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醋海翻波
且說白子畫一行人在風雨到來之前趕到了秋彤山莊,幾人在客廳裏等着,白子畫試着去觀微沒有看到花千骨,頗為奇怪的是居然感受不到她絲毫的氣息,暗自納罕:“為何已經進了秋彤山莊距離如此之近,還是探不到她的氣息?”等了半天,終于一個莊丁走過來向他們行禮:“尊上請随我來。”白子畫随着那莊丁走了進去,笙簫默想了想對孟書說:“你在這兒等着。”便跟上了白子畫,沒想到他們來到一間小廂房前,那莊丁直接推開了房門,映入眼簾的是半彎着腰的張瑞秋環抱着半躺在床上的花千骨,花千骨雙手撫着他的肩。這姿勢太過暖昧,太出乎意料了,連笙簫默也大吃了一驚。
笙簫默偷眼看白子畫,只見他緊抿着嘴唇,俊臉如冰山一般,棱角分明,堅硬勝鐵,雙手握緊了拳頭,凸出來的關節滲着白光。白子畫渾身散發出逼人的寒氣令笙簫默禁不住打了個冷戰,似乎他周圍的雨滴也要變成雪花冰渣了。花千骨也感覺到了白子畫身上的寒意,意識到自己和張瑞秋動作的不妥,她使盡了全力掙脫了他的懷抱,無力的靠在了床頭。張瑞秋還想伸手去扶她,突然被一股強大的氣流阻住,手再也無法往前伸,他收手站直了身子駭然扭頭:“尊,尊上。”白子畫卻一聲也沒吭,直接默默轉身走了出去。
花千骨眼睜睜的看着那個離自己不遠的白色身影,久別重逢,此刻的她面色蒼白,頭發淩亂,全身沒有一點兒力氣,是如此的柔弱無助,她多渴望他能抱抱她,叫她一聲“小骨”,可是他卻一聲不吭,無情的轉身離去了。“師父他難道是誤會了?”花千骨看着白色雲鞋随着白色身影消失在門邊的一瞬,好像也同時帶走了她短暫的驚喜和幸福,視線逐漸模糊了起來,委屈的、思念的、傷心的淚水像突破大堤的潮水般噴湧而出:“白子畫,你從來都不相信我,你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張瑞秋如夢方醒:“糟了,尊上恐怕是誤會了。”笙簫默方才看見白子畫的手一動,以為他會一掌把張瑞秋拍飛,吓得閉上了眼睛,過了會兒沒聽到異常的動靜再睜眼已不見了白子畫,他跨了幾步走過來問:“千骨,這是怎麽回事?”花千骨一言不發,只默默流淚,張瑞秋趕緊解釋:“千骨不知怎麽中了‘蝕骨軟筋散’的毒,方才她是從床上摔落了下來,我只是去扶她起來。”“什麽?她中毒了?”笙簫默過去給她把了一下脈:脈象較弱,未探到一絲真氣——确實是如此,還需要些時間才能恢複。
張瑞秋似乎想起什麽,厲聲喝問那個莊丁:“為何尊上來了不通知我?還有你怎麽就這麽推開門了?”那莊丁一頭霧水:“我,我通知小豆子了,他說的您吩咐讓兩盞茶功夫後直接領尊上推門進去找您,不用通報的。”“胡說!”正說着,大雨中跑來一個人影,幽若全身淋的濕透一頭撞了進來:“師父,我,我好難受,好熱啊!”笙簫默一看幽若滿面潮紅,眼睛半睜半閉,微蹙着眉頭,似乎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神志已不太清醒。
笙簫默手一搭她的脈便知道了端倪,對張瑞秋傳音說道:“她中了春//藥的毒。”說完從墟鼎裏開始找藥,他也不知道幽若中的是哪種春毒,看着好像挺嚴重的樣子,想着反正解藥也吃不出毛病,就幹脆把他身上有的四、五種□□的解藥各倒出一顆一把都塞進了幽若的嘴裏,一托她的下巴讓她咽了下去。笙簫默接着把幽若扶坐在地上,雙手抵着她的背心,一面給她蒸幹衣服,一面運氣幫她往體外逼毒。幽若神志漸漸清醒了過來,看了看笙簫默道:“儒尊,你怎麽來了?我,我中了什麽毒?是熱毒麽?”笙簫默含混過去:“啊,啊,對。幽若,你怎麽會中毒呢?你吃什麽還是喝什麽了?”幽若想了想,指着桌上兩杯空茶杯:“我就喝了這兩杯茶,然後去安然房間等人,結果等了會兒小豆子和安然一個都沒見到,我就覺得越來越熱,特別難受,然後淋了會兒雨後才覺得好受了點兒,就跑回來了。”
