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修羅場前兆

“長樂。”

“嗯？”趙清平吞下了嘴巴裏面的東西, “怎麽了嗎？”

“為何朕覺得你今日回來以後怪怪的？”趙清城挑眉，“你今日去了何處？”

“......”趙清平的手頓了一下, 而後故作雲淡風輕的說道：“我去見了西門吹雪，給他帶了點月餅。之前我們也是同路了一段時間, 知道他還在京城, 就去看了看。”

趙清城見趙清平如此坦然的态度, 還以為是她擔心自己不讓她和西門吹雪來往，倒是沒有想到別的地方去了。畢竟在他的心裏面，他的長樂還是一個小姑娘, 雖說他已經開始盤算驸馬人選了, 但也只是未雨綢缪而已。

于是, 他就笑着說道：“西門吹雪性子冷淡，你倒是能和他聊得來。”

趙清平把眼神放在了一道菜上, 不敢看趙清城，“啊, 其實他和朋友還是有話聊的，不然也不會有陸小鳳這麽個朋友了。”心虛心虛心虛, 可千萬不要被皇帝哥哥看出問題來啊。

嘤，她可還從未這般欺瞞過皇帝哥哥呢，心虛害怕。不過，好歹她也是被先帝的後宮們“折磨”過的, 所以演技還是能夠撐得住的......吧？

趙清城放過了這個話題，改和趙清平說起了別的。

趙清平見他果然沒有懷疑，心下一松, 但是又忍不住有些愧疚。她覺得，要不還是早一點找個機會和皇帝哥哥說了？

如此糾結的心情一直持續到了回宮的時候，她剛坐下來的時候，橙香便上來禀告說有無情捕頭的帖子遞進宮裏來了。一般而言，外臣的帖子是不能夠遞進宮的。只是這件事情是趙清平此前交代過的，再加上無情等也是皇帝的心腹，自然是沒有問題。

趙清平拿過來帖子一看，頓時就喜上眉梢。東方姐姐來了京城了！她激動得站起身來，想要立時就出宮去見他。可是她又反應過來，此時的皇宮已然是下鑰了，若是要出宮就要拿着腰牌一層層打開宮門，也太麻煩了些。

而且，朝臣總是注意着皇宮的動靜，她要是讓層層宮門大開，定然會引來注意的。

趙清平轉念一想，要不然就讓趙一等人随她出去。可是又一想，現下已經晚了，要是還出宮的話，說不定東方姐姐已經睡着了。若是把人吵醒了，也太過分了些。

思來想去，趙清平還是決定等第二天再出宮見他。而後又想到，明日是中秋，宮中是有宮宴的，她至少要在中午的時候接見朝臣的家眷。早點睡早點睡，不然明日就起不來了。

于是，四香便看到本來還坐立不安的趙清平急吼吼地要梳洗就寝了。雖說她們心中覺得很是奇怪，不過終究是主人說什麽便是什麽，忙着上前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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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趙清城過問長樂公主準備得如何之時，竟然聽到她又出宮的消息。他眉心微微一皺，心中覺得怪異，難道是又去見那個西門吹雪了？什麽朋友，還非要天天見，今天宮中可甚是忙碌。

而後桃香呈上了趙清平離開之時留下來的信箋，趙清城看了以後，臉色沉了下來。“東方不敗？！”呵，原來是來搶自己妹妹的人來了！

等到中秋宴結束以後，他倒要去看看，這個什麽東方不敗有什麽能耐。

趙清城一點都不想承認，他其實是嫉妒了。并沒有，他怎麽可能會嫉妒呢，不可能的！！！

“東方姐姐！”趙清平大清早就從皇宮趕到了客棧，而後果然找到了東方不敗。她高興地沖過去抱住來了他的胳膊，“東方姐姐，你來京城看我啦！”

“是啊。”東方不敗看見趙清平的那一刻，身上的氣息便平和了下來。好像，在她的面前，他就當真只是東方姐姐一般，而不是東方不敗。“近日過得可好？”

“嗯，很好。”趙清平點頭，“東方姐姐，你呢？”

東方不敗伸手點了點趙清平的頭，“你都不來看我，我怎會好？”

趙清平心虛地吐吐舌頭，“既然東方姐姐來了京城，就讓我好好地招待你吧。京城之中，好玩的地方還是很多的。不過今日不行，至少要等到明日。”

“為何？”東方不敗挑眉，難不成是那個趙家小子不同意？

“今日是中秋，皇宮之中有宮宴，我午後要回宮去召見朝臣的家眷和宗室人。”趙清平伸手示意讓趙一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我從宮中帶了禦廚做的冰皮月餅，給東方姐姐嘗嘗。這可是我提的意見哦，很好吃的！”

雖然說她只是動了動嘴，研制全都是禦膳房的人在弄。但是，若不是她提意見，不就是都沒得吃了？要知道，冰皮月餅現在可是皇宮獨有，能夠收到冰皮月餅作為賞賜的朝臣，都是可以笑傲同僚的。

