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心裏莫名其妙的激動, 沈念覺着自己跟有病似的, 壓下心頭的小鹿亂撞,将信捏在手裏, 一副矜持的模樣,“謝謝顧總。”

“不用客氣,小柯說,在白泉縣就你一個朋友,以後別叫顧總了,叫我一聲叔叔吧。”顧熙平挺喜歡眼前這小姑娘的,長得好, 面相又讨喜,最主要的是, 陸明遠喜歡她, 陸柯喜歡她,而那天要不是她随口喊了一聲陸柯,他和陸柯很可能就此錯過。

簡直就是他們父子之間的貴人。

沈念也沒啥可扭捏的, “顧叔叔。”

劉春橋沏了壺茶, 端到外面, “顧總喝點兒水。”

“謝謝嫂子。”

劉春橋不會去打擾人家談事情,但也不能不盯着, 萬一這位大老板趁她不注意幹點兒啥事兒咋辦。自己坐在方廳裏,一邊縫着衣服,一邊不經意地往院子裏瞧。

“我聽小柯說,你要給他捎點兒野菜和野果子, 正好我這次跟車過來,我們後天早上出發返回夏城,你想帶什麽,我正好給他捎回去。”顧熙平此次來,雖說是為了這批貨,但這不是主要的,畢竟手底下那麽多人,其實根本不用他跑這一趟,更主要的是,他回去跟陸明遠還有陸柯商量了一下,準備将陸青晗的墳遷回夏城。

但是這個手續辦起來比較複雜,陸柯要上學,陸明遠來回跑也不方便,加上他們申請的那個項目到了關鍵時刻,也不能總來回跑。

顧熙平雖然忙,但是對于陸家的事兒,尤其是陸青晗的事兒,向來積極。哪裏肯讓別人辦?

沈念一聽,這樣就更好了,“行,我還怕那些磚把我果子壓壞了呢,有顧叔叔親自壓陣是果子的榮幸。”

顧熙平喝了兩口水,像是有什麽難言之隐似的,沈念看得着急,不是大老板麽?雷厲風行才對,怎麽跟小媳婦兒似的。“顧叔叔,還有什麽我能幫忙的嗎?”

顧熙平心裏苦啊,他本來是應該回海城的,可是陸柯不認他,陸明遠也不原諒他,他是死乞白賴地賴在了夏城,公司那邊的事情都推給了副手,還打算在夏城開分公司。

這樣在夏城站穩腳跟,就為了能多跟陸柯接觸接觸。

現在也算是沾了陸柯的光,他現在能進去陸家大門了,可是,這孩子每天顧總顧總的,他都快得心肌梗塞了。

那天他無意間看見陸柯收到信的模樣,那眼神,妥妥的愛慕,都是過來人,絕對錯不了。他說來白泉縣,那孩子比他還激動呢,鼓搗了半天,以為讓他帶什麽,結果就捎來一封信。

顧熙平覺着,這孩子笨死了,明明看見他買了女生用的頭花,發卡,還弄了包裝紙,在房間裏鼓搗了倆小時,怎麽就不說讓他捎過來呢。這得什麽時候把姑娘追到手?

一點兒他當年的風範都沒有!不過……還是別學他的好。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別學他當年,那也得先把禮物送出來吧,現在不着急,哪天有別人把姑娘搶跑了,哭都沒地方。

“念念,叔叔還真有事兒求你。”顧熙平想了半天,終于說出這句話。

“你說。”沈念不覺着這麽大個老板有什麽事兒他能幫上忙的。

“小柯有沒有跟你說,我……我是他的親生父親?”顧熙平聲音有些低,但是足夠他們倆聽清楚。

沈念剛喝了一口水,直接噴了出去,不巧,方向不對,噴了顧熙平一臉,“咳咳……顧叔叔,實在對不起,你等等,我去給你拿毛巾。”

沈念來不及驚訝,趕緊沖進屋裏拿着毛巾跑回來遞給顧熙平。

顧熙平從小養尊處優的,就算是回國以後自己開公司當老板,不想靠家裏,可誰也沒給過他這種待遇啊,這一下是哭笑不得。

沈念表示很尴尬,特別尴尬。還好顧熙平在沈念這兒脾氣算頂好的,這要是換個人,估計早翻臉了。“顧叔叔,對不起啊。”

顧熙平擦幹臉上的水,“沒事兒。看來小柯沒跟你說這個事兒。”

