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野性男人味

胡小皮一聽“男人味”,眼皮跳了一下,心說:我要是有男人味,就不下山了。

他誤會了肖終的意思,肖終只是嘴巴毒,故意要膈應胡小皮的,畢竟只要是正常男人,聽到被人說沒男人味,肯定心裏不舒服。

當初肖終看見胡小皮的第一眼,就被深深驚豔,感嘆怎麽會有這麽精致好看的男孩子,然而對同事們卻說是“小娘炮”。

口是心非加毒舌。

此時胡小皮低着頭說:“以後會有的。”

聲音有點小,但肖終還是聽到了,覺得這話幼稚得可愛,笑了一聲。

然而這笑聲在胡小皮聽來,就是嘲笑,赤·裸·裸的嘲笑。

他在肖終面前就更自卑了,腦袋恨不得埋進胸口,再也拔不出來。

他忽然想起師父臨終前告訴他的秘密任務——“找一個陽剛、精氣旺盛的男人,嫁給他。白天聞他身上的男人味,晚上被他‘精華’滋潤,如若不然,就會像你為師我一樣死去。”

胡小皮的師父也是個大美人,不過也是個男的。他雖然是狐族,可天生是直的,掰不彎,也就一直不和男人接觸,冰清玉潔了一輩子,最後因為沒被男人“滋潤”過,在三十歲這年死了。

跟着師父學好廚藝的胡小皮,把師父埋葬後,帶着任務下山了。可是到了人間,他一心撲在廚藝上,忘了找男人的事。

他發現一但和男人獨處一室,就會發·情。一開始控制不住,會突然蹦出狐貍耳朵,但是後來他逐漸有了抵抗力,能暫時壓制,也就沒被人發現過。

雖然他很容易發·情,但是并不代表就會喜歡對方,他覺得找個自己喜歡的男人太難了。

身旁這個男人,是胡小皮下山這麽久,唯一一個被驚豔到的。一聯系起師父說的“滋潤”,胡小皮呼吸就急促了起來。

“嘣——”

左邊的狐貍耳朵從黑色發絲裏蹦了出來,然而胡小皮還在遐想中,沒有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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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終見旁邊的人腦袋埋了很久,在開車之餘,分了兩秒的時間看他在幹嘛。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腦袋上白色的東西是耳朵嗎?毛茸茸的,耳尖泛着粉,看上去還軟趴趴的。

而且只有一只耳朵?

肖終很快轉回頭去,繼續開車,但是心亂如麻,頭一次遇見這麽詭異的事。他多眨了眨眼,懷疑剛才自己産生了幻覺。

車很快開到了地下車庫,肖終把車停穩後,再次看向胡小皮。

不見了,還是本就沒有?

胡小皮一擡頭,便見肖終一臉嚴肅地看着他腦袋,心裏一沉,趕緊去摸,發現狐貍耳朵并沒有冒出來,松了口氣。

“先生,到了嗎?”

肖終解開安全帶:“到了。”

兩人下車,肖終雙手抱臂,看着他,随後走到他面前,伸出右手:“我叫肖終。”

這是要握手的意思?

胡小皮看着那手猶豫着,随後才小心地伸出手握住:“我叫胡小皮。”

“小皮?”肖終一挑眉,把他試圖收回的手握緊不放,“調皮的皮嗎?”

“對。”

“可是一點也不皮啊,倒像是披着人皮。”肖終觀察他的每一個表情。

胡小皮一吓,猛地抽回手,他是狐貍沒錯,但不是披着人皮的狐貍。現在他們狐貍一族成精不容易,更不可能做出害人的事。他這模樣,是化成人形時天然生成的,不是用了人的皮。

趕緊解釋:“不是不是,真的不是。”

肖終一笑,把手插回西裝褲兜裏,輕描淡寫:“我開玩笑的。”你緊張什麽?

兩人一起坐電梯,此時電梯裏只有他們兩人。胡小皮發現電梯的空間好像比車還小呢,整個空氣都是肖終的氣息。

肖終是個精氣很足的男人,渾身上下透着被禁锢着的野性,西裝包裹在他身上,讓人覺得像是禽獸有了皮囊。

胡小皮就站在他身後,盯着肖終的身體不放,他很少這麽盯着人看,因為肖終的身材實在是太吸引他了,就像是磁鐵一般,吸住不放。

到了32樓,肖終走在前面帶路,他發現胡小皮很局促,很緊張,但什麽都沒說。

指紋鎖開了,肖終轉身對胡小皮做了個“請”的手勢。

胡小皮看着別人的家,雙腳像是被水泥澆築了一般,動彈不得。

這是他第一次到人類的家裏,而且還是一個男人的家。一想到要和肖終這樣能讓他随時發·情的人共處一室,胡小皮的狐貍耳朵就癢癢,忍不住要嘣出來。

“你怕什麽,我會吃了你?”肖終見他一副即将“壯烈犧牲”的模樣,忍不住逗了一句。

胡小皮頭皮一硬,邁着鉛那麽重的腿跨了進去。

身後的門一關上,胡小皮警惕起來,動物天生的自我防衛體質顯露無疑。

肖終一直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然而什麽都沒有表露出來,此時指着沙發上的衣服,毫不見外地說:“把我衣服拿到陽臺,那裏有洗衣機,放進去打開洗衣機洗就行。”

