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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筱站在停車場裏, 目送自家辛辛苦苦養大的白菜一頭鑽進隔壁那頭心懷不軌的豬車裏,她捂着胸口,恨不得掏出一塊小手絹來迎風抹淚。

算了算了, 就算是豬, 也是身價頂頂高級的達明赫斯特豬啊。

小助理紀寧看着邊筱逐漸扭曲的臉色,她惴惴不安地拉了拉邊筱的袖子,顫抖着聲音道:“邊、邊筱姐, 你沒事兒吧。”

這個表情怎麽看怎麽像是中了邪啊!

小助理猶豫地想, 要不等下月初一,拉上邊筱姐去廟裏拜拜?

奶油小方軟趴趴地躺在透明盒子裏, 酸梅湯酸而不澀, 正好用來解膩,聞溪抱着盒子坐在副駕駛上,滿臉都是幸福的味道,她剛想打開盒子, 手上的動作卻遲疑了一下, 扭頭看向靳南程,問道:“可以在你車上吃東西嗎?”

她知道有些人是很不高興車上會有食物的味道的。

靳南程握着方向盤, 聞言随意道:“當然, 帶來就是給你吃的。”

聞溪發出小小一聲歡呼, 她迫不及待地從盒子裏取出一枚奶油小方放進嘴裏, 也不知道靳南程是從哪家買的點心, 入口嫩滑柔軟,輕咬一口下去, 就是濃濃的椰香和奶香, 上邊裹着的細碎椰蓉更是增添了幾分不一樣的口感。

“這個超棒的。”聞溪眉眼彎彎地對着靳南程道,啊, 她突然覺得今天一整天對着能看不能吃的塑膠蛋糕帶來的陰影,稍微下降了那麽一點點。

靳南程側過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在她唇上停留了片刻,趁着紅綠燈的功夫伸手指了指下唇的位置,“這裏,沾到了。”

聞溪忙伸出舌頭在他指的地方舔了舔,她揚起小臉看他:“現在呢,弄掉了嗎?”

“嗯,弄掉了。”靳南程目光微沉,整個人無聲地繃成了一條直線,飛快把頭轉回去的動作怎麽看都帶了一股子落荒而逃的意味。

聞溪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擡手把車裏的空調溫度往下調低了一些。

靳南程的喉頭滾動了一下,他忽然開口道:“能給我一個嗎,突然有點想吃。”

“這有什麽不可以的,根本不用問我啊。”聞溪理所當然地将盒子遞過去,“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嘛。”

靳南程目不斜視地盯着前方的路段,藏在黑發裏的耳尖隐隐泛紅,他瘋狂暗示她:“我在開車,不方便低頭。”

他話音剛落,一塊軟軟的東西就帶着椰香抵到了他唇上,“喏,快點張嘴。”

小姑娘握着叉子,大塊的奶油小方在叉子上晃晃悠悠的,一副一不小心就要掉下來的樣子,聞溪急急地催促道:“你快吃呀。”