沈念點點頭,這也太勁爆了好嗎?果然是什麽豪門狗血大劇嗎?總裁跑一小縣城,找回他受虐待多年的兒子?啧啧……如果豬腳不是陸柯,沈念還覺着挺帶感。

可是現在明顯心境不一樣,可憐的陸柯啊。

“他就跟我提了一下,陳桂英不是他母親。”沈念沒有多說,誰知道他們中間還有什麽狗血的事兒。

顧熙平嘆了一口氣,“當年是我對不住他們母子,青晗年紀輕輕就去世了,這孩子這些年受了不少苦。”

沈念繼續點頭,“那你當年怎麽不要他們?你不知道,那個陸,不是陳桂英,她對陸柯多不好,天天讓他做家務,打他罵他,還不給他飯吃,逼着他考第一。就期中考試沒考第一,還打了他一耳光,我都想撓死她。你這當父親的,怎麽扔下他們那麽多年,還自己去享清福,哼。”

沈念都不知道自己為啥突然氣性這麽大,說完都覺着自己反常。可是她不後悔,本來就是。他要是陸柯父親,就應該好好關心他。

顧熙平聽了這些心如刀絞,陸柯雖然沒明說,但是他也知道這些年這孩子過的苦,他是每時每刻都想補償他,可是……

“我知道是我不對。當年……”顧熙平看看天,嘆了一口氣,“那年我和青晗是準備結婚的,可是我父母聽說他爸爸被人誣陷,就要與陸家撇清關系,趁我睡覺不注意的時候,将我給綁了,我就這麽上了飛往M國的飛機,到了M國,我所有證件都被他們拿走,我是想回來都沒辦法。不過說來說去都是借口,是我自己不夠強大,保護不了青晗。”

沈念沉默片刻,當年?顧熙平嘴裏的當年是那十年吧,雖然很是同情,但是也不能改變陸柯母親年紀輕輕去世,陸柯這麽多年受苦受難的事實啊。

如果她是陸柯,也不會選擇原諒他吧,至少短時間內不會。“那這些事兒你跟陸柯說了嗎?”

顧熙平搖搖頭,“沒說,有什麽可說的。我現在就想好好待他,只不過他現在,不認我。”

“那這些跟我有什麽關系呢?”沈念不明白。

顧熙平輕咳兩聲,“我回夏城你要不要捎封信給小柯?”

“當然要。”郵局郵寄回去比顧熙平捎回去的慢。

“我有個不情之請,就是,你能不能在信裏勸勸小柯,讓他……”

“讓他認你這個父親?”沈念挑眉問道。

顧熙平點點頭,看着沈念,等待着她的答案。看沈念剛剛說陳桂英的氣勢,還有陸明遠提起沈念時候的眼神,他覺着這姑娘是個心善的,應該會答應,誰知道……

“顧叔叔既然都知道是不情之請就不應該說,我拒絕你顯得我不近人情,我答應你又對陸柯不公平。”沈念清脆的聲音響起,“雖然當年的事兒你有苦衷,但是陸柯受了這麽多年苦總不能白受。顧叔叔,人心都是肉長的,如果你一直待陸柯好,他不會感受不到。俗話說,解鈴還須系鈴人,你來找我,不如靠你自己。”

顧熙平聽了沈念這番話,似乎想明白了什麽。他上下打量着這個小姑娘,總覺着這番話不應該是一個16歲的姑娘說的,真是讓他刮目相看。

他沉默片刻,突然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個本子,在上面刷刷刷寫下幾行字遞給沈念,“你說的對,謝謝你小丫頭。這個是我公司地址,還有聯系電話。最下面那個是陸柯外公家電話。如果有什麽困難可以直接找我。”

沈念将這張紙接過來,發現顧熙平的字寫的真是好看,再看看他長相,妥妥的美男子一枚,三十多歲的年紀,別有一番成熟的氣質。

想來,顧熙平和陸青晗當年也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沒能在一起,真的遺憾。

她站起身,笑眯眯地,“謝謝顧叔叔,我采好野菜和野果子後天早上給你送過去。”

“行,我這就回去了。”顧熙平站起身,還跟劉春橋打了個招呼,“麻煩嫂子了,我先回去了。”

看着顧熙平大步離開的背影,劉春橋想着,這人好像沒有那麽壞。

“他找你幹什麽?”

