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4)

高興的,自從入了冬自家閨女就不動彈了,想出去玩就是好的。沈博淮也跟着任如玉高興,就只有沈子律拉着臉不說話。用完早膳雙言回房給沈子溪梳了個朝雲近香髻,簡單的裝飾了下,為她換了玉色繡折枝堆花的羅裙,套了同色梅紋棉衣,又拿了鬥篷為她系上,帶上上面一體的帽子,包裹的暖暖和和的出門了。

☆、踏雪尋梅

沈子溪走出院門就看到一片茫茫白雪地中孑然而立的晏祈,他和陸馳站在冷清的樹下背身等她。沈子溪微微一笑,向他走過去。

還沒近晏祈身就被他察覺到,晏祈轉過身來看到她包裹的嚴實的樣子,淺笑:“這麽怕冷?”沈子溪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吸了吸鼻子,惹得晏祈笑着搖搖頭。兩人一起去和沈博淮任如玉夫婦道了別,出府往郊外行去。

京裏道路上的雪基本都已清理,還算好走,出了城以後速度就變慢了,晏祈騎馬到沈子溪馬車窗邊與她聊天解悶。沈子溪懊惱的說:“早知道我趕緊學會騎馬,就不用坐馬車了。”晏祈聽了回答:“明年繼續教你。”沈子溪隔着窗簾應了聲:恩。

馬車又行了兩刻鐘後緩緩停下,雙越雙言先下了馬車準備扶沈子溪下來,晏祈走過來揮退她們親自扶了沈子溪下車,子溪輕聲道謝,擡頭發現不是上次去過的莊子。

晏祈為沈子溪介紹:“前幾日下雪的時候我就想到邀你來這裏賞梅了,這個莊子後院臨山,山上有一片梅林,每到這個季節就開得很好,先皇原來冬天就很喜歡來這裏賞梅,後來把莊子賞給了我父王。”沈子溪驚嘆的聽着,心想難怪從走進來就發現這裏長廊曲徑亭臺樓閣皆是不俗。

兩人先逛了院子,有說有笑的賞了各處雪景,一圈下來後又走回了前院,晏祈帶沈子溪進了前廳休息,又吩咐了準備午膳。沈子溪坐在黃花梨木椅座上還沉浸在大自然的美麗中,雙越為她倒了杯水,沈子溪捧在手裏慢慢啜飲着。晏祈看她滿足的樣子自己心裏盈滿了滿足感,笑着問她:“還覺得冷嗎?”沈子溪搖搖頭:“今天溫度還可以,加上剛才也走了很多路,所以沒覺得特別冷。”

從上午的時候太陽就出來了,雪後初晴的陽光照耀,冰雪開始融化。

晏祈聞言,點頭:“那就好,那我們用過午膳,下午我們上山賞梅。”沈子溪說:“好呀好呀。”兩人一拍即合,沈子溪還提議帶上畫板上去,到時候還可以把梅景畫下來,晏祈覺得也不錯,點頭應了。

用過午膳後,兩人又稍作休息了會,之後換了深筒的羊皮靴子準備出發,晏祈突然想起什麽,對陸馳耳語幾句,陸馳點點頭出去了。過了一會陸馳回來,手上就多了一件鬥篷。晏祈接過鬥篷披在沈子溪身上,為她系上帶子。沈子溪驚訝的撫摸着這件鬥篷的毛領忽然笑了:“皇後娘娘賞的?”晏祈點點頭,問:“你知道?”沈子溪點點頭,說:“皇後娘娘也賞了我這件,不過我送給娘親用了。”晏祈勾起唇角:“那正好了,我送給你。”兩人相視一眼,笑了。

收拾好後兩人帶着各自的侍從往後山走去,剛走到山腳,沈子溪就不自覺哇出聲了,這後山比她想象的高好多……她還以為就一座小山丘呢。果然不愧是原來皇上的莊子,在自家後院直接圈了一座山啊,有權就是任性。

