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邢覆雨眉頭緊蹙。「阿鴻!」阿鴻聽見師父的叫喚,高興地道:「師父,阿雪回來了!」他實在開心極了,仍沒有把阿雪放下的意思,當然也沒發現邢覆雨的不悅。

邢覆雨目光微眯。「這裏是女孩子的閨房,你一個大男孩跑進來成何體統?」阿鴻聽了,臉一紅,立刻放開阿雪,尴尬地說:「我聽說她回來了,一時高興,所以……阿雪,對不起。」巫依雪哪裏會跟阿鴻計較這些,她把俊小子當孩子看,自然不覺得有什麽,她拉着他的手說:「沒關系啊,畢竟我們好久沒見了,你過得怎麽樣?你不只長高了,也曬黑了呢,身子變得結實了。」她一邊說,還一邊伸手摸摸他的身板。

邢覆雨的眉頭擰得更深了,目光不着痕跡的盯着他倆緊握的手,還有她毫不在意去摸阿鴻胸膛的行為,他心裏頗不是滋味,偏偏又不能表現得太明顯,遂故意道:「阿鴻,上回教你的招式練得如何?」阿鴻聽了,立刻回禀。「師父,徒兒每日雞鳴即起床,勤練師父教的招式,不敢偷懶。」

「練的是什麽招式?」巫依雪好奇地問。

阿鴻溫柔地對她說:「也沒什麽,就是一些基本拳法,共有一百零八招。」

「你練好了?」阿鴻正要回答,邢覆雨卻在這時丢了一句話過來。「去練武場,我來考校你。」

「是!」阿鴻一聽到師父要親自考校他,不禁熱血沸騰。

雖然師父教他拳法,但平時都是由蘇景來考校他,這回師父要親自考校,他早想一展身手。

巫依雪也想瞧瞧,便跟在阿鴻身後,但是尚未踏出房門,卻被邢覆雨阻止。理由是練武場盡是身打赤膊、全身汗臭味的大男人,她一個小姑娘不适合去。

巫依雪想抗議,可惜邢覆雨帶着阿鴻走得太快,加上有婢女上前服侍,攔住她的路,讓她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離去。

她在屋裏氣呼呼地踱步,邢覆雨真是小氣鬼,平常什麽事都依她的人,怎麽剛才突然固執起來了?

過了一會兒,女侍衛送上糕點和水果,全是她愛吃的,還告訴她,大人交代了要她別生氣,他等一會兒就回來陪她。

巫依雪聽了臉紅,心想這種親昵的話他也叫人傳話來,不是存心讓她害臊嗎?

果然,過了兩刻後,邢覆雨回來了。一進屋,見她瞪向他,便笑着上前将她攬抱起來。

「還在生我的氣?別氣了,我帶你去跑馬。」他笑着安撫。

「少哄我,你說,為何不讓我去練武場?別找理由,打赤膊的男人我又不是沒見過。」她瞪着他,一副「你若不給個解釋,今日就跟你沒完沒了」的神情。

邢覆雨笑道:「你在旁邊,那小子練功會不專心。」

「哪有這麽嚴重,你沒看他剛才也躍躍欲試的想練給我看——」她頓住,察覺到邢覆雨神情上的異樣,不禁心頭一動,狐疑地問道:「你該不會在吃那小子的醋吧?」邢覆雨的笑容有些僵了,卻依然繃着。「哪是,你多心了。」巫依雪瞪大眼,不可思議地盯住他。「你真吃那小子的醋?他才十歲呢。」她忍不住想笑,他一個大男人竟然會為這種事吃醋?阿鴻不過是以為她是小孩子,想跟她玩在一塊罷了,居然能惹得他邢大人為此找了個理由把阿鴻給引開,難怪适才說什麽也不肯讓她跟去。

邢覆雨被說中了心事,臉上無光,面子終于繃不住,又見她笑得歡,只好承認自己撚酸吃醋了。

「沒錯,我是吃味,那小子已經很大了,你不該跟他拉拉扯扯的,懂不懂?」

「沒這麽誇張吧?」她趴在他肩上,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你別看那小子才十歲,我像他這麽大的時候,都——」話說到這裏,見她好奇地盯住他,邢覆雨突然覺得不妥。

