真相了吧。

“回師叔祖的話，是弟子親自送你回來的。”師父叮囑過，一定要說是他親自送玉延師叔祖回去的，真是不明白，師父為什麽不讓玉延師叔祖知道，這又不是什麽大事。

“我希望你想清楚再回答，我這個人最讨厭別人欺騙我，你想清楚後果再回答。”顏思琪的眼神告訴他，他沒有說實話。

玉延一臉嚴肅的看着他，眼裏滿是冰冷的目光，看的顏思琪渾身一哆嗦，如果眼神能殺死人，那麽他估計已經死了千萬次了。

顏思琪不禁在心裏吶喊，師父啊，你為什麽要交給我這麽一個難題。說實話得罪師父，不說實話那就是得罪師叔祖，傲師叔曾經說過師叔祖對師父很重要，那麽得罪師叔祖等于得罪師父。天吶為什麽他怎麽做都得罪人。

看到顏思琪那苦惱的臉色，玉延心中基本已經确定，那日送他回房的人不是他。

“我知道那天不是你送我回去的，你會這麽說是因為你師父交代的吧。”

“你怎麽知道？”顏思琪驚訝看着玉延，連尊稱都忘記了。

“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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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思琪畢竟還年輕，玉延冰冷的眼神，淩厲的口氣，把他吓得不清，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了玉延。

他還記得那天早上，師父一早拿着一碗醒酒湯來找他。

“思琪，師父有件事情要交代給你，你要替師父保密。”

“師父請說，弟子一定照辦。”

“你玉延師叔祖喝醉了，待會你把這碗醒酒湯送過去。如果師叔祖問是誰送他回來的，你就說是你親自送他回去的。”姚花諾心裏有些惆悵。

“師父這是為什麽呀？”顏思琪無法理解師父為什麽要他這麽做？

“有些事情你不是你現在該知道的，将來有一天師父會告訴你的。”姚花諾摸了摸顏思琪的頭，這孩子是那樣的單純無暇，真好。多想回到當年無憂無慮的生活。

“是師父，弟子知道了。”師父要他這麽做肯定有她的理由，既然師父不想說，那他不問就是了。

玉延聽完事情的經過，大大的震撼了他的神經。如果說他之前還抱着一絲希望，那麽此刻顏思琪的話打破了他最後的希望。

玉延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竹仙殿的。在得知真相後的他，腦袋裏面幾乎一片空白。他真的是禽獸不如，居然對自己的師侄做出這種不可饒恕的事情。

在山頂上站了一夜，玉延決定要取姚花諾。做出這個決定也并非完全是因為責任，愛情也占了不少成份。

是的，他愛上小諾了，之前不敢說出口，是因為恒仙，因為小諾，但是現在他不想在壓抑自己的感情，愛就愛了。當感覺不必再壓抑，愛情就吸足空氣膨脹起來。

天亮以後，他再次來到仙生殿，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碰巧，每次他來的時候，師兄都不在。

輕輕的推開偏殿的門，走到床邊看着姚花諾靜靜的睡顏，是那樣的安靜與美好。伸手拂過姚花諾消瘦的臉頰，心裏微微的疼。他怎麽忍心這樣傷害一個隊他情深意切的女孩子。

玉延的動作雖輕，但是還是驚醒姚花諾。

“你怎麽在這裏？”

“小諾對不起，”姚花諾冷漠的眼神讓玉延除了對不起，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對不起有用嗎？一句對不起就能喚回我的孩子嗎？”不知道是誰洩露了口風，知道就知道吧，反正也瞞不了多久。

看到姚花諾一臉怒氣，玉延心裏難受的緊，如果不是他，小諾就不會受那麽多的罪。後悔，自責淹沒了玉延的心，那日如果他沒有叫小諾去魔界，如果自己多信任小諾一點，這孩子就不會掉。

他想不明白自己當時是怎麽了，居然認為小諾要傷害雲琴。只要想到是因為自己這一掌，才害的小諾流産，他的後悔的不行，是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

“你走，你走啊。”

姚花諾拼命的推着玉延，她不是恨玉延，她是恨自己，玉延殺死了自己的孩子，她去還是無法去恨他，眼角的淚水卻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小諾，對不起。”

姚花諾臉上的淚水猶如滾燙的岩漿一般，炙燙着玉延的心，伸手把姚花諾緊緊的抱在懷裏。心裏的對不起，都希望通過這個懷抱傳達給姚花諾。

姚花諾也驚呆了，師叔居然抱她了，這是她之前一直做夢都想得到的懷抱。

好久，好久之久玉延松開了姚花諾，“小諾，我們成親吧。”