晏祈眼睛閃爍了下,手動了動,側身問沈子溪:“咱們自己上去吧,你行嗎?”沈子溪疑惑的看着他,等了會也沒見他準備解釋為什麽不帶侍從,只好應了:“好吧,我行的。”她身體素質還是很棒噠。晏祈安排陸馳他們:“你們在這裏等着就行了。”又看到雙越雙言她們有點擔心焦急的樣子,他說:“我會照顧好你家小姐的。”晏祈轉身為沈子溪戴上鬥篷上的帽子,又接過陸馳手裏的畫板工具,兩人一起往山上走去。

晏祈邊走邊時不時的側身看旁邊的沈子溪,很擔心她會累:“走不動就抓住我的胳膊。”沈子溪噗噗的笑:“我哪有那麽嬌氣?在家的時候也會經常和哥哥一起鍛煉身體。”晏祈也笑:“是我小看你了。”說笑間穿過一片光禿禿的樹林,滿目紅色出現在眼前,沈子溪脫口而出:“紅梅!”繼而歡騰的跑到前面驚喜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感嘆于這望不到邊際的梅林:“真是太美了。”晏祈跟上來,拍拍她的頭:“走吧。”兩人一起步入其中。

沈子溪興起,不停吸着鼻子聞那香氣,還在晏祈走過一株梅樹的時候,踹了那樹一腳,掉落的雪花落了晏祈滿頭,沈子溪樂不可支,正笑的止不住,卻見晏祈伸手過來,沈子溪以為他是要敲她,馬上閉上眼求饒:“我!我是鬧着玩的,不是故意的……”沈子溪也不知道怎麽解釋,等了一會也沒感覺到疼痛,睜開眼卻看到晏祈正對她笑的風光霁月。

晏祈手伸到沈子溪身後梅樹伸出的枝上,折了一朵紅梅,簪到沈子溪髻上。第一次為別人簪花的手還緊張的不知道怎麽做,晏祈試探的找了幾個角度,才把那支花□□沈子溪頭發裏。沈子溪臉都紅透了,她剛才還戲弄了人家,人家卻還給她折了花,沈子溪羞愧的不行,撫了撫頭發上晏祈簪上的花,低頭道歉:“剛才我是故意的,對不住。”晏祈這次卻敲了她的頭:“我知道,不過,不用跟我道歉,以後也不用。”沈子溪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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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起逛夠了梅林,晏祈又幫沈子溪折了許多長得十分精致的梅枝,沈子溪捧在懷裏,左看右看滿意的不行。晏祈看她懷裏捧着一大束紅梅,那高高的梅枝與鬓角的梅花一起,似盛放在她眉梢鬓角,樹間枝桠出婆娑的陽光為她暈出淡淡光影,人比花嬌。晏祈意動,低沉着嗓音說道:“別動,我為你畫一幅畫罷。”

沈子溪擡起為花所動的臉頰,聽他這麽說倒是欣喜的答應了,她這會高興,很好說話。

晏祈走到離她三丈遠的地方立好畫架,默不作聲的動起筆。晏祈怕她站的累,只一盞茶時間就停了筆,沈子溪要看,晏祈已卷了起來,只說:“我只簡單的先畫了輪廓,等回去上好了顏色自會給你看。”沈子溪點頭應了,她望了望四周,因為雪化得快,周圍都濕漉漉的,不由說道:“我們下山吧。”晏祈已收好了畫架,點點頭,兩人一起下山。

走到半山腰,沈子溪捧着梅枝腳步輕輕,回頭笑着對走在她後面的晏祈說道:“是因為融雪的原因嗎,總覺得路軟軟的哎。”晏祈笑着看她,還沒來得及說她想太多了,突然就見沈子溪腳下的土地急速往下滑,沈子溪“啊”的一聲尖叫,随着滑坡摔倒往下滑去,晏祈臉色一變,動作比反應過,扔下畫架就拉住了沈子溪的手,可是後果是他也被帶的一起滑下去。

