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是否真心

“明日我們就一起進皇宮吧。”陸小鳳滿是看熱鬧的意思, 既然都給了他帖子了，不叫他看熱鬧豈不是可惜了。

“你去作甚？”

“喝酒啊！”陸小鳳可不會暴露自己的真實想法, 要不然就沒有機會去了。再者說了，皇宮之中的藏酒也甚是難得, 他可是難得的機會才能喝上, 是絕對不能錯過的。

西門吹雪看了陸小鳳一眼, 不可置否，而後他起身向外走去。

“西門，你去哪兒啊？”陸小鳳趕緊站起來跟在西門吹雪的後面, 不知為何, 他就是覺得今日跟着西門定然是有好戲看的。他一向是很信任自己的直覺的, 不管是在危險的時候，還是在看戲的時候。

“玉和坊。”

“那不是京城之中最大的玉坊嗎？”陸小鳳挑眉, “難道，你是要去買玉料子的？”奇哉怪也, 什麽時候西門吹雪還缺少玉料子了，更何況他不是一向都只在乎劍的嗎？

雖然現在還加上了一個趙清平, 但是總也不會還對玉料子感興趣......該不會，是為了趙清平吧？

“生辰禮物。”

“趙姑娘的生辰賀禮不是已經送過去了，怎的你還要送啊？”

西門吹雪的腳步頓了一下，而後繼續往前走, “你說過的。”

“我？”陸小鳳指着自己，“我什麽時候說過要你再送一次生辰賀禮給趙姑娘的？”難道他還能不知道自己說過什麽嗎，西門這是污蔑, 絕對的污蔑！

西門吹雪神情莫名地看了陸小鳳一眼，“禮物不一定珍貴，但是一定要用心。你說過的。”

“......”陸小鳳無言以對，這還真的是他說過的。可是，他說這話的時候，西門還沒有得到趙清平的芳心呢。現在這是，即便追到了也要繼續努力的意思嗎？

陸小鳳不由得陷入了沉思當中，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西門吹雪對待感情之事的能耐已經大大地超過他了。當真是叫人不得不感慨，物是人非啊。

西門吹雪沒有理睬又在抽風的陸小鳳，緊趕着向玉和坊走去。他此前已然和玉和坊的人說好了，今日便要去拿玉料子。他要趕在清清的生辰之前将簪子刻好，方能在明日送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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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沒有合适的，他早就已然刻好了。幸好他是習武之人，身具內力。否則，怕是要苦惱不已了。

“哎，等等我啊。”陸小鳳厚臉皮地繼續追了上去，“帶上我帶上我，我也去選個禮物。”既然去別人家的宴會喝酒了，總不好空手去吧，那也太丢面子了點。“不過我最近身上錢不夠了，你借我點。”

“好。”西門吹雪已然習慣了，這個人，八成又是花在了吃喝上或者什麽紅顏知己身上了。

兩人到了最熱鬧的街頭便放緩了腳步，沒有用輕功了。這裏人多，若使用輕功，怕是要被神捕司的人警告罰款了。誰讓皇帝下過令，若非緊急，任何人都不得在京城最熱鬧的街頭使用輕功。

雖說被神捕司警告倒是不算什麽，但是丢臉。誰要是敢跑了，這罰款的單子就會全國張貼還送去那人的家中或師門之中。有人仗着輕功好，還特意來一遭試了試。偏生神捕司的人有眼力好的，有見識廣的。就算是想要逃，大部分的人也會被認出來的。

陸小鳳不止一次地感慨，誰願意被張貼在什麽江洋大盜或者貪官污吏的海捕文書的旁邊，真真是丢人啊。

只是，現下的情形讓陸小鳳再一次感慨了一下，為什麽不能夠用上輕功呢。若是能用上輕功的話，他便能逃離眼前的尴尬境地了，也不用被如此圍觀啊。

京城的百姓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怎麽這麽愛湊熱鬧啊，能不能讓開點啊！他們兩個大男人真的不會逃跑啊，不要把他們圍起來啊！

究竟為何陸小鳳會在心中發出吶喊般的心聲呢？這件事，還要從一炷香之前發生的時間說起。他跟在西門吹雪的身後，本來兩人是要穿過街道去到另一面的玉和坊的，誰知道竟然被幾個人給攔住了。

這幾人便是峨眉四秀了。只是陸小鳳記得他們和峨眉四秀沒有什麽來往，他就準備打個招呼便離開了。誰知道，她們竟然沒有要讓開的意思，反而把他們兩人給圍了起來。

偏生京城的百姓就跟長了個狗鼻子一般，哪裏有熱鬧就往哪裏鑽。看着他們幾人這樣便覺得有熱鬧可瞧，也圍了過來。好嘛，他和西門立時就被裏裏外外地圍了好幾層。除非是使用輕功，否則怕是無法就此跑掉了。

