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詭異的密室
我叽裏咕嚕說了一大堆話,口幹舌燥氣短。她聽完,只回了一句:“啰嗦婆媽的男人。我發現左手上的痣沒有了,自然知道我領的屍體是被掉包的。這麽說,你是第二個被掉包的女屍的男朋友?”
我一下子就被這話噎住了。
她用一副極其傲嬌的口氣道:“忸怩婆媽的男人。不敢承認自己有女友。還啰嗦那麽多,顯擺你聰明麽?你以為我會喜歡你還是怎麽的?告訴你,我根本不會喜歡你,你死心吧。因為……”
我沒等她說完,随口道:“因為你喜歡女人。嗯,知道了。我只是解釋一下,你別想多了好不好?”
她冷笑一下,道:“哼,你又是看到清單上寫的死者名是個女的,所以猜到了?”
“嗯。蘇楚君。這多半是個女生名字。而且你說你不會喜歡上我,讓我死心,我自然想到你和蘇楚君,不是表姐表妹的親戚關系。”
她冷冷地道:“你總是這麽喜歡賣弄表現麽?就你這種男人,我就算喜歡男人也不會喜歡上你的。”
我攤攤手,道:“好了。說了這麽多話,現在還是做正事吧。我想你也發現了,這牆後面有空間,要進去必須兩個人配合。所以……你是不是可以考慮和我合作?”
她略作思考,突然下定決心似地說道:“你先進。”
我此時才拿起手電,照在她身上定睛看了看,她長發垂肩,穿着一件深黑色的牛仔短上衣,下面是黑色短褲,還套着黑絲襪。但是穿了雙黑色運動鞋,如果是穿高跟鞋,加上她高挑的身材,肯定迷住不少男人。但是,她臉上總是沒有多少表情。雖然不是非常出衆的面容,但是很清秀,而且乍一看去,有些像男孩子似的。上次看她,她似乎沒有今天這般冷峻,而是滿臉帶着淡淡的哀傷,很柔弱的樣子,我還一度以為她如果是SM愛好者的話,必定是個M角色,沒想到竟然是個拉拉,看起來,還是個T。(在拉拉的世界裏,T代表比較男性的一方,P代表比較女性的一方。和GAY裏面的小攻小受這類的說法差不多意思吧。)
我做了個“請”的動作:“女士優先。”
她一動也不動。
我心裏很明白,這個人,雖然沒有否認我剛剛的一段推理,但是我仍然不能掉以輕心。也許,那段情傷之後,我已經習慣了心理上的防備,再也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
我和她都很清楚,要進入這個柱子到牆的另外一邊,必須兩個人配合。一個人進去,另一個人只能負責踩着那塊地磚,同時按着按鈕。如果外面的人突然起了歹意,進去的那個人就會被關在另一邊。
對面,有沒有按鈕什麽的,能讓柱子轉回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沒有,那麽,進去的那個人就妥妥地只能做一點困獸之鬥,然後等着束手就擒了。
如果她,這個沒有正面承認自己就是明瑩的神秘女人,是像王永順那樣演戲給我看的話,我絕對不能再上一次當,所以我一定不會做進去的那個傻波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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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就這麽僵持了幾分鐘,誰也不傻,誰也不肯進去做小白鼠。
她忍不住了,甩了甩頭發,道:“瞧你這慫樣!你不進,我進!”
正合我意。我很淡定地點點頭。
她又猶豫了。
這個女人,智商不在我之下,一肚子小九九。
再憋了幾分鐘,我只能道:“算了,裏面不知道是什麽,還是我進去吧。”
她看了看我,依舊是冷漠的表情,不說話,走上了地磚。
我舔了舔嘴唇:“我進去之後,會敲牆為號。第一次敲,是說我要進入柱子了,第二次敲,是說我進了柱子,你可以把柱子轉過來了。OK?”
她沒好氣地答道:“少用鳥語裝波伊,要進就進不進拉倒。”說着,把手按在按鈕上,柱子轉了過來。
我一邊往柱子走,一邊道:“你覺得,蘇楚君有沒有死。”
她的臉上掠過一絲哀傷,很快又恢複了,道:“沒有。”
“為什麽你這麽确定?”