兩人随着滑坡體摔下,晏祈用盡力氣一拉,一手把沈子溪帶進了自己懷裏摁住,一手護住了自己頭部。幸而只有那一塊土地滑坡,兩人滾到下面時盡力巴住了旁邊的灌木,停了下來。

整個過程沈子溪只聽到了晏祈的心跳和悶哼聲。

兩人一停下來,沈子溪就爬出晏祈懷抱,眼淚不受控制落下:“晏祈!你沒事吧!”晏祈又悶哼一聲,安撫她:“沒事,剛才應該是山體滑坡了,你還好麽?”沈子溪搖搖頭,哭着:“我很好,對不起……”晏祈臉色蒼白,聽到她這樣說卻勉力擡起手敲了敲她的額頭:“說過不要道歉。”沈子溪抹幹眼淚,鎮定到:“你還能走嗎?”晏祈說:“能,不過可能會有點慢。”沈子溪迅速解下身上的鬥篷鋪在一邊,解下晏祈身上的鬥篷扶着他躺上去,又為他蓋上他的鬥篷。做完這一切她握了握晏祈的手,說:“你等着我,我下山找人上來。”話沒說完沈子溪就哽咽了。晏祈看着她動作的過程沒說話,只在她說了這句後才很乖的應:“我等你。”

沈子溪站起來又看了他一眼,轉身大步跑向山下。

沈子溪邊跑邊流淚,剛跑到半路就遇到聽到聲音上來尋她們的陸馳衆人,沈子溪哭着對陸馳說:“快跟我去救晏祈!”陸馳本來只看到她一人就有些驚慌了,此時見她這麽說更是大驚失色,不等問更多,沈子溪已經轉身帶他們往晏祈在的地方跑去。陸馳轉身吩咐了一個侍從讓他趕緊回府裏禀告了睿王請來太醫,然後趕緊轉身跟上沈子溪。沈子溪帶着陸馳等人趕來的時候,晏祈還是那個動作一動沒動。沈子溪站在旁邊無聲流淚,看着陸馳問過晏祈傷勢,又摸了摸他的左腿小腿部,說可能是有點骨折,沈子溪的淚流得更歡了。

衆人小心翼翼的把晏祈架到陸馳背上,一起往山下轉移。晏祈看着快步跟在自己身旁滿臉淚水的沈子溪,笑:“別哭了,恩?”沈子溪哽咽着:“你騙我,你說你能走的。”晏祈沒想到她還追究這個,只好說:“以後再不騙你。”又轉移她的注意力,指了指她頭上的紅梅:“我簪的好結實,這都沒有掉呢。”沈子溪摸摸頭邊的梅花,眼淚卻流得更兇了,晏祈無奈。

下了山,沈子溪又着急的不行:“我們是回睿王府還是?”陸馳在一邊說:“我剛才吩咐了人回去禀告,我們在這裏等太醫來吧,世子最好不要颠簸了。”晏祈點點頭,陸馳把他背進主卧房。晏祈半躺下才終于騰出了手,拉過沈子溪,從懷裏掏出手帕無奈的為她擦着臉上的淚:“你也太大驚小怪,這又不是什麽重傷。”沈子溪接過帕子自己擦,晏祈卻突然注意到沈子溪手上全是擦傷,不禁拽過她的手,又往裏卷了她的袖子,發現胳膊也是冒着血珠的傷口,心中心疼的無以複加。

晏祈生氣:“為什麽不說?”沈子溪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這才感覺到疼:“我沒發現呢,剛才一直沒注意……”晏祈無奈,吩咐侍從去打了清水,要為她清理了傷口,沈子溪讓他躺好,招了雙越雙言為她包紮好。

作者有話要說: (???)