沈念晃晃手裏的書信,“陸柯給我寫的信,幫我捎過來。”

顧熙平的車星期六早上走,沈念想來想去,還是選擇起大早去挖野菜摘果子,如果前一天晚上摘的,放一宿絕對不新鮮了。

星期六天還沒大亮,她就爬了起來,這邊一有動靜,沈恒也起來了。

“你幹什麽去?”

“我去挖野菜給顧叔叔送去,他們今天走。”沈念悄咪咪的。

沈恒想了想,回屋拿了件衣服,“我跟你一起。”

有個人一起,當然動作更快,一直到天大亮,倆人挖了兩大筐野菜,一邊挖的時候就一邊捆好。還摘了一筐野果子。

沈恒還幫沈念将這些東西送去了約定地點。

顧熙平看到野菜和果子這麽新鮮,上面還帶着露珠也是一驚,“這是剛采的?”

沈念擦擦額頭的汗,笑眯眯地點頭,“嗯,顧叔叔你們下午就能到吧,這樣新鮮。”

太陽初升,照亮了沈念額頭上晶瑩的汗珠,小姑娘在陽光的映襯下嬌美異常,顧熙平不由得感嘆,他兒子眼光真好。等回去可得跟陸柯說說這姑娘的好話,還得督促他兒子,喜歡就抓緊啊。

“真是辛苦,我先替陸柯謝謝二位。”顧熙平笑着說道。

“顧叔叔不用客氣,采的多,如果吃不完,可以分出去,大家都嘗嘗。”沈念覺着,雖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是畢竟是山裏的東西,城裏人不一定吃過。反正她剛穿越來吃着就覺着味道好,純天然。

其實她還有個私心,陸柯畢竟剛過去,送點兒東西,鄰裏鄰居的,關系更能融洽,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

“這是我給陸柯的信,麻煩顧叔叔幫我帶給他。”沈念信裏就是一些雜七雜八的事兒,她可沒提顧熙平來找她的事兒,她覺着這是陸柯的私事兒,她不應該參與。

“放心吧,保證沒人偷看。”顧熙平笑道。

沈念道謝以後,“那我和我哥先回家了,再見。”

回去的路上沈恒笑話她,“我家妹妹怎麽對陸柯這麽上心?”

“啊?有麽?”沈念下意識地接了一句。

“怎麽沒有?”沈恒斜眼看她,“我怎麽記着你說,陸柯就信裏提了一嘴想吃了,你就那麽放心上,還起這麽早給人家摘果子,讓我不多想都難。”

沈念愣住了,她對陸柯很上心嗎?“畢竟之前是同學啊,互幫互助,我今天給他摘果子,明天我去夏城總得吃回來。”

沈恒笑着搖搖頭,這是死鴨子嘴硬啊還是腦筋慢半拍啊。

顧熙平這批貨拉走,沈恒他們磚廠卻沒有清閑下來,他們又接了兩筆單子,每天幹的熱火朝天。

不過這次好一些,工期長一點兒,雖然也加班,倒沒至于天天加班。

按照沈德運他們的性子,廠子裏生意好,本來是高興的事兒,可是沈念就發現她爸和她哥最近都悶悶不樂的,也不知道是為啥。

沈念問了一次,沈德運以“小孩子打聽那麽多幹啥”為由,給她攆了回來。

不過她倒是相信她哥,如果真有事兒,她哥指定能解決。

顧熙平走後半個月,沈念再次收到了陸柯的來信,極力贊揚了她給帶去的野菜和果子。

陸柯将這些東西分給鄰居嘗嘗,大家都說新鮮好吃。而這種野菜和野果子,只有白泉縣附近還有周圍的村子裏有,也算是當地特産,這些城裏人還真沒吃過。

陸柯沒寫的是,顧熙平回來大力稱贊了沈念一撥,一個勁兒說,“那小丫頭,天沒亮就上山了,就怕你吃的不新鮮,累得滿頭大汗,我看了都心疼。”

