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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茶吓了一大跳,好不容易穩了心神,卻又發現了更尴尬的事情,頓時手腳無措地支起身子,紅着小臉說了一聲“謝謝”。
嬌嬌怯怯的嗓音落到淩珣耳中,叫他心底那股奇異的渴求不減反增,更加濃郁了幾分。
低頭看着懷裏的小姑娘,他心想自己這酒量真該好好練練了,雖說平常不喝,可這般輕易就失控,到底不是好事。只是心裏雖這麽想着,一雙大手卻始終沒有放開,反而不由自主地收緊了幾分。
見淩珣遲遲不放手還一直盯着自己看,阿茶心似小鹿亂撞,慌得頭發都要豎起來了,可又怕不小心摔下去,并不敢亂動,只能眨着汪汪的眸子看着淩珣,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已經坐好了,淩大哥可以放,放開了……”
淩珣神智一清,這才收回了手。
嬌軟的身軀趕忙往旁邊縮了縮,懷裏一下子空了,青年心下有些失落,也有些說不上來的動蕩,他看着阿茶,突然低聲說了一句她聽不懂的話。
淩珣神色無異,收手的動作也很利索,阿茶舒了口氣,并沒有多想,又聽他這話發音很奇怪,便将方才的尴尬抛到腦後,滿眼好奇地問道:“淩大哥,你說什麽?”
淩珣看了她一眼,也不知想起了什麽,唇角微微勾了起來,然後他拿起自己的碗抿了一口酒,像是在清嗓子,緊接着,一首奔放熱情的曲子便從他口中如浪潮般奔湧而出。
低沉渾厚的嗓音,唱着她聽不懂的詞兒,不輕不重地落進她的耳中,竟帶起些微酥麻,直撓得她心頭都有些發癢。
阿茶詫異得瞪圓了杏眸,一時竟只能呆呆地看着青年說不出話來。
他,他竟唱起了歌兒!
平常冷冰冰,連話都不願多講的煞神竟突然唱起了歌兒!還是聽起來十分熱烈活潑的歌兒!
淩珣側頭看着她,想着這歌詞直接大膽的含義,眼底竟不由自主地流出些痞氣來。
他想他今兒着實醉得不輕。
只是那又如何呢?他已經許久沒有覺得這般快活了。
看着青年幽深明亮的眸子,聽着那不知含義卻莫名撩人的歌兒,阿茶不知為何竟覺得臉上發熱,心頭發麻。可她本就有些暈乎,這會兒又受了驚吓,腦袋已是完全無法思考,待淩珣一曲唱完,竟只本能地亮着眼睛拍了拍掌:“好聽!”
淩珣低頭笑出了聲,若将來她知道了這歌詞的含義,不知還會不會說好聽。
“不過淩大哥,這唱的是什麽呀?我怎麽一個字都聽不懂呢?”小姑娘撲閃着長長的睫毛,疑惑地問道。
青年側頭,不經意似的掃了她一眼,眼底痞氣更重:“想知道?”
他說着突然湊近,阿茶吓了一跳,險些又往後栽去,慌亂之中忙把住青年的胳膊,這才穩定了身形。然她這會兒注意力都在方才那首歌上,倒也沒心思注意這個,只點頭道:“想!”
看着搭在自己胳膊上那只不算嬌嫩卻十分白皙的小手,淩珣突然很想擡手握上去,然後……好好地給她解釋一下方才那首歌的意思。
陌生的情感來得那樣洶湧,青年自己都吓了一跳,神智猛然清醒,他移開視線,半晌才狀似平靜地回道:“……以後再告訴你。”
“哦”。雖然有些失望,但許是因喝了酒,小姑娘這會兒很是乖巧,下意識收回手應了一聲便乖乖地坐好不再說話。只是許是口渴了,她又端起酒碗喝了兩口。
一時寂靜,只涼涼的夜風輕拂過二人發梢,吹散了些許尴尬與暧昧。
正當淩珣想着是不是該送她回屋之時,小姑娘突然放下酒碗道:“對了,淩大哥,今日是你生辰,那你吃長壽面了嗎?”
淩珣回神看她,半晌搖了搖頭。
“可是生辰一定要吃長壽面的呀!每年我生辰姥姥都會給我做長壽面,上面放着蔥花和雞蛋,可香了呢!”小姑娘說着拍了拍肚子,越發緋紅的臉蛋上滿是純真的笑意,“要不我去給你做一碗吧?”