☆、他喜歡你

睿王帶着太醫來得非常快,經過一番診斷之後太醫表示沒有太大問題,暫時不要使用左腿并修養一個月以內就差不多好了,睿王放下心,吩咐陸馳跟着太醫出去開方子和寫注意事項。

沈子溪內疚的畏畏縮縮的挪上前,對睿王道歉:“都是我的錯,晏祈也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晏祈聽她這麽說皺眉,正想開口糾正,睿王拍拍了他,轉頭對沈子溪說:“我已經聽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這種天災是人不能控制的,所幸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所以當然不是你的原因。”又笑了笑,接着道:“而且,祈兒不救你我才生氣呢,這種事情當然要男子漢出面保護女孩子。”

沈子溪聽睿王這麽說了心裏才松了松,面上終于抛去了陰霾。她嚴肅的保證:“您放心,晏祈養傷的期間我一定不會懈怠,盡量幫助他照顧他的。”睿王聽她這麽說,憋回了嘴裏剛才想說的讓沈子溪放心,他會調來太醫院複原方面一等一的好手親自照顧晏祈的話。

最滿意的是晏祈。

晏祈心底也隐隐覺得這次也是因為他太久沒見沈子溪才着急的雪剛停就邀請了她出來,結果遇到融雪山體滑坡,萬萬沒想到,受傷了後得到了可以經常見面的機會。睿王看他兒子那滿意的表情,心中啧啧稱奇,清了清嗓子說道:“那都這麽晚了,咱們就回去吧,府裏的馬車應該也要來了。”兩人應了,一行人在夜色中小心慢速的回了城。

沈子溪先随晏祈和睿王回了睿王府,看着晏祈安置好了,才和睿王妃道了別回府。沈子溪被雙越雙言扶着上了沈府的馬車就癱在了車裏,嘆氣:“好累啊……”心更累,唉,自己運氣怎麽那麽差呢。

雙言在一旁垂頭為沈子溪捏着肩膀放松,雙越卻意外的心事重重的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麽。沈子溪看她那模樣有點驚訝,要知道雙越是最耿直不過的姑娘,什麽心事都憋不住。于是沈子溪放緩了語氣準備和她談心,望着她溫柔的說道:“雙越啊,這是怎麽了,有心事?”雙越皺着眉嚴肅的點點頭:“大事不好了縣主!”沈子溪被她吓一跳:“怎麽啦?”雙言在一旁看着雙越搖頭嘆一口氣,就聽到那丫頭脫口而出:“睿王世子絕對是喜歡縣主!”雙言一口氣沒嘆出來差點嗆死!雙越現在怎麽什麽都敢說了!

沈子溪也差點嗆死:哈??

雙越焦急的說着,好像要把好長時間的苦惱一起說出來:“我想了很久了,本來我也沒覺得什麽,但之前去陸夢茵小姐家做客時,您在裏面和夢茵小姐說話,夢茵小姐的丫鬟美美和我聊天時就說起過世子殿下對您好像不一般,您知道的,夢茵小姐的哥哥是世子的貼身侍衛,她說世子最是冷酷之人,可是我們見到的世子與您在一起時最是溫和不過的,總之那之後我觀察了許多,發現世子不僅只與您來往吧,而且對您還非常好,再說這次,竟然還将自己置身危險中救您……雙言!你說是不是?”雙言內心已經點了無數個頭,但表面還是糾結的樣子:“恩……好像是?奴婢不太清楚感情之事。”

沈子溪聽得震驚了:啥!晏祈喜歡她?

她掙紮:“或許只是因為我們是非常好的朋友……”好吧,這話說出來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沈子溪沉默下來,細細想了想,發現……好像……非常有可能……

很多事情的細節晏祈都對她表現的不像是只是朋友那麽簡單,而且對她格外縱容體貼,有時候他看自己的眼神也好奇怪。

沈子溪腦袋一路天人交戰的回到沈府,沈子律已在門口等着她,見她下來就趕緊過來抓住她胳膊上下審視了一遍沒什麽問題才放下心,皺着眉唠叨起來:“睿王遣人告訴了我,并讓我瞞着父親母親,現下父親母親只以為你在睿王府別院住着,她們已經去休息了……這個晏祈!今天你就不該随他出去。”沈子溪回神就見他這麽說,趕緊撒嬌:“哥哥~這次還多虧了人家救我呢,不然我再回來肯定缺胳膊少腿的了。”沈子律敲了下她的額頭,呵斥:“不許這麽說自己!”沈子溪忙點頭:“是是是!哥哥~我們快進去吧,我好累哦。”沈子律看她面露倦容,趕緊帶着她回了瓊花院休息,等她安置了自己才回了自己院子。

