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斷網更絕望

佟淅覺得最近他好像對有關紅色的一切都很敏感，而這種敏感是當他知道書冬是朱雀後才得來的，在他認知裏，南火朱雀代表着一切紅色的東西。

……也不知道他這認知是怎麽來的。

“佟哥？佟哥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話啊？你是不是走走神了？”陸朝無奈了。

佟淅看了他一眼，淡定的否認：“沒有。”

“哈，你就是走神了。”陸朝指責他。

佟淅懶得跟他争論這個，他遲疑了下，問：“陸朝我問你。”

“哎，你說。”

“你有沒有了解過我們中國的古神獸？”佟淅問。

“啥玩意？就是那什麽青龍啊白虎啊什麽的？”陸朝回問。

“還有朱雀。”佟淅很嚴肅的補充。

“……行吧，”陸朝不明白佟淅在較真什麽，“我沒了解過啊，我對這些都不敢興趣了，再說了，這些古神獸只不過是古人自己想象出來的而已，又不是真的存在過。”

“那要是真的存在？”佟淅問，“如果真的存在，你會怎樣去看待？”

陸朝覺得有些不對勁，佟哥什麽時候開始關注這些了？

“佟哥，你問這些來幹嘛啊？”陸朝問。

佟淅頓了頓，将視線放回鬥地主上面，說：“沒什麽。”

陸朝餘光看見化學老師來了，立馬回到座位上，還不忘拿走他的豆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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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朝一走，佟淅前桌總算可以坐下來了。

剛上課不到五分鐘，佟淅前桌就開始騷擾他周圍的同學，“後天就期末考了，假期你們打算怎麽浪？”

“浪個屁，就快高考了，我爸媽肯定會嚴格盯着我，估計我只能在題海裏當個浪裏小白龍了。”

“老哥，一個月的假期你還得沉迷在題海？兄弟我佩服。”

是的，高三只有時間為一個月的假期，其他年級有兩個月的假期，所以高三回來上課比其他年級早一個月，接着上為時六個月的課程就到高考。

越近假期，學生們就越沒心思學習，這是大部分學生的通病。如此一打岔，這節化學課沒多少人去認真聽講。

學生們還在興奮地讨論如何度過這一個月的假期，卻不知将有一場大災難降臨到這個城市。

－

“揪不出來，他們不知道藏哪裏去了。”青龍呼出一口氣，倒在沙發上，說。

“我找到了，血祭符文是以一所小學為起點，名字好像叫……濰城第四小學。”書冬說，“我試着把符文破壞，但是麒麟在上面放了神識，我一動符文他就會有所感應。”

“所以呢？你破壞了嗎？”燭照問。

“破了，把其中一部分符文抹去後我就溜了。”書冬聳了聳肩，繼續說，“發現就發現，我又不怕他，最多不就是和他一起死。”

青龍笑了笑，正想說些什麽取笑書冬，猛地發現周圍的環境都變了。

他們所使用過的杯子、椅子、盆栽等等，慢慢地消失在眼前。

書冬像是覺得這些怪異的發生很正常，嘆了口氣，說：“破壞了又怎麽樣，他們也是會去修補。”

外面傳來人類的驚慌聲，緊接着有不少人跑出家。

白虎松了松筋骨，站起來。整個房子也就只有被他們觸碰着的東西沒有消失，其他東西從小到大，一點點消失在眼前，最後消失的便是人類。

血祭啓動，從那所小學的方向開始，這個城市在一點點的消失。

恐慌，恐懼，所有關于害怕的情緒湧上人類的心頭。

“走吧，幹活了。”

書冬頓了頓，幽熒注意到她的表情有些不對，問他：“朱雀，你怎麽了？”

“我有點事……我等會就回來跟你們會合。”

大家都知道書冬要去做什麽，也沒制止她，白虎點了點頭，說：“那你去吧。”

“嗯。”

書冬再一次來到濰城二中，血祭還沒蔓延到這裏，這邊所有的一切，暫時看上去還很正常。可是書冬知道，這裏很快會變成第四小學那邊那樣，慢慢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書冬站在六班後門，靠近門口坐着的學生大部分都在睡覺，明天就是期末考，這個班的氛圍還是……挺輕松的。

佟淅也在睡覺，後面的一排都在睡覺，因為臨近期末，這一周的課程幾乎都是自習，也沒有老師在外面看班。

書冬遠遠地看着佟淅，眉間越發柔和，她站了一會兒，消失在原地。

靠近門口坐着的學生被熱醒。他原本好好的睡覺，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有一股熱氣撲面而來，不過很快就被空調吹散了。

可能是錯覺吧，他想。心很大的他，又趴下去繼續睡覺了。

書冬跟白虎他們會合了。

“怎樣，見到你家小孩了？”幽熒笑問。

書冬臉上帶着淺淺的笑，說：“見到了，在課桌上趴着睡着了。”