靳南程的目光在她細白的手腕上一掃而過,他嗷嗚一口,把整塊小方吞了下去。

有點失算了呀,他懊惱地想,早知道的話,應該先把盒子裏的小叉子扔掉。

那樣的話……溪溪,就可以直接喂他了吧。

聞溪還不知道靳南程在這一瞬間裏有多想把那個礙眼的小叉子丢出去,她把剩下的奶油小方很公平地分成了兩份,時不時抄起一個送到靳南程嘴邊。

可能把這一年甜食的分量都在這一刻吃完了的靳南程:“……”這真是一種甜蜜而痛苦的負擔。

靳南程預定的餐廳是在南市中心的雲頂餐廳,餐廳在80多層的高空,隔着落地窗往外望去,整個南市的夜景都可盡收眼底。

這樣的餐廳,除了極具格調的裝飾之外,還有最鮮明的一個特點——貴。

看着菜單上那一串長長的數字,原本還想下次找家不錯的館子把這頓飯請回來的聞溪默默打消了這個念頭。

畢竟如果是在那家館子的話,她怕不是要請他整整一年才能請回來啊。

他們坐的位置三面隔斷,算是個隐形的小包廂,桌面上還點綴着一朵朵散落的玫瑰花瓣,燭火在空氣中微微搖曳,就連餐巾都變疊成了漂亮的心形,聞溪甚至還看到,在菜單的最後一頁上,還寫明了這家餐廳可以提供小提琴伴奏和把戒指塞進甜品裏的服務,當然,其費用也不便宜。

這也太貼心了吧,聞溪捧着菜單在心底感嘆,會在各大排行榜上被譽為年輕男女的約會求婚聖地果然是有理由的。

只是跟她一起吃飯而已,靳南程怎麽會挑這樣的地方呢,聞溪奇怪地想。

“是我助理定的地方,你覺得這裏怎麽樣?”靳南程清咳一聲,昏黃的燈光照在他臉上,男人雙手交疊,像是才發現這家餐廳過于浪漫的布置:“這裏地方比較近,聽說菜品味道也不錯,就想跟你一起來試試看,沒想到這裏的裝飾那麽有……個性。”

他欲蓋彌彰道:“不過你把它當成一家普通的餐廳就好。”

原來是這樣,聞溪了然地點點頭。

靳南程還想說什麽,聲音就被前邊悠揚的小提琴聲覆蓋了過去,有位西裝筆挺的男士單膝跪地,手舉着戒指大聲道:“你嫁給我吧!”

坐在桌邊的女士捂着嘴巴,不住地點頭,兩人很快激動地擁吻在了一起。

剛說完“普通餐廳”的靳南程:“……”

聞溪:“……”

果然是求婚聖地啊。@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她還想在看兩眼的時候,靳南程就黑着一張臉把她給掰了回來:“不要看這些少兒不宜的畫面,當心會長針眼。”

聞溪:“……沒記錯的話,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啊。”而且這種畫面明明就很甜蜜,到底有哪裏少兒不宜了。

靳南程的臉色幾度變換,最終擲地有聲道:“馬上要上菜了,你要把注意力放到食物上來,才不算辜負廚師的一番心血!”

聞溪:“……”原來你這麽尊重食物的嗎。

雲頂餐廳的價格雖高,但好在食物的品質也足以配得上它高昂的價格,海膽意面的醬汁鮮美濃稠,鹿裏脊被端上來時帶着碳烤之後的淡淡木香,烤得鮮嫩柔軟,西班牙紅蝦肉質緊實,連最外面的蝦殼上都被包裹上了一層甜甜的楓糖漿,吃進嘴裏回味無窮。

聞溪舀了一勺最後作為甜點被呈上來的提拉米蘇,她握着勺子,一雙笑眼完成了兩道月牙兒,用無比肯定的語氣跟靳南程講:“要是當時放在拍攝現場的食物有它一半好吃,我的表現一定會好很多的!”

靠想象和真正吃到嘴裏的感覺簡直隔了一條那麽寬的銀河!

聞溪覺得,她現在完全可以為這家餐廳寫上一千字的彩虹屁都不帶停的。

女孩子攤在座椅上,就像是之吃飽喝足後餍足的貓兒,一下下地甩着毛茸茸的尾巴,她一點點将最後的提拉米蘇往嘴裏送,臉上幾乎滾動播放着“啊啊啊這個好好吃”和“不行不行要吃慢點,吃完就沒有了”這樣的彈幕,看得靳南程忍俊不禁。

他笑着搖了搖頭,将放在他面前那份還沒動過的甜點放到了聞溪面前的桌子上。

诶?聞溪倏地睜大了眼睛,“你不要了嗎?”

靳南程點了點頭,唇角緩緩勾起:“所以,你願意幫我分擔一下嗎?”