第二天早膳沈博淮和任如玉見到子溪還有些驚訝:“你什麽時候回來的?不是說住在睿王府別院了嗎。”沈子溪嘿嘿一笑,心虛的解釋:“呃,就是,我突然想到我認床的!就還是叫着晏祈回城來了,我回來的時候哥哥說你們都睡了我就沒打擾。”又看向沈子律:“是吧,哥哥?”沈子律看她一眼,輕輕恩了一聲。沈博淮和任如玉沒有任何懷疑,衆人開始用早膳。

吃完飯任如玉拉住沈子溪,說今日她受邀去陸府做客,問沈子溪要不要和她一起去。沈子溪想到陸夢茵正想點點頭,卻又想到自己還得去睿王府看顧晏祈……她搖了搖頭,拒絕了:“我不去了,今日得去一趟睿王府。”任如玉驚訝:“這季節你不是不願意出門嗎?我以為你會用別的理由拒絕我。”沈子溪:……

她含含糊糊的解釋:“恩……就是我昨天和晏祈賞梅的時候嘛……畫畫的時候他說我畫畫太差了,字也不好看,所以要親自教我,對就是這樣!”任如玉聽了驚喜的點點頭:“是嘛?那太好了,聽說晏祈那孩子書法非常棒,他願意教你自然是好的……但會不會有點太麻煩人家了?”

沈博淮聽了在一旁笑了笑:“咱們這兩家哪還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何況祈兒與子溪的關系那麽好,又是祈兒主動要教的,你擔心什麽?”任如玉想了想也是,放下心笑着囑咐沈子溪要認真練習。沈子溪僵着應了,轉身就看到沈子律鄙視的看着她,沈子溪投過去一個拜托拜托的眼神,沈子律才冷哼一聲沒說什麽。

沈博淮和任如玉出門做客,中午只有沈子律和沈子溪一起用午膳,沈子律看着沈子溪那心神不定,想要馬上就走的樣子就生氣,又不舍得生沈子溪的氣,心中默默把怒氣轉移到晏祈身上。

沈子溪快速用完了午膳,回房換了衣服就和沈子律告別去了睿王府。因為內心莫名的小羞澀,沈子溪只帶了雙言去。

雙越:……=口=

到了睿王府,沈子溪準備先去給睿王夫婦請安,睿王妃的侍女紅緋過來傳話,表示她可以直接去世子的院子,因為睿王夫婦已經休息了。沈子溪點點頭,帶着雙言熟門熟路的直接去了寒霄院。而就在前廳的蘇若筠慢慢笑了:兒砸!我們只能幫到你這裏了!請多多相處吧!o(*////▽////*)q

沈子溪直接去了寒霄院,一路走進晏祈的卧房,墨意為她掀開棉門簾進去,沈子溪低聲問:“你們主子在做什麽?”墨意輕聲回答:“殿下在等您。”沈子溪:……

原本聽到這話是不會多想的,被雙越說破後,總會忍不住想很多。

沈子溪壓下心中的羞意和絲絲心動,不再問什麽,墨意告退下去。

晏祈房裏溫暖如春,沈子溪解下身上的鬥篷,往裏走。她看了看外室沒有人,想着晏祈應該在內室卧着,她不好進去,站在一架紫檀雕雲紋鉗玉石屏風前叫他:“晏祈?”話音落下,晏祈果然在內室,回她:“怎麽不進來?”沈子溪翻了個白眼,沒說話。等了會果然見晏祈出來了,只是左手卻多了個拐杖。沈子溪一懵才想到這人還不能下地,馬上迎上去扶了他右邊,把他扶到了桌邊的長榻上。