笙簫默拿起桌上的空茶杯聞了聞——是蒙頂茶,還加了桂花露,沒聞出什麽異狀。他又把食指伸進去沾了一點兒茶根兒抹到了舌頭上,眼珠轉了轉向張瑞秋點了點頭:“确實是加在茶裏的,這毒下的很高明,竟然用桂花露來遮掩它的味道,只靠聞是聞不出來的。”張瑞秋憤怒的瞪大眼睛,驚道:“這茶原本是給我和千骨準備的,難道——?這,小豆子——”他怒氣沖沖的走了出去。笙簫默搖了搖頭:“恐怕這裏有什麽誤會或陰謀。”笙簫默轉頭看了看花千骨,不知何時她已經哭着睡着了。問幽若:“你們就住這兒?”“不是,在那邊。”“你能背得動你師父麽?”“我?沒問題。”“走,背上你師父回你們房間,我會施法讓你輕松些的。”
白子畫漫無目的的在莊內走着,此時大雨滂沱,他沒有用法術,任由雨滴拍打着自己:先是昆侖群仙宴,回來的時候她已去了蜀山尋雲隐,雲隐找到了又說幫他處理派內事務,後來莫名其妙的來了秋彤山莊,這二十多個日日夜夜的思念,他多想聽聽她身上的宮鈴響,多想看到她明媚燦爛的笑臉,多想她嬌嗔的叫聲‘師父’,多想把她好好的抱在懷裏。可是沒想到,最後見到的竟然是這樣一幕——她居然在別的男子懷中,她叫的那聲‘師父’說明她是清醒的。一再提醒她和別的男子保持距離,怎麽就是不聽呢?想想自己堂堂長留上仙,掌門尊上,一向謹言慎行,婚後當着外人的面連她的手都很少拉,她不僅在這裏與別的男子獨處在那狹小的廂房裏,更讓他抱在懷裏。“還是——你真的厭煩了師父,喜歡上了別人?”想到這裏白子畫的心中只感到像火一樣在燃燒着,分不清是怒火還是妒火。
這時不知莊子裏哪間廂房裏突然傳出稚嫩的孩童讀詩的聲音:“應憐屐齒印蒼苔,小扣柴扉久不開。滿園春色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字字像錘子般砸在白子畫的心上,他仿佛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原來心碎的感覺是這麽疼!
白子畫在瓢潑大雨中機械而麻木的走着,任憑這冷雨澆到自己的頭上,頭發和衣衫早已裏外全部濕透。雨水順着頭發滴落下來模糊了視線,沿着衣角流淌下來的雨水彙成了一流流小溪。每一步,濕透的雲鞋都帶起一溜小水泉。白子畫仰起頭,直接讓冷雨澆在臉上,仿佛沖刷冷卻着他的心。不知為何他竟突然想起了那個在同樣的滂沱大雨中跪在屋外不住磕頭的小小身影,哭喊着:“師父,小骨錯了,小骨錯了,你原諒小骨吧……”心又莫名抽痛起來。
白子畫被冷雨澆得頭腦漸漸清晰了起來:“我們之間經歷過那樣的愛,那樣的痛,小骨不會這樣,她不是這樣的人。她對霓漫天動殺機時,自己不分緣由的就打了她,一再逼問她動殺機的原因,今天這樣是為什麽?總該問清楚,她當時面色蒼白,後來就那樣無力的靠在那裏,是不是受了傷還是什麽——?”想到這裏白子畫心猛地一縮,他開始往回走,才意識到不知什麽時候雨竟然停了,雖然天快黑了,但是雨一下,竟然有越來越透亮之感。
白子畫在路上自己蒸幹了衣服和頭發,迎面碰上了笙簫默,笙簫默嘆了口氣:“走吧,你的房間在那邊。”說着便把白子畫引到了二層小樓的頂層套間裏:“師兄,你有什麽從來都不說出來,就那麽甩手走了?你呀誤會了,千骨她是中了‘蝕骨軟筋散’的毒,正好從床上摔了下來,張瑞秋是想幫她,也巧了正好被你撞上了。”“中毒?她怎麽會中了‘蝕骨軟筋散’?是誰下毒害她的?”白子畫掩不住的着急,突然看到笙簫默促狹的眼神,又冷冷的道:“那麽晚,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欠我一個解釋。”笙簫默一樂:“哪麽晚?那會兒是下午申時,千骨中了那毒,旁邊沒個法力高的在旁邊保護着你放心麽?”白子畫啞口無言,半天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她呢?”“千骨?哭睡着了,已經回她房間了,對,就在你樓下啊,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啊?”白子畫冷冷的道:“不必了。”