顧熙平這麽一說,給陸柯心疼的啊,抿着唇一言不發,不過心裏卻隐隐有些雀躍,沈念對他真好。

看了陸柯鄰居對這些山野菜和野果子的大加稱贊,沈念陷入了沉思。

要是能把這些東西拉去城裏賣,一定能大受歡迎吧。

可是如果要完成這一系列的事情,可不是一兩個人就行的。

雖然這座南方的小縣城,四季不分明,無論什麽時候都有這種野菜,但是他們不可能自己去挖野菜摘野果子,這樣根本就供應不上。

那就只能號召大家一起去采,他們來低價收購,可是再低價,架不住量大,收購是需要本錢的。

收購來的野菜當天就要發走才能保證新鮮。現在沒有冰櫃,如果有冰櫃和保溫箱,可以凍些水,放在夾層裏,那樣野菜放一宿也是沒問題的。她記得之前她奶奶他們就是那麽幹的。

發走還需要貨車,誰買得起車啊。這個年代的車,可不比後世便宜。

而夏城那邊又要有人接貨,有人打開市場,有人往外賣。

很麻煩,沒有人力物力,根本沒辦法實現。而且這一路上加上運費,到最後總得是賺錢才行,如果賣出去不賺錢,還不如不折騰。

可是都說八十年代是遍地是黃金遍地是機遇的年代,她雖然沒打算以後經商,也不認為自己有經商那個腦袋,但是如果能靠自己的力量讓家裏日子更好過些,她還是願意努力的。

沈念考慮一下現實,太難實現了,不過在給陸柯的回信當中,還是把自己所想寫了個清清楚楚。

除了之前想的,她又加了一條,賣不出去怕爛掉的野菜和野果子,如果能做成鹹菜或者罐頭,那樣儲存方便,不僅出售價格高,還可以賣到其他地方,說不定能更賺錢。

只是做罐頭就更不簡單了,是需要廠子的。沈念也就是想想。

沈念寫這麽多,只是想與陸柯分享一下自己的想法,這種事兒,她能跟誰說去,陸柯就成了她的傾訴對象。

郵寄出去這封信,一直也沒等到陸柯回信,眼看着就要期末考試了,沈念一門心思投入學習中,秦蔓為了學習也是起早貪黑的。

一月中旬,期末考試成績出來,沈念沒有懸念的,又是第一名。

取卷子當天,秦蔓激動的不行,她進步很大,從18名提高到12名,看見名次和分數的時候,自己簡直都不敢相信,一個勁兒抓着沈念問她是不是做夢。

沈念覺着這小丫頭挺有意思的,伸手在她胳膊上掐了一把。秦蔓嗷地一聲退後好幾步。

“念念你竟然掐我,你不愛我了。”秦蔓嘟着嘴。

“你看,知道疼,當然不是做夢了。”沈念将手搭在秦蔓肩膀上,“我跟你講,你呢,其實也不是笨,學習這個事兒雖說也靠天賦,但是後天努力同樣重要,你看,你這段時間夠努力,這成績自然就上來了。還有半年的時間,咱們好好努力努力,誰說就一定考不出去的。”

秦蔓用力點點頭,然後抱抱沈念,“念念,真的謝謝你,要不是你,我指定不能考這麽好,假期我也不玩了,我要好好學習。”

沈念拍拍秦蔓後背,“嗯,有志氣。”

沈念回到家,直接把卷子放到沈恒眼前,“哥,我的新衣服。”

沈恒翻翻這幾張試卷,理科基本沒扣分,扣分就在語文和政治上,“還是第一?”

沈念點點頭。

全家人聽了聲全都湊過來,“我閨女就是厲害,又考了第一。”

“不行,得慶祝慶祝,我去買條魚。”沈德運叼着旱煙出門了。

沈恒回屋,拿出來二十塊錢塞進沈念手裏,“自己去買,喜歡什麽樣兒的買什麽樣兒的,要是不夠,我再給你拿。”

“哇,哥,這是你半個月工資了。”沈念激動了。

“最近幹的多,工資也多些,拿着吧。”沈恒笑着說道,“還得感謝你那位顧叔叔,最近又給我們廠拉來一個新單子。”

“謝謝哥。”沈念也沒推辭,将二十塊收好,不過她可真不舍得花,以後用錢的地方多的是,先留着。“哥,現在外面需要磚的地方很多嗎?”

“嗯,我聽顧總說,現在外面形勢一片大好,各地都在發展經濟,當然少不了建設。”沈恒一說這個來了精神頭,“我跟你講,其實我也想出去看看,顧總說,現在外面幹的熱火朝天,不僅是搞建築的,只要想幹,摸對了門路,肯吃苦,賺錢絕對不難,想想就心癢。”

沈念沒太注意這時候都有什麽興起的,她出生時候都快2000年了,哪裏知道八幾年發生什麽事兒,有時候還是聽她奶奶說了點兒。

她現在穿的是裏,也不能跟真實歷史相匹配,畢竟都是作者自己設定的,不過大方向應該偏離不太大。

其實他哥說的倒沒錯,發展經濟哪裏能不搞建設?那需要這些磚啊,建材類的地方就很多了。

“出去幹什麽?”劉春橋一聽,覺着不靠譜,“咱有這穩定工作,吃喝不愁的,回頭再娶上媳婦兒,可別想着往外跑,到時候工作都沒了,吃不上飯怎麽辦?”