沈子溪坐到他旁邊的椅子上氣餒,覺得自己簡直宛如一個智障,昨天竟然誇下海口要照顧晏祈,其實好像什麽都幫不到。晏祈看她沒有神采的模樣,問:“怎麽了?”沈子溪攤手:“我好像并照顧不了你。”晏祈笑出來:“你才知道啊,你就坐着不添亂就是好的了。”沈子溪看他這樣直接說出來,生氣的問:“那我昨天和睿王叔叔保證的時候你怎麽不拒絕?”晏祈保持着笑意,手掌握拳放在下巴下撐在榻邊回答:“這正是我想的。”

……

你想的是什麽……

晏祈看着沈子溪迷糊的樣子,心中無奈的嘆氣。他調整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和她聊天:“聽父王說昨天的事只告訴了子律?”沈子溪回過神,愣愣的點點頭:“是的。”又想到今天為了出來編的借口,苦着臉對晏祈說:“我給我爹爹娘親說你要教我練字畫畫才成功來的。”晏祈曲起手指敲了敲榻邊:“這借口不錯,不過既然說了,到最後你沒有成果可是不行的。”沈子溪也想到了這點,洩氣的趴在晏祈的書桌上嘆氣。

晏祈又說:“那我教你不就好了?”沈子溪捧着臉坐直:“你教我簡單,問題是我根本不想學這些啊TAT。”心好累……她只想做一個廢柴縣主。

晏祈:……

晏祈扶了扶額:“那就不學,到時候我就說你怎麽練都學不好就行了。”沈子溪睜大眼睛:“晏祈!”晏祈撲哧笑出來,兩人吵吵鬧鬧的笑着談論說不完的話題,光陰在腳下靜靜聆聽。

作者有話要說: ╰(*°▽°*)╯

這篇文不會太長。

中篇文。

☆、春日海棠

陽春三月,草長莺飛,沈子溪和晏祈在寒霄院的海棠樹下作畫。

周圍寂寂無聲,春日的好天氣顯露無疑,沈子溪和晏祈坐在海棠樹的陰影裏躲着,外面陽光正盛。淺淺勾勒出枝蔓延伸的樣子,沈子溪擡頭觀察頭頂的花的狀态,忽然見樹枝縫隙間夾雜而過的陽光投落在自己的指尖、紙上。沈子溪莞爾一笑,側首看向坐在旁邊的晏祈。

随着時間推移而越發長開的俊美面容,此刻認真而專注,利落的眉毛,堅定的眼神,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輕抿。沈子溪眼神往下移了移,看到他不斷動作的畫筆。他的十指修長白皙,骨節分明,握着毛筆的動作讓一切看起來賞心悅目,沈子溪不禁出了神。

從去年冬日起到現在,自己平時想到他的時候好像越來越多了……

這大概不是一個好現象。

看他行為根本看不出他對自己是什麽想法,但他對她一直那麽好。可他沒有其他來往之人,根本無從比較,他……是不是只對她如此?

面前被人伸手晃了晃,沈子溪回過神,整個人還有點怔忪:“……恩?”晏祈無奈,說:“發什麽呆?你畫完了?我看看。”沈子溪呆呆的:“啊……哦,好像……”沈子溪低頭一看自己的面紙,大囧,自己發着呆竟然在紙上勾勒了晏祈的面貌!

沈子溪手忙腳亂,可是還沒來得及遮住晏祈就看到了,他看着畫上他在海棠花下的場景淺淺一笑,說道:“想必這畫是要送給我的?”沈子溪羞窘:“誰說要送給你?”晏祈裝作吃驚的樣子:“畫上是我,不送給我難道你要自己留着,時時觀摩?”沈子溪簡直要羞炸了,她嗫嚅着說出:“好吧……這就是送給你的。”晏祈滿意的點點頭,回過頭去:“那我也要在我這幅畫上添上你的樣子。”沈子溪看着他似無心的樣子,心情難以描述,垂下了臉龐。

