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心痛身痛

朱信方讓陳沐吃驚的地方太多了，第一個是朱信方的家，竟然是幢別墅。陳沐問他一個人住那麽大的房子有意思嗎？

“不是你來了嗎？”朱信方拎着購物袋走進廚房，他說自己很早就從家裏搬出來住，究其原因是和家父不和。他說這也有好處，“逼自己學會了很多東西。洗衣做飯，在國外留學時，靠得都是獎學金。”

陳沐的嘴巴張成了O形，這麽說來朱信方要比她優秀多了，個方面條件都那麽好，害她只能用呵呵兩個字來形容自己的心情。“我能幫你做什麽。我沒那麽強，但至少普通的還是會的嘛。”

陳沐從朱信方手裏搶過菜來洗，她想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她可不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

“但你讓我刮目相看，不對，應該說能從你在餐廳的工作表現中看出來。如果不能吃苦，抱着來玩玩的心态來的話，可能做不了三天就走了吧。你練托盤比我還努力呢。你看看你的胳膊。”陳沐拉起朱信方的胳膊，捏捏他的二頭肌，這可不是吹出來的。“這才像男人的胳膊，結實有力。”

“足夠有力抱起你。”見陳沐不信的樣子，他索性張開手要去抱陳沐。

陳沐要躲，他還是抱，結果兩個人摔到了一起。

兩個人的嘴唇差一點點碰到一起，氣氛瞬間被凝固。她能感到朱信方目光如炬，甚至可以感到他下一步的行動。

朱信方的臉越湊越近，完全是按着陳沐所想，可——

陳沐撇開頭，拒絕了可能會發生的事，她不得不用尴尬的笑掩飾心虛：“肚，肚子又餓了。家裏有吃的吧。”

如果可以胡來就好了，朱信方帶着舍不得的情緒站了起來，還把陳沐也拉起來：“我去冰箱看看，有沒有現成能吃的。要麽在等等，我去做飯。”

“我還是在等等吧。肚子越餓，吃飯越香。呵呵……”陳沐幹巴巴地扯了扯衣角，“要我做什麽。”

“你去看電視吧，好了我叫你一聲。”

“呃，好吧。我怕我幫倒忙。”陳沐向後退了幾步，差點磕到茶幾上。“沒事，我看會電視好了。”

段天明把車停在一家咖啡館門口，他有一段時間沒到這家咖啡館來了。“情迷紫色”是個很有情調的地方，安靜平和，很适合坐在這裏打發時間。可段天明這次來并不是來打發時間的。

進門就看到咖啡館的吧臺，吧臺後是這家店的老板娘傅奚紫。見到她時段天明伸手打了聲招呼：“老板娘，一段時間不見越來越漂亮了。四哥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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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奚紫拿出杯子轉身給段天明倒咖啡，不用問，她知道段天明的口味。一下子，就傳來深濃濃的咖啡香味。“他去了意大利。”

“又出國？”這裏的老板娘是傅奚紫，她的老公，也就是被段天明稱這為四哥的人，不管這家店。要說段天明來确實是事來的，可怎麽着還是要先喝一杯。段天明拿起咖啡美美得喝了一口：“老板娘的手藝，沒二話了。”

“馬屁還是等會兒再拍吧，說說，你來幹什麽，我不是把截圖都發給你看了嗎？”傅奚紫幹脆拿出自己的手機讓段天明看，“我都做到這份上了，你還想讓我怎麽樣。”

段天明郁悶地喝光了咖啡。

傅奚紫走出吧臺，坐到段天明身邊拿起自己手機：“我這個心理輔導師自認為還是不錯的。至少路要怎麽走，得看你自己啊。那麽喜歡，為什麽不表白？”傅奚紫還想說下去，可看看段天明的表情就明白了，“她——不接受？”

段天明越發郁悶。

“啊——”傅奚紫側了側腦袋，“這個，我就不明白了。她不是喜歡你的嗎？”

“就是說，我不明白哪裏出了問題。我只想跟她重新開始，可她——”段天明似乎是在氣陳沐的反應。

“有問題，中間有問題。”傅奚紫說，“你把對她的愛當成什麽？因為愧疚而想去補償？還是因為同情而憐憫？還是因為喜歡而甜蜜？你覺得，她會喜歡哪種？”傅奚紫拿起空的咖啡杯，起身又給他倒了一杯。

咖啡館裏飄散着鄧麗君的歌曲，讓人聽了如癡如醉……

“幹杯。”透明的玻璃紅酒杯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朱信方說他還要開車，就不喝了，只陪陳沐碰個杯。

桌上放着朱信方的手藝，他嘴上說是大餐，可都是些家常菜炒菜。可以家常菜的标準來說，已經很好了。陳沐誇他手藝好，說很少見到男人燒菜這麽好的：“當然，廚師除外。”

“誇我一句有那麽難？”