末了還加了句:謝了。

說完就開始脫西裝外套。胡小皮為了不看肖終脫衣服,像被針刺了一般,一下子抓起衣服開跑。

“錯了,那是廚房。”肖終見他跟打懵了的雞似的亂竄,提醒着。

“又錯了,那是我卧室。”肖終就在原地看着胡小皮亂竄。

最後胡小皮才蹿到陽臺,肖終輕笑了一聲,搖搖頭,拿起灰色圍裙,走到冰箱前,一邊看食材考慮做什麽,一邊系身後的圍裙帶子。

他拿着選好的食材去廚房,聽着陽臺的動靜,一陣洗衣機轉動的聲音傳來,他才放下心開始做菜。

待胡小皮走到廚房的時候,看到的便是一個高大的男人彎着腰,腰間系着灰色的圍裙帶子,圍裙裏面是灰色條紋襯衫,襯衫紮在西褲中。

這麽一看,使得肖終原本的野性變得溫和了些,就像是被順了毛的獅子。

胡小皮沒那麽不敢看他了,但是依舊還是很警惕,伸手摸了摸腦袋,确定耳朵沒冒出來。

對于別人他可以保證狐貍耳不出來,但是和肖終獨處一起,就很難保證了。

胡小皮走過去,乖乖地站在一旁,保持着誇張的距離,就像生怕肖終切菜的刀切在他身上一樣。

“這是……做的魚香肉絲?”胡小皮問。

“你以為我做蔥香蟹鉗?”肖終。

“我以為……”

“那個費時間,這個也是一樣的。手藝這個東西,無論做什麽,都能看得到功底。”肖終。

做什麽蔥香蟹鉗?

肖終心裏發笑,這個小傻子,當時說他的菜有問題,不過是找了個借口把人騙住,他還真信了,而且還篤信不疑。

幸好小傻子是被他騙了,要是被壞蛋騙了去,哪還忍得住美人在旁,早就吃幹抹淨了。

說的好像他是什麽好人一樣。

胡小皮又被忽悠了,覺得肖終說得真對,認真地點點頭。

他看着肖終的做菜手法,的确是老手,但是有些做菜方式有點問題,提出來的時候,肖終又說了一串理由,他又信了。

胡小皮可不知道,肖終是個高級律師,口才是一等一的好,下屬送他外號“戳漏大神”。

顧名思義,就是專門找別人話語裏的邏輯錯誤,哪怕別人是對的,他都能掰扯出一套“很有邏輯”的反駁話術,時常使人被套進他的圈套。

像胡小皮這種涉世不深的小白,自然是被“戳漏大神”哄得團團轉。

最後菜做好了,魚香肉絲的香氣四溢,胡小皮終于暫時沒有聞到肖終的氣息,誇了句:“好香啊。”

肖終得意一笑,但是笑得很克制,不易察覺,解下圍裙,端着菜走出去,手裏還拿了一雙筷子。

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被放在大理石餐桌上,那餐桌的優雅紋路,就是襯托菜的背景。

肖終夾起一塊顏色好看的茄子,遞到胡小皮嘴前:“嘗嘗,男人味。”

男人味?

胡小皮總覺得有些羞恥,看着肖終骨節分明的手拿着筷子,喂他吃東西,他心跳就加速起來。

要是這樣一雙好看的手,可以摸摸他下巴的毛,或者肚子上的毛就好了,一定會很舒服、很享受吧。

胡小皮張開粉紅的唇,将小茄子吃了進去。

“!”胡小皮瞬間覺得整個世界都亮了,頭頂炸開了七彩煙花,“好、好、好吃!”

真的超級美味,和他自己做的不一樣。不僅是質感,還是味道,還是火候,都是如此不同,飛一般的感覺。

“嘣…嘣…!”兩只狐貍耳朵嘣了出來,還在興奮地顫抖。

肖終這回保證自己沒有眼花,親眼看見狐貍耳朵從他頭發間冒出來。

這回是兩只,還在動呢!

這玩意兒是真的……

肖終心裏着實驚訝得不行,久久沒有反應。哪怕是以前在面對強勁的反方律師時,也沒有這樣無措過。

他拿着筷子的手就這麽僵在半空,看着還在享受中,毫無所覺的胡小皮。

胡小皮被美食沖淡了警惕性,愉快地問他:“這就是男人味?”

“不,”肖終喉結動了動,看着胡小皮,喉嚨有些發緊,“這不是,這只是沾染了我的氣息而已,真正的男人味,在我身上。”

“?”胡小皮表示不理解。

肖終覺得胡小皮這麽傻,應該不會和聊齋中說的“狐妖戲精”一樣吧?

他嘗過男人的味道嗎?

知道怎麽□□嗎?

感受過什麽叫□□嗎?

肯定沒有。

肖終放下筷子,暫時不打算告訴他耳朵冒出來的事,說:“怎麽樣,我說的沒錯吧,你的菜有一股騷味。”

“……”胡小皮。

肖終:“那是因為,來自廚師本人自帶的。”

作者有話要說: 胡小皮:我要申冤……

小銀河:開腔。

胡小皮:他老說狐貍有騷味,人家是香的。

小銀河:那就證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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