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努力挖牆腳

趙清平還在想那個青衣書生究竟是誰, 有何目的，結果查出來他是顧惜朝, 那麽便已然是知曉了一部分了。一般而言，這件事情應該是和傅宗書有關系了。呵, 老狐貍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 當心就變成死狐貍了。

不過, 顧惜朝......趙清平收起了手中的東西，出了長樂宮門便上了轎辇，她要去見皇帝哥哥。

“怎麽了？”趙清城看到趙清平風風火火地進來, 就放下了手中的筆。“可是有事發生了？”

趙清平把折子放到了桌子上, “皇帝哥哥, 你先看看。”

“好，朕看便是了。”趙清城無奈, 不知道她這又是想到了哪一出了。他打開了折子，而後面沉如水, “他這是想做什麽？”

趙清平趴在了禦書桌上，雙手撐着臉, “大抵是覺着你的妹妹是個喜好美.色的，能夠就此被左右吧。若是我沉迷美色，那麽說不得皇帝哥哥也能夠被左右呢。”

大夏朝的人只知道長樂公主備受寵愛，是唯一的公主, 天下的稀奇珍寶都被皇帝奉上。只有她不想要的，沒有她要不到的。但是身為皇帝身邊的朝臣更加知道，當今乾坤獨斷, 無人能夠左右其決斷。

雖說很多時候都能夠證明當今皇帝的決定是正确的，可是還是無法掩飾他的獨斷專行。只有一個人，可以令他改變主意，那就是長樂公主。皇帝也從不掩飾這一點，因為龍之逆鱗，觸之即死。

即便他不掩飾又如何，誰能夠，誰敢？

不過很好，現如今出現了有一個敢動的人。能夠左右萬萬人之上的人，可不就是叫人欲罷不能？所以，即便是被發現了以後有抄家滅族的可能，但仍舊是想要試一番。

“啪！”趙清城合上了折子，“很好，非常好。”

趙清平：“如此看來，皇帝哥哥是要動傅宗書了？”

趙清城搖頭晃腦的，“我還以為，皇帝哥哥你要多留傅宗書一些時日呢。”雖然她不是很明白為何要留着傅宗書，但定然是有皇帝哥哥他自己的道理的。雖然即使她平日裏很是看不慣他，但也當做看不見就是了。

只是，這一次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她的頭上，當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是，不過.......”趙清城摸了摸趙清平的頭，“抱歉，大概還要等一段時日。”南王，傅宗書，還有其他藏在暗處的勢力，這些暫時且不能全部一時拔除了。否則，會影響大夏朝的穩定。

所以，他就只能夠委屈長樂了。想到這裏，趙清城不由得有些憋悶。不過他向來自制力強，很快就消散了。身為一國之君本就有不得已，只是他不想這些不得已會出現在長樂身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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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平笑了，“沒事的，我知道皇帝哥哥比誰都要生氣的。反正啊，只看結果，不是嗎？”

“嗯。”趙清城心中一暖，這是他的長樂。

“對了，皇帝哥哥，我來的重點其實不在傅宗書，而是在這個人。”趙清平打開折子，伸手圈起了顧惜朝的名字。

“哦？”趙清城劍眉微挑，“此人有何能耐，能叫你如此在意？”

“理由嘛我不能說，總之我要說的是，這個顧惜朝我們一定要把他從傅宗書那裏挖過來。”趙清平做了個挖土的手勢，“他會是一把很好用的刀。”

趙清城想了想，而後點頭，“好，那麽此事就交給你了。”

“哎——？”趙清平訝異，“怎的就交給我了？”

“既然長樂是這個顧惜朝的伯樂，那麽自然當是由你來說服他，才會事半功倍，不是嗎？”趙清城一副委以重任的樣子，“長樂放心，雖說朕很是期待，不過失敗了也無妨。”

“哼！”趙清平很是不服氣，“我怎麽可能會失敗呢，走着瞧，我現在就去挖牆腳去。”說完，她就蹭蹭蹭地往外走，只是走到了禦書房的門口方才想起來，“等等，我還想被你忽悠了？”

趙清城歪頭，一臉無辜，“有嗎？”

“切，不理你了！”趙清平朝着趙清城做了個鬼臉，而後就跑遠了。哼哼，不論如何，她今日就要出宮去挖牆腳了。正好，等到她挖完了牆角，還能夠去見阿雪去。

她要把皇帝哥哥這個大壞蛋留在皇宮裏面，孤孤零零一個人！哼！

趙清城看着趙清平的身影消失在禦書房中，莞爾一笑，而後笑容慢慢消失，眼底滿是悵然。他好像看到那個在自己夢中奔跑遠去的背影。他總覺得，很快就會等來時機，窺見夢中所有的時機。

如此，也能夠解開為何你總是好像知道很多的秘密，對嗎，長樂？

然，無論一切究竟為何，你是我的妹妹，一直都是。

出了宮，趙二不由得好奇，“主人，我們要如何去見那個顧惜朝？”

