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那一年

連着幾天，齊悅都沒再遇到過成一航，也沒有接過他任何一個電話。

剛開始，她只是鄙夷地想，他果然是一個圖着一時新鮮的花花公子，還好早點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但是到了第四天，第五天……

一個禮拜都過去了，他還是沒有出現，仿佛就這麽從這個世界裏消失了。

齊悅心裏空落落的。

她還是會每天早上一睡醒就跑到窗臺前去看看樓下是否停着那輛招搖的保時捷。

以前總覺得它礙眼，現在見不到，又總覺得心裏少了點什麽似的。

到了第十天的晚上。齊悅在家裏幫忙收拾碗筷，幫忙開飯的時候，手機響了。

她有種預感，這個電話會是成一航打來的，頓時她就像離弦的箭沖到卧室。

一看到來電顯示，齊悅心裏樂開了花，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劃開接聽鍵，結果還沒等她開口，對方就先說，“下來！”

“嗯？”

“我在你家樓下。”

……

齊悅走到窗口，便看到昏黃路燈下的一團黑影。

成一航筆直地站在街道邊，他的膚色被燈光映得有些暗沉，他擡頭望了一眼齊悅，然後挂了電話。

齊悅笑了笑，連忙跑去衣櫃，換了套衣服。

她走到玄關處一邊穿鞋，一邊開門。

母親聽到聲響，探出頭來，“要吃飯了，你還去哪兒？”

“我去買點鹵味。”齊悅随口說。

“不是正熱着嗎！”

“不夠吃！”随即一聲門響。

……

齊悅母親轉頭看着鍋裏的五斤鹵雞翅膀。

不夠吃？

****

齊悅走下樓來的時候就看到樓下雙手插着口袋的成一航。

他的眼神似笑非笑，“速度還挺快的嘛！”

齊悅白了一眼，“有什麽事快說！”

“才幾天不見，怎麽這麽兇？”一邊說一邊要來搭齊悅的肩膀。

齊悅一把甩開，不由得來氣，“成一航，你覺得這樣很好玩是嗎？”

成一航一愣。

“你高興的時候就整日整夜在別人家樓下等着，不高興的時候就一連失蹤十幾天！現在又忽然跑過來做什麽！展現自己的魅力嗎？”齊悅怒斥。

“我……”

齊悅打斷他的話，“你是成大集團的大老板，你只要招一招手，有的是人陪你玩，可你別招惹我行嗎？”

成一航這回總算聽明白了，他咧開嘴笑道，“原來你是氣我這幾天沒來找你？”

見她不說話，成一航交叉着手臂，俯下身，打趣，“我怎麽記得那天有人叫我不要每天沒事都在她家樓下瞎晃呢？”成一航挑了挑眉，眉眼帶笑。

“……”

齊悅漲紅了臉，成一航瞅着她的眼睛，又說， “不過最近幾天公司真的有事，我才抽不開身。我可是一忙完就跑來找你報道了。”

原來是這樣。齊悅總算消了口氣。

她想了想，終于還是問出心裏的疑惑，

“成一航，你是認真的嗎？我們認識可還不到一個月。”齊悅手指在身後把弄，盯着眼前這個棱角分明的男人，“你到底喜歡我什麽？”

她從小都沒有什麽中獎運，唯一一次中獎還是和陸小曼在街邊買刮刮樂，中的五塊錢。

而成一航對她而言，比一等獎體育彩票還難中！像他這麽出色的男人，又怎麽會看上如此平凡的她呢？

“不止一個月！”成一航忽然說。

“什麽？”

“我說我們認識不止一個月。”成一航黑眸望着齊悅，俊朗的臉上面色肅然。

“是九年！”

他的語氣篤定，“我喜歡你九年！”

齊悅驚訝得張大了嘴。

“九年？”她掰着手指一根根的數，“你是說，你十八歲就喜歡上我了？”

成一航點頭。

“可我都不記得我十七歲有見過你啊！”齊悅半信半疑，以她的記憶力來說，如果和這麽一個帥哥相處過，怎麽可能不記得啊。

雖然那時候她還暗戀過周子韓一段時間，不過也只是少不更事，很快就放下了。如果當初她要是知道有這麽一個能和周子韓媲美的英雄人物在暗戀着自己，她做夢也會笑醒啊！說不定就見異思遷了！

“我也是一中的學生。”成一航忽然說。

“高二那年你在一班，我在四班。你記不記得有一次你在一中裏面的小賣鋪，借錢給一個男孩子買塗改液？”

齊悅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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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成一航陪着同學來到小賣部買東西。

那家店每天都擺着一堆紙盒供人抽獎，說是抽獎，其實是要錢的，每個紙盒是密封起來，一個兩塊錢，別人看不到裏面裝的是什麽寶貝，抽中什麽就得到什麽。

同學一時興起，趁着老板不注意，偷偷拆開了一個紙盒。

是塗改液。

同學一時興起，拉着成一航就想跑。

成一航制止他，結果他一溜煙就跑了出去，成一航攔不住，反而被老板抓住了。

“嘿，我說你這孩子怎麽回事，還沒給錢就把紙盒拆了。”小賣鋪老板指責道。

“不是我。”

“怎麽不是，我看就你一個人在這。”老板瞥了一眼，放輕了語氣，“算了算了，你兩塊錢拿出來，我就當沒這回事。”

成一航無語，翻了翻口袋，找了一番。

“我沒帶錢。”成一航語氣積極尴尬，“我回去拿，等會拿給你，你看可以嗎？”

小賣部的老板提了提眼鏡框，微怒道，“你說可以嗎？你跑了我怎麽辦？”

“……”

成一航語塞。

生平第一次因為兩塊錢被人堵的啞口無言，如果那個店鋪的老板知道他的背景，肯定不會這麽說。

“老板，我替他給吧！”

成一航轉過頭看着聲音來源，一個紮着馬尾辮的大眼睛的女生掏出兩塊錢遞給了老板。

他沖着女孩感激地笑了笑。

齊悅湊過去，小聲嘀咕，“這個老板平時人挺好的，就是有點摳。”

成一航剛要道謝，女孩子轉身就走了。

後來一次體育課，成一航在操場上無意中看到打籃球的的她。

她投球的動作柔美輕盈，彈跳的時候，馬尾辮也跟着輕輕甩動起來。

她投球的準确率極高，成一航看了一會兒，幾乎是百發百中。

漸漸的，籃球場上引來很多同學圍觀，有些男生甚至吹着口哨喝彩。

成一航從來沒有看過一個女孩子能把球投得那麽好看。

他在人群中看出了神。

從那以後他每天都會期待星期四的體育課，因為在那一天總會見到那個心儀的姑娘。

他沒有勇氣上前和她說話，他只是會在一旁靜靜看着她，看她上課，然而即使只是這樣，他也覺得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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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一航語氣有些失望，“以前咱學校小賣鋪不是有個紙盒抽獎活動嗎，有一個男孩子拆了紙盒沒錢付，還是你幫他付的。”

齊悅轉動着大眼睛，仔細回想着，忽然腦子靈光，一臉驚訝地看着成一航，“你不會就是那個男生吧？”

成一航點了點頭。

齊悅不敢相信的圍他轉了一圈，狐疑的看了看“不會吧，我記得我那會幫的那個男孩子很瘦小啊！也沒那麽好看啊！”

成一航感覺眼前一群烏鴉飛過。

“咋長這樣啦！”齊悅踮起了腳尖，比了比兩個人的海拔線，還差半個頭的高度，她還是難以置信，“你後來是不是吃激素了？”

成一航感覺眼前無數只烏鴉飛過，他白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