“走吧，”青龍說，“我們給你家小孩争取到一個安穩的睡眠環境。”

七人眉額間浮現一個印記，向着同一個方向飛去。

而在六班趴着桌子睡覺的佟淅，整個身體震了震，就好像是在睡夢中你原本在懸崖邊好好的站着，卻突然踩空了，有一種恐慌感，佟淅醒了過來。

“卧槽，佟哥你吓死我了，我還以為有老師來了。”佟淅的桌子和他前桌的椅子挨着，剛才的震動也帶動了他的椅子，前桌本來在玩手機，突然這麽一動，魂都吓沒了。

佟淅蹙眉，他摸了摸心口的位置，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的心悸。

“佟哥，幹嘛呢？做噩夢了？”前桌把手機扔回抽屜，扭轉過身體，笑問。

佟淅還是蹙着眉頭，沒回應他。

前桌見他表情好像有些痛苦，便收回了玩笑的心思，有些擔憂的看着他，“佟哥？怎麽了？”

佟淅回過神來，搖搖頭，又趴了下去。

沒過幾分鐘，老秦急匆匆地走進課室，用教學三角板在講臺桌面上啪啪打了幾下，在睡覺的幾乎都被他吓醒。

“老秦你幹嘛啊……”

一個個都是睡眼惺忪的。

“校長下令，現在所有學生都回到宿舍去，沒有廣播通知不準走出宿舍門一步。”老秦說。

“啊？怎麽了？”

“為什麽啊？”

“老秦，是出了什麽事嗎？”

“我也不清楚，”老秦說着的同時，別班的學生已經離開班級了，“總之先回宿舍待着，最好帶幾本書回去複習啊。”

老秦是趕着他們出來，才發現不單是他們高三，就連初中部以及高一高二都在往宿舍方向走。

“怎麽了啊？到底出什麽事了？”王月旭走着，問陸朝。

“不知道，又不說原因突然就叫我們回宿舍待着什麽的……該不會是又要消防演練地震演練了吧？”陸朝猜測。

“我們住六樓，還是沒電梯的那種，別了吧……”王月旭整個人都在拒絕。

陸朝随手拉了個人，真不巧，拉到了之前被佟淅拉去醫院做裝病請假的壯丁——七班學委，景餘。

“哎景餘這麽巧啊，哥問你件事，你知不知道學校讓我們都回宿舍是怎麽回事？”陸朝好哥們似的攬着景餘肩膀，問。

“不知道啊。”景餘回答完，又跟佟淅打了聲招呼，“佟哥。”

佟淅懶懶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過了一會兒才記起來這人好像幫過自己，便點了點頭，“你好。”

景餘汗顏，他現在依然被佟淅威脅着拉去醫院的恐懼支配着：“你好你好。”

每個年級的級主任和級長在樓層巡了一圈，确定沒有學生還在教學樓逗留後，就在群裏艾特校長告知他，然後他們就跟班主任一起在宿舍樓樓下監督着。其餘老師也都讓他們道教師宿舍待着，而本來就不在教師宿舍樓住的老師也被要求一起留在教師宿舍。

因為老秦是男性，不太方便在女生宿舍，所以拜托物理老師幫忙看着六班的學生。

校長站在校長辦公室外面的走廊，擡頭看着蔚藍的天空，心事重重的嘆了口氣。

“你的能力最多能維持六個小時。”

耳邊突然出現一道粗啞的男聲，校長并不覺得驚訝，他轉頭看向聲音的主人，說：“六個小時，也足夠了。”

“你就這麽相信他們？你知道他們現在的能力不如萬年前。”男人說。

“必須得相信他們啊，不然除了他們還有誰可以解決？”校長笑了笑，“你也要對他們有信心才對。”

男人嗤笑一聲，單手在空中結了一個結印，結印順着他的力道飛去學校上方的保護屏障上，“給你多加了一個小時。”

校長都看在眼裏，他拍了拍男人的手臂，笑道：“謝了兄弟。”

男人說：“對了，為了防止你們學校的人出現恐慌，我把學校裏的網以及周邊三百米之內的網都斷了。”

“那豈不是我的手機也沒網絡了？”校長拿出手機來看，上面顯示着【無服務】，“我覺得吧，比起世界末日，斷網才是讓這群學生感到恐懼。”

男人：“………………”

校長重重地嘆了口氣，“現在就看青龍他們了。”

高三男生宿舍樓，陸朝拿着手機往床上砸幾下，“啊啊啊學校這是什麽垃圾網絡！”

“不用抱怨了，我問過好幾間宿舍的人，他們的手機都沒有網絡。”

王月旭剛從外面回來，門還沒關上，還能聽到不知道宿舍哪個人才走出來，朝着對面的高三女生宿舍樓喊：“對面的姐妹！你們有網不啦——”

“姐妹——我們沒網——你們呢——”

“一樣——”

王月旭：“………………”

陸朝：“………………”

佟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