“他自己會來找我的。”趙清平坐在車辇之中，從小格子裏面摸出了一袋子蜜餞。“他想要達到目的就要找上我，不是嗎？所以啊，我們只要按照原來的路線就好了。”

“原來的路線？”

駕着車辇的趙一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便是去合芳齋啊，笨！”

趙二的手中握緊了自己的刀，“主人，我能夠去割了趙一的舌頭嗎？”

“嗯......”趙清平低頭做沉思狀，而後擡頭說道：“趙二，你打不過他。”她經常覺得，趙一的武功高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嘴賤，會有被打死的危險。于是，為了能夠保護自己的舌頭，便認真習武了。

咳咳，當然，這只是猜測，她從未問過趙一就是了。

趙二喪氣地低着頭，但是心中卻沒有放棄教訓趙一的想法。哼，明的不行就來暗的，她問問趙五趙六去，他們定然也是想要教訓教訓趙一的。當然，要等決戰一事了了。

正在駕車的趙一：不知為何突然有寒意湧上心頭。

“啊！”

“我的孩子！”

“小心！”

“籲——！”趙一勒住了馬車，而後趕緊轉身，“主人，你可有受傷？”

“這倒沒有，就是有點頭暈。”趙清平攥着手裏面的蜜餞袋子，幸好她反應靈敏啊，不然這一袋子就都要飛出去了。屆時，她定然是要傷心不已的。她打開了擋板，“發生了何事？”

趙一沉着一張臉，“有一名孩童突然跑了出來，幸好有人拉住了她，倒是沒有受傷。”

趙清平看着那兩人，挑眉。當真是巧了，其中一人居然是她想要找的顧惜朝。這算是，羊入虎口？不不不，應該算是自投羅網。咦，好像哪裏不對？

顧惜朝放開了拉着那名孩童，将她交還給她的母親，而後對着馬車行了一禮，“在下救人心切，驚了馬車，實在是抱歉。”

“公子是為救人，何來抱歉？”

顧惜朝只聽得一個聲音響起，入山澗清泉流下。他微微擡起頭，就看到有名身背大刀的女子跳下車辇，而後伸手從車辇之中扶出來一個人。眉目如畫，明烈如火，這就是他要靠近之人？

顧惜朝的眼簾垂了下來，這是一個生活在幸福之中的女子。和他這種從泥水之中拼命掙紮而出的人完全不一樣。“姑娘謬贊了，不過是順手而已。”

“單單這個順手，便不是許多人做得到的了。”趙清平揚唇，“公子好人才，可否請你喝一杯茶水呢？”

顧惜朝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而後微微皺眉，“如此怕是......”

趙清平：“看公子的衣着打扮，應當是應試舉子吧。家中有子侄過于頑劣，兄長想要為子侄尋找一個西席。學識固然重要，但是人品更是重要，公子肯救一個素無相關的孩童，便可見品性了。如此，可否詳談呢？”

“如此，”顧惜朝頓了頓，“也好。”

趙清平滿意地點點頭，“正好，茶樓就在對面，公子請。”

“姑娘客氣了。”

一行人進了客棧，趙三立時就上前讓掌櫃的準備了一個雅間，趙四則是拉着車辇去停在後院，免得擾了茶樓做生意。

“顧惜朝，”趙清平剛坐下便笑看着顧惜朝，“傅宗書叫你找本宮作甚呢？”她笑意盈盈地打量了一番顧惜朝，啧啧啧，當真是風華無限，無愧于他的名字，朝夕不顧顧惜朝。

顧惜朝渾身微微一僵，而後笑道：“這位姑娘，你在說什麽？”

“傅宗書答應了你什麽，你确定他會實現嗎？”傅宗書那個老狐貍最後的便是過河拆橋了，若不是有足夠的能力的人呢，都是要被他壓在手底下的。趙清平感嘆，還是皇帝哥哥厲害，才能壓制了傅宗書這麽多年，叫他不敢擅自亂動。

只不過，皇帝哥哥做得到，手段尚顯稚嫩的顧惜朝就未必做得到了。怕是到時候，要被徹底利用啊。

顧惜朝仍是一派淡定，“姑娘說笑了，我......”

“顧惜朝，你聽過一句話嗎，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趙清平臉上仍舊是慢慢笑意，“傅宗書能給的實在是不多，不是嗎？”

顧惜朝低頭不語，其實在他聽到她叫喊自己的名字他便能知道了，他的身份背景應當都已經是被眼前人知道了。只是，為何聽着她似乎在為自己着想？可能嗎？

“顧惜朝，皇兄準備廢除，賤.籍了，只是條例尚未成熟，而且近來京中事情多，便暫時顧不上了。”

顧惜朝猛地擡頭，雙眼死死地盯着趙清平，“廢除賤籍？”他的聲音看似平靜，可是短短四個字卻滿含無數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