唉，趙姑娘啊，你家哥哥到底為何要下此等命令呢？陸小鳳在心中再再次感慨了一下，而後笑看着這四個起因，“四位姑娘，可是有事？”沒事就快讓開啊，百姓們沒有熱鬧也就會散了，他們就能離開了！

他身邊這個冰塊快要變成冰山了，他不想被凍死！陸小鳳在心中吶喊。

“我......”孫秀青的臉一紅，本想要說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們師姐妹四人休息了片刻便從客棧出來，想要尋找西門吹雪。可是，她們只知道他一定在京城之中，卻不知道究竟是在哪一個位置。茫然之下，葉秀珠提議去最熱鬧繁華的地方打聽，說不定就能夠打聽到什麽消息。要是運氣好，也許就能夠見到人了呢。

孫秀青也知道這個辦法很是無用，西門吹雪是什麽樣的人，怎麽可能會在這種嘈雜的地方呢。可是她也是無計可施了，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到底西門吹雪所在何處，只能夠如此碰運氣了。

她想要見到西門吹雪，她想要問問他，是否是真的願意被招為驸馬的。孫秀青覺得這裏面應當是有什麽苦衷才是，他那樣的人，怎麽會願意成為驸馬呢？他應當是高高在上，只為了自己的劍道才是啊。

孫秀青也想要告訴西門吹雪她的真心，若是他真的不願意，無論是什麽樣的苦衷，她都會理解的。她會陪在他的身邊，陪他面對所有的風雨。

心中想了許多許多，但是孫秀青卻對于自己找到西門吹雪沒有半點希望。所以，在街上看見他的那一刻，心中的歡喜都快要爆裂開來了。

看，他們相遇了，在不可能的地方相遇了！這說明了連老天爺都想要他們能夠遇見，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心潮澎湃之下，孫秀青上前攔住了西門吹雪，張口就想要将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

可是，沒有想到他們立時就被這麽多人給圍住了。衆目睽睽，孫秀青所有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石秀雲看着真是替孫秀青着急，上前兩步戳了戳孫秀青的腰，小聲地說道：“秀青師姐，你今日若是不說，以後怕是就沒有機會了。”她們雖說是江湖人，但是對于朝堂的一些事情也是知道的。

明日便是長樂公主的生辰宴，屆時西門吹雪定然是會出席的。到時候他的身份肯定就是長樂公主的未來驸馬，怕是以後再不能有別的什麽想法了。雖然之前大家都知道皇帝的旨意，但是畢竟西門吹雪和長樂公主沒有在一起出現過。

有的人便認為這場賜婚應當是包含了別的什麽的，峨眉四秀就是這麽認為的。若是讓明日他們就此在大庭廣衆用未婚夫妻的名義出現，以後這婚約就釘死了。峨眉四秀再有不滿，說不定就要連累峨眉派了。

所以，她們只能夠選擇在這個時候，也只有這個時候了。

石秀雲的聲音的确是不大，可是西門吹雪和陸小鳳的武功高，怎麽可能聽不見呢？

陸小鳳聽了此話，再看看孫秀青凝望着西門吹雪的眼神，立時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他頓時就在心中暗暗叫苦，這要是叫皇上知道了，怕是倒黴的不只是有西門，還有自己。

想到東方不敗手中的繡花針，想到自己也許可能成為密密麻麻的馬蜂窩，陸小鳳整個人都快要暴起了。他噌的一下子就跑到了西門吹雪的面前，“啊哈哈，是不是獨孤掌門有話要你們代為傳遞？要不，我們找個方便點的地方說？”

不要扯上西門，不要扯上西門，姑奶奶，求求你們了啊！

孫秀青下意識就想要反駁，“不是的，我......”

“我要去玉和坊為我的未婚妻選禮物。”西門吹雪截斷了孫秀青的話，“時間晚了，我該走了。”

孫秀青猛地擡頭看着西門吹雪，愣怔了片刻，而後下意識地讓開了。她一讓開，圍觀的百姓也不由自主地跟着讓開了一條道。

西門吹雪就此走過，再無其他。沒有話語，沒有眼神，仿佛只是和一個陌生人說了一句話而已。

陸小鳳跟在西門吹雪的後面，笑着和她們說話：“和獨孤掌門帶話，說陸小鳳如是有空，定然去拜訪啊。”趕緊溜啊，可莫要出問題了。

圍着的百姓一看，這什麽都沒有發生啊，也太無趣了吧。還以為是什麽癡.情.女和負心漢的戲碼，結果什麽都不是，當真是白白浪費了他們的時間啊。唉，散了散了。

“秀青師姐。”石秀雲拉着孫秀青的胳膊，“你就這樣叫他走了嗎？”

馬秀真：“是啊，秀青，難道你不想他知道你的真心嗎？”

葉秀珠：“師妹，今日若是錯過了，就沒有其他機會了。”

“我知道。”孫秀青愣愣的，而後苦笑開來，“可是，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另一個女人。”如此，她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