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神對手與豬隊友

“我，我沒反應過來……”慕堇若終于感覺到雪清泫的不正常，悄悄地轉過頭說了一句，卻被雪清泫的臉色給吓了一跳：

“诶？你在生氣？”慕堇若偷偷地觀察了一下，“我沒事啊，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是！”雪清泫突然打斷了她的話，“我的确在生氣！你現在是好好的，可若是剛才再晚一點，你就要摔死在懸崖之下了！”

“什麽？我不是會複活的嗎？”慕堇若一愣，下意識地說道。

“笨丫頭！”半厥聽不下去了，在她的頭頂狠狠一跳，算是給了她一個爆栗子，“你和我現在都變成寵物了啊！寵物死了會回到主人身邊！可是現在主人都沒有了，那我們回到哪裏去？當然是會摔死啊！”

慕堇若更迷惑了：“為什麽會這樣？太複雜了……”

“笨丫頭！”半厥被她氣得在她頭上三連跳，“你覺得複雜那就不要想了！只要記住！不能死！我們死了是不可能複活的！笨丫頭！記住了嗎？！”

“疼……”慕堇若摸了摸腦袋，說道，“好吧……我記住了……”

“有個你這樣的寵物真是讓人操心！”半厥終于不跳了，卻又挪了挪地方，盯着慕堇若的頭皮，一臉嫌棄地說道，“你這麽笨，會不會傳染啊！”

說完，就從她腦袋上滾了下去，窩在了慕堇若空着的左手中。

“這是什麽？”雪清泫依舊臭着一張臉，“他新收的寵物？”

慕堇若揉着腦袋點頭：“嗯！這是個西瓜精，名字叫半厥。”

“你才是西瓜精！你全家都是西瓜精！”半厥在她的手心中暴跳如雷。

慕堇若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被宋名揚叫做“這個怪”，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翹。

“你還笑……”半厥委屈地撇着嘴巴，“也不想想自己的處境……主人不知道去哪裏了，我感覺不到他的氣息，可是他明明又沒死，不然的話我們早就恢複自由身了。現在，既不是精靈，又不算是寵物，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這……”慕堇若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了下去，不過她凡事都喜歡往好的方面想，于是勉強打起精神，勸說半厥的同時，也安慰着自己：

“小恩賜并不知道會這樣的吧。我和他的哥哥還在這個世界裏，他肯定會回來的。”

不過，他能回到現實世界，真的是一件好事呢……

萬一他不回來了，不再管顧之森和她慕堇若的死活了……

慕堇若使勁搖搖頭，想把這個想法從腦海裏搖出去。

“對了，雪……大皇子殿下，你怎麽會在這裏呢？剛才還看到你那個侍衛了，原來他沒事啊，沒事真的是太好了！”慕堇若轉移了話題。

雪清泫擡頭看着前面的密林，隐約能夠看到打鬥的身影。他依舊皺着眉頭，答非所問：

“柒染他們都沒事。”

“……哦。”慕堇若讪讪地吐了吐舌頭。這個回答，應該是不想讓她知道他們的事情吧。

本來以為那天晚上談心之後兩個人的關系會近一些呢，今天一看，好像和以前并沒有什麽兩樣。

不過，慕堇若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和異性一起騎馬，而且還是與自己喜歡的人，好像化身稱為西方的公主與騎士，想想就覺得非常浪漫……她的臉不知不覺就紅了。

“你在這裏好好待着，不要亂走。”雪清泫忽然湊近慕堇若的耳邊，輕聲說道。

他的氣息冰冷凜冽，卻讓慕堇若的脖頸一熱，整張臉更紅了。

慕堇若不敢回頭，鎖着脖子點了點頭，雪清泫就一個輕功從馬上騰空而起，往前飛去了。慕堇若用右手的手背碰了碰臉頰，“好熱……”

“啧啧啧……”目睹一切的半厥在慕堇若的左手心裏翻了個白眼。

雖然雪清泫不讓慕堇若近前去，但以她的耳力和目力，還是可以聽到和看到的。左右也是無聊，她就開始凝神，圓圓的耳廓慢慢地變尖，精靈一樣的耳朵又出現了，仔細傾聽着前方的動靜。

“大皇子殿下您不用插手，柒染一個人就可以收拾他！”白柒染那粗噶沙啞的聲音穿了過來，伴随着叮叮當當地打鬥聲音。

“他們是在和誰打架呢？難道是……在雨汀城暗算他們的人？”在南山別苑的那天晚上，慕堇若已經聽雪清泫提過了，雨汀城的地動不是天災，而是中了某種陣法。只要找到生門，就可以毫發無損地出來，但是如果找不到，困死在其中也是有可能的。還好帝師白泉和清明和尚都在，那個陣法難不住他們，所以那個時候，他才看上去并不擔心，胸有成竹地獨來獨往着。