春日裏的宴會總是許多,這日,沈子溪随任如玉到顧府赴宴。

顧府後院的花園裏嬌客貴女們歡聲笑語,沈子溪和陸夢茵坐在亭下吃着點心聊天,陸夢茵咽下嘴裏嚼着的東西:“哎你看,那倆,就是蔣家小姐和那位張家嫡女,這兩位前幾天在一場宴會上還鬧翻了呢,今日竟然又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說起話來了。”沈子溪神游天外的回答:“噢……是嗎。”陸夢茵放心糕點,無奈的戳戳她,說道:“我今日和你說話發現你好像一直都心不在焉的,怎麽了嗎?”

沈子溪擺擺手,回答:“沒什麽啊……就,好像有點困,昨天睡得有些晚了。”陸夢茵狐疑的看着她絲毫不見萎靡,光彩熠熠白皙照人的臉頰,感嘆:“……啧啧。”

沈子溪準備找個話題表示自己神思還在這裏,她環顧了一圈發現沒有見到應該在此招呼客人的顧弦,顧弦不像是會抛下客人自行自便的人。沈子溪看向陸夢茵問:“好像沒見到顧弦?”陸夢茵嚼着糕點看了一圈發現她也沒見到,她喝了口茶回答:“人有三急嘛。”沈子溪點點頭,自覺自己是沒有挑起話題的天賦了,索性繼續發呆。

此時自院外無聲無息進來一位侍女走至雙越身後,輕輕地點了點雙越的後背,雙越疑惑的轉身,那侍女對她耳語幾句退身離去。雙越思考了下剛才那侍女傳的話的真實性,決定還是告訴縣主一下為好。

沈子溪發着呆被上前的雙越喚回,雙越對她耳語:“剛才一個丫鬟過來傳話,說是睿王世子殿下來赴宴,得知你在這裏,邀你一見。”雙越猶豫:“不知真假。”沈子溪左手撐在石桌上托着腮邊,問:“她還有說什麽?”雙越一怔,說:“海棠樹下。”沈子溪一個趔趄差點歪倒,雙越趕緊上前扶住自家主子,她也沒沒明白這句話什麽意思,可是她主子的反應好像太大了哦……咦,主子的臉好像也要紅了。雙越正在吃驚,就聽到沈子溪收拾好了儀容,淡然吐出一句:“走吧,是他。”

陸夢茵看着沈子溪的侍女跟她說了什麽之後她就直接要走了,不禁叫住她問:“你去哪?”沈子溪回頭,小聲笑着說:“人有三急。”又沖她眨了眨眼。陸夢茵:……急就急嘛,還撩什麽撩,害得人家怪心動的……

沈子溪帶着雙越走出院子才想起來,轉身問:“她說在哪裏了沒有?”雙越呃:“……沒有。”兩人瞪着眼睛相顧無言,剛才那侍女從假山後走出,沖沈子溪行禮,恭敬的說:“縣主請随奴婢來。”沈子溪無語,随侍女穿過曲折回廊。沈子溪邊走邊問她:“你叫什麽?”侍女回答:“奴婢喚作玉珠。”沈子溪點點頭,想了想問她為什麽為晏祈做事她應該也不會說的,索性不語。一行人走在顧府中絲毫沒惹起任何人別的想法,甚至有與玉珠相熟的侍女向沈子溪行完禮後與玉珠調皮交換眼神的。

走至一個拐角,玉珠停下轉身回禀:“縣主,轉過這個彎就到了,奴婢就在此退下了。”沈子溪嗯了一聲,揮揮手讓她退下,又讓雙越等在這裏,自己獨自拐過彎上前。

轉過彎沈子溪發現再往前走廊的盡頭是一個臨水湖亭,放眼看去,透過路邊枝繁葉茂的綠植可以看到晏祈的背影。沈子溪歡喜的快步上前,亭中的視野慢慢寬廣清晰,沈子溪正準備叫晏祈的名字,忽然看到什麽停下腳部,晏祈面前正有一女子和他在說什麽。