“好啊，你是全下燒菜最好的男人。”陳沐咯咯笑了出來。

朱信方咋咋嘴：“行，雖然知道是假話，可聽着這裏舒服。”他拍拍胸口心髒的位子。“什麽時候跟我去見爸媽？”

他問話時，陳沐正在吃飯，被他這句話給吓得差點讓咽下去的飯給塞在了喉嚨裏。“什麽，什麽？”陳沐肯定的認為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嗯嗯嗯嗯？”她含糊不清地問話了句連她自己也聽不清的話，只得把飯死命給咽下去，“你說什麽？”

朱信方往陳沐的碗裏夾菜：“我說，見我父母。不是說好的事嗎？”他擡頭笑得真誠無比。

陳沐只好努力回憶，什麽時候跟朱信方有過這樣的約定。好像是曾說起過，因為契約合同的事已經過去三個月了，以為這件事就那麽過去了。再者，朱家成不是相信朱信方有了女朋友，可以安心去結婚了嗎？“你哥跟你嫂子吵架了？”

朱信方一頭黑線：“陳沐，你是什麽聯想能力。我哥和我未來的嫂子感情很好。之前不就說過見我父母嗎？不是因為和哥哥之間的事，而我很認真的想把你介紹給父母認識。我會很鄭重地告訴她，你是我想結婚的對象。”

“噗——”這次陳沐幹脆把整口飯都給噴了出來。

飯粒被噴得到處都是，陳沐幹笑了幾聲，胡亂去抹那些看着很眼顯的飯粒。桌上菜上不用說了，關鍵還在是朱信方的臉上衣服上和頭發上，顯得他極為狼狽。

“對不起，對不起。”陳沐去撣掉朱信方衣服上臉上和頭發上的飯粒，“玩笑開過頭了，不好笑。”陳沐尴尬地坐下來，嘴裏發幹随手就拿起杯子，她忘了杯中是酒，猛得一口就喝到大半。

結果馬上就咳了出來：“咳咳咳，嗆到氣管裏，咳咳咳……”

朱信方嘆了聲氣，起身走到陳沐身邊給幫着拍背：“有那麽為難你嗎？”

“不去……”陳沐可憐巴巴地看着朱信方，“可不……可以……”

“你是認為我不夠優秀？”

陳沐搖頭。

朱信方還是嘆氣：“比不上他吧。”

“啊？”陳沐認為朱信方說的那個他，應該是段天明。

“砰！”朱信方猛得重拍桌子把陳沐吓了一跳，“我哪裏比不上他。”

陳沐的頭搖得像撥浪鼓。她告訴朱信方，不是哪裏比得上比不上的問題。而是她的心裏已經被一個人裝滿，無法再融入其他人。就算是想把內心的空間整出來：“我辦不到。”

說話時，陳沐不敢看朱信方的眼晴，她怕會被她看出內心的軟弱。外表也不堅強，內心更是如此。什麽時候可以有獨擋一面的能力就好了，拿得起，放得下，讓過去的成為過去。

“你知不知道，人生當中總是有坎會過不去。”

心，痛死了。陳沐捂住心髒的位子，只要一想到那個人，這裏就會很痛。痛得寧願死去。好像矯情了，可事實确實如此。“謝謝你的招待，改天有機會，我會回請你。我先走了。”

站起來時撞到了凳角，陳沐胡亂揉了幾下，連聲再見也沒說飛快離開朱信方的家。

傻死了，陳沐，傻死了。沒有段天明又不會活不下去，不怕再被甩一次嗎？被傷得還不夠嗎？不是因為他，才對愛戀失去了自信心嗎？

“段天明，去死！”陳沐嘟嘟嚷嚷罵段天明。

段天明應該感覺到了吧，連連打了兩個大大的噴嚏。

“着涼了？”傅奚紫見段天打了兩個噴嚏，就問問他。

段天明揉了揉鼻子說大概是有人在罵我吧。

傅奚紫笑了出來：“你在說什麽傻話。”

“對，我喜歡的人，就是一個傻瓜。”段天明根本沒聽傅奚紫在說什麽，他完全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中。“她為什麽就不明白我喜歡她，連表白都表白了，她還想讓我怎麽樣。”段天明喃喃自語着站了起來。

“要走了嗎？咖啡錢算你賬上了。”傅奚紫收起杯子。“這兩個人之間缺了點什麽……”可她想不出來缺的會是什麽。

段天明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沒有出來，就連過馬路時也沒有注意到旁邊有車開過來。直到車子按響了喇叭，他才注意到。可——

當疼痛湧到全身時，他突然感到了原因在哪裏。兩個人之間究竟缺少了點什麽，身子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頭也是。只聽到“咚”的一聲響，腦子裏盡然很清醒地意識到自己被車撞了。

很痛啊，不知道陳沐在告知分手那一刻，是不是這是這般的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