聞溪:當然願意啊!

她舀下一勺甜點,還沒來得及放進嘴裏,一擡頭就透過隔斷的空隙看見一對熟悉的男女正手挽手從那邊走進來,女人挂着谄媚的笑容,貼在男人耳邊說着小話,人都快整個貼近男人懷裏,兩人黏黏糊糊地在他們前兩桌的位置上坐下。

聞溪眨了眨眼,像是看見了什麽難以忍受的事物,她立馬把頭轉了回來,灼灼目光毫無保留地放在了靳南程臉上。

靳南程的心跳咚地一聲亂了拍子,他假裝平靜地端起高腳杯小酌一口:“怎麽突然這麽看我。”

聞溪撇了撇嘴,如果說她剛才頭頂上的還是一跳一跳的小彩虹,那麽現在,這輪彩虹已經變成了一塊沉甸甸的烏雲:“遇見了兩只怎麽噴驅蟲劑都趕不走的髒東西,需要看你洗洗眼睛。”

靳南程上挑的嘴角壓了下去,他順着聞溪方才注視的方向看去:“你認識他們?”

聞溪蔫巴巴地嗯了一聲。

“你不記得那個穿紅裙子的女人了嗎?”聞溪提示道,“她是徐菲,之前跟我競争過沈棠的角色,那個時候,你還轉發過導演那條我和她同場試戲的視頻來着。”

靳南程回憶了一會兒,還是沒想起來。

他的眼神飄忽了一下,咳,畢竟那個時候,他好像只注意看聞溪了來着。

“不過她現在跟那會兒的打扮的确差別很大,而且,”聞溪說着皺了皺眉,“她怎麽跟那種人在一起,那是什麽樣的人,她又不是不知道。”

明明之前在同一家公司的時候,邊筱都提醒過她的。

徐菲從前走的是清純玉女路線,從她出道以來,幾乎從沒見過她化這樣濃的妝,不适合的妝容不僅掩蓋了她身上出挑的那一部分,反而讓她整個人都平添了幾分豔俗。

但自從上次鬧出過拿回幺蛾子之後,她的人氣大跌,跳槽過去的公司也改捧了別的比她更年輕貌美的女藝人,聞溪偶爾聽邊筱提起過幾次,只知道徐菲的近況不太好,卻沒想到不好到了這種程度。

“她旁邊那個男的叫徐聰,是辰星娛樂的的太子爺,私生活方面作風很不好,對女人也不太尊重。”聞溪低頭啃了口小蛋糕,企圖用甜食抵消提到這個名字帶來的惡心,一雙清亮的眸子裏難掩厭惡,“之前碰見過幾次,居然還敢死纏爛打說要包養我,要不是邊筱攔着……”

聽了她的話,靳南程眼中的陰翳幾乎都要積累成實質從眼底滲透出來,如果聞溪此時望向他的眼睛,就會發現,他那雙被粉絲稱為海洋般深邃的眼睛裏已經無聲地卷起了一陣滔天巨浪,面上的表情看上去竟然比聞溪這個當事人還要糟糕。

聞溪猶自憤憤道:“要不是邊筱攔着,我非得再給他補上一腳,當場廢了他不可!”

她咬着叉子,歪着頭看看靳南程:“不過回頭想想,她攔得還是挺好的,要真為傷了這種垃圾鐵窗淚,那才是大大的不值當。”

“如果真是這樣,我還怎麽跟你一起錄節目,怎麽認識你呀。”

畢竟像靳南程這麽會挑好吃地方的朋友,可不多見了啊,聞溪發自內心地感嘆,望向靳南程的眼神愈發晶亮起來。

靳南程聞言一怔,眼裏的海浪頃刻間平複下來,化成了一汪柔和的春水。

“沒關系。”他的語氣像是個在縱容自家熊孩子胡作非為的熊家長,“下次再遇到這種人,随便揍。”

“有什麽事,我替你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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