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暗影之森

林維從枯瘦老人的手裏接過信紙，緩緩地貼在自己的額頭上。

就在信紙接觸皮膚的一瞬間，一股強大的排斥力将林維的手指彈開，一個恍惚，林維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沉淪，這個感覺和冥想時關閉五感的感受很像。

林維的靈魂仿佛在身體中抽離，他來到一片虛無空間，周圍漂浮着一粒粒漆黑如墨的類似于微塵的物體。

“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林維能親身感受到那無數的微塵物體在呼喚自己。

林維想去伸手去觸摸它們，但是卻發現自己在這空間裏根本沒有實體。

噌！

還沒反應過來，林維就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把自己的意識重新拽回了體內。

原本緊貼着林維額頭的信紙，在林維意識回歸的瞬間倏然掉落。

嘩！

就在信紙飄落在半空的時候，枯瘦老人一把抓住了它，紙張入手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嗯？”枯瘦老人打量了一眼手中的紙張，臉上露出一絲意外的表情。

林維順着他的目光，突然發現那信紙發生了一些變化。原本潔白無比的頁面，竟然緩緩地浮現出一個個漆黑的斑點，就像是林維在意識空間內看到的那無數漂浮的顆粒微塵。

“多麽純粹的陰影能量啊……”枯瘦老人竟然忍不住發出了一絲感嘆。

林維對于這種變化毫無所知，只能等待着枯瘦老人的解釋。

枯瘦老人擡頭看了一眼林維，表情有些古怪：“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請您釋疑。”林維謙遜的請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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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消息是你只對陰影元素有親和度，好消息……則是你對陰影元素的親和度十分之高。”枯瘦老人對着林維解釋道。

林維略微沉吟一下：“也就是說，在以後的修行中，只能獲取陰影屬性的巫師之力嗎？”

枯瘦老人點點頭：“你可以這麽理解。”

“其實你應該很慶幸。”枯瘦老人看着林維略有心事的樣子，再次提點了一句。

“嗯？”林維不明所以。

枯瘦老人沒有立即回複，而是再次打開桌子上的抽屜，從裏面拿出了一張對折的紙卡。

紙卡的顏色通體灰白，表面上沒有任何裝飾物，只是正面上印刻着幾個巫師文字。

“巫師學院聯盟……”林維一下子就認出了上面的文字。

枯瘦老人将對折的紙卡打開，拿起了手邊的鵝毛筆，他輕輕地蘸了一下手邊的墨水，行雲流水的在紙卡上寫着什麽。

“你的名字？”枯瘦老人擡頭看向林維。

“林維·諾蘭山。”林維回答道。

枯瘦老人的手速很快，寫完之後，他對着尚未幹涸的字跡輕輕地吹了一下，接着合攏後遞給了林維：“恭喜你小家夥，從今之後你就是暗影之森的學員了。”

“暗影之森？”林維瞬間想到了巫師信物上的“暗影”兩個字。

枯瘦老人用食指輕扣着桌子，兩只眼睛開始耷拉下來：“對，暗影之森就是你即将踏入的學院。”

“你所擁有的陰影系天賦，是暗影之森最崇尚的東西。”枯瘦老人接着說道，“憑借你對陰影天賦的親和度，完全可以享有和四等資質的學員一樣的資源。”

“感謝大人的提點。”林維再次對枯瘦老人表示感謝。

枯瘦老人擺了擺手，突然一拍腦門：“對了，這個通知紙卡你要保管好，七天後帶着它去巴魯勒克港口集合。”

巴魯勒克港口是距離聖爾維坎最近的港口，其吞吐量和人流量十分之巨大，在整個輝月帝國甚至西海岸都赫赫聞名。

似乎是看出了林維臉上的疑惑，枯瘦老人又耐心的解釋道：“來到這裏測試的不只是有你一個人，也不是每一個人都會被錄取到暗影之森學院。你的運氣很好，只需要等七天就可以前往學院，要知道，開往那裏的巨輪是一年才行駛一次。”

林維瞬間将枯瘦老人話中的有用信息進行精确提取。

“港口……巨輪……似乎巫師學院的所在地并不在西海岸，要越洋航行才可以到達。”林維心頭暗自思索。

“大人，我有一個疑問……”林維突然想到了之前那羊角辮兒小女孩說的“黑巫師”。

枯瘦老人很有耐心，雖然看起來讓人覺得有些陰森詭異，但是對于林維态度卻比較和藹：“你說。”

“‘黑巫師’是什麽？”林維有些壓低聲音。

枯瘦老人突然笑了，笑容間有些嘲諷：“你從哪裏聽到了這個稱呼？”

林維把見到誤入測試地點的事情給枯瘦老人敘述了一遍。

“是那兩個小丫頭……”枯瘦老人若有所思，根據他的語氣，林維判斷出來這個枯瘦老人可能比那個被稱為“老家夥”的小女孩存在的時間還要久。

“有些人根據巫師的修習方向和行事風格，劃分成了兩種，黑巫師與白巫師。你們陰影之森，剛好就是黑巫師的陣營。”枯瘦老人的眼神中露出了一絲懷念的神色，語氣中浮現出一絲落寞，“好久沒聽到這兩個稱謂了，我在西海岸呆的時間太長了……”

“黑巫師與白巫師？”林維暗自默念，嘴角輕輕翹起，“這麽聽起來，黑巫師明顯不是什麽正面的形象啊……不過，我喜歡。”

突然，林維心思一動，從腰間掏出來一塊兒從拉墨伯爵那裏得到的魔石，遞給了枯瘦老人：“大人，很感謝您的幫助，請您收下。”

“咦？”枯瘦老人露出了一絲意外的神色，“你竟然有這東西……有意思。”

不過枯瘦老人只是擺了擺手：“我不需要它，你收起來。”

林維一愣，有些意外，心頭不禁嘀咕：“難道是嫌棄我送的魔石數量太少？”

似乎是看出了林維想法，枯瘦老人解釋道：“我只是用不到這玩意兒。”

“你要記住了，等到了巫師學院，千萬不要像這樣随意展露你的財富，巫師的世界，遠比你想象的更加殘酷，尤其是黑巫師的陣營，那裏的秩序就是……沒有秩序。”枯瘦老人徐徐地解釋道。

“帶着通知紙卡走吧，別錯過了時間。”枯瘦老人提示了一句，下了逐客令。

林維見此，也不堅持，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後緩緩地退出去。

剛剛走出閣樓，林維輕輕地回頭一瞥，眼中浮現出了深沉的目光：“這個老家夥……似乎不一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