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鬥嘴

“老太太，表妹和姑媽會留下來幾日麽？”

賈史氏眼中精光一閃，嘴上卻是說道，“你姑媽還要回去照顧你兩個小表弟，他們還小，不能離開母親。”

“那表妹就是可以了？表妹可以提姑媽留在老太太身邊盡孝。”寶玉很是聰明伶俐的補充道。

王熙鳳扶額，就不該給寶玉說話的機會，沒看到姑媽的臉都黑了麽，接下來該怎麽辦呀，感覺自己都要死了。

“這話說的好笑，母親是林家人，我也是林家人。來拜見老太太是因為血緣，如果兩位舅舅都需要我和母親來向老太太盡孝了，那可是不小的罪名。”

女子出嫁後就跟娘家無多大的關系，如果沒有婆家允許，甚至不能回到近在咫尺的娘家，賈寶玉倒是說讓外嫁女盡孝，簡直是荒謬。

寶玉張了張嘴，深吸了好幾口氣，“本來看妹妹不錯，怎麽說起話來如此不饒人。是我看錯了。”

“什麽看錯了？我只是叫你一聲表哥，跟你并無多大關系，今日不過是第一次見面，你又談何看對我看錯我呢，真是奇怪。”黛玉并沒有打算給他一點面子。

寶玉往後退了一步，退到了賈史氏身邊，不再看黛玉了，隐隐的他竟然有些怕她了，這個感覺太奇怪了。他明明第一眼就喜歡這個表妹的，現在依舊喜歡呀。

賈史氏拉着寶玉的手，讓他坐到了自己身邊，“他們倒是感情好，能說道一起。”

黛玉直接翻了白眼，這叫能說道一起，“母親，我有些累了。”

“時候也差不多了，兩個小的也該起了。我們這就回了。鳳丫頭送我們吧。”

“好的，姑媽。老太太，我去送姑媽了。探春和寶玉陪着老太太吧，二妹妹跟我一起。”分了家，自然不能按照以前的排名叫了，現在賈琏是大爺，迎春是大小姐。

“等等，不管怎麽樣，元春的婚事……”

“皇後會做主，老太太要是有人選，也可以問問皇後會不會答應。”要是我去，肯定不會同意，再說賈敏并不想要參與這樣的事情了。

賈史氏張了張嘴，有些無力，她突然明白，賈敏是徹底遠了她，不再打算給她任何的面子了，自己竭盡心力培養出來的女兒呀，就這樣徹底的跟自己沒有關系了，都是白眼狼，這三個兒女都是白眼狼，沒一個好東西，一個個不過是惦記着自己的體己以及人脈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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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別走，剛才是我錯了，我……”看着黛玉和賈敏真的要走，寶玉忍不住又沖了出來，“我想跟妹妹住的近一點。”

“無恥。”黛玉輕碎了一口，“母親，我不想再看到他。”

“走吧。”賈敏拍了拍黛玉的手，心裏又給賈寶玉記了一筆，“不用多想，寶玉寶玉，不是皇室中人，怎敢有寶玉。”

“寶玉？對，姑媽，妹妹快看我的玉，多特別。”說着寶玉将自己貼身收着的玉拿了出來，本來晶瑩剔透的玉顏色卻是突然變了，“怎麽會，怎麽會，誰偷了我的玉？”寶玉急的大叫了起來，他的玉一直貼身帶着的，暖暖的，這幾日總覺得顏色有些變化，有些不對，現在怎麽玉石竟然變成了一塊石頭，“老太太，噗。”寶玉卻是一口血噴了出來，還好黛玉和賈敏站的遠，不然會被噴一身。

寶玉吐完血，暈了過去，賈母臉色大變，“來人，快請大夫，還不把寶玉抱到床上去，都愣着做什麽。我的玉兒呀。我苦命的玉兒呀。”賈史氏掩面哭了起來。

王熙鳳也被這一變化驚到了，趕緊讓人去請大夫，也讓人将寶玉擡到了裏面的床上，“這亂哄哄的，姑媽和表妹也受驚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也好，有什麽變化，通知我。”賈敏看到黛玉煞白的小臉，恨不得賈寶玉就直接死了算了，竟然吓到了自己的寶貝姑娘。“走吧，玉兒，慢點。小心路滑。”

黛玉有些呆的被賈敏牽着上了馬車，馬車動了她才緩過來，“母親，剛才是發生了什麽？母親說過原來确實是有一塊玉，但是變成了石頭？”

“怕是被人換了，總有人自以為是寶玉，卻發現自己是石頭，受不了打擊罷了。”賈敏雖然這麽說，卻大概猜到一點，上次那一僧一道已經被林海處置了，這寶玉變成石頭怕是跟他們的死有關。也不知道會不會對自己的黛玉有影響。

黛玉歪着頭靠在賈敏的懷裏，良久，“母親說的對，我真的有些累了。”

“回去早點休息，今日之事，會有個交代。”

“恩。玉兒相信母親。”黛玉靠在賈敏的懷裏竟然睡了過去，跟人吵架是很費精力的一件事情，最後又被吓了一下，真的有些吃不消了。

賈敏眼中全是寒光，賈史氏，真是不蹦跶難受，還有那個賈寶玉，臭石頭一枚，還盯着黛玉不放，至于賈元春，野心不改，爬得越高跌的越慘。前陣子說了，倭國想要聯姻需要一個王妃，對，只是王妃，不是太子妃。

賈敏還沒回家，在一等将軍府發生的一切已經傳到了林海的耳中，看着丫鬟将熟睡的黛玉抱下來，林海眼中都是心疼。

“該死的。”

“別生氣了，為君分憂吧。倭國的王妃人選不是有了。”

林海看了賈敏一眼，“那是你親侄女，舍得？”

“我有侄女麽？”賈敏白了他一眼，“去看兒子了，他們可是好多了？”

“精力好的很，小的總欺負大的。看着老大漲紅着臉，想哭卻忍住的樣子，實在是好玩的狠。”

“等他們知道你看笑話，就更有意思了。”賈敏不理會林海，徑自去看兒子們，兩個小的折騰了一天已經睡下了，這個年紀的他們還沒什麽精力，也沒有辦法交流，對于賈敏和林海的懷疑只能按在心底，自從那次之後他們也沒抓到什麽馬腳。

林海笑了笑，自回書房寫折子去了，要為君分憂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