“雨汀城？那是什麽地方？”半厥好奇地發問了。不知道為什麽，他對于地名分外敏感，聽到這個名字就特別想知道有關它的一切。

慕堇若也很好奇：“咦？小半厥，剛才把‘塢城’說得頭頭是道的難道不是你嗎？雨汀城好歹也是玄武國的大城池之一，你怎麽又不知道了呢？”

半厥的半截西瓜秧撓了撓頭頂的西瓜皮，又彎成了一個問號。只聽他困惑地說道：“我也不太清楚，就是覺得對于地名特別好奇。喂，反正咱們又沒什麽事情，不如你帶我去看看，怎麽樣？”

慕堇若果斷搖頭：“不行，如果小恩賜回來了找不到我們怎麽辦？”

半厥真恨不得再次跳到她的腦袋上去敲她：“笨丫頭！你是不是傻！他是主人，他只要召喚寵物，咱們就能立刻回到他身邊了呀！”

“诶？對哦，我怎麽把這個給忘了。”慕堇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也不行……我現在等級那麽低，又沒有錢，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到雨汀城呢。”

“這……”仔細一想，慕堇若的話很有道理，半厥嚴肅地想了想，忽然又擡頭問了一句：

“剛才你叫那個人‘大皇子殿下’？難道他是玄武國的皇子嗎？”

慕堇若點點頭：“對啊！你怎麽又知道了？”

“因為他的周身環繞着豐沛的水元素啊！”半厥說得理所當然。

“……哦。”慕堇若懵懂地點點頭。水元素？她怎麽沒發現呢？

“你可以去請求他，把你帶在身邊做個丫鬟什麽的，安全不就有保障了嗎？”半厥的小腦瓜轉得飛快，給慕堇若出着主意。

慕堇若剛剛恢複正常的臉色又是一紅：“我當然是沒問題啦……不過人家是皇子，怎麽會要我這個小小的樹妖做丫鬟呢。再說，他現在是在進行成人禮，是要把整個玄武國環游一邊，不知道會不會雨汀城呢，畢竟剛剛在那邊出過事。”

半厥聽了非但沒有不開心，反而眼睛一亮：“成人禮？太好了！可以去更多的城池了！”

“诶？”慕堇若歪着腦袋打量着半厥，“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旅行控啊……”

兩只寵物在這邊聊天，密林那裏卻依舊在打打殺殺。慕堇若蠢蠢欲動，摸着半厥的小腦袋說道：

“小半厥，咱們過去看看吧？或許能幫上忙呢！”

只要不靠近斷腸崖，半厥還是比較好說話的，聽了慕堇若的話，就又蹦上她的腦袋，好讓慕堇若空出手來抓馬缰繩。結果，慕堇若悄無聲息地轉了轉手腕，一個“禦風術”就被她畫了出來，帶着她和她腦袋上的半厥輕飄飄地飛了過去。

為了不暴露身影，慕堇若飛得很低，幾乎與騎馬差不多的高度。結果沒等到達戰場，就看到了樹林頂上那個眼紅刺眼的身影。

“楓葉？！”慕堇若叫道。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楓葉出手，雖然同是木屬性的武者，但與艾葉的無所不用其極不同，楓葉達打法還算是光明磊落，正面對敵。不過，他畢竟內傷未愈，本來就白皙的臉上毫無血色，更加蒼白了。

“奇怪，他明明是個殺手，我為什麽要關心他？”慕堇若趕緊把目光移開，尋找着雪清泫的身影。

陣陣金光從密林中傳來，慕堇若悄悄地貓過去，就看到了雪清泫、清明和尚，還有一個土屬性的武者。

“诶？那個人看上去怎麽有點眼熟？”慕堇若飛到一棵樹上觀戰，憑借她那超凡的目力觀察着那個飛速瞬發着法術的人。

“別……別過去……”不知怎麽，半厥又開始哆嗦了。

“怎麽了，小半厥？”慕堇若疑惑了。

半厥渾身發抖，小臉更白了：“那個人……那個人身上，有和斷腸崖一樣的氣息……”

“斷腸崖？可是，他是‘陰陽殺’的殺手啊，怎麽會和斷腸崖有關系？”她正和半厥說着話，沒有注意到戰場上那個殺手故意改變了方向，此刻正是背對着她。

“砰砰砰——”他一連放出了一大片土黃色的彈幕，然後整個人往後一掠……

“啊！”慕堇若的驚叫聲傳來，煙塵落盡，王小吉一手掐着慕堇若的脖子，一手仍舊作出“土遁指印”的樣子，面對着雪清泫和清明和尚，倒退着往林外走。

“這丫頭！”雪清泫又急又氣，緊咬了牙關，連清明和尚也皺了皺眉。

“住手！”王小吉朝着白柒染喊道，“讓我們走，否則我就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