成親？師叔這是在和她求婚嗎？這是在她夢中才會出現的事情，照理來說現在成真了，她應該開心的歡天喜地才對，但是如果因為責任，那麽她一點都不開心。

“如果是因為責任，那麽大可不必了。”

“我想娶你，并不是完全因為責任。之前我一直不懂，為何每次在看見你受傷的時候，我的心會那麽疼，在看到你為了救人不顧一切的時候我真的很氣你，氣你永遠只想到別人，卻不知道還有一個人會為你擔心。”

玉延的臉上是滿滿的誠懇，眼神也不似往日那樣的冰冷，反而是多了一絲柔情。姚花諾看的有些癡了。

“還記得那次，你為了救粟钏患了瘟疫的百姓，差點丢了性命，那是我真的是又氣又急，生怕我晚一步，你就會離我而去。直到你服下丹藥，生命平穩的時候，我才放下心來。靜下來，我才發現你在我生命中越來越重要了，那樣的感知讓我害怕，害怕再次嘗試那撕心裂肺的痛，所以我開始逃避你，逃避自己的心。但是我漸漸的發現，逃避根本沒有用。愛情不是逃避就可以的，它會自己在那裏不斷的繁衍生長。”

愛情，她從玉延嘴裏聽到了愛情這個詞，姚花諾不可置信的看着玉延。想要确定這不是她在做夢。

玉延看到姚花諾不可置信的表情，輕輕的摸了摸姚花諾的頭，然後再次把姚花諾摟進懷裏，

“傻瓜，你聽到的都是真的，我愛上你了。”

師叔再說愛她，姚花諾的心撲通撲通的狂跳，這是真的嗎？曾經夢中的事情真的變成現實了嘛？

“師叔，掐我一下，讓我确定這不是在做夢。”姚花諾一臉真誠的看着玉延。

玉延輕輕的笑了一下，然後伸手掐了一下姚花諾的臉頰，“疼嗎？”

“疼。”姚花諾點點頭，“所以這不是在做夢？”

“當然。”

高興過後，姚花諾突然想到了雲琴仙子，那一夜，他口口聲聲叫的都是雲琴，

“可是，雲琴仙子？”

“我和雲琴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當時我發現自己愛上了你，可是礙于我是師叔的身份，我一直不敢承認對你的感情。因為我怕你和我在一起要承受世人異樣的眼光。但是堅定如你，為了讓你徹底放棄，所以我求雲琴幫忙，想要氣走你。可是我卻發現，你有多受傷我就有多痛苦。”

“可是你喝醉酒的時候，一直叫着雲琴的名字。”這是姚花諾心中無法釋懷的結。

“那日喝醉酒是因為你，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碰觸酒精。”玉延嘆了口氣，“但是卻對你做下了不可饒恕的事情。”

“你後悔嗎？”

“後悔，但是不是因為對你做了那種事情，而是沒有早點說出對你的感情，害的你受了那麽多的苦。”

姚花諾笑了，曾經經歷的在此刻都值得了，主動抱住玉延，她夢中的愛情終于成真了。

玉延猶如半響才開口，“小諾，孩子，真的對不起。”他真的害怕小諾會因為孩子不肯原諒他。

聽到孩子這兩個字，姚花諾明顯愣了一下。失去孩子她真的很痛苦，只是玉延又何嘗不是，那也是他的孩子。

“師叔，你知道嗎？我之前真的很在乎這個孩子。那時候我以為我這一生都沒有用辦法擁有你的愛情，所以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個孩子的身上。當失去孩子的這一瞬間，我幾乎絕望了。”想到失去的孩子，姚花諾的心還是依然很痛。

“對不起，是我不好。”玉延內疚的不行，如果不是他沖動，那麽再過不久他就可以做父親了。

“其實我不是氣你，我只是氣我自己，為什麽就是無法恨你。但是後來我才想明白，或許因為我太愛你了。”

“小諾，我……”玉延因為姚花諾的話，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孩子沒有了，你傷心嗎？”

玉延點點頭，怎麽會不傷心，那也是他的孩子。

“那就行了，我想孩子也不希望我一直怨恨你。”

“你原諒我了嘛？”只要小諾不要再怪他，要他做什麽都可以。

“不需要原諒，因為我從來沒有恨過。”沒有恨何來的原諒呢，姚花諾輕輕的笑了。

“小諾，謝謝你。”玉延也笑了，那樣的笑容是發自內心，幸福的笑容。

“光謝謝可不夠哦，”姚花諾的笑容裏帶着一絲狡黠。

“你要什麽說，只要我辦得到，都給你。”

姚花諾悄悄的在玉延的耳朵邊說了一句話，她相信只要她嗯哼玉延努力，她要的很快就會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