“只是覺得。你不是問我覺得麽?我就這麽覺得。”
“哦哦,”我看了她一眼,道,“好吧。”
我深呼吸了一下,望了她一眼,從背包裏掏出一個塑料包,從裏面摸出兩塊蘸了酒精的棉花,塞進鼻孔裏。然後走進了柱子。
柱子裏空間很小,只容得下一個人,若是再胖些,恐怕也塞不進去。我怕轉動時被擠到肉,用力向裏面縮了縮身體,拉住背包的帶子,往身上緊貼,叫到:“好了。”
腳步落地聲傳來。兩秒後,柱子開始轉動,喀拉拉幾聲之後,停了下來。
我探手摸了摸,果然柱子轉過來以後可以走出去,我點起手電摸索着走出去。
除了從一個抽風機上的扇葉縫隙裏透進來的微弱月光,這個房間完全是全黑的世界。我拿手電照了一下,陳設很簡單,一張沙發,一張床,一個茶幾,旁邊牆上立着一個玻璃板;一個冰櫃,一個大盆,看形狀應該是浴缸。這個隔間的地板是木頭的,四周貼了深色的牆紙,在昏黃的手電照射下,無法準确地看出是什麽顏色。雖然鼻子上塞着棉花,我仍然能聞到一種奇怪的味道。
走出柱子,旁邊沒有電燈開關。這個沒有窗戶的房間,難道走進來的人都是摸黑的幹活麽?
桌子上有個臺燈,但是我不敢去開。若是光線從抽風機的扇葉間隙裏透出去,被人看到,而我還在這個監牢一樣的地方,豈不是自尋死路?
左邊的牆上沒有牆紙,挂着一個夾子板,上面寫着:
2007427蔣陳
200752顧陳
2007512蔣陳
2007519蔣陳
2007523蔣馮
200761蔣陳
夾子板旁邊,畫着一些黑色的鬼畫符。我伸手摸了摸,竟然是幹了的血液。圖形很簡單,三個圓圈,互相嵌套着,如果再加上兩個,就是奧運五環旗了。這個鬼畫符旁邊,用血液寫着幾個外語單詞:
belanokto
nudanvirinon
facilaamikino
neniomvivo
看起來都是英文字母。
bela,是英文名嗎?貝拉?我想起一個我曾經癡迷過的美國音樂家,BelaFleck,獲得過20次格萊美提名的班卓琴演奏家。但是後面的單詞,讓我放棄了把這些單詞看作是英語的念頭。這些詞,根本不是英文單詞。
不管它是什麽,反常即為妖。我一手舉着手電,一手拿出手機,咔咔拍照。接着向冰櫃走去。
這個冰櫃,無疑是房間裏最讓我好奇的東西。它的大小和我家那個差不多,根據種種情況,不難判斷裏面很有可能也凍着一具僵硬的屍體。
掀起蓋子,下面也是一個玻璃門,和我家的冰櫃基本類似。裏面霧氣蒙蒙,看得不是非常真切。我索性把玻璃門也拉開,伸手揮了揮冷霧,才看清裏面果然躺着一具女性屍體。
那冷霧飄出來,我不小心用嘴吸了口氣,吸入了一些霧氣,頓時一陣暈眩。這霧氣定有古怪——冰櫃裏的霧氣,是冷氣遇到外面空氣中的水分,凝華而成,沒打開冰櫃門是很少有霧氣會在冰櫃裏面氤氲不散的。只可惜剛才沒有想到,也不知道吸進肺裏會不會中毒。
我屏住呼吸,掏出裝錫紙開鎖工具的密封塑料袋,裝了一些霧氣進去,封住口。然後退到一旁,看到牆上有個開關,連忙按下,那排氣扇轉動起來。
在這個房間裏搜索了一下,沙發邊的茶幾上擺着一個煙灰缸,裏面的煙灰很大,應該是雪茄的灰,但奇怪的是,沒有看到雪茄的煙蒂。我挑着看了看,這雪茄的質量很好,灰不散,煙灰一節一節彈在煙灰缸裏,數量很多,說明這個雪茄很長,但應該不是Trinidad雪茄。這種雪茄我只見過一次,是專供卡斯特羅的,就算有錢也買不到。
突然發現,煙灰裏有一節,其中一頭是個小圓錐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