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8】他介意了
薄荷疏風解熱,薄荷粥有清暑熱的作用。他煮薄荷,本無可厚非。宋随意想的是,他是男人,哪裏像女人,會去考究一種花的花語是什麽。
果然,聽她大驚小怪地問,他的聲音慢悠悠的:“喝點這個粥,對你淋了雨的身體有好處。”
宋随意無話可說了,感覺,這個隔代,貌似還沒有男女區別大。
對這點,她俨然多慮了。對于她臉上轉瞬即逝的種種表情,杜玉清全收入了自己眼裏,他黑幽幽的眼底裏打了好幾圈漩渦。
屋外的雨,這會兒停了。說停就停的山中及時雨,雨過之後,是暴曬的太陽。
李大哥把找到的三輪車騎着回來的時候,一個不速之客同時抵達了這裏。
竟然是許太太。
在派出所同志的陪同下,許太太幾乎和李大哥一起出現在了門口。
在屋裏喝粥的宋随意,不得不放下碗,和他一塊走出去迎客。
許太太見到她人,猛地大松口氣,說:“昨天發現你不見,我只好報案。”
原來許太太折回到有派出所民警的地方報警,畢竟這個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對于她的安全,許太太身負重任。因此,許太太昨晚一晚上幾乎都沒有睡好。
不過,許太太睡不好,可不是全因為她。因為早在昨天傍晚,許太太已經得知情報說她被人救了。只是苦于沒有辦法及時趕到她這裏來,只好在其他農家裏借宿一晚上。只這麽一個晚上,許太太嘗到了這裏的滋味。
一晚上,老鼠蚊子蟑螂在她屋裏活蹦亂跳肆無忌憚,把她吓得魂都飛了。
現在找到了宋随意,許太太心裏只想着趕緊打道回府,于是,許太太連自己身帶的媒人重任都忘了,走到宋随意旁邊,小聲說:“是我之前沒有調查好,這裏确實不太适合你,這樣,我們先回去,我會和對方解釋清楚的。”
宋随意只關心眼角掃過去的他那張臉,道:“不是說好讓我更仔細地了解對方嗎?我在這裏多住兩天。”
許太太聽了她這話以後,用仿佛看天外來客的目光望着她:“你,你說什麽?”
“我要在這裏多住兩天。”
李大哥在旁一聽,驚喜于色,沖杜玉清拼命地擠眼睛。
杜玉清卻微微揪着眉宇,轉身去廚房。
許太太趕緊把宋随意的衣服一拉,拉到邊上問:“是不是他和你說過什麽了?”
“沒有。”
“你沒有看見他那條腿嗎?還有,他住這裏——”許太太一個字一個字詢問确定宋随意是不是眼瞎了。
宋随意說:“他人很好。”
許太太嘆,好像沒有想到宋随意居然是個這樣的女孩子,說:“你姐姐,好像比你聰明一些。你奶奶沒有教過你嗎?人品是重要,但是,結婚以後這生活必須過。你确定你能在這裏過下去?”
“其他人都能,為什麽我不能?那麽多人不是生活在這裏嗎?”宋随意想着,他都能在這裏用草藥行醫,她難道不能在這裏培育花卉賣到全世界去。
許太太驚口咂舌,對着宋随意再說不出一句話,或許在她心裏面,還是只能說宋随意傻。
李大哥走過來,高興地在她們兩人中間插嘴:“宋小姐願意留下來,是有眼光。我們不是住這裏。”
“不是住這個屋子,不也是住的這個地方。”許太太再次善意地提醒宋随意,只要是要在這個地方生活過日子,換湯不換藥。
李大哥瞪了眼許太太,心裏快罵起這個媒人怎麽回事,回頭繼續對宋随意說:“你放心,到時候,家裏家具也好,電器也好,都會給你們準備的整整齊齊的。”
許太太一心一意已經想着回家,再說:“什麽家具電器,不也才幾個錢。這裏娶媳婦,光是聘禮,哪家哪戶不是要準備十萬。”
別看人家窮,可為了娶個媳婦傳宗接代,願意傾家蕩産。
李大哥直跺腳。
宋随意看着他們兩個争執,只覺得哭笑不得,這時候她真是羨慕他了,可能早知如此他直接躲廚房裏去了。
許太太見宋随意沒有改口,只得把袖子一甩,道:“你再想想想清楚了,我回縣城找地方打電話報消息。”
宋随意早聽出了她的意願,說:“沒事,我一個人在這,有杜大哥和李大哥照顧,一切很好。”
聽見她的聲音居然提起了李大哥的照顧和他同名,杜玉清感覺自己莫名其妙地浮起了一抹燥意。
送走許太太,李大哥樂呵呵地和宋随意攀談着。
“我聽說李大哥去找車,一路冒着大雨,有沒有被雨淋着?”
“沒有,沒有。對了,你換了衣服,難道是被雨淋了?”
杜玉清突然有些坐不住,心裏想:這兩人什麽時候如此熟悉了?彼此這麽關心?
在他豎起耳朵要繼續聽那兩個人繼續說什麽話時,卻是只聽見兩人的聲音越去越遠。他只好站了起來,望出去窗外,見他們兩個原來是走出院子外面去了。
這下,心頭的焦慮仿佛着了火,從來沒有過的躁動不安,奇怪的念頭就此一連串地浮現到他心頭上:她和李大哥這是走去哪裏了?她對許太太說要留下來,難道是因為李大哥?
宋随意是在院子門口,考察起李大哥找來的三輪車。這三輪車,和城市裏見到的那種改裝車還不太一樣,非常古樸,只能用人力騎。
和李大哥議論了兩聲,聽門口裏突然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見他人站在了院子門口。
李大哥回頭望回去,一樣有些吃驚:“玉清,你怎麽出來了?”
聽李大哥這話就知道,他是那種平常不愛出門不愛社交的。正因為如此,何時何地看起來,他都是仿佛那個孤芳自賞置身于世外的神子。
杜玉清保持臉上的平靜,只知道一路走來,在聽見她和李大哥聊天仿佛是許久未見的老朋友毫無阻隔時,心頭一陣陣焦躁。
她和李大哥一頓話說下來,貌似比她和他之前說過的話總和都要多。
“你們在聊車嗎?”
聽他突然這樣問,李大哥也驚訝,答:“是——”
“她病沒有好,你讓她在這裏刮風?!”
李大哥目瞪口呆。
宋随意跟着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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