笙簫默感慨道:“原來啊,這愛的力量大到可以使人不顧一切,卻又小到連一粒嫉妒的沙石也不能容納。”白子畫忍不住開口問:“她是怎麽回來的?”“我抱——她回來的呗!”笙簫默故意把‘抱’字說的特別重,還拉着長音,見白子畫冷眼像刀子一樣掃過來馬上改口:“逗你玩,是幽若背她回來的。哎,師兄,這事有點蹊跷啊,千骨中了軟筋散的毒,還有人在她和張瑞秋的茶水裏下了春//藥。”
“什麽?春//藥?”“對,被幽若給誤喝了,好在這丫頭沒嫁過人,不知道怎麽回事,一直嚷着熱毒,已經沒事了,我幫她把毒解了。”白子畫心裏翻騰了起來,春//藥的滋味他不是沒嘗過,連他都難以把持得住何況別人?萬一當時中了春//藥的是張瑞秋,面對的是豪無任何反抗能力的自己愛慕的女人,那——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出了一身冷汗。白子畫騰的轉身就往外走,“哎,師兄,你幹嘛去?”“去——看看幽若。”笙簫默‘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來他師兄這個口是心非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兩人來到樓下的套房敲門,幽若在外間,打開房門:“尊上,儒尊。我師父還睡着呢,她這些日子以來晚上都睡得很不好,今天倒是難得。”白子畫進了屋就直奔裏間,花千骨躺在床上,眼角還挂着淚痕,他抓起她一只手想給她把脈,卻發現她手腕上竟然有傷,還胡亂包着條手絹。重重嘆了口氣:“為何我不在她身邊就又是中毒又是受傷?!”白子畫微蹙着眉頭,表情認真而專注,他輕輕的把手絹打開,仔細處理了傷口,從墟鼎裏拿出個藥瓶,小心翼翼的上好藥,接着他又從懷裏取出自己的幹淨手絹細心包紮好了,給她把了會兒脈。接着白子畫擡起一只手,隔空從花千骨的面部掃過,掃到手臂時,一只小木球從花千骨的衣袖中飛了出來吸到了白子畫手裏,他仔細看了看,馬上明白了:“原來是因為它。”
眉頭蹙得更緊:“她為何要如此?”他把木球裝入自己的墟鼎中,給花千骨掖了掖被子,大手在她的臉上疼惜的撫了又撫。白子畫走到套房外間,笙簫默正在優哉悠哉的喝着茶,幽若看到白子畫手裏拿着那條沾血的手絹便接了過來問道:“尊上,我師父沒事吧?”“嗯,無甚大礙,你明日給她熬些紅棗枸杞粥喝。”說着便往外走,突然又回過頭來神情嚴肅的說:“幽若,謝謝。”笙簫默瞪着眼睛頓了頓,“噗”的一口茶噴了出來,幽若看着白子畫的背影,撓着頭問笙簫默:“儒尊,尊上——他謝我什麽呀?”笙簫默心裏直想笑,但是又不能說實話,總不能說尊上謝謝你替你師父和張瑞秋喝了春//藥吧,只能憋着笑意說:“尊上他——他是謝謝你照顧你師父。”
在張瑞秋氣急敗壞的命莊衆們四處尋找小豆子的時候,此時的張家鎮慕容澤和李秀的住處,‘小豆子’正雙目蘊淚的看着慕容朔風:“朔風,真的是你。”他輕輕摸着朔風的臉,看着那雙有些熟悉的天真無邪的大眼睛,心裏五味雜陳。朔風被摸得咯咯直樂,突然抓着他的手說:“豆豆,來,玩。”“好,豆豆陪你玩——”李秀拽了拽慕容澤的衣袖,悄聲說:“慕容,你覺不覺得今天小豆子有點奇怪啊?”“有麽?他不是一直喜歡風兒麽,愛逗他玩的麽?随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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