沈恒摸摸鼻子,沒吭聲,

沈念拄着下巴,同情地看了沈恒一眼。其實在劉春橋的角度,她說的沒錯,父母誰不希望子女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他們都沒去過外面,也不知道外面什麽樣兒。

恐懼是正常的。換句話說,有穩定工作還瞎折騰什麽勁兒。

別說劉春橋了,就是後世很多家長也是這麽想的,考公務員,考事業單位,鐵飯碗最好,瞎折騰什麽。

不過沈念倒是覺着,以她哥的腦袋,窩在這小縣城白瞎了,出去看看,見見大世面,說不定能幹大事兒呢。

“我姐呢?”沈念回來半天沒看見沈憶。

“不知道誰來的信,拿着信進屋就沒出來。”劉春橋說道。

有人來信?沈念眨眨眼,不會是方誠钺吧。走了好幾個月了,也該來信了,也不知道他在部隊混的咋樣。

沈念猜的沒錯,來信的就是方誠钺。

沈憶看着信,嘴邊不由得挂着笑,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這是方誠钺到部隊以後第一次往外寫信。剛開始訓練忙,再加上剛去不适應,別說寫信了,睡覺時間都不夠,累得要死。

下了連隊以後,時間長了也适應了,這才抽時間給沈憶寫了信。

方誠钺信裏都是一些趣事兒,寫的挺幽默的。還極盡可能地表達,他對沈憶的思念,還不知道在哪兒弄個了情詩抄上了。

看得沈憶是哭笑不得,耳根發紅。

沈念偷摸掀開沈憶房間門簾,“姐,看情書呢?”

沈憶吓了一跳,匆忙将信紙收起來,“說什麽呢?哪有什麽情書。”

沈憶俏臉微紅,怎麽看怎麽美。沈念感嘆,她姐也太好看了點兒。

沈念慢慢挪過去,“沒情書臉怎麽紅了?”

“我哪有。”沈憶感覺臉上熱氣散不出去了。

“姐,你是不是有了情書忘了我這個妹妹,我剛剛在外面說我考第一哎。”沈念有些哀怨。

沈憶确實沒注意到,光顧着看信了,根本沒聽見。“又考第一嗎?”沈憶聽了消息也是相當高興的,“想要什麽獎勵?”

沈念裝模作樣的摸着下巴,“那我可得好好想想。”看着沈憶那嬌俏的臉龐,沈念嘴角勾起,動作極其迅速的從抽屜裏将信封抽出來,“哈哈,被我拿到了。”

沈憶都快羞死了,“你個死丫頭,敢逗你姐了。快還給我。”

沈念在本就不大的屋子裏轉了一圈,看見信封上方誠钺那幾個字撇撇嘴,“啧啧……重色輕友的家夥,給姐寫信卻忘了我這個朋友,找打。”

“你別瞎說。”沈憶可沒有沈念的厚臉皮。

沈念将信封還給她,本來也沒打算看,就是逗逗她姐,“姐,你這樣子真好看。要是有照相機就好了,拍張照片寄給方誠钺,他一準兒歡喜。”

“哎呀,我不跟你說了。誰要給他寄相片。”沈憶直接将人推了出去。

她本來還沒想跟方誠钺怎麽樣呢,這該死的小丫頭,就知道逗她。

沈念趴在門邊,“姐,別害羞啊,沒事兒,如果真喜歡,為了愛情,努力前進吧!加油!”

在沈憶決定扔個枕頭出來之前,沈念一蹦一跳地跑出大門口,結果跑太快,沒注意有人站在家門口,直接撞進一個人的懷裏。腦門剛巧撞在那人下巴上。

“嘶”沈念倒吸一口涼氣,揉着腦門,哼唧一聲,“哎呦,疼死了。”這人下巴真硬,就是氣息還挺熟悉的。

耳邊傳來低低的笑聲,帶着磁性,說不出來的好聽。沈念後退一步,看清楚來人,眼睛瞪得老大,“陸柯?”

作者有話要說: 顧總【摸下巴】:這孩子,太沒有我當年風範了!

感謝大家支持,晚安~

感謝“360秒”“小瘋子”、“catty”、“楠”、“萍水相逢”灌溉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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