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憤怒的小龍蝦

陳沐絕沒想到要和7號桌先生拼桌的，會是段天明。這個人什麽時候願意跟人拼桌了。“段先生，請坐。”個人感情的事先要抛到一邊，現在是服務員陳沐，是上班時間。

作服務員有了一段時間，也算是對耐性的鍛煉，不管面對什麽樣的客人都可以保持客人。不管客人再怎麽無理取鬧，都可以從容面對。

“請問兩位需要什麽？”陳沐把餐廳的菜單分別送到季先生和段天明手中，那兩個人的表情卻是截然不同。季先生是面帶微笑客氣有禮地說了聲謝謝，就邊翻看的動作也很溫柔。而段天明的表情則像是別人欠了他幾百萬似的，板着一張臭臉也不知道是給誰看。

陳沐對兩個同樣是笑，可對季先生明顯是溫柔很多：“今天我餐廳主推蛤蜊意大利面，烤小羊排——”陳沐正在向兩位推薦餐廳今日的主菜，段天明硬生生打斷陳沐說自己要小龍蝦。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小龍蝦一份是要芝士焗嗎？”陳沐向段天明推薦菜單上的小龍蝦做法，芝士焗是菜單上的主推做法。

“你們除了芝士焗還有什麽做法，我想要菜單上沒有的。”

段天明看也沒看陳沐，而是煞有介事地翻着菜單，說這個也不好，那個太普通，說唯景的西餐廳就拿不出什麽像樣的菜單。“你們就拿不出屬于自己的創新菜。去問問你們廚師長，給我換個新做法。”

陳沐客氣地笑着，可牙已經咬到一起：“段先生，我去問問。”這絕對屬于無理取鬧，故意找碴的客人。“季先生，您需要什麽？”段天明越無取，陳沐對季先生越客氣。

季先生就要了陳沐推薦的幾樣菜。陳沐收走菜單去廚房裏問小龍蝦能不能有個新做法。

見陳沐離開，朱信方跟了上來問她情況。朱信方看段天明很不爽了，這個不好，那個不好，不是明擺着為難陳沐嗎。“他是不是在故意為難你，要不那桌換我去服務。”

“沒事，我能應付。”陳沐笑着對朱信方說，“我去問問廚師長，我們廚師長那麽厲害肯定能用菜單上沒有做法。”

“我去跟柴領班說。”朱信方看到陳沐受氣就忍不下去。

“別去了。”陳沐拉住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段天明不會對我怎麽樣。他心裏有氣就讓他撒撒氣。”

“有氣就對你撒，有本事沖着我來。一個男人那麽小家子氣，怪不得你不喜歡。”

“哎，也不是——”陳沐想說她是喜歡段天明的，而且喜歡得不得了。可現在的情況是她想解釋恐怕那位也不會聽。段天明正在氣頭上，聽不進解釋。

朱信方還跟着陳沐：“抽空跟我去見爸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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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為什麽？”陳沐走進廚房，朱信方跟了進去。

西餐廳的廚房不像中餐廳那麽忙，噪音也相對少些。這裏的廚師長在聽了陳沐的話之後說可以做菜單上沒有菜品。陳沐得意地對朱信方說：“你看吧，我就說我們廚師長能幹，沒有什麽是難不倒的。”

“不是這個意思，現在是菜，等會兒還有酒。就算酒沒問題，還會有服務。他是明擺着找你碴，你能忍得下去？”

陳沐聳了一下肩：“為什麽不能忍，我們是為紳士女士服務的紳士女士啊。沒有什麽不能面對的。如果我連這點耐力也沒有，7號桌先生可能早就來投訴我了吧。”陳沐在朱信方胸前輕輕捶了一拳，“相信我吧。”

朱信方按了按陳沐的肩，無聲表示支持。

陳沐回到餐廳，問兩位需要點什麽酒水。季先生說自己開了車來，不打算喝酒。段天明白了眼季先生，大概是季先生搶了他的話。“我要喝，把你們這裏最好的紅酒給上上來。”

“段天明，我們這裏最好的紅酒要兩萬一瓶，需要我拿來給您過目嗎？”陳沐只是按着規定報了酒水的價格，可段天明聽了卻以是陳沐在笑他喝不起這酒。

“拿過來倒。”

陳沐把酒拿過來，段天明看也不看就讓陳沐打開到酒。陳沐娴熟地打開紅酒替段天明倒上。而坐在對季先生應該是明白了什麽，輕輕地笑了出來。段天明瞪了他一眼，在陳沐離開之後才問：“你笑什麽。”

季先生忍着笑的樣子越發讓段天明不爽了，原本聽到陳沐要跟朱信方結婚的事就讓他鬧心的，本以可以不管不顧，可結果根本放不下。這才會殺到唯景來想跟陳沐确定，他知道陳沐管7號桌，說什麽他一定要預訂7號桌。

可訂餐的卻說7號桌已經被人預訂，可以為他安排其他桌子。最後是訂餐在兩個人之間打了無數個電話，雙方才同意拼桌。

段天明奇怪為什麽有人也一定要預定7號桌，現在看來——段天明不動聲色打量季先生。衣服是名牌，手工貨。手表是天梭的，領帶和衣服很配，頭發打理得很幹淨。段天明自認為自己看人的眼光不會錯，對方應該是個生意場上的人。