剛才在遠處看,那女子身形完全掩在他身形的背後沒有看到,現在……

沈子溪退到走廊的圓柱後,看着。晏祈大半身子背對着這邊,看不清表情,只看到他背着的手還是那麽漂亮。而那女子的面貌清楚可見,是顧弦。她喋喋說着什麽,好像很開心的樣子,與平時溫婉的樣子大相徑庭,此時她紅着臉仰慕說話的樣子完全是位妙齡少女所擁有的美好模樣。

沈子溪靜靜的看着她說完,晏祈不知回複了什麽,她好像還是笑得很開心的樣子,滿意的帶着在亭外等着她的侍女一起從另一條路離開了。沈子溪坐在廊邊的長椅上心思莫名。

坐着想了一會沈子溪也沒想明白自己這是什麽心情,她收拾好情緒,長舒一口氣,提步走向亭子。晏祈見她終于來了,從石椅上站起來迎過來,說:“你終于來了。”沈子溪輕哼:我早來了你還怎麽和妹子聊天。她淡淡回答:“恩。”晏祈見她興致不高的樣子,以為她是沒休息好:“昨天又晚睡了嗎?”沈子溪随便的點點頭:“對。”晏祈看她好像有點不對勁,正準備問,沈子溪就說:“宴席快開始了,我們邊回去邊說吧。”晏祈無奈,答應。

兩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沈子溪仿佛終于想起來般問他:“你找我過來是幹嘛?”晏祈看着她的眼睛:“我們好幾天沒見了,我想見你。”沈子溪好像沒有在聽,不知在想什麽的樣子,沒有回答。晏祈看着她的側臉,不明所以。

到岔口兩人一個往前院一個往後院,得分開走了,晏祈一直看着沈子溪的眼睛,想讀出什麽訊息,沈子溪忽然問:“剛才去找你時路上好像遇到了顧家小姐。”晏祈有點懵,沒想到她怎麽問到了這裏,他想着剛才的事回答:“恩,是顧家的小姐,她從湖邊路過見到我請安。”沈子溪好像不怎麽在意他的回答般,點點頭,又不經意的問:“你們聊了什麽嗎?”晏祈持續懵:“她說她最近練字沒有突破,想讓我指點一番。”沈子溪睜大眼睛:“你答應了?”晏祈奇怪的看她一眼,回答:“我怎麽可能答應這個,男女授受不親,但是我當時心裏着急你要來的事……”沈子溪眼睛睜得更大了。

晏祈看她這樣子,心裏奇怪。沈子溪着急的跺了下腳:“你到底怎麽說的呀。”晏祈說:“我就說可以讓她哥哥帶着她的字來府裏尋我,我指點了他哥哥,再讓他哥哥回去教她。”沈子溪心裏一松,長舒一口氣,看着晏祈順眼多了。她清了清嗓子,笑了下:“那我就回去了。”晏祈看她對自己笑了,心中驚喜,看來她開心了。見她要走,忙拉住她的袖子:“這就回去了?”沈子溪看他一眼,仿佛再說:不然呢?晏祈臉正了正:“今日一共才沒說幾句話……”沈子溪恍然,拍了拍他抓着自己袖子的手安慰:“我明日去睿王府尋你。”晏祈方滿意的松開她目送她離去。

兩人如常相處中,春日漸漸離去,天氣熱了起來。

進入六月,就臨近沈子溪的生日了。

沈子溪的生辰是六月初八,五月底沈府就制好了所有帖子廣發出去。沈府上下也都開始為了沈子溪的生日宴忙碌起來。沈子溪留下睿王府的帖子,說她最近正好要去一趟,便親自送去就好,任如玉答應了。

但因為她年齡臨近及笄,任如玉已經開始教她管家,這次正好生日宴,任如玉便把很多宴會流程交給她指點,考校她的能力。等她想到睿王府的帖子還沒送去的時候已經六月五號了。

沈子溪換好衣服帶上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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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