咳咳，至于趙清平一開始讓趙清城用冰皮月餅作為朝臣的中秋賜禮是為了省錢這件事情，就不是很重要了。要知道，宮中珍寶是多，但是國庫銀錢少啊。養家（國家）不易，省錢很重要。

那個，好吃就行了，不是嗎？

東方不敗看着被打開的盒子中的冰皮月餅，笑着說道：“還算你有良心，記得今日是中秋佳節。”

“東方姐姐，快嘗嘗吧，很好吃的。”趙清平拉着東方不敗在桌子前坐了下來，“若是喜歡我再讓禦膳房的做。”

東方不敗拿着一塊冰皮月餅，歪頭看着趙清平，“若是我不喜歡呢？”

趙清平楞了一下，而後說道：“那也無妨啊，禦膳房的大廚有很多拿手的，我讓他們一一做了，全都拿來給東方姐姐試試，可好？”

“嘴倒是甜。”東方不敗咬了一口冰皮月餅，甜而不膩。而且看着精致可愛，倒是和往日的月餅不同，讓他很是喜愛。

“嘻嘻，”趙清平笑了，殷勤地給東方不敗倒了杯茶水，“就是因為我嘴甜，才能夠騙得東方姐姐同意做我姐姐啊，對嗎？可見，嘴甜是很有好處的。”

東方不敗笑而不語，不過也确實，他一開始還真的是因為她嘴甜。當然，最重要的是她合自己的心意。不知為何，他看到她就覺得心中歡喜，這種感覺很久遠了。

久到了他尚未在江湖淪落的時候，父親母親，還有妹妹。想起他們的時候，當時的心情和現在如出一轍。不管是移情也好，緣分也罷，東方不敗決定護着趙清平，就會護一輩子。

兩人談得倒是愉快，只是趙一等人有點擔心趙清平會忘記還要回宮準備，而後召見朝臣家眷以及宗室。不過還好，趙清平終究還是記得自己是公主，所以最後還是趕回了宮中。

只是，趙清平和趙清城會合，一同和朝臣等人共宴之時，她發覺他的情緒不太對。

雖然趙清城和朝臣宗室說話并無異樣，相反臉上還帶着笑意。但是趙清平非常了解他，她就是感覺到他的心情不好。

“皇兄，試試這道佛跳牆，味道很是不錯。”趙清平指了指自己桌子上的佛跳牆，趙清城身後的曹騰立時就給他舀了一碗。

長樂公主的建議，皇上總是會接納的。身為奴才，可要有點眼色。

趙清城看了她一眼，但還是嘗了嘗佛跳牆的湯。他點點頭，“甚是不錯。”他雖然因為趙清平去見東方不敗而心中不忿，可是他是不會在他人面前不給她的面子。

在京城之中，一個小小的舉動都會被解釋出無數的意思。趙清城敢肯定，他要是稍微冷落一點趙清平，說不得整個京城都要認為長樂公主要失寵了。他可舍不得自己的妹妹有半點委屈，只能憋着了。

趙清平笑了，舉起酒杯對着趙清城說道：“皇兄，臣妹在此敬皇兄一杯，願此後千秋無雙。”

趙清城也舉起了自己的酒杯，“長樂所言深得朕心。”二人對飲了一杯，無形之中，他的郁氣也消散了。

罷罷罷，長樂重情自己一直都是知道的。不對的是東方不敗，竟然敢和朕搶妹妹，呵呵！

兩人的舉動都被下方的朝臣宗室看在眼裏，不由得再再再再次感嘆，長樂公主果然萬年如一日受寵。不管是什麽宮宴，長樂公主的位置都是離着皇上最近的。早年若不是大臣們反對，怕是就要和他同坐龍椅了。

現而今，不管長樂公主說什麽，皇上總是捧場，無形之中是滿滿的縱容。

說起來，長樂公主已然十八歲了，不知道究竟會花落誰家。此前及笄之時，他們就想着了。之時皇上非說要多留幾年，于是都不敢提起。而今，長樂公主成家應當是無礙了吧。

一群人面上談笑自如，觥籌交錯，可是卻都在心裏盤算着是否自家有合适的子弟能夠娶到長樂公主。以及自己對立的家族是否也有合适的子弟，能不能夠拉下來。

一旦娶到了長樂公主，整個家族都會更上一層樓。而且長樂公主性情溫和，也不驕縱跋扈，百利而無一害。

趙清城倒不知道自己的臣子們在想什麽，不然就要再一次叫他們體驗體驗當年他們受過的了。他還在生氣呢，等宮宴結束以後，再和長樂好好算一算。

京城之中的客棧之中，東方不敗看着木盒中剩下的月餅，眼中是滿滿的溫和。可是想到現在趙清平還在那個趙家小子身邊，眉頭便皺了皺。

合芳齋，西門吹雪坐在月光之下，再無平日裏的冰冷。

京城的黑暗角落之中，有人在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