這樣的人，為什麽要預定7號桌？段天明在看到季先生看陳沐時的眼神時頓時領悟到了，這是男人的直覺，季先生已經被段天明扣上了“情敵”這頂帽子。

段天明拿起紅酒要為季先生倒，季先生說過不喝酒，因為他要開車：“一會兒回去可以讓酒店代駕開車。我們兩個陌生人能坐在同一張桌，不也是一種緣分嗎？”

季先生是個聰明人，在見到段天明之前很好奇為什麽有人非要跟他搶7號桌子，偏偏他沒有想讓的意思。最後不知怎麽的，就同意拼桌了。見面從地一會兒才明白，原來兩個人都是為了同一個人而來。

季先生看了眼站在不遠的陳沐，回頭就看到一臉不爽的段天明。季先生笑了出來：“你和女朋友吵架了嗎？”他知道段天明是誤會他了，他來找陳沐是想表示感謝，上次多虧了陳沐幫忙。事後他想來應該是吐到了她身上，所以覺得很過意不去。

“我沒有女朋友。”段天明看了眼陳沐，按照道理上講的，陳沐确實不是他的女朋友。

“這樣。”季先生拿起段天明到的紅酒，輕輕晃了晃杯子讓紅酒的香氣溢了出來，這才将酒杯放到嘴邊抿了一口。放下杯子時他一臉嚴肅地對段天明說，“這樣，那麽我追她——”季先生将目光移到陳沐身上，意思他說的那個“她”是指陳沐。“應該沒關系喽。”

“不行！”段天明脫口而出，話說出口段天明立即萬分後悔。這才不是他段天明的風格，他向來是個冷靜處事的人，對感情問題也是。可自從再次遇到陳沐，他控制感情的能力卻直線下降。

沒有哪個女人能讓段天明煩躁，一想到陳沐要跟別的男人結婚，他恨不重将她搶回去關在家裏。說什麽，都要去阻止她。段天明來，是抱着興師問罪的心态。可結果卻因為拼桌的季先生而吃起了幹醋。

“為什麽不行。”季先生是明知故問，“她又不是你女朋友，為什麽我不可以追。”

這時陳沐過來把季先生的一份菜端了上來：“季先生，您的蛤蜊海鮮意面。請慢用。”她又對段天明說他的小龍蝦還需要在等幾分鐘才會好，保證是菜單上沒有的燒法，希望段先生能滿意。

陳沐要離開時，季先生叫住她：“想不想知道剛才我們在談什麽——”季先生饒有興趣地看着段天明的臉，果然段天明瞪眼搖頭。“工作的事，我們很聊得來。”

“段先生是要投資嗎？”陳沐知道段天明是靠什麽賺錢的。

“是天明投資公司？”季先生知道這家公司，沒想到眼前坐的會是鼎鼎有名的天明投資公司，本是想肅然起敬的，可再聯想到他剛才争風吃醋的模樣，和傳聞當的那個人相差甚遠。“失敬，這是我的名片。”季先生雙手遞上自己的名片。

陳沐瞄了一眼，沒看清名片上寫的是什麽，不過照這情形這裏應該不需要她這個服務員了。陳沐自覺得往後退，本來嘛，服務員就不可以刻意去聽客人之間的談話。

“海景？”段天明看完名片之後擡頭看坐在對面的季先生，“季伯然？”段天明當然知道這家公司，同樣是從事酒店業的，海景可以說是唯景的死對頭。恰好海景也向天明公司進行邀約商談投資的事。可天明那方面一直沒做出回應。

“正是。”季伯然還以為遞出名片對方會客氣點，不然段天明反而不屑地把名片扔到桌上。

“陳沐是我的。”段天明瞅了眼陳沐。

季伯然愣了一下，但他馬上就明白了：“段先生，你的心思我理解。我可我的心思你卻有點誤解。我對她——”季伯然輕輕指了一下陳沐的那個方向，“我是來向她道謝的。”

“道謝？”段天明一臉狐疑，“道什麽謝。”

“上次我喝醉酒，全靠她照顧。所以想來謝謝她。”

“僅僅是這樣？”段天明輕挑了一側的眉頭，還是不信。

季伯然雙手握在一起搓了搓：“原本只是想來感謝的，不過呢……”季伯然笑得很開心，“現在我到覺得——”他再次看了眼陳沐，“她還不錯。”

此言一出讓段天明頓時瞪大眼睛。

“你的眼光不錯。”季伯然對段天明說，“正好和我談談投資的事。她是你的。”

“你很識相，這餐算你請沒問題吧。”段天明冷笑，“想用這個方法談投資，不會再有第二次。”段天明起頭就走。

“小龍蝦……”陳沐正好端着段天明的龍蝦過來，卻發現他人已經不在。到是季伯然指指手，讓陳沐把小龍蝦放到自己面前。

“謝謝。”季伯然對陳沐笑了笑解釋說段天明有事先走了，“他的單我會買。”

“紅酒——”陳沐想說那瓶紅酒很貴，對季伯然而言，不是花冤枉錢。

“沒關系，他這個人，就是花十倍的錢，也約不到一起吃飯。”季伯然用指背敲了敲紅酒瓶發出叮叮的聲音“這酒我先留着，早晚會有用得着的一天。”

“這樣，您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