真是醉了,換做平日她可不敢這樣親近他。
淩珣微微吐出口氣,有些新鮮地看着她,只覺得越看越順眼:“今日晚了,明天再給我補上吧。”
他很期待明天她酒醒後想起這話時的反應。
阿茶眨着眼睛想了想,乖乖地點頭:“好,我再給你放點肉絲。”說完還“蘇”了一聲,咽了咽口水。
淩珣再次笑出聲。
很多年沒有這樣開懷地笑過了,原來他還是會笑的。淩珣靜靜地看着她,半晌突然道:“給我唱歌吧。就先前那首,別太響,輕輕的就好,算生辰禮物。”
小姑娘會兒有點困了,可聽到“生辰禮物”一詞,便覺得他生辰之日竟只能一個人上屋頂喝悶酒,着實有些可憐,于是并不拒絕,閉着眼睛輕輕哼了起來。
又吹了一會兒風,酒意大半已經散去,可淩珣看着身旁哼着歌兒漸漸睡了過去的姑娘,一時卻覺得酒意更濃了。
否則,他怎麽會覺得心頭癢得那樣厲害,終至在抱她回屋之時……忍不住低頭吻住了她的唇呢?
——————
翌日。
阿茶是被渴醒的。
喉嚨幹澀,身子發軟,頭也有點脹痛,小姑娘費力地撐坐起來,撲到桌邊喝了一大杯水才稍稍緩過了神。
一邊揉着腦袋一邊回想着昨晚的事情,阿茶心頭越跳越跳厲害——她竟大晚上的和隔壁煞神一起爬上屋頂喝大酒還喝醉了!
老天!
抱着頭無聲地慘叫了一陣,阿茶開始努力回想昨晚具體發生的事兒。
爬樹,上屋頂,喝酒,聊天,唱歌……
還好還好,沒有做出什麽不該做的事兒,也沒有惹怒那人。不過……想起自己犯糊塗竟答應今日補一碗長壽面給他的事兒,阿茶就忍不住擡手敲了敲腦袋。
這生辰都過去了還做什麽長壽面!做什麽長壽面!根本不想也不能走那麽近呀!還有,喝酒确實解愁助眠,可他沒說早上起來會這麽難受呀!
阿茶深深地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然一想對方是誰,便又慫慫地趴了下來。
等等!說到助眠……她昨晚最後是怎麽回來的?!
想到這,阿茶心下一驚,忙凝神去想,可皺着眉想了許久都沒有想起來,反倒是昨晚淩珣唱的那首奇異的曲兒竟莫名萦繞在心頭不散。
思緒又一下子偏了,阿茶撐着有些混沌的腦袋想,看不出那樣一個冷冰冰滿身煞氣的人,喝醉酒之後變化會這麽大,不僅平易近人了許多,竟還會唱那樣的歌……
正亂七八糟的想着,崔氏的聲音突然從屋外傳了過來:“阿茶,醒了沒?”
“醒,醒了!”小姑娘回神,忙從床上爬了起來,可許是宿醉之後還有些難受,眼前竟突然暈眩了片刻。待緩過這陣不适,她才撐着有些虛軟的身子穿好了衣裳。下意識往窗外一看,竟已是中午!阿茶頓時大驚,拔腿就沖出了房間,“姥姥!”
“哎喲我的小祖宗,慢點兒跑!這是怎麽了?慌慌張張的!”崔氏正在院子裏曬衣服,見外孫女神色慌張地跑了出來,吓了一跳。
“這,這怎麽都已經中午了?我還得上山呢,您怎麽不叫我呀!”
“怎麽沒叫你?”崔氏一聽就好笑又好氣道,“叫你三回,每回都應了一聲又睡過去了,你說我怎麽辦?”
“額,許是昨日有些累,所以……”心知是昨晚喝的酒誤人,阿茶頓時心虛地抓了抓頭發,“那,那我得趕緊上山了!”
“好了,別咋咋呼呼的,今兒的野菜豆子都已經幫你摘好了,你回屋再睡會吧,瞧這小臉蛋兒,一點血色都沒有。”崔氏說着又轉過身繼續曬衣服去了。
阿茶卻是整個人愣住了:“您,您說什麽?!”
“早上豆子來咱家借錘頭,見我叫不醒你,便拿了你的竹簍上山,說是順路正好可以幫你摘一些,這不,都摘好送回來了。”崔氏說着指了指不遠處的小竹簍,忍不住念叨道,“這孩子實在太熱心了,都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他才好……”
阿茶腦袋頓時大了一圈,幾乎要忍不住抱頭哀嚎了。
又欠了他一次!照這樣下去,何年何月才能還完這些人情吶!
可雖然這麽想着,心中卻不知為何生出些異樣的感覺來,阿茶覺得奇怪,正欲深思,外頭卻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小姑娘頓時心下一跳,可別是說他他就到了吧?!
“崔姥姥,是我,阿茶回來了沒?”
不是淩珣是月牙!
阿茶猛地松了口氣,顧不上多想,忙小跑過去開了門:“月牙姐姐!額,朝陽哥哥也來啦?”
“你沒事兒吧?!”月牙依然一身大紅,瞧着明豔漂亮極了,只這會兒臉色很是焦急,一看見阿茶便前前後後上上下下地檢查了她一番。
邵朝陽也一雙眼睛緊緊地看着她,依然白嫩卻略帶了幾分憔悴的包子臉上滿是擔憂:“有沒有被那大狗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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