「都什麽?」她追問。

都對女子有反應了……全天下的男人都懂,這男人的生理是天生的,女人根本不明白,他立刻換了個說法。

「你別看阿鴻那孩子年紀還小,他心思早熟,早對你有了另一種心思,他練功起步晚,若想在武功上有所精進,就必須比他人更認真,不能分心,否則只會阻礙他的習武之路,你也不想看到他這樣吧?」巫依雪的确關心阿鴻,她當然希望他好,聽邢覆雨這番說詞,不免也收起了玩笑。

「當真?那孩子對我……」

「你以為你這女娃兒的樣子,十歲小夥子不會動心?」他沒好氣地提醒。

巫依雪心中訝然,回想起阿鴻與她在一起時,對她多方維護,到哪都跟着她,她一直以為阿鴻是因為義氣,沒料到是因為太喜歡她了。

她不免擔憂,阿鴻并不知曉她其實是十六歲的少女,邢覆雨這番分析,也不無道理,她最好趁早絕了阿鴻這份心思,免得傷了少年幼小的心。

「那怎麽辦?」她憂心地問,她把阿鴻當弟弟看待,并不想傷阿鴻的心,可她也不能讓阿鴻知道她其實是十六歲的姑娘家呀。

「為今之計,就是暫時不要見他。」她擡頭,驚訝地看着他。「這怎麽可能?都在一個屋檐下。」

「把你恢複成姑娘家,不就可能了?」她瞪大眼。「真的?什麽時候?」

「後天晚上吧,你委屈點,我近日忙,等到後天入夜,大夥兒就寝後,我就為你輸入真氣,助你恢複功力。」她聽了可開心了,因為她随時都想恢複功力呀,整個人亢奮不已,精神都來了。

邢覆雨失笑,就知道她會高興,他咳了一聲,說道:「不過在幫你輸入真氣前,有個問題要解決,就是……你的衣裳……」巫依雪雙頰霎時浮起躁紅,如果她想恢複成十六歲的姑娘家,身上可不能穿着六歲女娃兒的衣物,這表示她得先把衣服脫了?在邢覆雨面前?她擰眉鼓腮地瞪着他。

「咳……這不關我的事,我只是提醒你。」雖然他其實萬分期待。

巫依雪只急着想盡快恢複,卻忘了這個問題必須先解決,于是她命令他。

「有了,你把眼睛蒙住,不準看。」

「蒙眼睛?」

「怎麽,有意見?」

「好好好,都聽你的。」她得意地笑了,撒嬌般依偎在他懷裏,兩人低聲談笑,事情就這麽定下了。

不過巫依雪心中對阿鴻還是有些愧疚,既然她後天晚上就能恢複原狀,表示阿雪能與阿鴻相處的日子只剩兩日,從此以後,她将不會再用阿雪的身分見他。

阿鴻如果知道阿雪不在了,一定會很難過吧,因此她覺得有必要把握這最後的兩日,好好與阿鴻相處,可她又怕刑覆雨吃醋,所以她只好偷偷去找阿鴻。

阿鴻見到她來,自是歡喜非常,熱心地陪着她說話。自從邢覆雨告訴她阿鴻可能會有的心思,她便細細觀察,果然感覺到阿鴻對她的态度的确跟一般孩子不一樣。

他看她的眼神特別專注,有時候還會臉紅,言語中還透露着兩人的未來,他說等他練成了武林高手,會保護她一輩子,必不會教人再欺負她。

一輩子?原來他連一輩子的事都想到了,她佯裝天真地聽他說話,心下既感動又感慨,還有些不忍,卻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随即她又想到俊小子長大後一定也會遇到一個他更喜歡的女子,又覺得欣慰不少。

「師父這次回京,将會立下大功,到時皇上便會封賞,我也能跟着師父回京了。」阿鴻興奮地對她說。

巫依雪回過神來,疑惑地問道:「立功?立什麽大功?」阿鴻見四下無人,阿雪又是他珍惜的人,自然不會瞞她,遂把聽來的秘密說與她聽。

「我從蘇景那兒聽到,師父這次查到了一座山上有個大寶藏,好像是什麽鐵礦的,師父要把鐵礦獻給皇帝。」巫依雪聽得呆了,把鐵礦獻給皇上?他也查出鐵礦的秘密了?但他沒跟她說過這事呀。

阿鴻沒發現她臉色有異,繼續道:「他們說,江湖傳出消息,萬花谷的妖女還活着。先把鐵礦獻給皇帝,然後讓妖女向皇帝投降,這不是大功是什麽?」他今日偷聽到這個秘密,心中很是高興,覺得師父好厲害,不只武功高強,又是大官,男子漢大丈夫立世,就是要有一番成就才行,因此十分豔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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