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許微寒散完了錢回來,逮着個人問:“陸春宴呢?”
對方跟着音樂晃着身體,推了推挂在鼻梁上的墨鏡,指着外頭,“陸哥早走了。”
美順路離這還挺遠的,陸春宴開車過去差不多得半小時。現在天氣冷,他聽到那司機語氣不善,便先把錢轉了過去,還多給了些,叫他把小孩放進車裏,別凍壞了。
司機也就是剛開始開了那麽遠的路,聽秋瑤說沒錢,有些急了。此刻看着支付寶上的轉賬提示,心态就平和了下來,挂了電話,把門打開讓秋瑤進去。車子裏開了熱空調,秋瑤畏手畏腳地縮進去,輕輕合上車門。
那司機往駕駛席上一坐,車子晃了一晃,他扭頭看着秋瑤笑着說:“你也別介意,我這人性子比較急,剛才說重了些。”
秋瑤搖了搖頭,又聽司機說:“不過你哥可真好,真關心你。”
“哥?他不是我哥。”
“不是你哥?”司機愣了愣,“聽聲音挺年輕的呀。”
秋瑤被他吓壞了,不太想和他說話,轉過頭趴在車窗玻璃上看外頭的雪,他第一次見到這樣子的雪,在城市的燈光裏,像是在天空上跳舞,橘黃色的光和雪花圍在一起,比天上的星星還要漂亮,閃閃發光着。
“雪變大了,接你的人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到,這路,車可不好開。”司機在前頭說了一句。
秋瑤用手擦掉玻璃上的霧,他往外看,外面的風雪逐漸變大,地上很快就積了一層冰雪。他以前還是棵樹的時候最讨厭這種天氣了。冬天他的樹皮會裂開,風灌進去就很疼很疼。
那司機只是随口提了一句,沒想到下一秒,後座的門就被打開了。他打了個寒顫,回頭看去,那小朋友推開車門跑了出去。他一愣,降下車窗喊道:“你幹嘛呢?你家長讓你呆在車裏。”
“他來了。”
秋瑤有些興奮,他站在車前,蹦蹦跳跳的。他的手往前指去,在能見度不及十米的風雪裏,能看到一個高瘦的人影從大雪裏走來。
陸春宴眯起眼,見秋瑤站在車外,便快走了幾步,來到秋瑤面前,見他穿的單薄,就脫下了身上的外套給秋瑤披上。
秋瑤被雪淋了一身,頭發上都是白花花的一片。陸春宴用手捋了一下他的頭發,覺得他像是落在水裏的小狗,不禁道:“好久不見,你還是這樣。”
Advertisement
秋瑤扯了一下身上的大衣服,歪着腦袋問:“哪樣?”
沒等陸春宴回答,出租車裏的司機就喊道:“先生,我能走了嗎?”
陸春宴回頭擺了擺手,他對秋瑤說:“前面堵車了,我把車停在路口。”
“謝謝你來接我。”可能是很久沒見了,秋瑤覺得陸春宴好像和在春天時有些不一樣。
“不用那麽客氣。”陸春宴見他走得搖搖晃晃,怕他摔了,便攥住他的手臂。
走了四五分鐘,堵在馬路上車子的鳴笛聲越來越響,紅綠燈變換了一輪又一輪,排了長龍的車子才往前挪了一小段距離。陸春宴的車停在了街邊商店的停車位上,他帶着秋瑤過去,拉開車門,手抵在車頂,讓他坐進去。
黑色的邁巴赫內置寬敞舒适,秋瑤靠在車椅裏,身上是陸春宴的衣服。到了密閉的空間裏,衣服上若有若無的薄荷味就變得明顯了,秋瑤側頭嗅了嗅。
陸春宴繞過車頭拉開門進來,便看到秋瑤整個人像是要陷進衣服裏去一樣。他愣了一秒,坐下後,發動車子,暖風吹了出來。他側頭問秋瑤:“熱不熱?”
