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誘夫第四計
衍郡王勃然大怒,急道:“你怎麽如此不明事理?莫非還嫌官職低不成?”
周朗淡定答道:“不,嫌官職高。我想從捕快做起。”
周添被氣樂了,一甩袖子坐在椅子上:“別胡鬧,這是九王親自出面安排的職務,若是按吏部尚書的意思,至少要安排六品金吾衛,九王想鍛煉你,才讓你到京兆府做個主簿。若是職務再低,豈不是讓你舅爺和為父臉上無光?快回去準備準備吧,後天就去吏部辦理文書,到京兆府尹那報到。”
周添一錘定音,不容反駁,周朗深邃的眸光盯了父親一會兒,終究沒有再說什麽,轉身離開。
寒風凜冽,靜淑緊了緊狐皮大氅,默默地跟在他身後,揣摩夫君的心情。回到蘭馨苑,周朗徑直去了書房,靜淑站在岔路口猶豫片刻,還是沒好意思跟過去,帶着兩個丫鬟回了卧房。
“彩墨,你去找三爺的小厮問問,三爺究竟是為什麽不高興。”靜淑不明白,其實年未弱冠就當上八品主簿已經很不錯了,這也就是在京城,周家還是皇親國戚才能如此的。若在下面州縣裏,哪有這種可能,縣令也不過是個九品芝麻官呢。
彩墨脆生生地應了,走到院門口,又想起什麽,到小廚房用食盒裝了一盤糕點,才去書房。
小厮褚平是褚家的下人,跟了周朗五年了,十七八歲的瘦小夥兒,脾氣瞧着挺好的。周朗在裏間坐着,也不看書,也不說話,只盯着牆上的精鋼承影劍出神。褚平在外間瞧着,也不知說什麽好,見彩墨進了院子,趕忙迎了出去。
“彩墨姐姐,這是給三爺的糕點麽?”褚平笑嘻嘻地伸手來接。
“诶,”彩墨一個旋身變躲開了:“這不是給三爺的,咱們家夫人手藝好,三爺自然要吃夫人親手做的。這是我做的,看你對柳州的美食似乎感點興趣,特意送來給你嘗嘗,怎麽,還不請我進耳房避避風麽?”
褚平一聽是給自己吃的,樂得眉開眼笑,連連點頭:“彩墨姐姐這邊請,你可真是疼人兒的好姐姐。”
兩個下人不敢打擾主子,進了旁邊耳房,褚平就迫不及待拿起一塊柳葉狀糕點扔進嘴裏。他根本不是對柳州美食感興趣,而是早就饞的受不了了。有一回湊巧瞧見三夫人和兩個丫鬟剛做出鍋的飯,那誘人的香氣,精巧的造型,飽滿的色澤,就恨自己沒機會嘗一口。
“好吃好吃,姐姐真好!”褚平一高興,兩只耳朵就會不自覺的動起來,看的彩墨真想揪一把。
“以後咱們三爺要做主簿大人了,你跟着跑前跑後的自然辛苦,夫人特意吩咐我以後多做些吃食給你帶着,萬一沒時間吃飯,也能墊墊肚子不是。”彩墨說道。
“嗯嗯,”褚平狂點頭,“夫人心地真好,真是咱們家三爺的福星啊。”
彩墨見他不愛八卦,一點也不說自己想聽的東西,只得旁敲側擊:“剛才在上房見三爺臉色不太好,難道真是因為嫌官職低?”