秋瑤晃了晃腦袋,聲音是軟乎乎的,“不熱。”
剛才在外面落在他頭發上的雪花現在都化成了水,秋瑤的頭發濕漉漉的貼在臉頰上,可能是被冷到了,臉色很白,唇色也是淡淡的,尖尖的下巴往下磕,睫毛時不時抖一下,看着很招人疼。
陸春宴提醒他系安全帶,秋瑤茫然地看着他。陸春宴瞧他傻呆呆的樣子,心裏籲了口氣,靠過去替他把右手邊那根安全繩給拽了過來,“咔”一聲,鎖扣進槽,陸春宴擡起頭,目光落在秋瑤臉上,低聲道:“下次就這樣系。”
“好。”秋瑤往後縮了縮,陸春宴坐了回去。
前面還在堵車,車前玻璃上的雨刷把雨水刷開,陸春宴把車開到路上,開到那排車後。車子往前移動得很慢,陸春宴把一包紙巾遞給秋瑤,讓他擦擦臉。
剛才在外頭還有不少雪粒子掉進了脖子裏,一開始還不覺得,現在車裏暖和起來了,那些雪水弄濕了衣服,濕噠噠的衣服又貼在後背上,非常不舒服。
秋瑤皺着眉,把衣服往外扯了扯。陸春宴注意到了,問他:“怎麽了?”
“衣服都濕了,黏在身上。”
“這車還要堵很久,如果很難受的話,就把裏面的衣服脫了吧。”
秋瑤早就想這麽做了,他得到了陸春宴的允許後,就立刻把貼在身上的衣服給脫了。綠瑩瑩的長袖被他丢在一邊,陸春宴瞥了一眼,看到一片晶瑩的雪白。他低眉垂眸,目光落在那脫下來的長袖上,笑道:“你還挺喜歡綠色的。”
“我還喜歡粉色。”
陸春宴聽了就又笑了。
秋瑤脫掉濕了的衣服,陸春宴起身去把放在車後的毛毯給扯了過來,蓋在秋瑤身上。秋瑤攥着毯子,把自己裹在褐色的毯子裏,一身雪白的皮肉都藏了起來,就一顆小腦袋露在外頭。
“舒服些了嗎?”陸春宴問他。
秋瑤點點頭,剛才皺在一塊的眉毛都舒展開了,“舒服多了。”
後面的車子鳴笛了幾聲,陸春宴看向前面,綠燈亮了,車子都在往前開,他的手指輕敲方向盤,踩了一下油門,輪胎往前滾了幾米後又慢慢停了下來。
大雪天裏紅燈的時長都增加了,外面車子喇叭此起彼伏,聽着就能感覺到大家心情都不好。陸春宴怕秋瑤悶,就問他:“要不要聽音樂。”
秋瑤見他主動搭話,眼睛亮了亮。他抓着毛毯,指關節微微泛白,舔了舔幹燥的嘴唇,對陸春宴說:“不想聽音樂,我想你和我說說話。”
陸春宴愣怔,他打量着秋瑤。說是成年了可看着實在是稚嫩的面孔上顯出隐隐的期盼,若不是知道之前就在那宅子裏認識了秋瑤,放在別人身上,在這氛圍裏,說這話,他都要以為這是在勾.引自己了。
秋瑤見他不語,還以為他要拒絕自己,落寞低頭時,就聽上方陸春宴問:“你一個人來的?不上學了嗎?”
秋瑤跟土撥鼠出洞似的,“咻”擡頭,倆門牙咬了一下嘴唇,沒半點不好意思,“不上學。”
陸春宴納悶地看着他,又問:“不上學了,你爸爸媽媽知道嗎?”
“我沒有爸媽,就我一個人。”
陸春宴愣了愣,“發生了什麽事嗎?”
秋瑤撓了撓頭發,不知道自己能夠完全維持人形算不算一件事,他含糊着點頭,“是發生了點事,我現在是一個人了。”
陸春宴看着他的目光帶上幾絲憐憫,像是看路邊被人丢掉的小貓小狗一樣的眼神。又見這小狗腦袋都是濕漉漉的,便更覺得秋瑤可憐,他不禁擡起手摸了摸秋瑤的頭發,秋瑤也乖乖地任由他揉着,小聲說:“我能和你回家嗎?”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