褚平知道這是夫人最倚重的丫鬟,也不拿彩墨當外人,掃一眼周圍低聲道:“不是,咱們家三爺勤學武藝,就是想憑自己的本事立足,根本就不打算讓家裏給安排官兒當。”
“那就是真如三爺所說,嫌官職高了?”彩墨道。
“也不是,彩墨姐姐你不知道,咱們三爺最重義氣。這個主簿之位,是三爺的好朋友宋縣尉一直期盼的位置,三爺幫他破了這個大案子,也是為了幫他官升一級。可是九王給安排的這個主簿,等于把宋縣尉的希望打破了,讓三爺搶好兄弟的東西,他心中不忍。”
彩墨點點頭,看得出周朗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但是沒想到如此關愛兄弟。于是,對主子的崇敬又增加了一層,心裏暗暗替小姐高興,連一個好兄弟都不忍傷害的人,将來必定不會做些納妾狎妓之類的事,讓小姐傷心。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彩墨若無其事地與他又閑聊了幾句,才回去禀明主子。
靜淑聽後一喜,唇角一抿,擺擺手讓彩墨下去,獨自倚在芙蓉榻上,執起一本《史記》,有意無意地翻了幾頁。
周朗信步回房時,被一縷美妙的琴音定住腳步。北風呼嘯,門窗緊閉,走到門口才聽到輕微的動靜。卻如同一縷春風輕輕暖暖地吹進心房,沁人心脾。
進到屋中,只見那粉雕玉砌的佳人水紅色長襲紗裙緯地,外套玫紅錦緞小襖,邊角縫制雪白色的絨毛,一條粉紅色緞帶圍在腰間,中間鑲嵌着一塊上好的和田美玉,在緞帶左側佩帶有一塊上等琉璃玉佩,一頭錦緞般的烏發用一支紫玉珊瑚簪子挽成了墜月髻,發髻下插着一排挂墜琉璃簾,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
薄施粉黛,只增顏色。白裏透紅,純肌如花。水蔥似的玉指在烏玉般的古琴上撫弄,琴音繞梁,如青巒間嬉戲的山泉;那樣的清逸無拘;如楊柳梢頭飄然而過的微風,那樣的輕柔绮麗,如百花叢中翩然的彩蝶……周朗醉了。
正聽到妙處,琴聲戛然而止。聽者不解瘾,心癢難耐,恨不得讓她接着彈下去。
靜淑起身繞過琴架,緩步走到周朗身前:“夫君見笑了。”
“不……哪有見笑,你彈得很好,好久沒有聽過這麽美妙的琴聲了。”周朗的母親是有名的才女,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從小聽着母親的琴聲長大,周朗這幾年也很懷念兒時有琴聲相伴的日子。
“娘子這琴跟誰學的,似乎與京中的彈法不太一樣。”周郎也略懂一二。
靜淑溫婉笑道:“是表哥教我的,其實這也不是他的獨創,而是他的同窗好友俞文伯開創的五指連珠技法。原本俞大哥癡心練琴,是要争柳安州第一琴師之位的,誰知他指點了表哥之後,竟被表哥搶了位子。”
靜淑一邊倒茶一邊說的漫不經心,就像在說兒時的一件趣事,而周朗卻聽進了心裏,追問道:“那是不是他和你表哥的情義從此蕩然無存了?”
靜淑捧起一杯熱茶送到周朗手上,接着說道:“怎麽會呢?俞大哥是個心胸寬廣的人。”
周朗接過茶,卻沒有喝,自言自語地說道:“這不是心胸寬廣的問題,而是……自己期盼良久的東西,被別人奪走,心裏如何能接受。你表哥既與他交好,又怎麽忍心搶他心愛之物?”
靜淑微微一笑:“那就看這心愛之物是他一輩子的最高追求,還是一時之求。若是他還有更高的期盼,自然不在乎這一點點的得失。俞大哥想要成為全國頂級的琴師,自然要走出柳安州,若是表哥故意讓給他,等他和其他州府的琴師比試時,照樣會輸。所以,俞大哥說,他天資不如表哥聰穎,還不如跟着表哥的腳步一步步走,這樣也許能走到獨自一人無法企及的高度。而表哥呢,雖是搶了一個柳安州首席琴師之位,卻可以帶着他的好兄弟們走向帝都,和更多的人切磋琴藝,也能讓弟兄們的琴藝都有所提高,難道不好麽?”
周朗靜坐在椅子上,出神地盯着七弦琴,琢磨着她的話。
對呀!雖是暫時搶了宋大哥的位子,但是自己是不可能在這個位置幹一輩子的,九王不是說了麽,只要能做出成績,就給自己提升官職,這樣,宋大哥不就可以跟着升官了麽?說不定會比他預想中升的更快。他和羅青沒有強硬的後臺背景,自己能沾上皇家的光,也可以讓兄弟們有一個更好的前程。
“太好了!”周朗一激動,忘記了手裏的熱茶,起身之際,整杯茶掉落下去。不偏不倚,茶水正潑在裆部,在皂色的錦袍上迅速暈染開來,形成一個特殊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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